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篇我都多余写的,但架不住洛阳阿Q们的挑衅,那我就只能实力碾压了。原本我已经写过三篇相关文章了,分别是:;;。
在这三篇文章里面,我就是用了提出“洛阳说”的学者作为依据的伪本《尚书》里面的相关章节,进行了充分的文言文论证分析,既然作为伪本的《尚书》参考价值不大,我们就来看看另外两本《史记》和《逸周书》里面的记载。《逸周书》有多不靠谱,我在——用《诗经》来论证哪里是“最早的中国”!驳“宅兹中国洛阳论”一文中早就有论述了。我们也先别管可不可靠了,来看看《逸周书》的相关内容——《度邑解》和《作雒解》,先看《度邑解》:
维王维王克殷,国君诸侯、乃厥献民征主、九牧之师见王与殷郊。王乃升汾之阜以望商邑,永叹曰:“呜呼,不淑,兑天对。”遂命一日,维显畏弗忘。王至于周,自鹿至于丘中。具明不寝,王小子御告叔旦,叔旦亟奔即王,曰:“久忧劳问,害不寝?”曰:“安予告汝。”
王曰:“呜呼,旦惟天不享于殷,发之未生,至于今六十年,夷羊在牧,飞鸿满野。天不享于殷,乃今有成。维天建殷,厥征天民,名三百六十夫,弗顾,亦不宾灭。用戾于今。呜呼于忧,兹难近饱于恤辰,是不室。我未定天保,何寝能欲。”
王曰:“旦,予克致天之明命,定天保,依天室,志我其恶,专从殷王纣,日夜劳来,定我于西土。我维显服,及德之方明。”
叔旦泣涕于常悲,不能对王。□□传于后王。王曰:“旦,汝维朕达弟,予有使汝,汝播食不遑食,矧其有乃室。今维天使子,惟二神授朕灵期,予未致,予休,予近怀子。朕室汝,维幼子大有知。昔皇祖厎于今,勖厥遗,得显义,告期付于朕身,肆若农服田,饥以望获。予有不显。朕卑皇祖不得高位于上帝。汝幼子庚厥心,庶乃来班,朕大肆环兹于有虞,意乃怀厥妻子,德不可追于上民,亦不可答于朕,下不宾在高祖,维天不嘉于降来省,汝其可瘳于兹,乃今我兄弟相后,我筮龟其何所即。今用建庶建。”
叔旦恐,泣涕其手。王曰:“呜呼,旦!我图夷兹殷,其惟依天,其有宪命,求兹无远。天有求绎,相我不难。自洛汭延于伊汭,居阳无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过于三途,北望过于有岳,鄙顾瞻过于河宛,瞻于伊洛。无远天室,其曰兹曰度邑。”
太专业的内容我就不写了,我就把关键句子翻译一下,第一段的红色字体:武王灭了殷商,成了诸侯的君主之后,就召集殷的贤民及诸侯的下属在殷商郊外见武王。武王登上汾地的小土山,遥望殷商的都城。
商邑翼翼 四方之极——殷墟文物里的晚商盛世
由中国国家博物馆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共同举办的“商邑翼翼 四方之极——殷墟文物里的晚商盛世”展览,以商王武丁时期的妇好墓出土文物为主,集1950年以来殷墟考古发掘出土文物的精品,是高度发达的商文明的物证。本展览分为六个单元,从等级制度、礼乐文明、信仰空间、甲骨文字、戎马生涯、贵族生活等方面对晚商贵族文化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展示。尤其妇好墓、子渔墓、亚长墓等高级贵族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玉器、骨器等文物,制作精美,内涵丰富,既是殷墟宝藏的再现,也是晚商盛世的缩影。
三千三百多年前,商王朝危机四伏,命悬一线。为了延续社稷,拯救黎民,第二十位商王盘庚率领臣民从黄河南岸迁至洹水之滨,在新邑建都安邦。此后,数代商王彰善伐罪,施德于民,内安社稷,外抚四方,终于化险为夷,并迎来晚商盛世。《诗经•商颂》记载:“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被洹水萦绕的殷墟王城逐渐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之一,一时号称“大邑商”。
你看了上面出自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网站的三张图片里面的文字,是不是能明白我为什么会认为“唯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 ‘余其宅兹中或(国),自之乂民。’”最大可能是指“安阳”了吗?
这一章最后一段内容是说周武王病重临死前托付周公旦说他想要平息殷民(我图夷兹殷),想把“从洛水以北直到伊水以北”这块土地当成“度邑”来搬迁殷民。就算这段是历史事实,周武王也是在克商后的第二年病重而死的,这与“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时说的“宅兹中国”,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怎么可能是同一个地方呢?而且还是指一个根本还没建造的洛阳呢?
再看《作雒解》:
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建管叔于东,建蔡叔于殷,俾监殷臣。武王既归,乃岁十二月,崩镐,肂于岐周。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
周公、召公内弭父兄,外抚诸侯。元年夏六月,葬武王于毕。二年,又作师旅,临卫政殷,殷大震溃。降辟三叔,王子禄父北奔,管叔经而卒,乃囚蔡叔于郭凌。凡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国,俘维九邑。俘殷献民,迁于九毕。俾康帅宇于殷,俾中旄父宇于东。周公敬念于后,曰:“予畏同室克追,俾中天下。”及将致政,乃作大邑成周于中土。城方千七百二十丈,郛(郭)方七十里。南系于洛水,北因于郏山,以为天下之大凑。制郊甸,方六百里,国西土,为方千里。分以百县,县有四郡,郡有四鄙,大县城方王城三之一,小县立城,方王城九之一。都鄙不过百室,以便野事。农居鄙,得以庶士,士居国家,得以诸公大夫。凡工贾胥市臣仆州里,俾无交为。
乃设丘兆于南郊,以祀上帝,配以后稷,日月星辰先王皆与食。封人社遣,诸侯受命于周,乃建大社与国中,其遣东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骊土,中央亹以黄土,将建诸侯,凿取其方,一面之土,焘以黄土,苴以白茅,以为土封。故曰,受列土于周室。乃位五宫、大庙、宗宫、考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亢重、郎、常累、复格藻棁,设移旅楹舂常画旅。内阶玄阶,堤唐山廧,应门库台玄阃。
翻译一下第二段红色字体的关键句:周公认真地为后世谋虑,说道:“我担心周室不能长久,就让都城建在天下之中心地。”到了即将返政成王之时,就在国土中央营建大都邑成周。”
前面一章说武王临死前想迁殷民到洛阳,现在是周公旦说要在国土中央建造“大邑成周”,然后把执政权还给周成王时,把”大邑成周”建造好。注意这段文字里有“大邑成周”和“王城”,这王城必然是“都城”而不是“大邑成周”!
道理很简单,“城方千七百二十丈,郛方七十里。”的前面没有“王”字,这是周公旦在脑中的设计,在他的脑子里,洛阳城的大小设计好了,然后里面分成一百个县,然后分为“大小县”,其面积与“王城”做了对比,那么此时的现成的“王城”当然就是镐京了,所以才会有“大县城方王城三之一,小县立城,方王城九之一”的规模设计!那么除了彼时的京城“丰镐”,还有哪里能叫“王城”呢?
这确实和《尚书》相互印证了,因为在《尚书》里面同样写明了营建洛阳的目的是迁殷民,因为靠近镐京,所以便于监管。
王若曰: “呜呼!父师,惟文王、武王敷大德于天下,用克受殷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绥定厥家,毖殷顽民,迁于洛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
周康王这样说: “啊!父师(毕公)。唯有我先祖文王、武王施德于天下,故而能得到殷商的王命。周公辅助先王安邦定国,管束殷商顽民,将其迁徙到洛邑,靠近王都便于监督管理。”
上述这段出自《周书·毕命》。
最后我们看《史记》中的《鲁周公世家》:
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豫,群臣惧,太公、召公乃缪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周公于是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面立,戴璧秉圭,告于太王、王季、文王。史策祝曰:“惟尔元孙王发,勤劳阻疾。若尔三王是有负子之责于天,以旦代王发之身。旦巧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王发不如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汝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敬畏。无坠天之降葆命,我先王亦永有所依归。今我其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以其璧与圭归,以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圭。”
周公已令史策告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即三王而卜。卜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周公喜,开籥,乃见书遇吉。周公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维长终是图,兹道能念予一人。”周公藏其策金縢匮中,诫守者勿敢言。明日,武王有瘳。
其后武王既崩,成王少,在强葆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群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
这一段的红色字体虽然和本文主题无关,但进一步证实了我对《中庸》第二十九章里的“三王”的认定,就是“太王、王季和文王”周国的三王,而非“夏商周三王”!
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馈周公于东土,作《馈禾》。周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
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丰,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卜居焉,曰吉,遂国之。
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然。
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沉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
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乃作《多士》,作《毋逸》。《毋逸》称:“为人父母,为业至长久,子孙骄奢忘之,以亡其家,为人子可不慎乎!故昔在殷王中宗,严恭敬畏天命,自度治民,震惧不敢荒宁,故中宗飨国七十五年。其在高宗,久劳于外,为与小人。作其即位,乃有亮闇,三年不言。言乃欢,不敢荒宁,密靖殷国,至于小大无怨,故高宗飨国五十五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久为小人于外,知小人之依,能保施小民,不侮鳏寡,故祖甲飨国三十三年。”《多士》称曰:“自汤至于帝乙,无不率祀明德,帝无不配天者。在今后嗣王纣,诞淫厥佚,不顾天及民之从也,其民皆可诛。”“文王日中昃不暇食,飨国五十年。”作此以诫成王。
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百姓说。
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
第一段里周成王赏赐给周公旦的“东土”指的是鲁国。第二段是说成王从镐京(周)走到丰京,派太保召公先去洛阳勘察土地,然后周公也去了,占卜了个好日子后,就开建洛阳城了。这里的“遂国之”就是标准的“使动用法”——“就使之成国”的意思,注意这个“国”是“诸侯国”的意思,就是“分封地”的意思!就和周公旦之前获得的“东土”——鲁国一个概念。
前面《逸周书》的《作雒解》第三段里面的“受列土于周室”就是接受周天子分封的意思,所以营造洛阳不过就是搞出一块封地来罢了,而这块封地的用途就是迁徙造反后被镇压的殷民!
我在一文中例举了河南民科们很喜欢拿来反驳的“专家言论”的截屏,包括河南卫视和央视一套,而这些是其他网友提供的。我只是再次把“洛阳论”作为证据的《尚书》中的相关章节的文言文拿出来再次划重点,那些“别有用心”的专家非要把“自时”解释为“自此”,把时间改成地点;把“中土”理解为“中国”。
所以《尚书》、《逸周书》和《史记》的记载相互印证的就是“洛阳”是用作迁移曾经造反的殷民才营建的一块土地。而在上述我写的三篇文章,已经通过文言文分析了“洛阳说”的荒谬性:在《诗经·大雅·文王之什》中明确说明了周武王时期的“镐京”才是国都:
文王有声诗经·大雅·文王之什〔先秦〕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周文王是“作邑于丰”,而周武王是“镐京辟雍”,“辟雍”是“大学”的意思,彼时只有“京城”才有“辟雍”。而《逸周书》的《作雒解》中的表述是“作大邑成周于中土”。
从这首诗看出周武王当初定都镐京,那也是经过占卜的!所以我才会在那篇文章的末尾问道:既然周武王是通过占卜,求得吉祥后定都镐京的。那他在打败了商纣王,志得意满之时又何必忧心忡忡再要换个首都呢?
同样的逻辑,一个尽是住着殷民的“移民城市”成了“最早的中国”,而且还是在武王死后才建成的。而何尊铭文上的表述是武王攻克了大邑商后就在朝廷上说“我住在这中国,从此治理人民了”。这可能是指“洛阳”吗?
这就叫“逻辑思维”!而这恰恰是河南民科与部分“洛阳说”专家和学者最缺乏的东西!在他们的逻辑世界里,因为铭文前面提到“迁宅于成周”(注意“堙”字是不是通假“迁”,学术界有异议),所以后面的“中国”就是“成周”了,完全不顾及“王诰宗小子于京室”中的“京室”未必是指成周,更不顾及“宅兹中国”这句话是武王克商后即时说的,而武王在没有克商之前的领地是“西岐”,商的领地才配得上是彼时的“中国”。
唯王初堙(迁)宅于成周,复禀武王礼福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曰: “昔在尔考公氏,克逑(仇)文王,肆文王受兹大命。唯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 ‘余其宅兹中或(国),自之乂民。’......”
你算个蛋?还是算个球?还你认为?你当你是谁?写最热点的内容都没有几个人看的东西,还在那评头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