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老树悬针,桂妖,柳妖

志怪细细谈 2024-04-24 08:39:56

老树悬针记

陆洲百姓吕某本有二子,在天顺丁丑年又生一子,起名润佑。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吕某接连遇到不顺利的事情。算命人说润佑命克父母,于是在十岁时舍给本郡报恩寺为僧,法名宗润。

转眼宗润到了十九岁,聪明过人,对经文过目不忘,但是言行不检惑于女色。报恩寺西不远有座青楼名丽春园。宗润经常半夜偷跑去留宿,老和尚耳聋眼花,毫不知情。宗润与一个叫蓉儿的女子交好,每次去都是住在她那里。

一日,有个苏州客人在蓉儿处喝酒唱歌,玩耍了半天,夜间想住下,蓉儿推辞,告诉他已经与人有约。

客人并不强求,站起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三个美人在踢球游戏。客人拿起笔,在墙上戏题一诗:翠袖红裙窈窕娘,当场忽露一圆光,何时遭遇张荣手,气散风前顷刻亡。

二更时宗润到来,看到题诗很疑惑,听蓉儿说是被拒绝的客人所留,不由心惊。以为圆光指和尚,这个人要对自己不利。于是赶快回寺,一个多月不敢去往丽春园。

寺内有一皂荚树,其地颇高,宗润不敢找蓉儿相会,终日倚着皂荚对丽春园眺望,几欲成疾。

一夜二鼓时,忽闻窗外有人行,宗润开门欲问是谁,一个美女子闪身进门。不等宗润开口,女子说道:“连日见郎君依树眺望,不知所望为谁,如果是为了看我,今夜自当侍奉,如果是为别人,妾自当远离。”

宗润问道:“娘子何人?”女子说:“妾是丽春园新来的于六姐也。”宗润施礼道:“小僧心心念念正是娘子。”于是二人好合。

自此,六姐天明而去,至晚复来。每次到来时都要做一阵针线活,然后再上床。缝制的荷包、鞋子或红或绿,精巧可爱。

过了月余,宗润形骸日渐消瘦,师父终于发觉异常,晚上隔窗窥视。只听到女子说话声,却看不到人。次日责打盘问,宗润不得已说了实情。老和尚带着他去丽春园打听,果然有个于六姐,但是与夜间来的女子相貌完全不同。

老和尚确定宗润遇到了妖怪,找来一轴五色线,嘱咐道:“今夜若来,悄悄把线拴在她的发髻上。”

夜里,宗润如所教,早晨,师徒顺线寻找,发现彩丝挂在院中皂荚树上。回去再看那些鞋子荷包,都是青草枫叶等制成。宗润大惊仆地,月余而死。老僧找人读经伐树,树根流出血水。

故事出自《广艳异编》,是明朝吴大震搜集摘录、分类整理的一本志怪集。其中的故事大多来源太平广记和夷坚志。这个老树悬针的故事没找到原出处。看前面铺陈较多,而后面情节却不曲折的写法,不像六朝志怪,也不像唐宋传奇,有可能是明朝作品。

桂妖

端拱初年(宋太宗),仁和青年狄某雇船远行,走到瞰浦时天色已晚,四下无有人烟。极目远望,前方暮霭中隐隐有茅屋一座。催促舟子靠近,原来是一家临岸的酒肆。

登岸进门,只有一女郎当垆卖酒,色泽颇丽。狄某施礼道:“旅人在外不易,船上不便举火,借酒家之地小饮。”女子愉快答应,把他领到后面小院,片刻后酒菜端上,二人对饮。

女子自称姓桂名淑华,父母早逝,独自一人卖酒为生,狄某也报了姓名。酒酣之际,狄某吟诗挑逗:“玉宇无尘风露凉,连云老翠吐新黄。今宵欲把高枝折,分付姮娥自主张。”

女子解其意,微笑道:“妾蓬茅之质,蒲柳之姿,一直苦守松柏的节操。今日得见君子,却心动而欲罢不能。”乃携手同寝。

次日分别,女子落泪赠诗一首:“五陵游侠少年子,春风日日长安市。锦鞯鹤辔青骅骝,蛇弓羽箭千金裘。寻花折柳章台路,围红叠翠誇豪富。归来醉卧流苏帏,醉中犹记朝云词。青楼只道春光好,兰窗雨打梨花老。”狄某亦恋恋不舍,洒泪而别。

第二年,他旧地寻访,并无酒肆,只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桂树。(出自《幽怪诗谭》,也被选入《情史》。)

柳树精

每到春天,柳树亦惹人注目。古人作诗道:摇曳万丝风轻染,烟浓鹅黄初褪绿。

洛阳铜驼街有个姓薛的隐士,无妻无子,独住渭河之滨。一日有客到访,庞眉方口,貌甚古雅。来人自称柳藏经,对四书五经了然于胸,只是闭口不谈《易经》。

自此经常来往,有一天,柳藏经面带忧色,临别口占一绝:“谁谓三才贵,余观万化同,心虚嫌蠹食,年老怯狂风。”出门时有些慌张,不像平时那么从容。

当夜大风,魏王池边吹倒一棵大柳树,不知道谁在树洞里藏了一百多本书,但是没有《易经》

洛阳东有座废宅,居住者多无故暴死。后有武官某在此借住,夜间有大鬼而来,数丈高,手持一个很长的瓢,自称柳将军。武官拉弓射箭,大鬼扔掉瓢逃走。过了一会又折返而来,低头对着窗户窥视。

武官再发一箭,射中大鬼前胸,鬼逃走不见。天明四处寻找,只见那支箭插在房子东面的大柳树上。于是把柳树伐倒,大鬼不再出现。《太平广记》

明朝时,山东发生蝗灾,从青州逐渐向沂县蔓延,县令很担忧。夜里县令得一梦,有个高个子绿衣秀才来访,自称有躲避蝗灾的办法。他说:“明日蝗神从西南而来,哀求可免。”并说明了蝗神的样子。

次日,县令焚香置酒在路旁等待。果然看到一个如秀才描述的妇人,骑驴慢慢而来。县令拦住哀求,妇人说:“可恶的柳秀才,泄露我的机密。”然后喝了三杯酒不见了。

几天后蝗虫从此路过,遮天蔽日,但是不吃庄稼,专门啃柳树。把沂县境内的柳树叶子都吃光了。《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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