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就听到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陪伴了无数人的著名演员郑佩佩去世了。
主持人曹可凡、导演胡雪桦、孙孟晋等众多圈内人发文悼念郑佩佩。
其实,前不久刘涛就在《花少好友记》节目中透露:“佩妈的身体已经特别不太好了,需要人搀扶着。”
没想到噩耗居然这么快就传来了。
有人说,对90后观众来说,郑佩佩是《花儿与少年》里慈爱宽厚的“佩妈”;
对70、80后的影迷来说,她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疯癫搞笑的“华夫人”、是《杨门女将》里巾帼不让须眉的“佘太君”、是《卧虎藏龙》里的“碧眼狐狸”;
而对于关注她更久的观众来说,她是香港武侠电影里,最出众靓丽的功夫女星。
是啊,郑佩佩曾塑造了一个个经典角色,是老一辈的艺术家。
可今天郑佩佩的个人简介页面变为黑白,从此世上再无“华夫人”。
我忽然意识,我们的人生早已经进入送别模式。
记得之前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许留山倒闭”的消息,我也是心里一惊。
许留山是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字号品牌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许留山在我们老家开了一间小小的分店,姐姐总是偷偷带着我去店里和她喜欢的男孩约会。
那年夏天,就像杨枝甘露一样甜。
01
后来许留山官方进行了“辟谣”。
说是只有香港地区的几家分店受社会环境和疫情影响提前解约,内地的分店并不会倒闭。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其实,很多老字号品牌都面临着发展困境。
每次逛超市的时候我都会特意去找儿时喜欢的牌子。
眼看着那些我曾以为“家底丰厚”的品牌逐渐消失在货架上,心里空落落的。
连同它们一起消失的是我对这个世间的几分眷恋。
原来我们的人生早已进入送别模式。
02
我点了许留山的外卖。
好像这样做就能为避免日后与它告别而出一份力。
我如此安慰自己。
细细想来,人生有很多我怎样都学不会的事,“送别”就是最难的那一件。
第一次经历送别大抵是高一那年。
当时我在市里的寄宿学校就读,每周六才能回家。
有一次刚进家门,外婆就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地告诉我“后面的爷爷前几天走了。”
“后面的爷爷”是住我家后面那栋房子里的李爷爷。
旁人总说李爷爷爱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周围的小孩见了都不敢接触他。
可他对我很好,每次见着我都会招呼我去他家吃饭,给我夹大块的肉。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回想从语文课本中学到过的“生离死别”。
课本没有告诉我离别的意义,只教会我死亡是一件正常的事。
03
第二天下午,我按例搭乘着开往市区的客车返校。
客车缓慢地开出小镇,山村景色从窗边略过,我突然就流下了眼泪。
以前的这个时候,李爷爷都会挑着扁担从菜园回家,站在马路边目送我离开。
每次我都会隔着窗户跟他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这一次,他没有出现,我望着窗外的风景,很是陌生。
要如何跟自己解释“一个人永远地消失在你的生命里”这件事呢。
十几岁的时候我便能接受人类的生老病死,却接受不了离别。
当我意识到再也见不到他时,最后悔的是没有同他好好告别。
此后,我像个大人一样,在老一辈的葬礼上沉默、无言。
目送逝者厚葬入土,转身深吸一口气,再也不回头。
然后在一些很平常的日子,忽然流出泪来。
他们离去时,我都没有哭,好像没有特别难过。
直到某天,庭院里的老梨树结了果。
我坐在木头板凳上望着它,一阵悲痛侵袭而来。
原来大人的告别也充满了无所适从。
04
因为内存不够的缘故,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相册。
有一个视频保存了很久,一直舍不得删。
是朴树在一个节目现场的录制片段。
他一身朴素,站在麦克风前演唱《送别》。
演唱时,他几度哽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唱到“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这一句,他已经失控,直接泣不成声。
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时,我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有很多人,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送别》背后的故事是初中地理老师告诉我们的:
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好友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挥泪而别。
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连叶子小姐多次的叫声,仿佛也没听见。
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把门一关,让叶子小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05
我偶尔会在黄昏的时候想起那堂地理课。
年轻的地理老师在讲台前意气风发。
他激动地同我们回忆大学时光,聊李敖,聊李叔同。
后半堂课,他问有没有哪位同学会唱《送别》。
坐在角落的高个子女生踊跃举手,站起来一句一句地教我们。
快下课的时候,夕阳光线斜斜地穿进教室。
我们望着黑板上的歌词,认真地唱道: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后来我和同学们的故事就是“各自奔天涯”。
也许从我记事的那一刻起,“送别”就成了生命中永恒的难题。
最后。
有人说:“其实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正视人世间的别离。
无论是谁来过一场,总能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烙印。
即使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迎来送往。
只是,下一次,我希望我能好好地跟他们说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