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地紧急奔赴云南前线的官兵,刚上阵地做些什么呢?
炮16团2营6连指挥排侦察班的姚万富,1984年7月初,刚从江苏无锡驻地抵达老山前线。他在自己当年写的《战地日记》中,写下了上阵地最初的恐惧心理消退后,到底干了些啥。
一、刚到646高地炮兵观察所,就让副连长老乡指越军尸体看。
1984年7月21日,姚万富等炮16团2营6连前观的人,在连长许正楼带领下,来到646高地。
在646高地上,姚万富认识了河南老乡,40师炮团的余振副连长。但当时,姚万富听别人喊“副连长”,以为余振副连长姓“傅”。在当天的日记中,姚万富写道:
我问傅连长:“7月12日死了那么多越南人,现在能不能找个尸体看看。”
傅连长转动炮队镜角度说:“你们要早几天来,满山遍野都是越军尸体。嗯,这还有一个死的。”
我透过炮队镜看过去,镜内的十字线坐标正对着一具尸体。这小子真可怜,头和腿不知是被炸没了还是被埋在土里,只能看到他翘起的屁股和背部。这是我到前线看到的第一具越军尸体。
正在观察,姚志杰拉一下我的衣服说:“万富,你咋看这么久,让我也瞧瞧。”他看过后,又在左侧一点的草丛边找到两具半尸体。
(老卡:副班长姚志杰和姚万富为什么想看山坡上的越军尸体呢?就是因为整个老山前线都知道“7.12”大战中,越军遗尸无数。用“傅连长”余振的话说就是“满山遍野都是越军尸体”。
所以上了高地的炮兵侦察兵,自然想亲眼见识一下越军尸横遍野的惨状。
不过当时已经过去了八九天,大部分尸体或被我军用火焰喷射器焚烧,或者被后来炮击掀起的泥土掩埋,再加上200多具尸体,于7月18日夜被越军抬回去,之后暴露在地表的越军尸体就很少见了。)
由于营部改变了6连炮兵观察所的任务,让他们去1175.4高地,许正楼连长就带着大家下山,又回2营营部了。
二是看我军高射机枪射击越军,捡高射机枪弹壳。
姚万富等第一次上前线的炮兵侦察兵,又下山,回到炮16团2营位于偏马村东边小山洞里的营指挥部。
本来连长许正楼交代大家,偏马村经常遭到越军冷炮袭击,让大家不要随意出洞。
但姚万富写道:
我和党进友溜出山洞去看打炮。出山洞口右转,向前走十几米上一小山坡,看到一挺双管高机正在进行平射。
机枪架在一个环形工事里,“哒哒,哒哒哒哒”的响,机枪手瞄准远方,左右摆动着枪口,子弹出膛的震力很大,枪手的身体和面部肌肉随着震力有节奏的抖动着,枪口升起缕缕细细的白烟。一个副枪手坐在地上叼着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负责续子弹,小黄瓜般粗细的弹壳“叮叮当当”的弹落一地。
我看不清射向远方的弹着点,根据枪口指向的方位,能判断出正对清水囗和左边一点的步兵阵地射击。我俩站在他们身后看射击,人家根本不理我们,就像我俩不存在一样。临走时,我捡了个弹壳做留念,那黄铜弹壳还有点烫手。
刚到前线的兵,看什么都新鲜,哪怕他们自己连队的59-1式130毫米加农炮威力更大。
不过,姚万富只捡了一颗14.5毫米黄铜弹壳可太吃亏了,有这样的好机会,怎么着也要捡上十几二十颗,到时候做成高机弹壳手杖带回家乡,那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