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在母亲心里，女孩不如男孩，所以她从小更喜欢表弟。

当年我上重点大学，母亲每月仅给我500元，不够就让我打工去赚。

如今表弟考上普通大学，母亲不仅夸表弟有出息，还主动承诺给要每个月给表弟2000元零花钱。

而我也做出了选择，把每月给母亲的2000元生活费降到了500。

01

每到春节，母亲总会早早地准备一个大红包，那是留给表弟的。她会精心挑选新钞，一张张数得仔细，生怕出了差错。而我的红包，往往是随手塞进去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你表弟是男孩子，将来是要传宗接代的。”这是母亲的口头禅。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都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舅舅家的条件并不好，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母亲隔三差五就要去看望，每次都大包小包地带着东西。父亲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从不阻拦。

只是在母亲又一次提议给舅舅家修房子时，父亲难得地拍了桌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家的人？那是你娘家，不是你现在的家！”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母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但这并没有改变她偏心娘家的习惯。只是从那以后，她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每次接济娘家都是偷偷地塞钱给舅舅。

表弟小我三岁，从小就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疼。记得他上初中时，母亲特意买了一台高档的学习机给他。而同样的年纪，我问她要一个小型电子词典，她却说：“女孩子家家的，学那么多干什么？”

最令我忘不了的是表弟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母亲张罗了一大桌酒席，还特意去银楼给他买了一条金项链。我的十八岁生日，只是在家里随便煮了几个菜，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

那天的酒席上，母亲喝得醉醺醺的，拉着表弟的手说：“阿姨看你就像亲儿子一样，要是我能生个儿子就好了。”

我站在一旁，感觉心被针扎了一样疼。父亲看出我的难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以超出一本线四十分的成绩被省重点大学录取。全家人都很高兴，父亲更是激动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唯独母亲，虽然也在笑，但眼神里总透着一丝遗憾。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成绩没有落在表弟身上。

开学前，母亲给我转了500块，“这是你一个月的生活费，要省着点花。实在不够就去勤工俭学，女孩子早点吃苦也好。”

大学的生活并不轻松，学校在省会城市，母亲给的五百块钱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而同班同学们周末约着出去聚餐、看电影，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幸好在我收拾行李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偷偷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块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跟爸爸说。”我抱着父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在我吃食堂的时候，母亲却在跟亲戚炫耀表弟在重点高中的待遇有多好：“我每个月给他800零花钱，孩子爱吃零食，总不能亏着他。”

表妹发信息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正在奶茶店打工，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大学第一个寒假回家，表弟也回来了。母亲张罗着煮了一大桌好菜，还特意蒸了表弟最爱吃的大闸蟹。

看着母亲围着表弟嘘寒问暖的样子，我独自坐在房间里翻看银行卡的余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02

毕业那年，我顺利通过了省会一家大型企业的面试。父亲开心得合不拢嘴，而母亲的第一反应却是：“你也不回老家找工作，这么远以后谁照顾你？表弟以后考大学，说不定也要来省城，到时候你多照顾照顾他。”

刚入职的工资不算太高，但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记得第一次发工资，我特意买了一件羊毛衫给父亲，给母亲买了一条围巾。

父亲收到礼物时红了眼眶，母亲却说：“花这个钱干什么，攒着以后给表弟上大学用不好吗？”

那一刻我心里的失望达到了顶点，从那以后，我开始每月固定给家里寄两千块钱作为生活费。父亲说不用给这么多，但母亲却觉得理所当然：“你一个月工资好几千，给家里两千怎么了？你表弟上了大学肯定要花很多钱，我们得提前准备着。”

工作第二年，我升职加薪，工资涨到了一万出头。这个消息传到母亲耳朵里，她马上打电话来，说舅舅家最近困难，让我多贴补点。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我自己的工资，我自己安排。”

母亲不死心，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表弟马上要高考了，学费会很贵”之类的话。

父亲难得地帮我说了话：“闺女的钱是她自己挣的，你少操这个心。再说了，妹夫家又不是真的揭不开锅。”

那段时间，我经常加班到很晚。一方面是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这些烦心事。

今年夏天，表弟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勉强上了一所普通本科。这个成绩在我们家里算不上出彩，但母亲却高兴得像是中了彩票。她立刻张罗着要办升学宴，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久。

“你表弟考上大学了，这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啊！”母亲打电话给我，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你一定要回来参加升学宴，顺便多拿点份子钱，你也是当姐姐的。”

升学宴那天，母亲包了镇上最大的酒店，摆了二十桌。她特意穿上了新买的旗袍，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她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热络地跟亲戚们说着表弟有多优秀。

酒过三巡，母亲喝得脸颊通红，一把拉住表弟的手，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大姨答应你，从你上大学开始，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零花钱。你安心念书，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这话一出，我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两千块？当年我上重点大学的时候，她给我的零花钱才五百。一瞬间，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我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就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工作这么多年了，工资也不低，以后每个月再多给家里两千块吧，也好帮衬一下你表弟。”

席间的亲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父亲坐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我强忍着怒气，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结束。

回家的路上，我的手一直在发抖。这些年，我努力工作，按时给家里寄钱，事事以母亲的心意为先。可到头来，在她眼里，我似乎永远比不上一个外甥。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03

升学宴后的第二天，母亲一大早就来敲我的房门。我整晚没睡好，眼睛布满血丝。她的笑容里带着讨好：“闺女，妈妈昨晚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我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每个月只给你五百块生活费。”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养你这么大，现在你赚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养我这么大？妈，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上大学的时候，您给我五百块钱一个月，让我在省城勤工俭学。现在表弟上个普通本科，您就张口两千？您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那不一样，他是男孩子……”

“哪里不一样？”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就因为他是男孩子，就值得您这样偏心吗？您知道我大学时看到同学们买新衣服、吃好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您知道我在奶茶店打工到半夜，第二天还要早起上课是什么感受吗？”

母亲涨红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表弟以后是要养家的，当然要多照顾着点。再说了，我对你也没亏待过啊。”

我冷笑一声：“是啊，您确实没亏待我，那因为有爸爸在，才让我在大学不至于太过拮据，您知道是谁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不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女儿吗？”

母亲愣住了，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从今天起，我每个月只给您五百块钱。您不是觉得表弟有出息吗？那就等他毕业了，让他来养您吧。”说完这话，我转身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父亲听说了这件事，难得地叹了口气：“你妈妈这些年一直觉得欠着娘家的，加上重男轻女的老观念，才会这样。不过你说得对，该让她明白一下道理了。”

这件事很快在亲戚间传开了，有人说我不孝，有人却觉得我做得对。舅舅打来电话说要做和事佬，我直接回绝了：“舅舅，这是我和妈妈之间的事。”

母亲开始给我使冷战，整天闷闷不乐。表弟知道这事后，倒是主动给我发信息说不用姨妈破费，自己会想办法。

一个月后，母亲来找我了。她的眼睛红红的，看得出这段时间也不好过：“闺女，妈妈这些年对你是有些偏心了。我总觉得要照顾娘家，要弥补没有儿子的遗憾，却忽视了你的感受。”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表弟那边的事，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以后的生活费，你看着给就行。”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妈妈年纪大了，有些观念一时改不过来，但是妈妈会努力的。”

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们之间的隔阂，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理解来弥合，但至少这次的风波让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最后我还是决定每月给家里一千块钱的生活费，不多不少，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对这个家庭的态度——不会完全割舍，但也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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