简介:
呜呼~真刺激,一睁眼就换了时空,还以为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穿越,结果小年糕竟然是我自己?!
四爷 : “爷听说你平时爱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在府里从没听你提过?”
雪澜眼神闪躲,心虚得不行,“呃,啊,是有、是有这么回事,就是、就是……”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来
又一日,四爷突然来访,却发现平时饮食清淡的雪澜正在抱着根猪蹄在啃,当时的表情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你这是?!”
雪澜也是一脸绝望,心想她的人设估计是崩的都捡不起来了,“爷,你听我狡辩、啊不,解释啊!”
精选片段:
“澜儿,你今日感觉如何了?”
天刚大亮,年夫人就早早的来辛夷院探望女儿。
年雪澜也才刚起身,正在丫鬟们的服侍下进行洗漱,“额娘安!吃了那么些苦汁子,天大的病症也该好了,更何况女儿这只是有些疲累而已。”
前些时候,年雪澜按规矩去参加选秀,在宫里住了半月,期间是小心又小心,半步都不敢多走,好不容易顺利熬到出宫的日子,结果刚放回家就病倒了。
年夫人膝下就这么二子一女,其中年雪澜又是她盼了许多年才得的老来女。年雪澜这一病倒,可是把全家都急坏了。
立即去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耗损心神,肝气不畅,再加上过于劳累,需得好生喝几副养神补气的汤药,再静养几日才行。
这几日,年夫人是一日不落的来探望,生怕一错眼就疏忽了女儿什么,“打小你的身子骨就不如你两个哥哥康健,如今正该听大夫的话好好调养起来,可别不把自个儿的身体当回事儿,仔细你阿玛知道了念叨你。”
听着年夫人的话,年雪澜心中一暖,从前受的那些伶仃坎坷,怕就是为着如今的幸福日子。
是的,从前的年雪澜除了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名字以外,活得是格外不容易。
父母早逝,亲缘淡薄,基本上全靠各种零碎活计和兼职攒学费。磕磕绊绊的读完大学,又找不着对口的工作,最后因缘际会的靠着一张长得不错的脸,在影视城当起了特约演员,结果还因为剧组事故没了,再一睁眼就成了病倒的年家小姐。
经过这几天不动声色的打探和问话,年雪澜也算是勉强了解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番际遇,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她会去努力过好接下来的日子的。
“阿玛那么疼我,我可不怕他的念叨。”想起之前来探病的年老爷,年雪澜也是没忍住低头偷偷笑了一下。
谁能想到一脸严肃的年老爷,会拿着一包蜜饯对丫鬟细细叮嘱,详细到一次吃几颗,哪两种的滋味最合女儿的口之类的都要嘱咐一番。
当时年雪澜全部心神都放在应对来探病的家人身上,没来及的细想。如今再想起来,却着实是为年老爷的一片爱女心感动。
和雪澜说了会儿话,年夫人见她用了早膳,又吩咐丫鬟们照顾好小姐,这才放心的回去处理家中琐事。
转眼又过了两天,关于秀女们的安排,宫中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从二品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值及笄之年,汉军镶白旗人氏,性柔温婉,淑言敏行,赐为朕四子雍亲王之侧福晋,择吉日完婚,钦此!”
听清楚了圣旨的内容,年家众人皆是激动不已,赶忙齐声接了旨意。
“奴才谨遵圣意,谢主隆恩!”
上半年随着太子胤礽被复立,四爷也从贝勒爵加封为雍亲王,掌管部分镶白旗,而年家正好就在四爷的管辖下。
对年家来说,不管是从政治层面上考虑,还是从家世人品上,雪澜能够被赐婚给四爷当侧福晋,都是一个好消息。
今日来宣旨的是康熙帝身边的二等太监魏珠,他略微侧身,轻声对年老爷说道:“今年雍亲王府上可就只进了年小姐一人,奴才提前给大人道喜了。”
年老爷笑容满面的递给魏珠一个轻飘飘的荷包,里面装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借您吉言,一点子心意,就当是沾沾喜气。”
送走魏珠,给全府上下都赏了三个月月钱,年家的主子们聚坐一堂,这才有了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自家女儿得了这么一门满意的婚事,年老爷的嘴角一直就保持着向上的弧度。
“夫人,圣旨一下,婚期估计很快也会下来,以免到时候慌乱,不若再将澜儿的嫁妆好好的清点一遍。”
年夫人撇了年老爷一眼,懒得和他争辩,关于雪澜的嫁妆,那可是早几年就开始准备了的,如今也算是色色齐全。
“知道了,老爷。”
耳边听着年老爷和年夫人的对话,雪澜总算是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原来阿玛的名字是年遐龄,自己以后会是雍亲王的侧福晋。雍亲王就是清朝最著名的皇帝四爷,四爷有两个侧福晋,一个姓李,一个姓年……姓年!所以我就是鼎鼎有名的小!年!糕?!
谁年轻时还没看过几本清穿小说,回忆起曾经看过的关于小年糕的描述,雪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盘子里挑了块点心默默吃着,这会儿大家都兴高采烈的,雪澜心想她就不扫兴了,且让大家都高兴着吧。
没忘了雪澜才是这场婚事的主角,年夫人转头开始给雪澜介绍雍亲王府的情况:“澜儿,雍王爷一心办差,不重女色,如今那府上也只一个福晋乌拉那拉氏和侧福晋李氏需要注意,剩下的你就不必太放在心上,这在诸位殿下中都是极少的了。”
顿了一下,年夫人继续说道:“要说另一点,现在看来也算是好事,就是那府上子息单薄,就连乌拉那拉福晋生的那个阿哥前些年也没了。若是你进府后能为府上延绵子嗣,想必一定能得到王爷的看重的。”
思索着年夫人的话,雪澜在心里苦笑,历史上小年糕倒是挺得看重的,可惜就是一个孩儿都没养住,反倒是拖垮了身体,最后香消玉殒了。
似乎是想到了未来的美好场景,坐在另一侧的年二哥年羹尧忍不住附和,“是啊是啊,若是澜儿能给二哥添一个小侄儿,这岂不是……”
话未说完,但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年羹尧上半年的时候才作为副使出使朝鲜,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三品的内阁学士,现在正在家等着新差事下来。
新的差事怎么着也不会低于正三品,前途一片光明。
如今再添上一个雍亲王妹婿,锦上添花不过如此。
年老爷瞧着年羹尧得意的样子,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之前的恩宠都过去了,不管之后给你什么差事,你都要好好办差,免得连累你妹妹才是。”
“好了好了,你们自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们阿玛商量。”
见不得年老爷说教儿子,年夫人就先将孩子们打发了出来。
回了辛夷院,院中的丫鬟们都凑过来给雪澜道喜,雪澜连忙招呼大丫鬟青屏给丫鬟们发赏钱,这才避回了屋子。
“小姐,您对这些不规矩的小丫头也太慈和了,还让青屏姐姐给她们发赏钱。要奴婢说,该罚这些丫头去园子里取露水,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和青屏同为大丫鬟的绿萤小声嘀咕着,话说得重,但语气确是打趣,显然是句玩笑话。
这些天雪澜虽然在屋里养病,但辛夷院中上下的奴婢们都还是记了个脸熟的。
看着这些十来岁的小丫头,雪澜也生不起使唤的心,总觉得有负罪感。
“那我就听绿萤姑娘你的话,把这些丫鬟罚去取三天露水了?”举起茶盏挡住嘴角的弧度,雪澜状似认真的询问道。
“啊?这、这……诶呀!奴婢去帮青屏姐姐发赏钱……”
话音未落人就飞快的跑出屋子去了。
伴着屋外的喧闹声,雪澜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默默的思考着未来该怎样应对。
好消息是她一进府就是侧福晋,地位仅次于福晋乌拉那拉氏,从份位上就受不了委屈,最后更是坐到了贵妃的位置。
再就是年家有一个从二品的阿玛年遐龄和之后起码正三品的二哥年羹尧,就算是官职不大出挑的年大哥也大小是个知府。有这样得力的娘家在,进府后谁敢给她气受。
有好消息就有坏消息,从她的零星记忆中可知,年氏进府之后生育了几次,但最后却一个都没保住。
这其中到底是后宅的倾轧,还是从根本上四爷就不愿意让她有子嗣,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断思索着,雪澜不由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前路未明,需得更谨慎对待才是。
此后好些日子,雪澜被勒令在屋子里养身子,嫁进雍亲王府之前都不许外出,免得出了什么要命的岔子。
而年夫人则去打听了四福晋和其它皇室侧福晋的嫁妆后,忙忙碌碌的想给雪澜收拾出一副既体面又实惠的嫁妆。
年家原本可没想着送雪澜进王府,都是按照正妻规格置办的一百多台的嫁妆。如今要压缩进侧福晋标准的规格里,还要不断往里加亲戚们的添妆,可着实把年夫人给折腾坏了。
又过了月余,前脚钦天监把婚期定了下来,选了一个十月十七诸事大宜的好日子。后脚年羹尧的任命也下来了,是从二品的四川巡抚,可谓是双喜临门。
康熙帝下旨的时候,还注意到雪澜的婚期,特意恩准年羹尧参加了妹妹的婚宴之后再去上任,不可谓是不宽厚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七,一大早雪澜就被丫鬟嬷嬷们从床上拉了起来。
“澜儿,快来用了这碗桂花酒酿圆子,待会儿上了大妆,可就不许再用吃食了,免得花了妆闹笑话。”
还迷糊着,雪澜就被年夫人递了一个碗,听着年夫人的话,她终于意识到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额娘……”雪澜低头尝了一口,掩饰住眼角微微发热的痕迹。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这明显是年夫人的手艺,和大厨房做的是有些微不同,但里面满满的心意确是让人动容。
“之前就打发你二哥去雍亲王府问过了,今日王爷会来亲迎,这是王爷愿意给你体面,你可不许出一点岔子,知道吗?”
“嗯,女儿知道的。”
雪澜点头,今天她就全当自己是个被人摆弄的木偶,负责听指挥就是。
“夫人,老爷让奴才进来禀报一声,说是王爷马上就要到府门外了!请太太再替小姐看看收拾妥当了没有?”
年府二管家急匆匆的进来禀报,没顾上擦额头的急汗,连声说道。
辛夷院刹时间像是滴了一滴水的油锅,立马喧闹起来。雪澜盖着红盖头,听着耳边的动静,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快快快!王爷进府了,快请二爷过来背新娘子!”不多时,年老爷就陪着身穿华紫锦袍的四爷走了进来。
毕竟只是娶侧福晋,自然流程与娶正妻有些不同,不会有人故意拦门讨喜钱,再加上四爷这身份在场可没人敢为难他,于是不过一会儿功夫,雪澜走完了拜别父母的流程,来不及再多说两句话,就被年羹尧背着往外走了。
到了府门口,雪澜被送进花轿。四爷冲年老爷的方向行了个拱手礼,就打算打马回府。
年老爷再三望向花轿的方向,忍不住对四爷请求道,“我这女儿平日最是乖巧,还请王爷以后多怜惜她,就是万一做下什么错事,也请王爷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多担待。”
四爷看着性子严肃,但对年老爷的慈父之心还是能够包容的,“大人放心,爷会好好对待年氏的。”
“吉时已到,起轿——”
伴随着送亲队伍的吹吹打打,雪澜一行很顺利的进了雍亲王府。
雪澜将来要住的院子是提前归置好了的,虽说是侧福晋,但也是上了玉碟的正经主子,这院子的家什摆件都是由人上门新做调整的,就指望着雪澜住进来以后更舒心些。
“请王爷为新娘子揭盖头,日子恩爱到白头——”喜娘在一旁引导仪式,吉祥话一套接着一套。
四爷与福晋乌拉那拉氏成婚得比较早,而侧福晋李氏又是从试婚格格提拔上来的,这成婚之礼确实是许多年未曾接触了。
这么想着,四爷心里难得的升起一点紧张来,不过面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拿起旁边托盘上放着的鎏金的秤杆,轻轻钩起了盖头。
雪澜也被亮起的光线刺了下,不自觉眯了眯眼睛。见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男子,下意识的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喜娘马上说了下一步,缓和了二人初次见面的淡淡尴尬感。
“请新人共饮合卺酒,儿孙满堂人长久——”
喝了合卺酒,又吃了半生不熟的饺子,被催着说‘生’,这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先前被加封雍亲王的时候,为着低调一些,府上并没有特意摆酒庆贺。这次遇上喜宴,来参加的客人尤其的多,四爷简单交代两句就得出去宴客了。
“爷先去前边儿,年氏你先收拾着。今儿个事多,想来你也没用什么吃食,待会儿我让厨房给你送些好消化的汤水来。”
四爷离开后,青屏和绿萤进来服侍雪澜洗漱。今天这一身装扮可不轻松,现在仪式走完了可算是能拆下来了。
雪澜一边收拾着,一边在心里琢磨。虽然就只相处了那么一点点时间,但还是能看出来四爷一星半点的性格来。
都说四爷为人严肃端方,做起事情来不留情面。但就刚才看来,严肃是严肃了点,但相处起来还是会体贴人的。
有四爷的吩咐,厨房可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厨房就派人送来了吃食。一碗鸡汤打底的银丝面,配着好几碟子小菜。
闻着味道,饿了一天的雪澜就受不住了,赶紧摆好姿势,“快快快,现在就是给我一头牛我都能给囫囵吞咯!”
“难得见小姐胃口这么好的时候呢,可见是平日里饿的少了。”
青屏掩嘴轻笑,之前年夫人吩咐厨房每日给雪澜炖补身的汤水,没吃几日雪澜就找各种借口剩下了,她们两个丫鬟都帮着解决了好几回。
“要你多嘴,你们两个可有吃的?这府里上下都还不熟悉,可别暗地里受委屈。”
吃了几口面,感觉肚子没那么空了,雪澜才想起来询问两个丫鬟的情况。
“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们趁着没人的时候吃了点心垫着,这会儿不饿呢。”
没等青屏回答,绿萤就抢着说道,“而且刚才来送膳的小太监还给奴婢送了两碟子刚出炉的点心,说是让奴婢试试味道,话里话外的跟奴婢打听您的口味,说是想日后伺候得更和您心意呢。”
“这些人倒是周到,想必一定是这府里会调教人。”不知缘由,雪澜也就只能说几句场面话应付应付了。
今日的雍亲王府是热闹的,但热闹也有限,其中好些地方倒是比往日更安静些,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李侧福晋的沁芳院了。
自打赐婚的旨意下来以后,李侧福晋的脾气就比往日大上许多,动不动的就发上一场脾气。
作为最早跟着四爷的女人之一,从格格爬到侧福晋的位置,她靠的可不仅仅是宠爱和子嗣,心机手段也没少使。
好不容易头上只有个福晋压着了,结果又来个赐婚的侧福晋年氏,年纪轻轻的就和她平起平坐,甚至从家世地位上来说还隐隐高出她半头,这可不就让人生气。
况且李侧福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一段时间,院子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没什么事情都不敢往李侧福晋身边凑。
“桃枝,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没有?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李侧福晋的话里是明显的不高兴。
今日雪澜进府,她是没法儿不关注的,真是一边生气一边让人去打听。
一旁服侍的桃枝劝解的话都快说出车轱辘来了,“主子,想来该是快回来了。您听这些还不如再用点吃食,您今儿的晚膳就没怎么用呢。”
“我吃不下!凭白就来个人跟我平起平坐,你看看她今天这排场风光的,不怕美死她!”
屋里都是近身服侍的,李侧福晋也不怕她们把这话外传出去,自然是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把心里的怨气都抖落出来。
没等李侧福晋继续说下去,门外来人禀告,“主子,小全子回来了,在外面侯着呢。”
“让他赶快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就快手快脚的进了屋,“奴才小全子给主子请……”
“行了行了,别行礼了,赶快跟我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
顿了几息整理一下语言,小全子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今日年侧福晋进府是爷去亲迎的,虽说不至于像旁人娶妻的那般隆重,但场面也算是盛大了。奴才听看热闹的人说,年侧福晋的嫁妆箱子估摸着不轻,抬嫁妆的力夫都像是下了大力气的模样。另外就是嫁妆的台数了,九十八台的嫁妆虽说不及皇子阿哥府上的诸位福晋,但在、在侧福晋当中就是、就是一等一的……”
小安子偷觑了李侧福晋一眼,见她眉目含嗔,眼神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盯着他,话都说不下去了。
额头冒汗,小安子却不敢动手去擦。这实话不好听啊,特别是这位主子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的,他是生怕一个动作就触了霉头。
看得出来李侧福晋是气得狠了,不过却没立马发出来,“还有呢?接着说!”
“是是是,奴才接着说。年侧福晋进府以后安排在早就准备好的院子,原来那院子叫涵翠院,后来修整的时候特意移栽了玉兰树,改名儿叫辛夷院。今儿奴才听年家下人提了一句,年侧福晋闺中住的就叫辛夷院。”
今日这一顿排头怕是吃定了,小安子索性破罐破摔,一股脑的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完。
“最后就是爷去前院前特意安排厨房给辛夷院送吃食,厨房的人去送的时候殷勤得很,上赶着询问年侧福晋的喜好。就这些了,奴才说完了。”说完微躬着身子等罚。
气得过了头反而冷静些,李侧福晋没有如小安子预想的那样找个由头罚他一场,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桃枝,你派人去吩咐厨房做碗小金鱼馄饨来,晚膳吃的少,这会儿倒是饿了。”
这会儿的李侧福晋不似刚才那似乎马上就要发火的模样,看着十分冷静。
饶是近身服侍的桃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慢了一拍才应声,“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等桃枝回来,没忍住询问道,“奴婢不懂,您刚刚还……怎么一下子就不气了?您可别憋着,气大伤身,哪怕是发泄到奴婢们身上也没关系的。”
李侧福晋嗤笑了一声,“我算是想明白了,前些天咱们院子的事,怕是让那些女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我没脑子呢。就咱们这位年侧福晋进府的风光,府里谁看了不眼气,你说心里最不舒服是谁?”
桃枝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个人,“是、是福晋?”
“可不就是她,在这府里,她仗着爷给的体面,处处压我一头。如今来了个家世门第都不输她的侧福晋,她心里能好受得了吗?更何况,今日爷纳侧她还得陪笑脸去接待亲朋,想必她心里都快呕死了,脸上还得端着呢。”
说到这儿李侧福晋朝福晋的正院方向轻蔑一笑,十分瞧不起福晋往日挂在嘴边的规矩体面。没有爷的宠爱,也没有子嗣,只能靠那点体面过活了。
“你且等着瞧吧,我只冷眼看着,这府里还不知要新添多少热闹呢。”
另一边,送走前来贺喜的宾客,四爷已是酒气上脸,走路都有些踉跄,但好歹人还算清醒,没醉得太失态。
福晋正在安排下人清扫残局归置摆件,见四爷的模样,有些嗔怪的道,“爷怎的喝了这么多酒?今晚可是年妹妹的好日子,可别委屈了她。”
端的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正妻仪态,再加上在四爷看来福晋打理后院井井有条、妻妾和睦,四爷对福晋也是非常尊重的。
“本也没想喝这么多,偏偏老十四瞎起哄,带的兄弟们都跟着凑热闹,这才喝得多了些。”
说起他这个亲弟弟老十四,四爷真是一肚子怨气没处诉。就今天这种时候,老十四也要没眼色的来给他添堵。
“十四叔性子活泼,还没长大呢,爷可别跟个孩子计较。妾身吩咐厨房做了醒酒汤,想来差不多也送到年妹妹那儿去了。您也早些去安歇,别让年妹妹等久了。”
福晋如此体贴贤良,四爷轻轻的握了握福晋的手,“今儿你受累,下面的人新进上了一批料子,我看里面有几匹是你爱的颜色,明儿让苏培盛给你送去,天渐渐凉了,你也做几件新衣裳穿。”
福晋笑着答应下来,等四爷的身影远去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回吧,今日府里上下都跟着忙碌,都赏一月月钱。”
“谢福晋!”
“谢福晋!”
……
在奴才们欢喜的声音中,福晋回了主院。
此时,四爷已经到了辛夷院。天色已晚,院中除了守门的奴才,其余奴才已经退下了。
本来青屏与绿萤两个该一个守在屋里一个守在门外的,但雪澜心疼她们服侍了一天,把她们都叫进屋里说话去了,于是此时站在院子里,只能看见屋里透出来的微黄的烛光。
待苏培盛扶着四爷走近,就听见青屏的劝阻声,“小姐,我的小姐!这有什么好尝的?您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