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婚
“茹小姐,检查报告显示你得的是白血病,已经是中期了,我们建议你立即住院治疗。”
茹韵之看着医生递给她的化验单,鼻腔中两道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对鼻腔中的鲜血仿佛浑然不觉。
“医生,如果治疗的话,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吗?”茹韵之微笑的抬头,礼貌的问道。
“这个……你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造血干细胞移植者,那就只能选择化疗,对腹中的孩子肯定会有影响的。”医生一边说,一边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纸巾。
“我知道了,谢谢您。”茹韵之接过纸巾,然后转身就走。
“茹小姐,你现在的病情很严重,颅内已经开始出血了,如果再不治疗的话,你可能只有七个月的时间了……”
茹韵之越走越快,丝毫不管医生在身后严肃的警告,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医院大门。
她拿着手中的纸巾准备将脸上的鼻血擦拭掉,却发现自己整张脸已经被泪水和血水的混合液占据,妆早已花了。
茹韵之深吸了口气,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颤抖着按下了那串牢记于心的数字。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茹韵之仿佛换了一个人,丝毫没有方才的慌乱,她镇定的对电话那头开口,“君意,我想好了,我同意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显然是没有料到茹韵之竟然会这样说,过了片刻,方才响起一声冷冷的男音,“你想通了就好。”
……
凌家别墅。
茹韵之提着包,刚进门,视线就对上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
凌君意冷哼了一声,身体向前倾,一只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签字吧。”
此时,茹韵之的视线才从男人的身上移开,落到茶几上,那几页白纸上。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她签离婚协议,娶她的姐姐茹静之吗?
她抿了抿唇,点头,“好。”
“我们离婚,七个月后,你生下的孩子归静之抚养。至于你,这套房子可以送你,我还可以给你一千万作为赔偿。”
凌君意面无表情的沉声道。
他和她的婚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商业交易。
闻言,茹韵之的眉心蹙起,紧张起来,“不,我不要房子,不要钱,我只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茹静之那么恨她,根本不会对她的孩子好。
见凌君意没有开口,她继续央求道,“以后你和茹静之结婚了,你想要孩子,茹静之可以给你生很多个。而我的孩子……”
“呵!”凌君意冷哼了一声,“茹韵之,你这样的贱人根本不配养凌家的孩子,懂吗?”
茹韵之的心口一窒,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我求你了,这个孩子留给我,好不好……”
“不可能。”凌君意从沙发上起身,毫不留情的从茹韵之身边走过,“明天早上,我就要见到离婚协议书。”
门,砰的一声关上,男人已经离开了。
茹韵之像是经历了一场硬仗,双膝一软,猛地跌跪在了木质地板上。
殷红色的鼻血,滴滴答答的砸下来。
她连忙去捂住鼻子,可是血还是从她的指缝淌下来……
第2章 流产
翌日。
楼下的吵闹声,将茹韵之从梦中惊醒。
本来就是半夜才入睡的,现在又被吵醒,茹韵之的脸色憔悴的很。
“茹小姐,你不可以进去,少奶奶还在休息呢……”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让开!”
话落,茹静之领着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堂而皇之的从门外进来。
茹韵之从床畔坐起,一双眼睛警惕的望着茹静之,“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呀,君意哥说了,你要是不签离婚协议,今天就让我带你去做人流手术。”茹静之扬起红唇,“刚才我看了,那份协议,你没有签字。”
“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这是君意的亲生骨肉。”茹韵之皱着眉,双手抱住小腹。
“呵,等我和君意哥结婚了,我可以给他生很多个孩子。”
说完,茹静之给了身后的两个保镖一个眼神,“还不动手!”
两个保镖听了吩咐,立即上前,一边一个扣住茹韵之的手臂,想要将她从床上拖下来。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茹韵之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根本比不上两个高大的保镖。
“这是君意哥的意思。你也有别的选择,那就是现在签下离婚协议书,你的孩子归我养,不过……”茹静之顿了顿,“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呢,恩?”
“茹静之!我绝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抚养,你做梦!”茹韵之愤怒的大喊,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力气,她忽然挣脱了两个保镖,朝着茹静之冲了过去。
双手猛地掐住了茹静之纤细的脖子,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落到茹静之手里,不可以……
“君意哥,韵之要杀死我……”茹静之脸色一变,痛苦的喊着。
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茹韵之就听到了男人冰冷的吼声,“茹韵之,你这个贱人。”
一道重力,猛地将她推开,她的身体毫无预兆的朝着前方撞过去。
微隆的肚子撞在了床头的位置,茹韵之痛的皱眉。
“静之,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凌君意没有多看茹韵之一眼,而是直接将茹静之抱起,朝着外面走出去。
茹韵之的手撑在墙壁上,肚子的疼痛感一下一下的传来,她低头一看,腿心处竟然流出血来……
管家走了过来,想把茹韵之扶到床上,却一眼就看见了她腿上的殷红。“少,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他吓得赶紧跑过去扶着茹韵之,一边又大喊其他人帮忙。
“快快快,少奶奶流血了……”
“快叫司机,快!”
……
周遭满是叫声,喊声,吵闹声,嘈杂声,茹韵之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她流血了。
这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血。
真疼,茹韵之疼的晕了过去。
茹韵之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儿,两三岁的样子,一边喊她“妈妈”,一边朝她走来,她张开手想去抱她,那个小女孩儿却突然消失了,她怎么也找不到。
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小孩子在叫她“妈妈”,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的叫声。
“少奶奶,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管家还陪在她身边,看见她醒来急忙问着,转身就要去喊医生。
茹韵之拉住他,脸色苍白,急切地问:“我的孩子怎么样?”
管家停下脚步,但也没有转头,似乎在做很大的挣扎,“少奶奶,孩子,没了……”
茹韵之一下松了手,嘴巴微张着,泪水就像断了弦一样,不断地涌上来,止也止不住。
她的孩子,她拼命想留住的孩子,她活下来的希望,就这样,再次离开了她。
第3章 我不离婚了
第二天茹韵之一醒来就看见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苦涩的笑了笑。
她拿起笔,颤颤巍巍地在协议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刚写完,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她抬起头,是茹静之。
茹静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她看着茹韵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茹韵之皱着眉,“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想通了?”茹静之朝茹韵之手里拿着的离婚协议书努努嘴。
茹韵之闻言,握笔的手一下就捏的更紧了。
茹静之勾了勾唇,伸手想拿协议书,然而,茹韵之转身避开了她伸过去的手。
“哟,怎么,还不让人看?”茹静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但是随即又笑了起来。
“不给我看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签了字了。要我说,你也是活该!你早签了,也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还不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滚出去!”茹韵之已经不想再看见她了,茹静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想赶我走?呵,该走的不应该是你吗?签了这个字,你就跟君意哥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了,你这次流产了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果你真的生下了他,我可不敢保证他会被我怎么样。”说到这里,茹静之竟然还大声笑了几声。
茹韵之愤怒地瞪着茹静之,“你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茹静之弯下腰,凑近茹韵之,“如果不是你,当初嫁给君意哥的就是我,而不是你这个贱人!”
“我告诉你,你离婚,没了孩子,不过是在偿还我,我巴不得你要比这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究竟是谁更惨?究竟是谁受到的伤害更多?
是,她当初的确是跟爸爸提过她很喜欢凌君意,她能够跟凌君意结婚,确实有很大的原因是这个。可是之后呢?
她每晚一个人守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偶尔见到凌君意,他也是一脸的厌恶和不耐烦。
凭什么?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她不过是像任何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想要自己的孩子,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侮辱!
茹韵之突然直起了身,看着茹静之,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离婚了。”
茹静之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茹韵之。
“你说什么?”
一句话,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凌君意站在门口,他盯着茹韵之,脸色微沉。
茹韵之也直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睛,第一次这样,毫无畏惧地回望回去。
“我说,我不离婚了。”她再次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并且举起了那张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茹静之心道不好,冲过去想要把它抢走,但是茹韵之根本不给她机会,她抢先一步,把那张薄纸撕成了碎片,扔在了茹静之身上。
凌君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茹韵之的手腕,他的力道大的吓人,茹韵之痛的眼泪差点再次夺眶而出,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快失去知觉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这么做的。”茹韵之紧盯凌君意的眼睛,没有任何回避。
“你是想死吗?”
茹韵之看到凌君意的眼睛已经泛起了血丝,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啊。
“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可是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这么不甘心的死。”
她转头看着茹静之,“凭什么我就一定要被你们逼着离婚?凭什么我的孩子就要这样离开我?凭什么我要被你们骂贱人?凭什么我要忍受这些?”
“你们想让我离婚,让我离开,好成全你们,我偏不,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有本事,你们就真的杀了我啊!”
凌君意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感觉到了陌生。
第4章 不离婚
“你疯了!”茹静之在一旁叫着,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茹韵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没有疯,是你们逼我的!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离开我?你们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们以为你们还能过的幸福吗?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幸福?”
一想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茹韵之无法克制地激动地大声控诉着。
可是凌君意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他甚至加重了力道,捏的茹宛静疼得泪水一下就泛了出来。
“我让你给我签字,你听到没有!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一句你不想签你就真的可以不签了吗?我劝你赶紧给我把字签了,不然,后果你应该想得到!”
可是茹韵之还是固执地看着他,“不,我死也不会签!”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望着,良久,凌君意松开了手,茹韵之觉得她的手腕好像真的失去了知觉。
凌君意冷笑了两声,“好,很好。”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看你能够撑多久!”凌君意似乎在隐忍着怒气,在朝茹韵之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准备走。
茹静之跟上去拉住他,急切地说,“可是君意哥,离婚协议书……”她还没有说完,凌君意就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茹静之立即不再说话,她狠狠瞪了茹韵之一眼,跟着凌君意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茹韵之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个不停,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这还是第一次,她居然真的鼓起勇气,顶撞了凌君意,还撕了协议书。可是为什么,看见凌君意那愤怒的表情,她的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很轻的“滴”声,低下头,看见洁白的床单上沾了一点殷红。
她连忙捂住鼻子,跌跌撞撞地下床跑进卫生间。
冷水泼在脸上,茹韵之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布满血丝,眼袋微微浮肿,头发凌乱地散落着。
她明明才二十四岁,可是她就只有七个月的生命了,她真的不想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爸爸走的时候,告诉她,要她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下去。
她想活下去。
她不能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茹韵之的目光一点点地坚定了下来。
她要活下去!
茹韵之在医院里住了两周,这两周茹静之没有再来找她,自然凌君意也没有,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只是一场梦,谁也没有在意。
“医生,我接受治疗。”她坐在会诊室里,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郑重地对医生开口。
“你能想通接受治疗就太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会竭力帮你找到匹配的造血干细胞移植者。”医生笑了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得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明天再来,可以吗?”
“你明天可一定得来!”
医生并不太相信她的话,反复强调了很多遍才放茹韵之走。
走出医院,一阵风吹过,吹乱了茹韵之的头发。
她一个人沿着回家的路走着,丝毫没有发觉有两个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第5章 被绑架
疼,脑袋好疼,怎么会这么疼?
茹韵之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说话,却发现嘴巴根本张不开,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嘴巴,她想动,可是怎么也动不了,手脚都被捆起来了!
眼睛应该也是被蒙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意识一点点的回笼,她去医院告知医生她同意接受治疗,出来以后就直接朝家的方向走,准备回家跟管家说她需要出门一段时间。
可是走了不远,后颈被人猛砸了一下,接着……
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茹韵之什么也看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前是一片无边际的黑暗,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惶恐害怕。
她不断地尝试着挣脱捆住手脚的绳子,但是怎么也挣不开。
她一直在“呜呜”地叫着,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救她。
而且确实是引起注意了,只不过不是救她的人,而是把她绑来的人!
“哟,醒了?”茹韵之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美人,这是在干什么呢?想挣脱了然后逃走吗?哈哈哈,你放心,我们不会怎么样的,哥哥们可都是好人呢。”
“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动手,做完了正事好拿钱走人!”这个时候又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催促着道。
“嘶啦”一声,茹韵之感觉嘴巴一松,那个男人撕开了封在她嘴上的胶布,接着又把蒙住她眼睛的布给解开了。
一下从黑暗中看到那么强烈的光,茹韵之的眼睛被刺激地眯了好几下。
等她终于适应了,就看见有两个男人站在她面前。
一个高高瘦瘦的,脸上有一道不算太明显的刀疤,看样子就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
站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胖男人,眼中尽是不耐烦。
茹韵之止不住地感到害怕,“你们要做什么?”
那个瘦男人把胶布和布条都扔在了一旁,阴恻恻地看着茹韵之。
他边笑边说,“茹韵之小姐是吧,我们呢,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只是被人雇来的。雇主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茹韵之一颗心沉了下去,“是不是凌君意让你们来的?”
瘦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蠢啊,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算了,随她怎么想吧,反正自己有钱拿就行了。
“是谁雇我们来的,你就不用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也不会对你做多么过分的事情,就是,茹小姐这张脸长的还真不错……”
说着,他拿出了一把匕首,把刀背危险的贴着茹韵之的脸,缓缓地移动着。
茹韵之看着贴着脸的那把匕首,心脏狂跳,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胖男人似乎是已经很不耐烦了,催着瘦男人,“啧,你赶紧的,磨叽什么磨叽,快划,划完拿钱走人!”
瘦男人没有理他,依然笑着,“茹小姐,你也听的出来我们要怎么做了吧!只是,我看你这张脸确实好看,就这么刮花了有点可惜,不如,你让哥哥们先爽一下,怎么样?”
茹韵之睁大眼睛,“你们……不可以……来人啊,救命,救命……”
瘦男人转头,兴奋地冲那个胖男人喊,“你也来啊,这里荒郊野外的,没有人会来,用不着那么慌!这小美人长的还真的是不错,保准你会喜欢!”
那个胖男人眼神闪了闪,也走了过来。
两个高大的人站在茹韵之面前,茹韵之的心里一阵恐慌、害怕。
没想到,凌君意已经恨她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恨到了要这样来侮辱她!
完了……
她闭上了眼睛,近乎放弃了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门被撞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