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病了,她需要钱,他急需要孩子,他们坦然签了协议结婚

芝芝文语 2024-08-08 17:02:34

图片来源于网络

“恭喜女士,宫内孕7周,胎心胎芽长势良好,孕酮和HCG也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作息和营养。”

妇科医生在病历单上总结签字,而后把所有检查报告推到唐安面前,“期间身有不适,及时就医,若是没有,满十二周带着检查报告上三楼妇产科建档。”

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妇科主任,见对坐年轻女士一直垂头不语,以为小姑娘紧张,便耐着性子说,“不用太紧张,孕期要保持心情舒畅,胎儿才能更健康地发育。”

病历本上有患者信息,年龄22岁,未婚,无过敏史,流产史和生产史。

是第一胎,一时紧张或懵懂在所难免。

诊室里面安静得可以很清晰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号声。

半晌依旧不见人回应,医生见过的患者多如牛毛,见此局面,微不可查地叹了声,“不想要趁胎龄小,可以……”

“孩子我要。”格外好听的声音掺杂万般勇气与无奈,她抬头打断道,“谢谢医生,我会注意作息和营养。”

病历本夹着检查报告单捏在发颤手中,唐安漫无目的地走出医院大门。

外面起了风,黑压压的乌云压低了整个天际。

走在风中,身影单薄得让人心疼。她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薄唇发了条信息。

手机屏幕很快弹出回信,只有冰冷冷四个字:余款已转。

朴素的连衣裙也难遮掩一张精致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蛋如深潭般宁静,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停眸凝视。

随着一滴泪水砸落,鹿城下了立秋以来第一场大雨。

豆大雨点拍在身上,没感觉到疼,反而是心抽得生疼。

就在一个多月前,大学本科刚毕业的唐安顺利拿到一张外企的Offer,满心欢喜的她憧憬着未来。

她人生最大愿望是好好挣钱,让辛苦操劳一辈子的爷爷奶奶享清福。

可老家一通电话,打得她措手不及。

爷爷病了,急需一笔大概十万的手术费。

她7岁就没了爸爸,妈妈不想当寡妇,于一个黑夜也不知所踪。

自此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她是爷爷奶奶种田种地,养猪喂鸭,省吃俭用供出来的大学生,这其中艰辛无人能体会。

她打遍了老家所有能借的亲戚,无一不是冷漠地回应:没钱。

失魂落魄走在繁华街道,绝望涌遍全身,想起爷爷起早贪黑撑起整个家,还没享过一天福,怎么就……想着想着早已泪流满面。

不知何时,一张小广告打着旋飞落脚下。

公德心作祟,唐安擦擦泪水弯身捡起,在丢垃圾桶之前,她好奇看了眼。

这一看就让她陷入沉思,挣扎许久的她想到高昂手术费,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清朗的男声,而小广告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随手贴的恶作剧。

是他为兄弟排忧解难,两肋插刀的恶作剧。

当接到电话那刻,男人哭笑不得。

可电话那头女生声音发抖,又极为忐忑,听得出急需用钱的迫切,本想解释清楚的男人鬼使神差让她稍等。

五分钟后来电,约她到鹿城最顶级的一家私人医院,闹中取静的著名医院,唐安稍放了戒备心。

一位痞帅的棒球服的男子接待了她,男子见人惊叹之余,只是笑着对她说,“放心,我不是中介也不是正主,就是个跑腿的。”

“电话我们沟通得很明白。”男子最后还是提醒她一句,“这交易你可要想清楚,毕竟讲究你情我愿。”

既来了医院,她就没有犹豫的道理。

唐安后来才知,棒球服男子不仅是正主的发小,还是成达集团的少东家。

在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唐安被棒球服男子引到一间休息室。

顶级私人医院处处充斥着金钱的味道,大到设备小到一个玻璃杯子,都是奢华的存在。

唐安一进门,抬眼便见一年轻男子单手插兜,背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乌发浓密,身躯颀长,裁剪立体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如同山岳般巍峨。

唐安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应该就是正主。

来之前,她有想过正主会是个不孕不育的中年老男人,也可能是不想自己怀孕辛苦的富婆。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光看背影都感受到他不容置疑的稳重和威严,这样的总裁人设,缺女人给他生孩子?

很快,疑惑之间,男人接一通电话。

“晓晓,是你想通了吗。”男子磁性的声音颤了下,极小哽了声,“你知道的,爷爷确诊晚期尿毒症,年纪大已经不适合换肾,医生说他还伴有心脑血管疾病,哪怕透析也可能熬不过两年。”

“回国吧,我们结婚,他老人家想在有生之抱个曾孙。”

语气温柔且夹杂小心翼翼的恳求,唐安想,他应该很爱他的女友吧。

“好,祝你扶摇直上,学业有成,我们从此分手。”

“……?”

唐安瞬间一愣,她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竟让男人说了如此决绝的话。

领他进来的棒球服男子见他挂了电话,上前道,“老许,放弃吧,苏晓晓那样的天骄之女,怎可能放弃留学,回国相夫教子。”

男子转身,洁白的里衬开了两个扣子,线条流畅的锁骨上是性感的喉结,浑身上下透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视线相交,男子淡淡道,“你在电话中说的朋友是她?”

棒球服男子噎了瞬,转而笑嘻嘻地以示默认,“……诶,介绍一下,她叫唐安,是我表妹的大学同学,名牌大学刚毕业,高学历,高智商,最主要的还是高颜值,只不过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好在陪唐安做检查时看了她资料,也询问了基本情况,棒球服男子虚虚叹了口气。

“你好,唐小姐,我叫许其琛。”许其琛淡漠地扫视她一眼,做了个手势,“请坐。”

唐安微微欠了身,理了套裙坐上凳子的三分一。

“老许,这是唐小姐体检报告及基因检测,你瞅一哈。”

棒球服男子把一沓报告递给许其琛,下意识还给他挑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似乎在说:老许,艳福不浅哦,居然还能大学生的红海里捡了漏,简直干净得比椰子水还纯净。

许其琛接过,随意翻了几页,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唐小姐,你既然急需用钱,而我急需一个孩子。”许其琛将台面拟好的协议书推到她面前,“我们各取所需,内容及条款请唐小姐过目。”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如温润的玉石,这与他疏离的神情判若两人。

“许先生,我对内容和条款没有任何异议。”唐安勉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掩饰内心慌乱。

内容不多不少,写足一张A4纸,大致的协议是写有效期至孩子出生满月,酬金十万元整,孕期一切费由男方出等条款。

“唐小姐,忘了补充一项。”许其琛指腹轻扣台面,顿了半晌寡淡道,“出于契约精神和尊重,是体内受孕还是体外受孕由你说了算。”

“……?”听到这个问题,唐安神情有些恍惚,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抖。

许其琛的补充太过直白,直击心灵。

回了神,然后缓缓抬头,看着许其琛,“冒昧问一下,这两者区别在于哪?”

轻扣桌面的手一顿,许其琛直视她,“唐小姐不懂?“

唐安躲避他的视线,薄唇抿成一线。

不是不懂,只是……

许其琛做事向来速战速决,既是契约,也无趣跟个小姑娘拐弯抹角,他身子往桌沿前倾了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唐小姐,想必刚才电话你也听到了,我时间有限。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医学常识你也应该懂,这体外受孕从一系列检查到植入,中间花费时间太长不说,身体的痛苦也是不言而喻。”

许其琛换了姿势搭腿,继续说,“当然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尽量配合你,而且费用你也不用担心,只是十万的酬金要在植入成功才一次性付完。”

唐安唇抿得更紧了,她知道,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生意,这点再明白不过。

“那……”唐安嚅嗫半晌,紧绷的神色涨红了脸,“体内呢?”

一旁棒球服男子捏咖啡杯的手一滑,差点没捏稳。

许其琛面色冷峻,深邃眼眸也瞧不出任何微妙。

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笔,行云流水地在协议书上追加条款,语气也淡得无一点起伏,“体内,先付一半。”

“……”

唐安无疑选择了后者,五万块可让爷爷治疗前期的手术准备。

她很争气,卵泡检测峰值时,在许其琛公寓里,蒙着她双眼,毫无感情款接交融,两晚她就怀了他的孩子。

是该喜极而泣还是不知廉耻,唐安没有感觉,回笼思绪才知自己淋着雨。

大雨瓢泼,打湿的衣服被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的寒颤。

“叮——”

手机的信息提醒响起。

【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许其琛发的信息。

唐安擦着手机屏幕的雨水,无措地跑到公交车站的牌沿下避雨回信息。

【我在中山北路的——】

唐安的手冻得发僵,回信息速度自然也慢。

信息没打完,手机就嗡地振动起来。

看一眼来电备注,唐安连忙慌措地划了接听键。

“你好,许总。”

“我在中山北路的公交车站。”

寥寥两句,许其琛就挂了电话,说二十分钟后到,去哪里没说,她也不敢问。

对面是步行街,唐安看着狼狈的自己,扭头就走进一家女装店。

总要体面见人。

她生得白,一点也不像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店员看她淋湿衣裙又气质不凡,笑吟吟给她推荐。

“女士,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我自己先看看。”唐安礼貌回道。

“身材这么好,这款是新上的秋款,你穿一定好看。”

质感滑柔,款式新颖。

店员殷勤地把套裙比划在面前,正好吊牌也露了出来。

价格,¥999,不是小贵,对她来说是天价。

唐安当即侧眸,微微一笑,指着门口特价架上的连衣裙,“我可以试试那套吗?”

“可以。”店员挑了她一眼,态度没之前殷勤,倒也还算过得去,“试衣间在那边。”

“多谢。”

唐安试了春季的特价款,从试衣间出来时,店员的评价是:脸蛋和身材真的很重要。

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缓缓停靠在马路右边,离唐安指定的公交车站不远。

唐安付了款后就又收到许其琛的信息。

【到了,车牌号是……】

她来不及去隔壁的洗发店洗头吹湿发,索性高高扎起卷了两圈,成了个丸子头。

来到打双闪灯的路虎车前,由于下雨,看不见车内情况,她踌躇了下,许其琛就像是她的老板。

老板一般坐后座,她避开水坑打开副驾驶的门。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和老板坐一起,司机微诧后,小声问道,“小姐,您之前住哪里?”

中央后视镜能照到她的脸,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盯着镜子里,从眉骨到下巴,一个细微变化也不放过。

系好安全带后,唐安轻声道,“有劳师傅,梧桐南路杨溪村7号。”

杨溪村是个城中村,房租便宜但鱼龙混杂,是来这座城市的廉价首选,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应了声,“好。”

唐安以为是送她回住处,因为自跟他签了协议,她就从出租屋挑了几套衣服住进他的公寓,那是鹿城地标位置,不过她住的那些日子里,许其琛也只有那两晚留宿。

如今怀上了,她是该回自己出租屋,但想到接下来妊娠的压力反应,她往车窗靠了靠。

她往边一靠,许其琛就只能看到她一边肩膀,即使这样,他都看了一路。

车驶进城村的一条道,司机缓慢踩了刹车,偏头朝许其琛恭敬道,“许总,前面是人员密集地,车开不进去。”

“那我从这里下车就好。”唐安望着熟悉的街道,拢眉接话道。

唐安刚把手搭在车门把时,沉默一路男人终于开口道,“李叔,你把车停边上,我送唐小姐进去。”

“不用,许总。”唐安扬了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这路我熟,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进去。”

司机听他许其琛的,连忙提醒唐安,“小姐,车未靠边,还不能下车。”

唐安收回手,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她不知许其琛送她回来又送她进去是个什么意思。

人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心,她不愿意许其琛见到她那几个平方的出租屋。

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许其琛不喜欢下雨天,他的父母死在一个雨夜里,连苏晓晓也在一个雨天踏上M国的飞机。

但偏偏又是雨天,他收到她的短信,他许其琛有后了。

司机撑伞先为许其琛开车门。

许其琛接过伞走到副驾驶,接上她就并肩走在雨里。

从街头走到街尾,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们没说话,反倒是街边上的好多女生交头接耳。

“哇塞,你看,那个男的好帅哦……”

“天啊,雨中漫步,简直不要太浪漫,就像是H国剧里的男主。”

“好可惜,他有女友了。”

“但好般配哦……”

“……”

许其琛似有若无地听着,慢慢将伞沿压低,低到只能看到矮他一个头的唐安。

“许总,谢谢你送我回来。”唐安停在一栋自建房楼下,强压了心中不安,落落大方地说,“请您放心,我会定期去产检,吃好睡好,有什么事也会及时和您沟通,包……”

“包什么?”许其琛抬眼,轻蔑地打断,“包我的孩子在城中村吃喝拉撒?”

“……?”唐安语塞。

“户口簿在上面吗?”许其琛问。

“在…的。”唐安愣了片刻才回他。

“那好,楼下等你,携上户簿我们去民政局。”

民政局——领证?

唐安瞪大了双眼看他。

许其琛见她一双好看的杏眸盛着惊讶,着实无邪了些,他冷笑道,“唐小姐,看来一式两份的协议书没仔细看,第八条,为了孩子的合法性,确定有孕开始,即登记结婚,直至孩子满月解除婚姻关系,不再纠缠。”

既然是协议结婚,自然也就不涉及什么财产问题。

但从拍照到签字领证,她都处在一片被动中。

这与她未来憧憬的完全不一样。

当红本本拿在手里时,算下时间后,她心下才自嘲一声,至少也能揣9个月啊。

迈出民政局大门,雨势终于见收。

“我让司机先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人接待你。”

许其琛和她说话,语气总是生硬又冰冷。

不过她识趣,心态也摆得很正,毕竟雇佣关系嘛。

“好,我知道了。”唐安就像一个听话的员工,微微低头应道。

许其琛目光淡淡扫过她还平坦的小腹,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唐安目送他上了一辆文石银的迈巴赫,开门那刻,她瞧见了一个熟悉侧面。

是之前穿棒球服的男子,只是他今天换了身装扮,一套正式的宝蓝格纹西装。

车门一关,握着方向盘的男子便调侃。

“恭喜啊老许,欢迎步入婚姻的坟墓。”

许其琛:“……”

“陆大少,有调侃人的兴致不如待会用在洽谈会上。”许其琛慢条斯理地把红本放进西装内袋,眼皮都没抬地道。

“嗐,那几个老狐狸不是我能Hold住的,还得你出马。”

开车的人名唤陆逊,是成达集团的少东家,成达集团在鹿城是最大的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他对房地产不感兴趣,又不想被他老父亲压榨去工地,就屁颠屁颠跑到许其琛旗下的一家时装潮流店,酷奈时装当大区经理。

这次由于原材料和人工成本的上涨,厂家想通过续约合同,在原来的成本价上做调整。

陆逊洽谈过,厂家一点也不肯松口,但若是换厂家,就怕服装的做工质量不达标,影响销售业绩,毕竟口碑的基础上质量为王,陆逊只能卖惨,让他这位总经理出面。

许其琛睨了陆逊一眼,只是道,“好好开车,洽谈会我自有办法拿下。”

这点陆逊相信,于是扯开话题笑道,“我说老许,证都领了,就没打算布告天下,广而告之吗?”

有必要吗?只是一场协议婚姻,很快散伙。

“老爷子知道就行。”许其琛拿起手机,全神贯注看厂家发来的合同内容。

“嘚,总归老爷子高兴就行。”

陆逊说完,忽然想起他撒的那个谎,眼皮一跳,心想:改天得把他表妹和唐安约一块,相护认识一下,不然怕兄弟都没得做。

唉,老爷子嘞,你可坑惨我咯!

商务洽谈会安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迈巴赫停在酒店大堂门口的同时,万泰城那边,一名专柜女店长在专车专位的停车场也接待了唐安。

“你好,唐小姐,我是G•C品牌专柜的店长,很高兴为您服务。”

店长是名年轻女士,热情礼貌。

但唐安明显有些不自在,在大学的四年生涯里,这样的高端商场只在同学们的口中听说过,但从未踏足过。

因为即使来了,也只可远观,不可肖想,所以不如不来。

能砍价的小市场才是她常光顾的地方。

女店长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职业素养相当标准,她见唐安略显拘谨,便上前做指引。

“唐小姐,您这边请,电梯在左手边。许总交待过,让我们店备了几套新上的套装,给您试衣,若您不去试,那便是我工作的失责,您说是吗?”

女店长搬出许其琛,所以她才会把她当上帝的顾客,好比自己在他面前的唯诺。

唐安小心翼翼收起自卑与不自信,微微得体一笑,“有劳了。”

卖奢侈品的商场宛如一座水晶宫殿,熠熠生辉,踏入其中,璀璨得让人有些目眩。

林立各式品牌店铺,望着展示精致而奢华的商品,唐安下意识垂了头,一步一跨都能看清她脚上一双19.9的小白鞋。

手心捏出了冷汗,引在的前头的女店长稍稍侧眸,就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唐小姐,到了,这就是我们的专柜。”女店长标准的手势引着她向店内看去。

二楼偏中庭的位置,店内衣物陈设照国际奢侈品规格摆放,让人耳目一新,里面不仅有人顾客在挑选衣物,还有人在排队结账。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如果不是揣着许其琛的仔,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逛这样的店。

同时也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

见传说中的人来,几个店员齐刷刷望向这边。

都是笑脸相交,但眼神骗不了人,不经意的异样眼光一闪而过。

店员职业素养好,但在店里的顾客就不一样了,只见一女士富态丰盈,拎着刚买新品,打着另类的眼神故意从她身边掠过。

刚出店门就与身边女伴嘀咕,“这年头,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看着清清纯纯,实则里子坏得狠,都喜欢知三当三的绿婊。”

“那可不,不然哪来的钱逛奢侈品。”

“……”

香水味实在太浓,也不知刚那两个富婆往身上喷了多少,唐安胃里忽地起了阵恶心。

“请问洗手间在哪?”唐安咬唇,忍住胃里的翻涌急促问道。

女店长连忙道,“唐小姐随我来。”

“诶,什么情况。”一名店员看她们的店长对唐安事必躬亲,小声问身边同事,“那女孩什么来头,还用我们的店长亲自接待。”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另一店员小声回,“你只要知道万泰城谁是最大的股东,谁就能让我们店长鞍前马后。”

哇,太劲爆了。

难道冷欲的总裁外面藏娇娇啦?

店员相视一眼,识趣闭麦,知道不该八卦的不要八卦,小心炒鱿鱼。

“唐小姐,您还好吗?”女店长站在门外,听里面干呕声,焦急询问。

女店长没生育过,自然没往怀孕方面想。

唐安也万想不到一个香水味,会让孕吐反应这么大。

无力扶着门板开门,她解释道,“我还好,只是来之前不小心吃错了东西。”

熠熠生辉,踏入其中,璀璨得让人有些目眩。

林立各式品牌店铺,望着展示精致而奢华的商品,唐安下意识垂了头,一步一跨都能看清她脚上一双19.9的小白鞋。

手心捏出了冷汗,引在的前头的女店长稍稍侧眸,就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唐小姐,到了,这就是我们的专柜。”女店长标准的手势引着她向店内看去。

二楼偏中庭的位置,店内衣物陈设照国际奢侈品规格摆放,让人耳目一新,里面不仅有人顾客在挑选衣物,还有人在排队结账。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如果不是揣着许其琛的仔,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逛这样的店。

同时也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

见传说中的人来,几个店员齐刷刷望向这边。

都是笑脸相交,但眼神骗不了人,不经意的异样眼光一闪而过。

店员职业素养好,但在店里的顾客就不一样了,只见一女士富态丰盈,拎着刚买新品,打着另类的眼神故意从她身边掠过。

刚出店门就与身边女伴嘀咕,“这年头,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看着清清纯纯,实则里子坏得狠,都喜欢知三当三的绿婊。”

“那可不,不然哪来的钱逛奢侈品。”

“……”

香水味实在太浓,也不知刚那两个富婆往身上喷了多少,唐安胃里忽地起了阵恶心。

“请问洗手间在哪?”唐安咬唇,忍住胃里的翻涌急促问道。

女店长连忙道,“唐小姐随我来。”

“诶,什么情况。”一名店员看她们的店长对唐安事必躬亲,小声问身边同事,“那女孩什么来头,还用我们的店长亲自接待。”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另一店员小声回,“你只要知道万泰城谁是最大的股东,谁就能让我们店长鞍前马后。”

哇,太劲爆了。

难道冷欲的总裁外面藏娇娇啦?

店员相视一眼,识趣闭麦,知道不该八卦的不要八卦,小心炒鱿鱼。

“唐小姐,您还好吗?”女店长站在门外,听里面干呕声,焦急询问。

女店长没生育过,自然没往怀孕方面想。

唐安也万想不到一个香水味,会让孕吐反应这么大。

无力扶着门板开门,她解释道,“我还好,只是来之前不小心吃错了东西。”

“诶!不愧是年轻有为的许总,真是半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厂啊,但冲你们酷奈这品牌,还有双方一直以来的合作,合同就按原来的签。”

“那就合作愉快陈总!相信贵厂只要一直保持跟酷奈合作,所谓共赢,酷奈品牌越响,贵厂合口碑也会越硬,自然不愁合作商与挣钱机会。”

“许某同时也赏识陈总目光深远,就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许其琛举起茶水,“祝我们都能成为行业的领军者,不断创造新辉煌。”

豪华的包厢办着茶谈会,许其琛与厂家负责人见招拆招,完全忽视手机的信息一直提醒。

许其琛的产业很多,做事不仅雷厉风行还很有商业头脑,厂家原有底气也被他一一抹平。

都是商界的人精,利害关系拎得清,厂家虽有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却也不肯失了正红日东升的酷奈。

“许总才是令陈某钦佩。”厂家笑着客套,与许其琛碰杯,“陈某就恭敬不从命,如许总所言,同争创新辉煌。”

许其见与厂家达成合作,便拿起一直短震信息提醒的手机致歉,“抱歉,陈总,失陪一下,我先回个信息,待会再与你们共进晚宴。”

走出茶会的包房门,许其琛就看见手机显示几十条未读信息。

许老爷子的信息靠前,他双击点开。

【其其,终于领证啦,我和你奶奶得知,简直兴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索性跑去菜市场买菜,晚上七点前,赶紧带着我孙媳妇来尝尝你奶奶的手艺哦!不见不散。】

疯了吗?两个加起来150多岁老人去菜市场买菜,还奶奶做饭?

许其琛按着额头,觉得肯定看错了。

另一条,东山二少顾淮:【老大,想不到你闷声干大事,恭喜啊!嫂子哪里人,什么时候发请帖?我可以预订当伴郎吗?】

“……”

再一条,东山四少关子南:【老老大,快快告诉小弟,这是真的吗,老爷子说陆三少陪你去领证了,哇靠,不愧是我老大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微信红包:不收裸泳】

【微信红包:不收蹦极】

【微信红包:不收剃度】

………

无聊又幼稚,许其琛越看脸色越沉。

陆逊!给老子滚回你家成达——

往下滑,还有一条距离发送时间15分钟的信息。

G•C专柜店长:【您好,许总,打扰了,我看唐小姐有些脸色不太好,刚才还在洗手间干呕,您看要不要让司机送去医院检查?】

【还有,唐小姐的试衣我擅自改为VIP模特试衣,既方便唐小姐挑选又不用穿脱。】

许其琛看到这,眼前一顿,他脸上一向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干呕’两字,那双眸似深井眼睛慢慢浮出边界。

【辛苦,你处理得很好,唐小姐我待会去接她,不用去医院。】许其琛眼皮微抬,只回了这一条信息。

“老许,到处找你呢,六点的晚宴马上开始,主位还等着你入座。”

陆逊手里提着两瓶拉菲,笑嘻嘻冲他喊道。

犀利剜人的目光看来,陆逊忽然觉得酒店的空调是不是开大了,好冷。

“老…许…”

“陆经理。”男人眼底似结了层寒霜,咬牙切齿打断,“酷奈的大区经理今晚要是不把厂家的人喝趴,明天就别上班了。”

“……?”陆逊被许其琛的怒意砸得一脸懵逼。

说完,许其琛扭头大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陆逊原地愣了瞬,忽然想起什么,忙追了上去,“诶,老许,你要走也把车钥匙给我留下。”

“喝酒不开车!”

“可那车是我的。”陆逊一脸委屈相。

“叮咚——”

电梯门打开,许其琛顿了下直接迈进去,在关门的同时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的车,我买了!”

“……”陆逊无语。

哪里得罪他了,不对,肯定有。

“嗡——”

陆逊的电话振动。

“喂,小陆啊,我是许爷爷,你在忙吗?”

电话那头是许老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

“许爷爷,不忙的,您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晚上有空吗?许奶奶在老宅做了几道家常,你们几个都是其其的发小,孙媳妇上门,一起来热闹热闹。”

“所以关子南和顾淮都知道老许领证啦?”陆逊诧异,声音不自觉也拔高了几分。

也瞬间明白许其琛为什么发怒了,他的事,最痛恨从别人口中相传。

“不是,老爷子,咱们不是击掌为盟了吗,我向你报告老许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吗?”

陆逊欲哭无泪,堂堂旭冠集团的董事长出尔反尔。

“小关和小顾又不是外人,你说你们四个从小穿一个开裆裤的,能是外人吗?臭小子。”

电话那头许老爷子没好气地埋怨。

“是是,许老爷子您说得是,臭小子受教。”陆逊顺了顺胸口,无奈哈腰点头应是。

值得庆幸的是,还好,他没漏嘴说出许其琛去母留子的协议。

不然以许老爷子的个性,一个怒急攻心,老人家怕是一天都活不过。

许老爷子自确诊尿毒症晚期时,就不太愿意配合治疗,让一个留置管打在肘正中做透析,一生要强的老人宁死也不干。

许其琛与医疗团队再怎么何劝说,不干就是不干。然后一边是倔强,一边又是老泪纵横,说他中年丧子不说,这会都快宾天了,还抱不上个曾孙。

许奶奶当时也在一旁抹泪,其其都29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在许老两口眼里,苏晓晓踏上M国飞机,就以为分手了。

为了许老爷子,他当时也不知道哪来勇气,当即就保证给许其琛介绍一个,闪婚都没问题。

说完他就后悔了。

许其琛等了苏晓晓三年呐,哪会轻易去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子。

那晚他喝多了,就给许其琛出了个馊主意——去母留子。

既可以等苏晓晓,又能哄住老爷子。

乖乖,小广告还是手写的,年龄,学历,身高,酬金等等。

写完就贴在酒吧门口。

要不是唐安打电话来,他都快忘了这事。

至于许其琛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大概是医生又一次给他下了通牒,老爷子光吃药不透析不要说两年,两个月都难熬。

“那你什么过来老宅?”电话那头又传来许老爷子的声音。

“对不住啊,老爷子,我今晚有应酬,实在走不开。老许倒是先回去了,顾二和关四他俩自由职业,一定能去,我改天再去老宅和您下棋。”

陆逊在电话里和颜悦色哄着老人家。

“那好吧,你先忙,许爷爷挂电话了,记得来下棋哈!”

“得嘞,一定,老爷子再见。”

【老许,那车是我老婆,限量版的妻子,你要是夺妻,我和你不共戴天Emoji】

看到信息的许其琛只回了个表情:邪魅一笑。

“爷爷,六七点是晚高峰,七点前可能赶不过去,您身体不好,要按时吃饭,和奶奶就不用等我吃饭,我们到了,让阿姨热热就行。”

许其琛开着车,用蓝牙耳机给许老爷子打电话。

“没事,没事,你和我孙媳妇慢慢来,我和你奶奶吃了点心的,等你们回来吃宵夜都行。”电话那边老爷子笑呵呵,隔着电话,都能感受激动澎湃。

“……”老爷子要是知道还有个娃,又不知该如何兴奋。

许其琛抿唇,摇摇头,“那我尽快到老宅。”

“好,开车注意安全,别把我孙媳妇磕了,碰了。”

“知道了,爷爷再见。”

老爷子一听到他领证,声音明显比之前中气十足。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许其琛没多想,只要老人家心情舒畅,对病情总归有帮助。

挂了电话,停好车,许其琛理了理腕上表带去按电梯。

“唐小姐,您看这套怎么样,进口的丝料,著名时尚设计师出品,尽显女性优雅。”

女店长一身职业OL套裙显出女性的独特魅力,面带微笑不疾不徐为唐安介绍。

VIP室很大,中式装修的风格新潮不失典雅。

唐安看着女店长靓丽大方,妙语连珠而自信的模样,心中便不由起了羡慕。

这是她曾幻想过的自信与成功。

“唐小姐,这身呢?”女店长看她好像不是很喜欢,又好像心不在焉,便介绍下一套,“这套粉色荷叶边裙也是刚出的款式,有淑女之风,穿您身上再合适不过。”

七八个试衣模特排排站在她面前,说没点压力都是假的。

她看过时尚杂志,这位设计师上过封面,国内许多名媛和女明星都穿过她量身定做的礼服,所以不用看标签,都知道价格不菲。

就算现在不用她买单也不敢穿,她怕弄坏了,离开的时候赔不起。

唐安咬了咬唇,认真看了看后,摇摇头。

其实女店长早就看出唐安的内心矛盾,她不知道这女孩是许其琛什么人,只知不能怠慢,便只能耐着性子。

“没关系的唐小姐。”女店长态度依旧和善,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耐烦,“我们才看了七八套,也不不太可能挑出喜欢的,咱们再换一批套装看……”

“不……不用了。”唐安张口打断。

她想,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女店长授许其琛的意,她怎么也要象征性选一套,不然她也不好交差。

选回去保存起来就好。

正当她想要开口随便选一套时。

背后就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用再看,全都包起来!”

男人不知何时进了来,唐安只觉背后压迫十足,却又不敢往后望。

女店长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精光一闪而过,当即道,“是,许总。”

“还有。”许其琛旋即把目光落在第三套,米色系低调内敛,优雅得体,“这套,帮唐小姐换上。”

唐安还在一片恍惚中,就被女店长以请的方式带去了试衣间。

许其琛没有多少耐心,他从侧门进来时,就看出这女人连选衣服的胆量都没有,那就只能帮她选。

一两万一件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唐安大气不敢喘。

整整八套,这只是单件,有几套两件套的呢,她粗略一算,八套起码在20万以上。

富豪世界可能视金钱如粪土吧。

可她下意识把手覆小腹时,不禁自嘲:十个月的子宫不及八套衣服价格。

唐安从试衣间出来后,默默将她特价99的连衣裙递一店员,“麻烦可以给帮我找个袋子装一下吗?”

店员接过,睨了眼杂牌货,压了嫌弃强颜道,“好的,女士,请您稍等。”

这时,女店长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双粗跟鞋,水晶钻鞋头设计,看着让人眼前一亮。

“唐小姐,请您坐这边,我来为您服务。”女店长下蹲,就要为她换鞋。

“谢谢,我自己来。”唐安不习惯被人服务的别扭,也觉不配,连忙制止女店长的动作。

“我的小白鞋……”唐安弱弱地道,“有鞋盒装吗?”

问这话,她是没有底气的,毕竟在这些人眼里,这鞋破烂都不如。可她眼里,是勤工俭学辛苦费买的鞋子,还新着,丟了可惜。

“当然可以。”看着还站在外面等候的男人,店员不敢表露出异样,连忙应道。

“许总,唐小姐就交给您了。”女店长笑眯眯,把她引到许其琛面前,“剩余的套装已经让人送去停车场。”

许其琛微微颌首,“有劳了。”

唐安不敢抬头去看许其琛,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她也不例外。

许其琛低头,米色系很衬她,清秀带有一种温婉,文雅的感觉。

只是太瘦了,有点弱不禁风的易碎感。

“走吧,随我去老宅,我爷爷奶奶想见你。”他疏淡道。

到了停车场,唐安没看到司机,又看到下午那辆迈巴赫,但并无旁人

所以是他自己开车。

那她只能去坐后座,这是规矩,也是自知之明。

许其琛不知小姑娘在想什么,也无趣去揣她想什么。

毕竟他们这种关系微妙且又畸形。

所有女人在他身上,谈钱可以,但别谈感情。

感情最是不值一提,比如他与苏晓晓,终是落花随了流水。

许其琛走到驾驶位时,唐安就自觉绕去对面的后座,尽量拉开距离。

两人驱车驶离停车场,从车水马龙的高架桥再到霓虹闪烁的街道,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车内安静的让人格外压抑。

手刹声打破她们之间怪异气氛,只见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扭头盯着她,道:“记住,在我爷爷奶奶面前,称我其琛,不该说的不说,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

黑暗中对上男人冰凉的眼眸,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老宅是一座中式的四合院,在寸土金的鹿城占地面积不是一般的小。

许家财力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雄厚。

晚风徐徐吹来,唐安冷不丁就打了个哆嗦,她有个错觉,自怀了似乎比以前怕冷。

这一幕刚好被许其琛捕捉,很快一件西装外套就披在她肩上。

唐安错愕间,就听见远处传来慈和的笑声。

“呵呵,老头子,快看看,咱们孙孙娶了新媳妇,就是不一样,多会体贴人呐。”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出来了?”

许其琛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想去扶许奶奶。

“孙媳妇,这便是我孙媳妇是吗?”许奶奶面露慈祥笑容,直接无视许其琛的手,越过他就拉起他身后的唐安,满是宠溺,“瞧瞧,多乖一孩子。”

许其琛把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转眸看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当做没看见,一个脚步稳健地与他擦肩而过,也是满脸堆笑来到唐安面前,“就是,就是,多好一孩子呀,嫁给我家大龄青年真是委屈了。”

29岁怎么就大龄青年了?

还有,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知道人好?

许其琛心里想笑。

“来来,饿了吧,我们进去,去尝尝奶奶的手艺。”

许奶奶从拉上手就没放过,径直又从许其琛身边越过,拉着人进门。

许老爷子紧随其后,留许其琛一人落寞地站在一盏路灯下。

“许奶奶。”唐安由于老两口的热情,脸色微红,“我可以自己走。”

“什么许奶奶。”许奶奶嗔了她一眼,“都领证了,叫奶奶。”

“还有我,叫爷爷。”许老爷子也旁边朗笑附和。

唐安微愣一下,想到许其琛的话,硬着头皮随口叫着,“爷爷奶奶好。”

“好好。”老两口踩过青石板铺就的庭院,笑得合不拢嘴。

“嗨,嫂子您好呀,我是大哥拜把子的四弟,叫关子南,嫂子以后叫我关四就可以了,很高兴认识你。”

庭院很大,但庭中硕大的鱼缸一眼就能看见。

关子南正在喂鱼,见着人将手中鱼食一扬,兴冲冲跑过来,迫不及待自我介绍。

唐安吓一跳,突然就这么跑来一人,还嫂嫂嫂子的叫?

惊吓未定,一面花墙爬满藤蔓,从侧又幽幽走来一人,花墙射灯暖黄,照在男人穿黑色衬衣身上,宛若神明降临……

不,宛如鬼怪飘出人间,唐安吓得不轻。

“你好嫂子,我也是大哥的把子弟兄,顾淮,顾二。”

声音没有关子南的洒脱不羁,反而是一种阴柔的质感。

他笑着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又一个把子兄弟,在唐安纠结不知要不要伸手回握的时候。

有人先一步拍开他的手,“顾二,介绍就介绍,握什么手。”

这就护上了?顾淮挑眉看许其琛。

“你们俩个臭小子,一个个不知体统地冒出来,看把孙媳妇吓得。”许老爷子一副吹胡子瞪眼。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皮了,嫂子你们也见了,就把路让开,别饿着我孙媳妇。”许奶奶又拉着人,径直往里屋走。

关子南凑了上来,“大大哥,不错哦,嫂子好可爱。”

“不。”顾淮一本正经摇头,“不是可爱,是清纯,小鸟依人。”

关子南:“可爱。”

顾淮:“清纯。”

关子南:“可爱。”

顾淮:“清纯。”

“……”

两人争着争着就想上手。

许其琛扶额,闭了闭眼,“想吵出门左拐,多谢!”

“呵呵,别啊,我跟顾二怎么会吵呢。”关子南瞪了顾淮一眼。

顾淮瞪回去。

许其琛没眼看,自顾跟着走进去。

唐安率先被许奶奶拥进门,才一进门,就有佣人迎了上来,“老夫人,少夫人好。”

齐刷刷五六个佣人站了两排,不及唐安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拖鞋已至脚下,“为少夫人换鞋。”

唐安忐忑换了鞋,再往里走,更是震惊。

佣人之多还不足以让她咋舌,令她叹为观止的是厅内的布局,宏伟而精致,庄重不失典雅。

单一幅画哪怕她几辈人努力全加一起,也是无法触及的门槛。

其它名画她不懂,但眼前一这幅,上过新闻报纸,她有幸阅览过,据悉这幅画两年前,在Y国是以300万$被神秘买家拍走。

现在看来,神秘买家正是许家。

而像她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不说没见过世面,但凡在大城市读了四年,依旧井底之蛙。

这种云泥之别的身份,就是要强装内心镇定也自持不住。

眼神的闪躲让许奶奶注意到小姑娘的局促。

“好孩子,来。”许奶奶和蔼地拍了拍她的手,“过来坐这,与奶奶坐一块,陪奶奶一起吃晚饭。”

佣人连忙给她拉了凳子,恭敬示意她,“少夫人,您请坐。”

许老爷子和许奶奶都还站着,本来拘谨的她更是惶恐,她忙向二老道,“爷爷奶奶先坐。”

许老爷子当即笑着摆手,“诶,在自己小家里,哪有那么多规矩,坐,快坐!”

许奶奶也道,“是的啦,好孩子,自己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自古长幼尊卑。”唐安上前为二老拉凳,“爷爷先坐,奶奶也坐。”

小姑娘虽拘束,可大致的言行举止还是令二老意外,笑眯眯,是愈发的喜欢。

许老爷子坐了主位后,不等许其琛他们三个上桌,大手一挥,“快上菜。”

顾二和关四是个脸皮厚的,一听上菜,不等佣人拉凳,两人就凑上桌去。

关子南还搓搓手,一脸期待,“许奶奶,老爷子说您下厨了,是不是有什么硬菜。”

许其琛从没被自家爷爷奶奶这么无视过,从进门到落座,就一直沉着个脸。

唐安下意识看过去,不由一个躲避,沉得可以掐出水。

“许奶奶哪会什么硬菜,这小子,就拿你许奶奶寻开心。”许奶奶嗔着关子南笑道。

这时,一名穿着和其它佣人不一样的妇人上前,笑着接话,“关四少,今晚全是硬菜,老爷子和老夫人知您与顾二少爱吃海鲜,深海蓝龙虾,加斯帝王蟹和东星斑都蒸着呢。”

唐安听着这些海鲜名,是一个都见过。

贫穷限制想象。

“是吗?那我可要敞开吃。”

“注意哈喇子。”顾淮睨他那没出息样,狠狠补一刀。

“说我留哈喇子,看看,你的流碗里了,顾二。”关子南将上一军。

“哈哈……”许老爷子笑,感慨道,“老宅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这一开心,说不定我这病啊就能好了。”

开心能治病?

许其琛眸底一片狐疑。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陆续摆上桌,而唐安面前是两道色泽红亮的家常菜。

红绿相间,全是辣菜,唐安颦眉。

动筷前,许奶奶突然想到什么,侧眸望着唐安,叹了声,“诶呦,瞧我这脑袋,真是高兴过头,孙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呀?”

“姓唐名安,奶奶可以叫我糖糖或者安安。”唐安抿唇答道。

“唐安,安之若素,好名字。”许奶奶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块辣子鸡笑道,“尝尝,奶奶几十年不厨了,今晚总算露了一手。”

几十年不下厨?唐安咽了咽口水。

此话一出,除了许老爷子表情淡定,还一脸宠溺外,剩余的人全屏住呼吸。

几十年后的手艺那还能下嘴吗?

顾淮和关子南两人心照不宣,识趣地给自己碗里堆帝王蟹和蓝龙虾,生怕老两口给他们夹菜。

小白鼠让嫂子一个人当就好,毕竟也是做给孙媳妇吃的。

唐安看着碗里的辣子鸡,就像一团火焰跳在碗中,她稍稍侧头,眼含请求地看着许其琛。

许其琛夹了过来送进口中,面不改色地咀嚼起来。

唐安心里小小谢了声,可谁知老太太不乐意了。

“臭小子。”许奶奶瞪他一眼,“要吃不会自己夹,干嘛要吃糖糖碗里的。”

说着,又用公勺给唐安盛了几块。

“来,你快吃,奶奶告诉你啊,奶奶是蓉城人,最拿手的就是辣子鸡和鱼香肉丝了,巴适得板。”

老人家盛情招待,唐安却头皮发麻,指望许其琛已是不可能。

而顾淮和关子南早已大快朵颐起来,连酒都倒上。

许老爷子有自己的特制餐,但还是时不时望着满桌的美食放精光。

用餐气氛还是融洽且轻松的,只是许其琛和唐安夹的菜全是辣子鸡与鱼香肉丝。

吃到一半时,关子南情绪高涨,不仅为自己斟酒还让给对桌的唐安递了杯红酒。

“嫂子,第一次见面,我关子南要敬嫂子一杯,感谢你收了我大哥。”

关子南的酒杯还未递到唐安面前,就被许其琛出手拦住,“她喝不得酒!”

什么叫喝不得酒?

“……”这话什么意思?

关子南举杯的手一僵,对上许其琛凌厉的眼眸,“难不成嫂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来老宅本也没打算瞒老两口怀孕的事,许其琛打断道。

哇靠,喝猛了,一波比一波炸裂,关子南自闷一杯还不过瘾,又嗦一杯。

许老爷子和许奶奶一听,怔了瞬,满脸不可置信。

“糖糖,告诉奶奶,你…你,你这是怀了吗?”许奶奶激动得说话不利索。

手被攥得生疼,唐安红着脸怯怯回道,“…是的奶奶,今天刚查出来,才孕七周。”

“老头子,你别扶我,我要去给许家列祖列宗上香,告诉他们,许家有后了。”

许奶奶按着桌沿起身,脚步比往日轻快不少。

“老伴,等等,我也去……”

“……”

而最让人高兴的莫过于老宅的佣人。

得了许老爷子派发的红封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爷子同时也发话,为了好好养胎,到时满月酒和喜酒一起摆。

关子南把顾淮灌了个稀醉,司机接人时是扛着上车。

老宅外的路灯光影交错,显得格外明亮。

许其琛与唐安站在门口,劝住两位老人,“爷爷奶奶,不用送了,我会把您们的孙媳妇安安全全送回家。”

老两口依依不舍,许奶奶更是不厌其烦地叮嘱许其琛,“其其啊,糖糖太瘦了,奶奶瞧着心疼,你回去要让别墅的管家制定营养餐,多养养才行。”

“知道了,奶奶,一定照办。”

目送远去的汽车,许老爷子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下许奶奶,感慨,“没想到可以这么快抱上曾孙。”

许奶奶眯起眼看他,“老头子,这么快你心里没点数吗?”

“哈哈……”许老爷子哈哈一笑,心虚道,“这不也是情非得已嘛,就把病说严重了些。”

“再说,我们也马上八十了,就算我没有尿毒症晚期,也不知还能活几年,总想着在闭眼前看儿孙圆满,也好了无牵挂。”

“好了,老头子。”许奶奶握住许老爷子的手,欣慰道,“其其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了达成你心愿,能在短时间内妥协结婚生子,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许奶奶说着眼一红,哽咽道,“这么孝顺的孩子,他爹妈是一眼都没看到,还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的事是个意外,不要再去想。”许老爷子安慰她。

缓缓反握住她的手,许老爷子边拉着人进门边问,“你瞧着,咱们孙媳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许奶奶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许奶奶表情严肃,忙解释道,“说实话,咱们孙媳妇模样人品倒是没得挑,只是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卑,想必家世不会太好,你说这样的悬殊差距,他们能像我们一样好一辈子吗?”

“证都领了,家世不好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哈老头子,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去查她的身世。”许奶奶没好气地道,“我就认准糖糖这孙媳妇,要给我整没了,不跟你躺一个棺材板。”

许奶奶拍开他的手,故作生气不给他牵。

“别生气,老婆子,我也就这么说说,总归给我们许家开枝散叶,高兴都来不及。”

“知道就好,我看中的是人品,不是家世,许氏集团又不需要靠联姻壮大业务。”许奶奶睨着他,“与其在这想家世,不如想想明天该怎么和院长沆瀣一气,才不会让其其起疑。”

“……什么叫沆瀣一气。”许老爷子气呼呼,“我有病又不是假的。”

……

回程的汽车上,坐在后座的唐安觉得尴尬,不知道这会又要把她送回哪里去。

是城中村还是公寓。

唐安抬眸偷偷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殊不知,所有的小举动和不安都尽收他眼底。

像一个……迷茫又无助的小雀儿。

而豪车并没有如唐安想的往城中村和公寓,他开进了一座连接桥,那是鹿城最豪华的别墅区。

一个填海造地而建的岛屿,位于城市中心的人工岛,唐安很难不知这座非富即贵才能住的别墅区。

听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还得有权。

这样有钱有权的成功人士,许其琛还有多少是她不了解的,但这样好奇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要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她也不过是他孩子生物学上的母亲,仅此而已。

她终要回归现实社会,做回一个普通打工人。

车终于停在一座独栋别墅前,唐安也终于在恍惚中回过神,然而不等许其琛开车门,后座车门就‘咔嚓’一声被率先打开。

强烈的恶心感像海浪一波波袭来,唐安极力压抑呕吐冲动,一声微弱的呻吟,她捂着胸口终在一个木制垃圾桶翻涌而出。

许其琛见状,拿了纸和水走到她身侧,本想帮她拍背的手刚刚抬起,又缓缓收回。

“擦擦,实在难受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知孕吐是什么感觉,只知送去医院是他所能想到,其它什么也帮不了。

唐安抬手去接过他的纸巾,两人指尖触碰间,她瑟缩下,忙道,“不用,医生说在12周前是正常反应,我身体好,能扛过去。”

身体好就能扛过去?许其琛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唐安拖着孕吐后的疲惫,带着卑微的语气微微抬头,“许总,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你说。”

“我…我想明天回趟南县老家,可以吗?”

明天是她爷爷做手术的日子,做心脏支架,她不放心,想回去一趟。

黑夜里,路灯把许其琛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男人静静看着,像看待陌生人,眸中毫无波动,忽然长手一捞,把人公主抱起来,低头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距离南县几百公里远,中途若出什么事情,你拿什么来赔偿这个意外。嗯?”

唐安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抱进别墅。

男人的掌心很烫,但却周身冰冷,她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协议白纸黑字,若是由于她造成的意外,她不仅要赔十万,还要外加十分之十一时间损失。

她垂头,紧攥的手心满是无力感。

“许总,我累了,可以给我个房间休息吗?”她强忍酸涩眼眸低低道。

唐安想从他臂弯挣扎下来,可男人霸道强硬,在宽敞的大厅一会就把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不急,往后的几个月你要这栋别墅养胎直至生产,总要见过这里的所有佣人。”

许其琛身形高大,双手压在她两侧沙发背靠上,浑身压迫倾泻下来,让她不由一缩。

霸道至极。

话才落,一群佣人便有条不紊地来到她们面前。

许其琛直起背,与她坐在一起,高冷矜贵。

反观他身边的唐安,一脸震惊的惶恐,可怜兮兮。

因为涌上的佣人之多令她震撼,目测起码18个。

这时,一名看似管家的大叔走出来笑道,“少爷,这位便是少夫人吧。”

管家是老宅那边过来的老人,他见许其琛第一次抱女人进家门,欣喜不已,也差点老泪纵横。

许其琛淡‘嗯’了声,没有否认。

“您好,少夫人,我是这栋别墅的管家,赵永国,您可以喊我老赵或者赵叔。”

随后赵管家一个侧身,排了两排的佣人当即就齐齐敬声,“少夫人好!”

唐安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她看着许其琛,适应不了少夫人身份的她憋了半晌,鼓着勇气弱弱道,“我,我可以不在别墅养胎吗?其实我不住城中村也可以住…住公…公寓……”

唐安越说越弱,公寓两字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

她喜欢不大不小的公寓,还有从落地窗就能看到鹿城塔和宽阔江面的公寓,很舒适也没有佣人。

别墅不适合她,她也知她自己没那命享受这泼天富贵。

许其琛望着她,面色淡淡道,“你没得选!”

说起那套公寓,许其琛眸底划过一抹幽深,自和她那两晚过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今天趁她去医院,便回去拿些资料。

他进卧室,一米八的大床被褥整齐,而那条棉绸长布带也整齐地叠在床头柜上。

猛然回忆起女人被蒙着眼辗转在他身下,破碎的喘息婉转吟吟,他想,若那时望进去,定是眸含水光,万般勾人。

鼓起的喉结滚了一滚,他转头看向赵永国,“少夫人有孕,制定孕期营养餐和日常照顾就交给你了。”

赵管家一脸惊喜地点点头,“请少爷放心。”

说着,一个眼神,认了人的佣人便井然有序散开去做自己的事。

“带少夫人去休息。”许其琛起身吩咐管家。

“是,少爷。”管家向唐安道,“请少夫人随我来。”

许其琛转身爬梯去了二楼书房,唐安是乘坐电梯上的三楼。

别墅上有三层半和一层地下室,在别墅里面安电梯,唐安是第一次见。

因为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见识了富豪们的家世与财力。

或许自卑与生俱来,虽然人在豪华别墅,但她心里一点也愉悦不起来,甚至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少夫人,这就是您的房间。”管家打开门,“您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让人及时改进。”

唐安抬眼望去,珍珠白的墙面干净明快,床头背景墙浅奶咖搭配奶茶棕窗帘,不但高级还耐看。

“我很喜欢,谢谢赵叔。”唐安礼貌一谢。

管家不敢接她的谢,连忙摆手,“不不,少夫人客气了,往后您就这别墅的女主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唐安点了点头。

“那少夫人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房间有专属电话,有任何需求随叫随到。”

“好。”

管家退出时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房间行应有尽有,好到她觉得有点不真实。

以前总梦想着能在大城市读书,工作,打拼,然后买房接爷爷奶奶来城里享福。

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仿佛跌落谷底,想着想着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奶奶。”唐安划开接听键,声音不由颤了下。

“糖糖啊,睡了吗?你打的钱,香香帮我取出来交给医院了。”

“还没呢,奶奶,爷爷明天做手术,我……”

“没事没事,奶奶都知道,你才刚进公司,还在试用期,不能随意请假,你爷爷也说了,就做个手术,不用回来。”电话那头唐奶奶和蔼地打断。

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唐奶奶深知一个女儿家家在大城市打工不容易,来回一千多公里,不仅路途遥远还要花很多钱。

况且才刚找的工作,若是因此丟了多可惜。

“可我还是担心爷爷。”唐安压抑住哽咽。

“不用担心,主治医生说心脏支架是一个非常成熟且安全的手术,你安心工作,不要想太多。”

“还有,替爷爷奶奶谢谢你们老板,你才进公司,就给你预支了十万的工资,这样的老板,咱们不仅要还,还要好好工作回报老板。”不知情的唐奶奶在电话里满是感激和叮咛。

同时也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老人家不刷短视频,也不识字,香香给她说网上有一句话很经典,她说:破烂的世界总有人在缝补,而缝补糖糖的人是她老板,真是个大善人,一定会有福报的。

唐安听着奶奶夸老板的话,无声的泪水静静地沿着脸颊流淌,她不让一丝丝哽咽出现在电话里,让老人家听到。

“知道了奶奶,老板人好,我也会努工作,争取早点还完。”

“好好好。”唐奶奶连连几个好,欣慰唐安的乖巧孝顺,“哦,对了,前年过年杀猪晒了只火腿,等你爷爷出院,寄去送给你老板,权当我们的一片谢意。”

心头忽然一哽,精心制作的火腿老人家不舍得吃上一口,这会巴巴着要送给所谓的‘老板。’

唐安死咬着唇瓣,生怕溢出一声呜咽让老人家担心。有时候她真的很恨,她不恨家中一贫如洗,也不恨弃她而去的亲妈,她恨的是,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厄运总专挑苦命人。

“好,一切都听奶奶的,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照顾爷爷是个体力活,您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挂了电话唐安趴在床边,控制不住地肆意哽咽。

此刻二楼的书房内,许其琛的特助站在门口敲门。

“老板,您要的详细资料我给您送过来了。”

那是唐安的详细资料,起初没查,是觉得没那必要。那时的要求是,只要学历本科,母体身体健康干净,基因没问题就行。

但可今天收到她有孕的信息时,他莫名就想要了解她更多的个人资料。

资料显示,唐安,外语外贸大学毕业,双学士学位,还是个农村出身的女孩,无父无母,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

在校不仅勤工俭学还得过两年国家助学金,而听说一毕业就可以拿铁饭的大学果然名不虚传,她刚毕业,就顺利拿到国内第一外企的Offer。

陆逊说她家中出了点事,急需用钱,十万对他来说,吃顿饭都可能不止这个数,可对于一个贫困女孩来说,是救命钱。

许其琛把资料放在一旁,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南县,明天是她爷爷做心脏支架。

他眸底晦暗,神色也越来越冰冷。

他的特助不知他在想什么,站了半晌也不见老板发话。

眼看晚上12点了,特助只能硬着头皮问,“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一早去趟南县人民医院,她爷爷下午两点的手术,你人不用出现,只需要交待医生,手术一定不要出纰漏,顺便给再安排单独的病房,一便术后康复,费用就说是医院减免贫困户。”

许其琛抬头,“此事务必保密。”

“好的,老板。”

特助把门带上后,他又翻开资料,看到最后一页时,许其琛眼眸不由一震。

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亲妈,十几年前,她妈妈居然一分不剩,带着她爸爸20几万的赔偿金人间蒸发。

许其琛捏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烂这冷血的亲妈。

一股心疼不明而来,许其琛起身,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她房间而去。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床沿趴着一人。

他当即就沉了脸,走到床边,女人虽然趴着睡,但紧蹙的眉心可见睡得不安稳。

她哭过了?

灰色的床单洇湿一片,浓黑的睫毛还带着湿润,脸庞因为哭泣,如同被霜打过的花瓣,既可怜又脆弱,任谁见了都要生几分怜悯来。

许其琛将她抱回床上,又抽纸巾细细给她擦额角的碎湿发。

室内恒温空调打开后,许其琛坐在床边望了她一会,盖好被子才走出房门。

……

书名:

放肆爱!总裁的小娇妻又孕吐了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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