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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5月。
乌云压着城市黑漆漆一片,带着要把整个城市压塌的气势。
白瑜然站在一幢三层别墅的大门外,抿着红唇,皱着小脸,来回踱步。
彷佛巨蟒一样的闪电划过天空,随即而来的是轰隆一声惊雷,将她吓得脚下一个踉跄。
白瑜然不得以手放在大腿两侧,压住不断被强风吹起的淡紫色小洋裙。
裙子下面是一双纤细白嫩的双腿,因为常年练习芭蕾舞而显现出柔美的肌肉线条。
这风吹得她好几次险些走光,幸好这一片都是厉家的地,没有人经过。
白瑜然的睫毛颤了颤,上前一步,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口。
这扇门后面,就在这栋别墅里,有可以救白家于水火之中的人物。
厉氏实际上的掌权人,厉炀。
一个危险又神秘的男人,他们一共只见了一面,现在却是白瑜然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家失势,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小姐也从高处跌落人间。
白瑜然站在厉家大门前,心里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或许,厉炀会帮她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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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然她不知道是,她在厉家大门前犹豫徘徊的娇憨样子,被厉炀在书房的电脑上悠闲地欣赏了个够。
屋外乌云遍布,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一片。
男人撑着下巴,手里用工具剪开一只古巴雪茄,用专用打火机的外焰旋转着点燃这只雪茄,火焰的光亮照亮了男人英俊的面庞。
他一边品吸着雪茄,一边盯着屏幕上少女的身影。
脸上神色玩味,仿佛在欣赏着一部精彩的默剧。
房间里充斥着雪茄奇异的香味,厉炀看着屏幕里少女不断被风吹起的裙摆,和白嫩的大腿根。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呼出一口烟雾,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
门外,几滴雨点掉在白瑜然的脸上,让她浑身一颤。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她一咬牙,就要按下门铃。
却没想到,随着嘎吱一声响,门突然从里面突然打开了。
一位身着整洁的黑色制服,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从门里出来,面上带着儒雅的微笑。
他朝白瑜然鞠了一躬,伸出手来,做出邀请的手势:“白小姐,厉先生请您进去。”
白瑜然愣了一下,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在了管家的身后。
她把头埋得很低,不敢四处乱瞄,只是盯着自己的白色小高跟鞋。
她怎么忘了现在别墅门口的门铃设备都有监视的功能,那她刚才的蠢样子岂不是都被看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白瑜然难堪地想要立马打道回府,但是一想到病床上的父亲,和低声下气的哥哥,她又为自己想要临阵脱逃的想法感到羞愧。
这才到什么程度。
白瑜然的手紧紧抓着裙子,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柔顺的黑发垂在腰间,一下一下打在少女娇嫩的皮肤上。
走过一片迂回曲折的石子路,进门迈上大理石地板,又坐着电梯上了二楼。
白瑜然走得腿都酸了,在寸土寸金的S市有这么大面积的一幢别墅,更别提带着还带着院子和小花园,这房子的价格想想都令人咋舌。
面前的管家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朝白瑜然鞠了一躬;“白小姐,里面请。”
然后就不紧不慢地下楼了。
整个别墅寂静无声,管家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一阵阵回声。
白瑜然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用手机屏幕当做镜子,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又大方的微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敲响面前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
门里面没有回应。
白瑜然疑惑地皱了皱眉,是没听见吗?
她抬起手想要再敲一遍。
这一次,还没等她抬起手,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精准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带进了门里面。
咔嚓——
门被关上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噼里啪啦地下起大雨来,打在窗户上,发出阵阵声响。
屋里没有开灯,暗暗的,还散发着某种不知名的奇异香味。
白瑜然的手机掉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还没等白瑜然反应过来,她就被拉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白瑜然的大脑整个都宕机了,眼睛睁得滚圆,看着身前的男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
厉炀上身穿着黑色的丝绸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显得随性又不羁。
男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白瑜然注意到他的凸起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突然俯下身来。
白瑜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推开身前的的人,身子也往后躲闪。
厉炀凑到白瑜然耳朵旁低语,那距离近到仿佛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但是白瑜然确定,今天只是两人间的第二次见面。
男人的嗓音浑厚如同深邃的低音提琴,充满着独特的魅力。
说出的话语却让她浑身一紧。
“白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S市的势力可以算是四家鼎立,厉家、白家、凌家和程家四个家族牢牢把控着S市的经济命脉。
作为白家的小公主,白瑜然相貌出众,又天资聪慧,身边不缺人献殷勤,更别提还有个哥哥在她背后撑腰。
在白瑜然小时候,对芭蕾产生了兴趣,她爸爸就花大价钱请了专人教导,在她高中毕业以后,就去了美国的基洛夫芭蕾舞学院学习芭蕾,还没毕业就已经小有名气。
五月份,白瑜然从大学毕业,回到了S市。她已经和欧洲巡回舞团签订了初步的意向协议,打算九月份的时候就开始正式的演出。
白瑜然一直在国外待着,这次她回来,白父特地为她办了接风宴。
宴会上,白瑜然身着高定礼服和定制珠宝,享受着周围人的目光。赞叹,惊艳,羡慕,还有嫉妒,她都照单全收。
直到上周,生活给了她重重一击,告诉她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白家的重心在医疗产业,这次新药开发是白家非常重视的项目,从项目一开始就投入了大量资金与人力,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被别的企业先提前发布上市了。
药方被泄露了。
这对白家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仅如此,和白家一直长期合作的供货商和工厂最近纷纷表示到期后就会终止合作。
白家遭遇了巨大的危机,本来可以静悄悄压下去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内部人员爆了出来。
事情暴露之后,白家的股票迅速跌停,散户们纷纷抛股,之前对白家有投资意向的公司纷纷缄口不言,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环接着一环的连环炸弹,不给白家一点喘息的机会。
纵使再天真,白瑜然也知道有人故意针对白家。
出事之后,父亲和哥哥在公司忙得天昏地暗,几乎就没着过家。
白氏医疗凝聚了白父半生的心血,这次出事,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白了头,他不想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几乎在24小时连轴转,希望能挽回一些局面。
偏偏天不如人愿,在一次外出谈项目的路上,白父遭遇了车祸,在医院里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之后,好歹是从鬼门关里抢了一条命回来。
但是这么多天了,白父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中,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医生说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白父什么时候醒来,全靠他自己,或许明天就能醒来,又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听到医生的宣告,白瑜然在医院哭成了泪人,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她可以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干,但是她哥哥白晟铭却必须撑起这个家。
纵是白晟铭再有天赋和实力,不但要处理公司的危机,还要关注着医院里病重的父亲,实在是分身乏术。
前几天,白瑜然瞒着哥哥偷偷去了公司,她看到而向来骄傲的哥哥,在办公室里对别人低声下气,只为求得一个小额投资。
白瑜然看着办公室里陌生的哥哥,心中一片茫然。
她也想为了这个家做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不懂。这么多年来,她不是在听音乐会,就是在跳芭蕾舞,公司里的事情她一概不懂,她想着反正家里有父亲和哥哥。
现在想来,她从来没问过哥哥想不想继承家里的企业,她像个卑鄙小人,逃开了旋涡中心,躲避所有责任,默认哥哥会挑起一切重担。
白瑜然想要做些什么。
前几天的宴会上,她收了许多人塞过来的名片,白瑜然拿起其中的一张,抱着试试的态度打通了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欣然同意了,还说要和她当面谈谈。
白瑜然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对方的办公室,对方姓钱,是个搞房地产生意的,白瑜然在宴会上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到了地方才发现对方是个留着地中海的中年老头。
白瑜然站起来比对方还高上几公分,她看着男人光滑的脑门上梳得整整齐齐的五根头发,硬着头皮说起了投资的事情。
只是话还没说上几句,那个钱总的手就不老实地往白瑜然手上摸,她小脸都吓白了,硬忍着心中的怒火才没有给他一巴掌,逃一样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离开之前,对方还在骂骂咧咧:“什么玩意,真以为自己多清高呢,来我这里还装什么纯洁,真以为自己值多少钱呢,我看你到最后还要求我上你!”
白瑜然跑回自己的车里,心里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白瑜然回家洗了两遍热水澡,把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都搓红了才肯罢休,那阵恶心的感觉却一直环绕着她。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躲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着手里的一沓沓名片,不停着翻找着。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厉炀。
当时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让她和这个男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
白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男人刀削般的面庞。
她还以为他是什么正经人,没想到他和之前的那个钱总也没什么两样。
黑暗之中,一片寂静,白瑜然隐隐能听见外面的风声,还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厉炀喷洒出来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脖颈上,但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白瑜然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声音都在颤抖着:“厉总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白瑜然的提问,或者说质问。
厉炀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伏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笑了声。
这么近的距离,白瑜然可以感受到他胸腔在笑的时候发出的振动。
她也有点恼怒了,小性子也冒了出来。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提高了音量:“有什么好笑的,你给我说清楚。”
殊不知她的样子,在男人眼中就像挥着爪子的小野猫一样可爱,毫无威慑力。
男人抬起头来,和白瑜然对视。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具有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
“白小姐,我是你找的第几个人?”
白瑜然受不了那炙热的视线,先移开了目光“什么第几个,我听不懂厉总在说什么?”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莫名涌上了一阵心虚。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找过钱总的事情的,她明明谁都没有说过。
厉炀伸出手,扶住少女小巧而精致的下巴,强制她的脸转过来。
“嗯,回答我,第几个?”
男人好像非常执着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关你什么事?”白瑜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厉炀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也用了几分力气,带有茧子的手指磨得白瑜然痛呼出来。
“白小姐好像还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怎么对你的?”
“有没有吻你?”
男人的手向上拂去,摸上少女的红唇,重重地按了按。
“有没有碰你这里?”
男人扶在白瑜然腰上的大手向下动了动。
“你!”
白瑜然又羞又恼,大脑好像都停止了运作,之前的高傲和矜贵都消失不见,像只无措的小鸭子。
这个才跟她见了两次面的男人都在这里跟她说些什么羞辱人的话!
气急之下,她直接用手捂住了男人的嘴。
“你都在说什么!没有,没有都没有!”
少女的桃花眼亮亮的,因为生气,眼角都沁红了,像晕染出的红颜料一样魅惑又绮丽。
鼻子小而挺翘,鼻尖上面有一颗棕色小痣,牢牢吸引着厉炀的视线。
她不知道她有多诱人,在那场宴会上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他们都想把这只骄傲的小天鹅给占有。
而她还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童话世界中,期待着能有王子从天而降,成为她的救世主。
但是她不知道,她身上诱人的味道吸引来的从来不是什么王子,而是饿狼。
要不是她有白家的这个庇护伞,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次白家出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呢,虎视眈眈的饿狼们都饿急了眼,想把猎物叼进自己的窝里。但是白家在S市的根基很深,余威尚在,谁都不敢做那个第一个动手的人。
男人的声音从白瑜然的手掌下面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白大小姐,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
“童话故事已经结束了,该面对残酷的现实了,现在还有谁有能力救白家,想必你心里也大概清楚了吧?”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男人的脸。
锋利的剑眉下,一双眼睛黑而亮,眼神锋利而专注,就这样死死盯着白瑜然看。
白瑜然一怔,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谁知男人却握住她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而郑重的一吻,就好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黑眸还一直盯着白瑜然,嘴唇勾起一丝笑容。
“白大小姐,要不要来我这里。”
白瑜然呼吸微乱,把自己手给抽了出来,说了半天,
他还不是和那个钱总抱着一样的心思。
但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现在最有能力救白家的人。
父亲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毁了吗?
眼前似乎只有两条路能走,一条是绝路,一条是深不见底的,名为厉炀的深渊。
如果对象是厉然,最起码她不用跟她爸爸一样年纪,头上只有五根头发的油腻男人卖笑。
不对,不止卖笑。
白瑜然面色惨白,自嘲一笑:“那厉总给我开个价吧,让我知道我能值多少钱。”
话音刚落,男人就立刻出声,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白瑜然的回答一样。
“我可以给白家两亿投资,三天之内签合同。”
闻言,白瑜然垂下了头,睫毛一闪一闪,手攥得紧紧的,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为了这两亿,她就要把自己给卖了吗?
大雨终于还是落下。
嘈杂的雨声伴随着雷声的轰鸣在天空中回响。
但此时,比外面的雨声更加剧烈的,是她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扰人心绪。
在这样的一个闷热又嘈杂的夏日午后,白瑜然突然意识到,这个选择会对她造成巨大影响,一旦做出了选择,她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不谙世事,单纯美好的白家小公主,而是为了钱出卖的身体的肮脏女人。
厉炀也不说话,就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下地点着,静静等着白瑜然的回答。
白瑜然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盯着紧闭的房门。
突然知道刚才开始就隐隐在心底浮现的诡异感觉来自哪里了。这么大的房子,除了刚才见到的中年管家,竟然没有一丝人气。
厉炀笃定她会来找她,早就给助理吩咐好了,只要她一打来电话,就告诉她这个房子的地址。
然后在这栋房子里,乖乖等着她上钩呢。
今天无论她答不答应,都无法安然从这栋房子里出去了,从她迈进这间屋子里开始,就已经踏入了布好的陷阱。
白瑜然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她还是太嫩了,在厉炀这种商场老油条面前,她哪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在这个谈判桌上,她仅有的筹码,不过就是这副皮囊罢了。
既然没有选择,那她还矫情什么呢,全当被一条狗咬了算了。
白瑜然咬了咬嘴唇,把捂着男人的手慢慢放下。
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什么粗俗或者自轻的话语,最终只是轻轻地拉住了男人的衬衫一角,晃了两下,把这当做交易达成的讯号。
做完这个动作,就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看着白瑜然这副样子,厉炀嗤笑一声。
不是笑白瑜然,而是笑他自己。
白大小姐这么容易就上了钩,显得他之前做的那些蠢事都成了笑话。
厉炀想质问她几句,又觉得现在说那些事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无论之前过程怎么样,白瑜然现在已经他厉炀的所有物了,不是吗?
就一个月吧,一个月以后,这副身子他就会玩腻了。
厉炀垂眼看向白瑜然,看到面前的她一副羞怯又可怜的样子,喉咙一紧,有些急切地吻住了她。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白瑜然的后背汗湿了一片,被吻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厉炀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看着少女可怜的样子,嘴唇周围都晕出了一圈红,这是他打下的标记。
“不知道用鼻子换气吗?”厉炀轻轻捏了她的鼻子,上面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瑜然大口呼吸着,听到男人的指责,皱起眉毛,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之前又没接过吻,根本就没有经验,这臭男人竟然倒打一耙,反过来指责她。
明明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她在男人身上挣扎着,想要下去。
却被厉炀用大掌不容置疑地禁锢着:“别乱动。”
听到这话,白瑜然浑身僵住,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对面巨大的窗户。
虽然知道不会被人看见,她还是害怕得浑身一紧。
她揪住男人身上的衣服,低声祈求。
见男人不为所动,白瑜然心里有些急了,她害怕地仰起头来,又加了一句:“求求你了。”
男人被她乖顺的态度取悦了,当下也不再逗她,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前往卧室。
到了卧室,白瑜然被扔在床上,虽然不痛,但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再次俯身。
男人的眼神就好像饿狼锁定了物,带着玩味,胸有成竹,和恶劣的意味。
“白小姐,今天还长着呢。”
在意识沉沦之前,白瑜然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在宴会上初遇的时候,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厉炀果然看了她好几眼。
游戏,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白瑜然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都被汗湿,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在宴会上第一次见他,厉炀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宴会上,白父带着她向众人打着招呼,介绍着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小女儿,赢得了一水的夸赞和恭维。
却不知道为什么,白父唯独没有带她没有去和厉炀打招呼。
但是男人实在太显眼了,白瑜然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剪裁得体的西服包裹着男人挺拔的身躯,一双长腿笔直。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一众中年男人中显得鹤立鸡群,卓然不凡。
他的面庞英俊而潇洒,清晰的下颚线条勾勒出完美的面部轮廓,宽大的手掌握着一杯红酒,侧身和周围人交谈。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姿态优雅,既高傲又自信,尽显绅士魅力。
似乎是注视到了白瑜然的目光,他漆黑的眸子移向白瑜然,朝她点头示意,微微一笑。
似乎,还对她挑了挑眉?
白瑜然不确定,因为只那一眼,白瑜然就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敢盯着自己身上的白纱裙看了。
在宴会上偷看人,看还被逮着个正着,白瑜然害羞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还是比较敏感的体质。
此时一害羞,肩膀的皮肤都透出了淡淡的粉红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像美玉一般光彩夺目,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大家纷纷感叹,白家的小女儿可真是个妙人。几位世家公子更是心思各异,在心里有点了些想法。
白瑜然在外留学,常年不在S市,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白瑜然背过身去,偷偷向闺蜜程时雨打听那个男人的身份。
她闺蜜跟她咬耳朵,说那男人是厉家新一任的掌权人,好像还是个私生子,厉老总去世的时候,将公司的股份都留给了这么一个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私生子,在当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厉炀手腕了得,不到两年的时候就将全公司上下给整治得服服帖帖,把厉氏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让原来颇有微辞的老古董们全部闭了嘴。
闺蜜对白瑜然还挤了挤眼,调侃道:“怎么,你看上他了,这可有点难度。”
“厉炀不但能力强,还长得特别帅,可是让那帮子小姐们好生惦记着呢,不过他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闹出过绯闻过,出席晚会也只带秘书,还从来都是绅士手。”
白瑜然不赞同地瘪了瘪嘴,什么绅士,刚才还用那种眼神看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白瑜然却侧过身去,口是心非地寻找着那个男人身影。
但是那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大厅,不见了踪影。
白瑜然流露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望的神色。
或许是当时宴会上那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太深。
一股莫名的直觉裹挟着白瑜然,让她在一众名片中选中了厉炀的那一张。没想到却落入了今天这个境地。
一股疼痛传来,扰乱了白瑜然的思绪。
她低头一看,男人不满地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声音低哑。
“专心一点。”
白瑜然只觉得对方像一团黑色的迷雾,把她卷入了未知的情欲旋涡,她闭上眼睛,只感觉眼前似乎有阵阵白光闪过。
一夜荒唐。
……
白瑜然难受得嘤咛几声,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少女的睫毛昨晚被眼泪打湿,粘成一绺一绺的,此时像蝴蝶一样正剧烈地扑闪着。
过了好一会,白瑜然终于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面的方形灯具。
家里的吊顶什么时候换了。
不对,这不是家里,她在哪里?
她挣扎着半坐起来,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落,
白瑜然这才发现她身无寸缕,惊呼了一声。她赶紧拉上被子,垂下眼睛,这才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每当她哭着求饶的时候,男人就会更加恶劣地欺负她,仿佛她的泪水是什么兴奋剂一样。
昨天她是中午的时候来的,外面的天一直暗暗的,她也不知道男人可以称之为暴行的行为持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她力竭昏迷,再次醒来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停歇。
白瑜然紧紧搂紧身上的被子。
那个男人。
在那么多人面前装作一副绅士的模样,在虚伪的面具之下,藏着恶劣又疯狂的性格。
只是她才刚发现了这个真相,还没来得及逃跑,就他被拆吃入腹了,
完完整整,从里到外,让男人品鉴了个遍,连块骨头都没剩下。
厉炀说了要给白家投资两亿呢。
她是该庆幸自己的身体竟然值两亿,还是该自轻自贱为了两亿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只要能救得了白家,她也无所谓了。
她可怜的自尊又值几个钱呢。
这样安慰着自己,白瑜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来。
厉炀说了要给白家投资两亿,昨天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她既没录音,也没签什么书面协议。
要是他厉炀翻脸不认人,弄完她就耍赖那她也毫无办法,连讨个公道的渠道都没有,毕竟,昨天是她自己主动来厉家的。
想到这个可能,白瑜然的小脸顿时被吓得一片惨白。
她怎么这么傻,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记,豁出去卖个身也卖不明白。
白瑜然越来越慌,眼眶瞬间红了,泪一滴一滴顺着巴掌大小脸流了下来,打湿了身下床单。
她要去找厉炀问个清楚。
她的衣服在哪里呢,白瑜然在床上慌乱地四处翻找着,却在床头找到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还有一份协议……
白瑜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她颤抖着手拿起协议。
果然是一份包养协议。
上面写着厉炀会以私人名义向白家投资两亿,作为交换。白瑜然要当厉炀一个月的情在这期间满足厉炀在性上面的一切要求,随叫随到。
下面标注了日期,还有厉炀遒劲有力的签名。
白瑜然看着协议上面“情妇”两字,只觉得刺眼至极。
她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胡乱地把包养协议塞进了里面。
她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白家的落魄,急救房里昏迷不醒的父亲,忧虑重重哥哥,以及恶劣又粗暴的厉炀,这一切情绪汇聚在一起,将才过了二十一岁生日的白瑜然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到枕头里,放声哭泣起来,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化作眼泪都倾泻出来。
不知过多久,白瑜然的眼睛都哭肿了,发泄过后,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不就是一个月吗,咬咬牙就过去了。
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她起身,抓起床头上的衣服穿上。
幸好厉炀虽然疯,但还知道给她留件新衣服。
这是一件面料极其柔软的纯白长裙,只是领口不低,脖颈处空了一片,让她脖颈上的痕迹都无处遁形,但是白瑜然也没有选择,因为她昨天的衣服被男人搞得乱七八糟,也穿不了了。
穿好衣服,白瑜然感觉身下凉飕飕的,她这才反应过来,厉炀没有给她准备内衣。
他这是怕自己逃跑吗,还是说他有什么独特的恶趣味,还是从某些色情片里得到的灵感?
她这样,根本出不了房间啊。
白瑜然又想起了协议上说的,“满足厉炀在性事上面的一切要求”,她觉得这一个月的日子可能要比她想象中更难熬。
楼下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忍住身体上的不适,迈步缓缓向窗户那边走去。
初夏,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带来一丝丝湿润和花草的香气。
阳光穿过云层,投下斑斓的光影,照耀在院子里的草木之中,形成美丽的光斑。
厉家楼下的院子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有大红色,粉色,白色,还有连白瑜然都没有见过的金棕色玫瑰。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昨天的露珠,在阳光下盛放。
厉炀竟然在院子里种了那么多玫瑰花?
这和他的性格不太搭。
白瑜然自己很喜欢玫瑰花,她在舞团表演的时候也经常会收到玫瑰花束,厉炀竟然和她喜欢同一种花,这个认知让她不满地瘪了瘪嘴。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丛中站了两个人,白瑜然刚才听到的交谈声就是这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有一位戴着草帽,穿着工作服的人,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朵,想必是厉家的园丁。
另一旁和他交谈的年轻男人,穿着衬衫,马甲,和规整的西装裤,应该是也是管家一类的人物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注视,楼下的年轻男人向窗户这边看来。
白瑜然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男人身材高挑匀称,体态优雅,五官端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明亮而有神。
看到白瑜然的时候,他有些惊讶,然后朝她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白瑜然却刷地一下把帘子拉了回来,把自己遮得干干净净。
不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把她吓得一个哆嗦。
“白小姐,您醒了吗?”
“厉先生吩咐过,如果您醒了,就可以到楼下用餐。”
门外的人是沈池,刚才在楼下的院子里吩咐园丁一些注意事项。
沈池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是最近才到厉家的管家副手,直接听张管家吩咐,主要负责厉宅的保洁、物品采购和花园管理等工作。
厉宅所有的下人就住在附近的一栋房子里。昨天,张管家通知所有人,放假一天,还让他们都不要靠近厉宅。
虽然张管家什么都没说,但是沈池第二天就知道了理由。
今天一大早,他就被吩咐去置办各种最新款的女装,上到帽子,下到鞋袜,把奢侈品的当季商品名录都买了个遍。
厉总在这之前从来没带女人回来过,家里更不用置办这些东西。
看着那一大串置办清单,沈池知道。
厉家,要迎来女主人了。
面前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将沈池从思绪里面拉了回来。
白瑜然从门缝中露出半个脑袋出来,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我想洗澡,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
沈池低头应声:“好的,白小姐。”
沈池低头应声:“好的,白小姐。”
然后,面前的少女似乎是不好意思,又把门给关上了,微弱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麻烦你给我准备一套内衣,尺寸是……”
少女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弱不可闻。
沈池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胡乱应了一声:“哦、哦、好的,白小姐,马上给您送过来。”
沈池艰难地挪动脚步,走了一大段以后,他才发现他走错了方向,懊恼地摇了摇头,转了个方向,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
白瑜然就待在原地,并着腿,不敢乱动。
白瑜然前二十年的人生都没有遇到这么窘迫状态,她在心里骂了厉炀一万遍。
家教良好的白小姐想不出什么肮脏的词汇,只能一遍一遍骂厉炀是狗,不要脸。
厉家的下人效率很高,白瑜然站了没多久,门就又被敲响了,然后传来了刚才年轻男人的声音。
“白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给您放在门外了。”
白瑜然没有立刻开门,她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确认男人走了以后才小心地探头出来,把东西都拿了进去。
白瑜然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打开开关,热水从淋浴头中喷出,蒸汽弥漫在整个浴室中。她感到身体渐渐被温暖的水包裹着,舒适的感觉让她的身心放松下来。
白瑜然洗了很久,洗到身体都泛了红才罢休。
白瑜然换上新衣服,吹了头发,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有些晕晕的,她以为是太长时间没吃饭导致的,就想下楼去吃饭。
她习惯性地摸上口袋,却发现兜里没有手机。
她的手机呢?
白瑜然仔细回想着,她的手机好像昨天落在厉炀的书房里了。
她打开门,按照昨天的记忆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她按下书房外的门把手,却拧不下去。
门是锁住的?
白瑜然再次用力,门把手还是纹丝不动。
她皱起眉头,还想再尝试,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白小姐。”
沈池刚上二楼,就发现她在拧书房的门,心里一惊,赶紧上前阻止。
书房是厉宅的禁地,所有人都不允许进入。
沈池小跑着赶到书房门前,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白小姐,午餐准备好了,请下楼用餐吧。”
白瑜然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书房:“我的手机好像在里面,你能打开门吗?我进去找一下。”
沈池:“您的已经为您收好了,请随我来吧。”
白瑜然这才跟着沈池一同下了楼。
昨天来的时候,白瑜然跟在那个老管家后面,紧张忐忑到根本没有余力观察这栋别墅。
此时白瑜然才有些放松下来,观察着她接下来一个月要住的地方。
整个别墅都是统一的黑白色系,家具都是最简洁的款式,没有一丝多余的设计。别墅的空间很大,家具却不多,几乎没有装饰,显得有些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家的温暖感觉。
和厉炀正相反,白瑜然会在家里堆满了各种搜集来的各种小玩意和可爱的东西,把家里装饰得满满当当会让她格外有成就感。
一想到她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白瑜然在心里嘀咕着:天天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厉炀心理变态。
到了一楼,白瑜然发现客厅里摆着很多透明玻璃缸,里面游着色彩斑斓、姿态优雅的观赏鱼。
白瑜然被鱼儿吸引住了视线,想仔细看看。
她视线往旁边一移,却发现旁边的玻璃缸里有两条黑漆漆的蛇,此时正缠绕在树枝上面,立起蛇头,朝她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厉炀竟然还在家里养蛇!
看着蛇的竖瞳,白瑜然吓得瞳孔睁大,直冒冷汗。
她害怕地躲到沈池的后面,揪着他的衣服,一动都不敢动了。
“有、有蛇。”
沈池轻笑了两声,回头安慰她:“别害怕,白小姐,厉先生养的都是没有毒的蛇。”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少女颤抖着的睫毛,皱起的翘鼻和……
厉先生在白小姐白皙的肩膀和锁骨下留下的印记。
明晃晃地宣告着他的占有欲。
沈池轻咳一声,面上一红,赶紧把视线移开。
“白小姐,放心吧,蛇是跑不出来的,这个装置有三道开关呢。”
见蛇确实跑不出来,白瑜然才算松了一口气,颤着腿朝着餐桌那边慢慢走过去。
这时,从厨房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看着胖胖的,面相很和善,正在往外面端菜。
沈池在旁边介绍:“这位是负责做饭的阿姨,刘姨。”
这时,沈池才想到他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副管事,沈池。”
白瑜然朝刘姨点了点头,喊了声刘姨。
刘姨一脸慈爱地看着白瑜然,真是个漂亮闺女,也很礼貌乖巧。
她在厉家工作也有好几年了,从来没有看厉先生带什么人回来过,这位白小姐还是先生头一遭带人回家。
这厉宅又大又没有人气,这回好了,总算能热闹一些了。
只是……
刘姨看了一眼白瑜然脖子上留下的痕迹,觉得有些害臊。
白小姐看起来年纪不大,厉先生也太不知道疼人了,第一次带人回来就把人欺负成这。还是说这是现在小年轻们的情趣?
刘姨摇了摇头,厉先生的事,她一个保姆也管不了。
她返回厨房,继续端菜去了。
白瑜然坐到餐桌上,看着桌子上的菜,
土豆焖排骨,地三鲜,小炒肉,还有丝瓜虾滑汤,都是她很喜欢吃的菜式,但是她好像是饿过头了,头阵阵发晕,此刻竟然一口都吃不下去。
沈池把手机递给她,白瑜然伸手去接,两人手指正好相碰。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沈池有些慌乱,手指触电般往后一缩,手机就没拿稳。白瑜然的手没有力气,也没接住手机。
手机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下,手机屏幕上正好显示出来电提醒。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白瑜然心里一紧,就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捡手机。
她起身的时候,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控制不住地晕在了地下。
“白小姐!”
沈池和刘姨同时惊呼出声。
-
白氏公司总部。
白晟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皱起了眉头。
白晟铭昨天在办公室里加班没有回家,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他刚才听到家里的下人汇报,才知道昨晚白瑜然没有回家。
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在圈子里,白晟铭被戏称为“白公子”,因为他无论对待谁,都是彬彬有礼,温柔平和的样子。
而此时,白晟铭用手捏着眉心,有些疲惫,向来温润的眸子也染上一丝戾气。
白家出事以后,他已经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光是处理公司和父亲的事情就已经力竭,自然对妹妹的事情就有所疏忽。
她这个妹妹一贯乖巧懂事,怎么突然叛逆了起来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
白晟铭的秘书推门进来。
“白总,厉氏的厉总来了。”
白晟铭收回手机,皱了下眉头:“他来干什么?”
前几天他去厉氏谈合作的事情,对方可是没给他好脸色。
秘书脸上浮现出不确定的神色:“厉总说要和白总谈一下投资的具体事宜。”
白晟铭坐回了椅子上,解开了自己的袖口,把袖子撸了上去。
“让他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厉炀的葫芦里打着什么算盘。
作为白氏的下一任接班人,白晟铭和厉炀其实有着竞争的关系。
厉炀在商场上的厉害段,他早就有所耳闻,厉炀走的是剑走偏锋的招式,靠着敏锐的商业嗅觉,总是能先人一步占据新兴产业的高地。
别人不敢做的项目,他偏偏敢大额投资,正是靠着这种魄力和胆识,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厉氏总裁的位置。
没人敢轻视他,白晟铭也一样。
只是现在白氏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流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很快就维持不住公司的正常运作,可以说白氏现在已经掉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了。
不知道厉炀这只狐狸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就算是陷阱,他也必须硬着头皮会一会。
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白父在公司里处理事务,他知道白父在公司的事情上投注了多少心血。从一间小破楼,到现在的高楼大厦,都是白父一点一点咬着牙打拼出来的。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
-
“白总,别来无恙啊。”
“这是刚刚拟定好的对白氏的投资计划,请白总过目一下。”
厉炀进了办公室,直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白晟铭。
白晟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打招呼了,面色凝重地翻起了这份文件。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深。
这几乎是一份对白家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合同书,里面的合约几乎没有对他这一方做出什么限制或者要求。
正是这样才奇怪,白晟铭可不认为厉炀是什么大善人,特意来他这里发发善心做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晟铭的怀疑,厉炀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要是白总不放心,可以喊白氏的律师团队一起来看看。”
白晟铭被猜中心思,也不尴尬,他花高薪聘请的团队,就是要在这种时候用的。
现在谨慎一点,总比签了合同以后再后悔要强。
他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办公室里就来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径直来到办公桌旁边,
他们就当着厉炀的面,仔细研究起这份投资意向书。
趁白晟铭和律师们看文件的功夫,厉炀背着一只手,非常自来熟地在白氏的总裁办公室里转了起来。
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羊皮皮鞋的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厉炀拿起柜子上的一张合照,仔细看起来,这是白晟铭和白瑜然和白父的全家福,照片里白瑜然的面容还很稚嫩,扎着可爱的丸子头,在照片里甜甜地笑着。
看着照片,厉炀玩味地笑了笑。他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伤口,这是昨天白瑜然在他床上留下的。
那一边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合同条款,那一边厉炀在回味着白总妹妹的美妙感觉。
厉炀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白总一家的基因真是羡煞旁人,不但白总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连白小姐也是美如冠玉。”
白晟铭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条款,没想到厉炀却突然提起了毫不相干的事,却也没有多想:“过誉了,厉总也是天人之姿。”
想到了妹妹,白晟铭无奈地摇了摇头:“家妹也到了叛逆的年纪,刚才还不接我的电话呢。”
厉炀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双腿交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玩,或许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也不一定,”
白晟铭不赞同他的话,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可能是这样吧。”
在他眼里,没有男人能配得上他妹妹,而且白瑜然还小,白晟铭也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嫁人。
厉炀笑笑,也不多做解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几个律师讨论得差不多了,从办公室里离开,厉炀知道他们已经有了结果。
这个文件是他亲自拟的,其中的条目他很清楚,他知道,白家在这种关头,是不可能错过这一份合同的。
白晟铭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拿下鼻梁上的眼镜,长长舒了一口气。
厉炀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子前面:“怎么样,白总对这份合同还满意吗?”
“满意。”
白晟铭看着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面上的表情中得到一丝蛛丝马迹。
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
他以为厉炀是想用投资作诱饵,故意给他下套。
但是刚才他高薪聘请的律师团队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对这份条款进行研究,都没能找出合同上的漏洞。
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这个陷阱埋得太好了,让白家整个精英团队都找不出漏洞。要么就是厉炀真的大发善心,要来拉白家一把。
白晟铭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直直盯着厉炀的脸:
“厉总,我也不绕圈子了。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前几天我上门谈合作,厉总百般推辞,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厉总就改变了主意,主动上门来谈合作了呢?”
厉炀没有回避白晟铭审视的视线,做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白总应该知道我的难处,我倒是想和白总合作,但是厉氏也不是我一个人全权做主,有些董事就是不松口,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厉炀伸出手,手指在那份文件上点了点:“所以,我就决定以个人的名义投资,和白氏进行合作。”
白晟铭没有说话,似乎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
厉炀低声啧了一声。
白晟铭可真的不好搞。
“最近政府正在推进线上医疗APP,投标会议就在S市举办,上边很快就会派人下来,我们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我相信以白总的能力,提出的方案一定能在众多企业中脱颖而出。”
说完,厉炀朝白晟铭伸出了手,挑了挑眉:“白总,合作愉快?”
白晟铭沉吟良久,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厉炀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白总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
等厉炀走后,白晟铭立刻快马加鞭地推进这次合作的具体事宜。
刚才他已经和厉炀谈好,走完流程后就会公布厉氏注资的信息,以稳住散户和其他投资人,厉氏的招牌可要好好利用起来。
这一忙就是好几个小时,等他处理好,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白晟铭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高楼大厦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城市的夜晚如同一片灯海,熠熠生辉。
他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天一直绷着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复盘着这一次白氏的危机。
这次白氏出事,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白晟铭可以肯定,背后一定有人在运作。
就差临门一脚的药方怎么会突然泄露,项目负责人突然拖家带口逃往国外,药方泄露的事件突然被人给爆出来。
这一环扣着一环,将白氏逼到了绝路。
先白氏一步上市药品的公司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白氏里面很可能有内鬼,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
白晟铭看着S市夜景,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看来是平时他对身边的人太好了,才会让他们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等他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再一步步把他给揪出来。
他只是不屑用来路不正的手段,不代表他不会用,也不代表他是好惹的。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妹妹打来的。
白晟铭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起来,立马点了接听:“小然,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哥哥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嘶哑;“哥,我在时雨家里呢,昨天不是下雨了吗,我淋了雨,有点感冒,就在她这里歇下了,刚才我睡着了没听见手机的声音,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听到妹妹生病了,白晟铭面上立马浮现担忧的神色:“你生病了,严重吗?看过医生没有?”
他知道程时雨是妹妹的好闺蜜,白瑜然放假的时候回S市的时候经常找她一起去玩,所以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不严重,就是普通的感冒,医生已经给我开过药了。”
白晟铭还是有些担心妹妹:“你别麻烦时雨了,回家里来吧。”
“哥你又不回家,我在家里也是一个人,你别担心我了,我在这里时雨还能照顾我呢,我过两天再回家。”
白晟铭确实好几天都没回家了,他一时被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吧,好了就尽快回来,公司的事已经我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都给哥哥说。”
“嗯,好,我有点困了,先挂了,哥。”
白晟铭觉的妹妹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有些哽咽的意思,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发现对方已经挂了。
白晟铭宠溺地摇了摇头,这小妮子。
挂断电话的白瑜然把被子蒙在脸上,闷闷地哭了起来。
昨天她被厉炀折腾了那么久,受了惊,心情上又大起大落,果不其然发烧了,而且这一烧就烧到了38度。
生着病本就会更加脆弱,再加上听到哥哥温柔的声音,白瑜然更加忍不住地想要倾诉哭泣。
她好想趴在哥哥的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她在厉炀这里受了多大委屈,但是她不能。
白瑜然不敢想象,如果哥哥知道了她把自己卖给厉炀的事情后,会有露出多失望的神色。
光是想想,就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
书名:带球跑后,历总跪求原谅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