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不下来。蒙古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一、在赛约河之战和莱格尼察之战中(1241),蒙古军面对的匈牙利人和波兰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赛约河之战,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早已经在东欧名誉扫地。
贝拉四世到处求援,但匈牙利的封建贵族与神圣罗马帝国反应非常冷淡,只有库蛮人(钦察人,早期突厥人的分支)派了一些人参战。
贝拉四世自己的人马才一万左右,大部分都是轻步兵,还有一些弩兵,骑士很少。
匈牙利联军一共也就5-6万人。
而且,这些部队基本上都是当时封建庄园的农民,除少数骑士外,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贝拉四世的部队相当大一部分是农奴兵,拿着农具就上了。
这种水平的队伍与其说是正规军,还不如说有点像中国宋代的农民起义军。
再看莱格尼察大战。
据英国历史学家詹姆斯·钱伯斯(james chambers)考证,由西里西亚大公亨利二世指挥的这支联军最多2.5万人,其中大都为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既无战马也没有精良的武器和铠甲。
那么,这里面真正的圣殿骑士又有多少呢?说出来吓一跳——不超过90人。
战后圣殿骑士团大首领庞塞·德·奥蓬(Ponce d'Aubon)曾给当时的法王路易九世写信汇报战况,称其损失了3名骑士、2名仆人和500名男子(农奴)。
至于所谓的“条顿骑士团参战”一事,更纯属该骑士团大佬、时任普鲁士方面指挥官的鲍勃·冯·奥斯特纳(Poppo von Osterna)为给自己“脸上贴金”捏造的谎言。
美国历史学家威廉·厄本(William Urban)长期研究波罗的海十字军东征和条顿骑士团。
他在2003年出版的《条顿骑士团军事史》一书中披露,鲍勃·冯·奥斯特纳在莱格尼察之战后很多年才去世,并非如传闻所说此公在战斗中身负重伤不治身亡。
二、一旦东欧军队认真起来,蒙古人败退。
1287年冬,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再次入侵波兰,而且这一次除了蒙古人以外,还有罗斯王公前来助战。
承担起抵抗重任的是波兰莱谢克二世和他指挥的15000名战士。
年底,双方之间爆发了著名的克拉科夫保卫战。
经过上次蒙古入侵的教训,波兰的领主们纷纷学习西欧,将木质城墙换成了石质结构。在重建的都城克拉科夫,波兰军队特别配置了大大小小的弩炮和弓弩,以便有效杀伤蒙古骑兵。
坚固的石头城堡让蒙古人无所适从
1287年12月24日平安夜,蒙古大军在将领那海的指挥下直扑波兰首都克拉科夫,但是遇到了严阵以待的波兰守城部队。
在宗教热情的激励下,蒙古军的多个千夫长被波兰人击毙。波兰弩炮的大威力令蒙古骑兵损失惨重。
之后,匈牙利国王拉斯洛四世派出了援军与波兰人会合,并在次年的斯塔里-撒茨克之战中,用野战全歼了金帐汗国的前锋主力。
蒙古人只能撤军。
在这次战争中,波兰人不仅在野战中击败了对手,而且没有丧失任何重要的战略据点和城堡。
击败蒙古人的波兰大公莱谢克二世名扬东欧。
莱谢克二世
三、蒙古人不适应欧洲的堡垒战术
另外,蒙古人对当时欧洲的各种城堡毫无办法。
如前文所说,在赛约河之战中,蒙古人击败了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但他们对埃斯泰尔戈姆、塞克什白堡等17个匈牙利城市和城堡的攻击行动全部失败。
还有,汲取了第一次蒙古入侵的经验教训,匈牙利人在战后加大防御工事建设(贝拉四世亲自督建了近100座新城堡,其中66座为石头构造),还训练和雇佣了更多弩兵(弩被证明在守城战中对付蒙古骑兵很有优势)。
赛约河之战结束仅4年后,重建的匈牙利军队就主动进攻金帐汗国,击败一支蒙古军并夺取了今属摩尔多瓦的土地。
而等到40多年后,即前文所述的克拉科夫保卫战时期,金帐汗国出动3万骑兵再次进攻匈牙利时,蒙古人更是几乎全军覆没,金帐汗兀剌不花仅率少数亲随和妻子逃回草原。
而当时,西欧的防御体系比东欧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1241年8月,蒙古军队逼近维也纳,进至附近的诺伊斯塔特( Neu - stadt ,德语意为新城)。
当时城堡中只有50名步兵和20名弓兵,结果蒙军居然不敢攻城,掉头前往了匈牙利。由此可见蒙古人是多么不适应西欧的城堡防御体系。
假设,蒙古军越过匈牙利继续向西,就会遇到更密的森林(比如著名的黑森林),海量的坚固城堡,以及比起13世纪的匈牙利和波兰强大得多的欧洲军事强国。
有些人不太了解西欧,老是拿同时期的中国(南宋)和西欧比堡垒数量,老实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德国(境内)现存的城堡就有1.4万座以上,而它的面积是35.8万平方公里。平均下来每20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城堡。
中世纪时,数量肯定比现存的还要多得多。
也就是说,按照中世纪德国的标准:像南京、苏州、杭州这么大的城市要有1000多座城堡!
而且,不同于中国古代的砖木结构,欧洲中世纪的城堡全部是巨石制作。
极其难以攻克。
面对13世纪的这种西欧古堡,当时的攻城器械毫无办法,包括所谓的“回回炮”,根本无解。
想想看,蒙古极盛之时,打一个襄阳花了整整六年,打四川钓鱼城无功而返,大汗蒙哥死在城下。
而且,同时期的西欧,其军队的数量和质量比起匈牙利人和波兰人强很多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英国在诺曼征服之后,常备的精锐骑士已经有万人以上(注:全国各地非一次动员)。
法国更是在一次战役中动员过上万名重装骑士,全国的骑士领地理论上能动员出的骑士可以比拟匈牙利全国的兵源。
而神罗的兵力比起英法不遑多让。
这些西欧国家的精英骑士和弓弩手部队,可不是东欧的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况且,蒙古人并非无敌,曾多次被小国击败,比如日本、缅甸、越南(而且输的很惨,不信自己去查蒙古征越南、征缅甸)。
当然还有著名的马穆留克。
1260年,得知蒙哥卒于四川后(8月),旭烈兀命令大将怯的不花继续西征,自己返回波斯。
9月3日,蒙古大军遭遇埃及马穆留克王朝的大军。
双方在位于今巴勒斯坦附近的艾因贾鲁平原展开决战,结果蒙古军队全军覆没,第三次西征就此止步。
此后在拜伯尔斯(1260—1277)、盖拉温(1279—1290)以及纳绥尔(1293—1340)三位马穆留克苏丹统治时期,他们又多次击败了伊尔汗国的进攻。
堪称蒙古人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