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做好事不留名,实在是没有多想,这是1993年的事情,当时我刚大学毕业在济南参加工作。
当时住在济南人民商场附近,我们单位的集体宿舍,和丝绸厂一墙之隔,本来集体宿舍住三个人,可那俩家伙都是济南的,只有我一个人坚持住在那里,天天坐101路电车从单位到永庆街或者人民商场下车,后来单位也给我安排过宿舍,不过我习惯了那种一个人的生活,一直到结婚才算是搬离这间单身宿舍。
单身宿舍有一排七间,我们单位有五间,另外两间都是丝绸厂的,其中之一就是侯老居住的。
侯老是山西人,具体哪个地名我记不清楚了,他曾经当过兵,做过军医,后来转业到丝绸厂干医生,只是九十年代之初他已经退休了,老头无儿无女,也没有结婚过,那套房子也算是单位分配给他的,那时都是福利分房,他没结婚自然也就没有分房资格。
和侯老接触并不多,他应该是个中医大夫,整体倒腾些中药,我则是闻不得那种味道,只能说敬而远之,我俩也就是点头之交。
不过很偶然的机会,我救了侯老一命,那是93年春节刚过,大约是年初五,我刚从老家回到济南,晚上刮起来了南风。我起来去上厕所(我们那七间房子只有俩茅坑),路过侯老房间时,听到里边有挣扎的动静。我当时还以为是侯老找了老伴,心里想这家伙人老心不老啊,不过旋即感觉不对了。
那种动静有异动,就好像是人在地面上翻滚,撞击床体的动静,我当时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仍是敲击他的房门,问:“侯老师,您怎么了?”
里边的动静更响了,我干脆就撞开了他的门,果不其然,他已经吐了一地,浑身上下更是狼藉一片,我赶紧背着他去了医院,后来才知道他是中了煤毒,也就是煤气中毒,因为转了风向,他家烟筒里的风倒灌了。
也就是因此吧,侯老后来对我很好,我也陪他去过几次千佛山医院的高压氧舱,最后他算是恢复了正常,不过后来他离开了济南,说要回山西老家,说死也死在老家。临走时他给我了一个药方,上边都是繁体字,写的是治疗“目眩”“眩仆”的,我也不懂是啥病。
和侯老再也没联系过,我离开那间宿舍后结婚生女。
一直到了五十岁,在医院查体时说是高血压,真的有点头晕,我才想起那个侯老给的药方,上边药剂并不多,不过繁体字挺费眼,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辨别清楚,抓了一副药熬着吃了,居然血压给降了下来。
好吧,这个方子我好好留着,说不定将来都能赚大钱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