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中午晚上好~老朋友新伙伴你们好,请坐请坐。
这里是《追风者》实时追剧解析第五篇,第20集到29集的内容 :
我会写一些关于剧情的个人见解,可能还会顺便赏析演员的表演,一家之言、欢迎纠错。
书接上回 :
任务频频失败、再次被停职的林樵松大受挫败,也幸好在美娟的安慰和鞭策下没有放弃自己。
【平常越是铆足劲儿拼命努力的人,一旦被现实击垮、越容易堕落;
因为此时他已经知道,纵使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也改变不了现状,让他再重振旗鼓就难了。
要么成“神”、要么成“鬼”,林樵松就是这样的人。】
他本想鼓起勇气,彻底踢开这些破事儿、带着美娟出国,却再次受康爷胁迫、替对方卖烟土——
为了爱人和亲人,林樵松失去了过平凡生活的机会、也失去了最后一次做好人的机会。
林樵松同流合污后,导演就把更多的第一视角镜头给了沈图南,这其实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叙事技巧 :
大家有没有发现——
前期大部分视角是跟着林樵松一行人、沈图南一行人双线进行,很少描述正派赤党这一方的活动;
因为当时的林樵松属于黑白交界的反派、沈图南比林干净一些,而赤党则是纯白不变的。
导演前期之所以把镜头对准这两方,并不是偏爱反派,而是林樵松和沈图南的处境更不可控、更有看点——
身处迟早要灭亡的国民阵营,他们从坚信理想、到遭受挫败、再到怀疑信仰,这是一个动态又波折的过程。
对于一成不变、没有冲突的内容,观众看着是没意思的;
所以从戏剧性上来说,林沈这两个充满矛盾的人物比纯白无瑕的正派更有看头。
这也是为什么从林樵松彻底投靠康爷开始、他的镜头就急剧减少,导演把更多镜头给了沈图南——
因为林樵松已然堕落、变成了“纯黑”,唯一的矛盾点也就在负隅顽抗的沈图南身上了。
纯正不改的恶与善,都不如“被逼无奈的恶”或“忍气吞声的善”有活生生的、戳心的故事性。
一开始,我们亲眼看着沈图南踌躇满志地回报他深爱的国家,一次次遇到挫折;
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摒弃骄傲,与邪恶做交易,只为换回身边人的性命。
观众的心也跟着沈图南起起伏伏——
所谓“经历过黑暗,才更珍惜光明”,光喊正义的口号是空洞的;
大家只有从反派的角度看着他被现实打回来、亲历国民阵营的腐朽,那种失望感才更深切,才更期待新的曙光。
说回剧情,沈图南的办公室电话被康爷派人安了窃听——
谁也没想到,虞老和康爷会把这种对付敌人的手段会用在自己人身上,沈图南自然节节败退。
众人费尽千辛万苦、甚至牺牲性命查清的假币烟土案,就这样因牵连高层而被上头掩盖。
沈图南对于烂到底的制度很失望,但此时他还没彻底放弃希望,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曾经高傲的沈先生也沾染了尘埃,他阻止魏若来在澄清会上喊出真相,终究成为了自己不想成为的人。
剧情到此处,演员的表演也很有分寸,比如下面这里 :
魏若来被放出来的时候,沈先生亲自去接。
沈先生没有责怪魏若来扰乱澄清会的行为,反倒是他自己有点心虚——
说话之前犹犹豫豫,反复踱步、搓额头,明显无所适从;
这隐隐体现了沈先生内心的惭愧,在魏若来这个小助理面前,他还从来没这样过。
魏若来的坦坦荡荡与沈先生的气势不足一对比,你就能发现——
其实冥冥之中,沈先生自己也知道魏若来才是对的。所以实际上,他对自己目前的选择也没太大信心了。
此时,被康爷他们拉出来顶罪的林樵松正好被押解路过,特意过来跟他们搭话。
大家再看这里,沈先生面对林樵松的态度也变了:
自身已深陷泥潭的林樵松质问沈图南,其实就像在质问自己的偶像、自己的信仰一样——
那意思是,【为什么你也变了?】
沈图南的表情微妙而复杂,王阳老师演得是很好的——
眼神低落、疲惫,让人感觉他内心很脆弱;
沈图南本来被林樵松骂得都坐不住了,想怼回去,但看向对方后、却又逐渐失去了底气。
放在以前,他面对林樵松这个小喽啰何须这样啊,都是自信锐利到高傲的眼神。
包括对面的林樵松,表情也很对 :
不同于以往气势汹汹、因他人落败而得意的神采,现在林樵松的表情是有些共情、失望的——
以前
现在
实际上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整场对话,林除了说到“给康爷擦屁股”时恶趣味地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自己也是“擦屁股”的一员);
剩下的时间里看着沈图南、等他回话的时候,林的表情都是偏悲伤的。
曾经沈图南看不上他,如今沈还不是跟他一样了——
林樵松内心是既有点报复的爽,又有种梦想彻底破灭的凄凉。】
顺便说一下沈图南和林樵松的关系 :
导演很用心,前期也一直在通过一些看似无用的小细节小氛围,隐隐展现“林樵松对沈图南的畏惧”、“沈图南对林樵松的不屑”。
比如,林樵松面对沈图南,总是莫名其妙的无措慌张;
再比如,沈图南言语中对林樵松的轻视。
大家还记不记得,查出“假币案”时,沈图南劝林樵松老实交代、早点回头;
当时,林樵松回应他的话还颇有种闹别扭的委屈感:“以前林某一心为国的时候,也没见您多照顾我呀。”
他在责怪沈图南不看好自己、不拉拢自己——
这也侧面证明了,林樵松其实很憧憬沈图南。
一开始,沈图南确实有点看不上林樵松;
不过他的“看不上”里、也是掺着一点欣赏的,不然也不会点名让林樵松调查假币案。可惜他的青睐来得太晚了。
说到这里往前推,我又要给大家看一段表演,王阳的表情控制真的很精准——
早在不到第十集时,沈图南在“关税保管权”战斗中、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这事被保护他的林樵松看出来了;
林樵松拿这个秘密和沈图南做交易,恳请他把自己身边的弟兄调到更好的部门。
当时沈图南一听,这小子倒是挺仗义,表情也松弛下来,还有心情调侃对方;
而且看着林樵松认真恳切的样子,沈先生笑得还颇为愉悦,立刻答应了。
但是最后,林樵松鞠躬感谢沈图南时,沈图南却有一个微不可查的“扭头、白眼”的动作;
这个下意识的表情就说明沈图南还是有点嫌弃的,就算对他有改观,一时之间也喜欢不起来。
那沈图南为什么嫌弃林樵松呢?
首先从事业线上,他俩虽然都属于国民阵营,但初心目标又有很大的差别——
林樵松是守旧派,沈图南是创新(改 革)派。
林樵松身为家族既得利益者,他救国的方式是“除掉作乱的赤党”,维护表面的安定及自己人的利益;
他觉得那些赤党是来抢钱闹事的,殊不知人家底层人民被逼急了才会这样。
而沈图南深知老百姓的苦难,他的目标是保住国家的同时、改良腐朽的旧制度——
他并不至于仇恨赤党,只是想“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所以这两个人从出发点上就是不一样的——
想想看,沈图南整天看着林樵松对赤党恨之入骨、杀红眼而不自知的样子,难免心生鄙夷。
林樵松连曾经的同学和老师都能杀,这样执迷不悟的人,沈图南也不敢用。
说回剧情:
林樵松入狱后,还有一场美娟来探望他的戏,这里的表演和镜头也值得说一下。
美娟满是苦涩地环顾他的生活环境,林樵松睡眼朦胧地抬头,一见是她,立刻惊喜地站起来。
对于这段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
就突然觉得林樵松变得很瘦很小,可怜巴巴的。
这其实是导演和演员故意设计的效果 :
比如这个镜头,能明显看到男演员佝偻着身子——
因为他现在没底气没自信嘛,所以腰板儿屈着、显得比较矮小,跟平常不一样。
牢里身高差
平常身高差
除此之外,还有这种“越肩镜头”:
这个特写镜头,有没有感觉女演员很高大?
其实,这个一米八几的男演员怎么说都比女演员高,但摄影师特地从女演员头顶往上拍;
这就形成了这种效果——
女演员的头都把镜头填满了,男演员的脑袋还没顶到上边的屏幕,就给人一种“男生很矮”的视觉效果。
包括两个人坐下去的时候 :
林樵松的扮演者张天阳为了表现牢里冷、还把身体缩起来——
此时他比女生还小团,让人感觉更瘦弱了。
导演和演员做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塑造林樵松面对光鲜亮丽的爱人、自惭形秽的心境。
加上他匆匆忙忙铺座位、喝水前冲碗的动作,都有种“寒舍迎贵客”的局促深情;
而且林樵松曾经的大奔头也乱糟糟地散下来了,搭配水汪汪的眼神——
像小狗儿一样,带来一种卑微感,很容易让人动容。
剧情再往后推,日本人打过来了,牢里的林樵松坐不住、闹着喊着要上战场 :
我相信他保家卫国肯定是真心的——
林樵松虽然比沈图南坏,但与虞老康爷这些自私之流还是不一样;
就算为了争那口气,他也不想让人家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甚至,他那句“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那一瞬间也是真心的——
战死沙场也比窝在牢里受辱强、甚至比在康爷手下干脏事强。
(说实话,林樵松以敢死队身份出场的时候我真没认出来:
他以前就够黑了,没想到还能抹得更黑,除了两个大眼珠子能隐隐可见林队当年的风采,什么轮廓都看不出来。)
这段有点搞笑,还没消气呢~
战争结束后,林樵松在敢死队活了下来、还因战功官复原职——
没死成不一定是好事,我觉得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反而是悲剧的延伸;
一个有幸活下来的人往往没勇气再去死,死不了,那就只能继续错下去。
战后,上头又让央行推出了所谓“重建上海”的建设库券;
但这次,沈图南大力宣传的库券却成为虞老及背后“大姐”吸钱的工具,无数老百姓倾家荡产。
周姨疯了、阿文自尽,魏若来终于无法忍受——
他和沈图南分道扬镳、转向了沈近真。
虽然早晚都要面对信仰崩塌的结局,但我也理解沈先生可悲的坚守——
不只是因为他对生养自己的国家有感情、想回报想改造,还因为他已经在这条路上努力了这么久;
从上学到成家立业,沈图南一直在朝这条路努力。
一个坚持信念、克服种种困难走到今天的人,是很难愿意回头面对自己的错误的。
如此看来,聪明有阅历的沈先生反而被自己局限住了,不如魏若来这样的年轻人好变通。
当然,比沈先生更不知变通的还是林樵松——
他从一开始就顽固不化,现在也是。
比如下面这段剧情,他说的台词就很有意思 :
民众抗议库券时,林樵松带人去镇压、甚至直接打;
他手下的小弟战战兢兢地质疑“我们打的是不是无辜民众?”,林樵松立即回答:
“不无辜,他们是受人指使,必须是。
否则,你心里那丝愧疚,迟早会击垮你。”
这句台词太符合人的心理了~细致入微。
编剧对于林樵松这个重要配角的塑造,的确很用心很负责。
这句话说明林樵松在自我洗脑,麻痹自己——
这样他才有动力走下去、假定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
从前面的剧情可知,林樵松这人虽然又残忍又变态,但不贪财不贪权,反倒有一腔报国的热血。
曾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理想,且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而如今,看着上司明目张胆地剥削人民、腐蚀国家,他甚至不得不成为帮凶。
信仰这不就崩塌了吗?不就没有人生支柱了吗?
所以对于林樵松这样的人,要想继续活着,只能“自我催眠”——
【把作恶当成正义,那我不就依旧算是“在为信仰而活”吗?】
还有林樵松处决魏若来的这场戏,大家看,他的态度转变 :
刚开始,从林樵松的眼神和台词可见,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恨魏若来了;
毕竟有过一起抗日的经历,看对方死到临头,林樵松甚至感觉有点可惜。(冥冥之中还有点佩服)
此时,林樵松对魏若来抛出橄榄枝——
其实他潜意识里是希望“干净的魏若来也被拉下水”,大家如果都这样了,他就会好受一点。
谁知,魏若来非常清醒、张嘴就怼,直接拆穿了他的自我洗脑;
这才导致了林樵松的当场翻脸——
不顾上级叫停也要行刑、甚至亲自开车撞魏若来,已然失去理智。
此时的林樵松心里想得大概是,“撞死他,永远堵住这张嘴,那我就是对的”。
一个真正强大坚定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诡辩——
所以林樵松其实很胆小、他在自己骗自己。
19集结尾,还有一段让我印象深刻的剧情,就是“兄妹决裂”那里。
沈图南终于知道了妹妹入党的事实——
而且是任凭他怎么问、她都不承认,直到他情绪失控打了她一巴掌;
沈姑娘委屈地对他大吼,沈图南几番哽咽,喊出一句话——
“你一直在骗我!”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眼泪催出来了:
这几个字就是对兄妹俩这段以欺骗和隐瞒为主的、“殊途关系”的最好宣泄。
沈图南和沈近真这对相依为命、信仰不同的亲人,有一个很大的悲剧性 :
就是【虽然我知道自己在伤害你,但不得不继续欺骗。】
他们父母早亡,哥哥宠着妹妹长大——
按常理说,两人的感情肯定要比普通兄妹深很多。
沈近真偷偷入党,是为了拯救国家和人民,其实同时也是为了救哥哥、他也是人民的一员。
沈图南跟她的阵营不一样,所以她不敢说不能说,她甚至还得利用他的信任——
两人都各自义无反顾走自己的路,都在以自己坚信的方式对付对方、拯救对方;
何等悲哀又壮烈的感情,很痛苦。
而从沈图南的角度去看,又是另一种崩溃 :
长兄如父,他把她从小养到大,她的学习和生活都是他指点的,连吃饭这种小事他都照顾;
但如今,她竟然背着自己有了这么大的秘密——
就是这个秘密让她奋不顾身、让她对自己百般背叛,这秘密比他这个宠她爱她的哥哥更重要。
所以你会发现,沈图南控诉妹妹的时候一直在提“家庭”这个字眼——
“你对得起你嫂子吗,对得起小鱼儿吗?”
他在委屈,而且下意识地想通过亲情把她拉回来,虽然也是无用功。
最终,沈图南的委屈恼怒还是被心疼盖过去了,就像身为父母——
大部分父母再怎么“专制”,一旦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终究是拗不过你的。
吵完架后,沈近真哭着和他诀别,沈图南挣扎片刻、还是追上去了。
沈近真在前面走着,沈图南开车其实很容易追上、却只敢小心翼翼地跟着:
最打动我的,就是沈图南看着妹妹的背影这一幕;
对外人雷厉风行的沈先生,对待妹妹却如此小心——
气她瞒着自己、气她不把自身生命当回事儿,但同时,他又害怕激动的妹妹一去不复返;
为了守护她,他终究还是愿意一再让步的。
好了,追剧追到这里,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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