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父曾放话:钱比儿子靠得住!如今坐在轮椅上,保姆都敢欺负他

白鹭湖姑娘 2024-09-11 16:01:39

自打几年前老姑去世后,我们跟老姑父就不走动了。

(我的家乡习惯把最小的称呼为“老”,其实老姑是我父亲最小的妹妹,希望不同地区的朋友别误会我辈份搞错了)

倒不是我们家人薄情寡义、势利眼,而是老姑父脾气古怪,不好打交道。但老姑在世时,我们作为她娘家的晚辈,逢年过节不去看望不合适,老姑走了,这根线就断了。

既然不联系了,咋又提起他来了呢?那是前段时间我在行政大厅办事,遇到老姑父的侄子张建,他跟我说起老姑父的现状。

听完张建的讲述,我不免一阵唏嘘,想不到一辈子心高气傲、“鼻子翘成大象”的老姑父,如今晚年受这样的罪,连雇的保姆都敢拍桌子吓唬他!

如此看来,人老了光有钱、没有子女照样不好使

我父亲一共兄妹4个,他是老大,下面有二叔、大姑和老姑。

爷爷奶奶就是靠土里刨食养大几个孩子,因为当年家境贫困,我父亲他们几个大的,加起来小学没毕业,倒是老姑一直读到初中。

老姑作为五十年代的农村女孩,能读到初中毕业那是算非常有文化的,后来村小学招老师,老姑就当了民办教师。

老姑有文化,相貌出众,所以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但爷爷奶奶对这个小女儿的婚事慎之又慎,好几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都没入爷爷的“法眼”。综其原因就是:他们都是在家种田的农民。

听我母亲说,为了老姑的婚事,一向很迷信的奶奶特意找人给老姑算命,那个算命瞎子说我老姑,是“农村生、城里蹲。”

就这样,一拖再拖,高不成、低不就,转眼老姑成了27、8岁的老姑娘了。

为此,奶奶私底下也抱怨爷爷固执,说其实在农村找个家庭条件好的,照样有日子过。

但爷爷脖子一梗,道:“急什么急?缘分未到!”

结果就在那年腊月,老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那个人叫张克清,在县文化站工作。

其实张克清就是我们本镇上人,当年跟我们属于一个公社,他一开始就是公社的一名文书,后来作为“笔杆子”,调到县里工作。

张克清第一次登门时,村上那帮爱管闲事的大妈婶子们就像看耍猴似的,门口站满人,窗户门那趴着人,就想一睹这个乘龙快婿的风采。

还别说,老姑父张克清年轻时长得确实帅气,1米7几的大高个,四方大脸,剑眉星目,笑起来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跟电影明星王心刚长得非常像。

老姑那时候养着两条乌黑发亮的大长麻花辫,身材窈窕,跟张克清往一块一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所以还真堵住了那帮八卦妇女们的嘴,说老姑等来等去,等来了张克清这样的优秀男人。

两人是腊月认识,第二年五一就结婚了,不到半年时间,搁现在来说,属于闪婚。

老姑当年是旅行结婚,这也是老姑父提出来的,他说要新事新办,移风易俗,不要排着长队去送亲。害得我把母亲提前给我预备的新衣服、新鞋,一件也没派上用场,更别说像别人家那样给红包。

记得母亲私底下跟我父亲嘟囔道:“哼,什么移风易俗啊,其实就是姓张的小气。这下好了,养了快30年的闺女,就这样跟‘跑反’似的,抱几床被子走了!”

那时候虽然老姑父不让我们家人去送亲,但爷爷奶奶的陪嫁一样不少,6床花棉被,还有亲戚朋友陪嫁的衣料,光枕巾和绣花枕套都有一大摞,全是老姑父隔三差五用胳肢窝夹走了!

老姑婚后还在村上教书,但没坚持3个月,就被老姑父带走了,说两地分居不像过日子的样子。

可老姑父自己当年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自然没权利安排老姑的工作。

为了生活,老姑夏天背着自制的保温箱坐车下乡卖过冰棒,冬天又从村里的糖坊兑酥糖、芝麻杠到城里卖。

每次看到老姑粗糙的双手和不再红润的脸庞,奶奶心疼地说:“这不是成了投资倒把的小商贩了嘛,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学校教书。”

为了不让奶奶担心,老姑安慰说:“妈,当老师一个月才十几块钱工资,我虽然累点,但1个月挣的,相当于过去2个月的收入呢。”

奶奶心疼完老姑的每天奔波,接着又忧虑老姑婚后一年多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有一次奶奶不知跟爷爷说了句啥,只听爷爷不耐烦地说道:“你就瞎操心!实在不行,你领着小玉去找找瞧生养的郎中!”

其实爷爷也替老姑操心,只不过不愿说出来而已。

于是,老姑在奶奶的陪同下,到处抓中药,但依然一无所获。

后来姨奶有次来走亲戚,建议让老姑父和老姑一块去医院检查一下,姨奶说,也有男人不生养的,不一定怪女人。

正因为姨奶这句话,牵出老姑父的“黑历史”。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有些事情也懂了,我断断续续的从奶奶和母亲嘴里得知,其实老姑找的这个张克清,纯粹是“箩筐里拣瓜,拣得眼花”,他不但是个“陈世美”,还比我老姑大10岁。

但这些当年都被介绍人隐瞒了,因为老姑跟张克清接触时间短,张克清巧舌如簧,轻而易举地蒙混过关,等“识过来秤,却没肉卖了”,后来爷爷奶奶包括老姑他们,都捏着鼻子不作声。

其实张克清在老家结过一次婚,因为前妻婚后没生下一男半女,自打他调到县里工作后,就越发瞧不上发妻,不久两人就离婚了。

只不过张克清前妻离婚不离家,所以后来跟我老姑结婚时,张克清不愿回老家操办,其根本原因就是避免尴尬。

如今回过头来想,当年爷爷奶奶真是愚昧啊,张克清村庄离我们那也就十多里地远,居然也不去哨听哨听,只知道他在县城文化站工作,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嫁出去了!

而且后来老姑从张克清填简历时才发现,他居然比自己大10岁!比我二叔和大姑岁数都大呢。

但老姑好面子,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直到张克清前妻再婚后,五年生了2个儿女,老姑硬逼着张克清去做检查,结果确实是张克清的问题,我老姑是无辜的,白喝了几年的中药汤。

要说几年前老姑父在我老姑面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得知自己不育症后,他老实多了。

不久他通过关系,把老姑安排在街道幼儿园上班,老姑终于过上了有正式工作的日子。

老姑两口子没有子嗣,最着急的还是我奶奶。那些年计划生育抓得不严,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又严重,有些家庭只要一看落盆的女孩,直接送人,所以想领养一个孩子,非常简单。

当奶奶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老姑后,老姑为难地说:“那我得回去跟克清商量一下,他不点头,我就不能抱养。”

结果老姑回去就没了下文,估计是老姑父不同意。

不久能说会道的老姑父升任文化站的站长,每次回来皮鞋擦的锃亮,大背头打着发蜡,一丝不苟地匍匐在他那油光光的脑袋上。

职位升了,老姑父说话态度也傲慢了,即便逢年过节回来,估计也是看在老姑的面子上。

总之,从农村走出去的他,从来不在我们家过夜,有时候老姑不想走,准备多住几天,但老姑父总是把面孔一板,道:“你不走我走!回去还有许多事呢。”

搞得他好像比联合国主席都忙。

结果软弱的老姑只好耷拉着脸也跟着回去,气得我母亲背地下对我二婶说:“小玉也太没用了!我都不知道在乎那个姓张的什么!”

二婶冲我母亲挤挤眼,笑着小声道:“在乎官太太的位子呗。”

其实我觉得二婶说的不对,老姑还是传统的思想,就是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

我父母生了我们姐弟4个,而二叔二婶当年是2个儿子,为了想要个闺女,二婶拼三胎,结果又是一个“小光头”!

考虑到三个儿子将来负担重,那年正月初二老姑他们回来拜年,奶奶当着老姑父的面,代真不假地笑着对老姑父说:“克清,你二哥家这个老三才几个月大,长得虎头虎脑,不如你们抱养回去,将来老了还有个依靠,趁我身子骨还硬朗,我可以帮着照看到上幼儿园,”

不等奶奶把话说完,老姑父皱着眉,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要、不要,钱比儿子靠得住!您老人家就别瞎操心了!”

当时把奶奶气得眼泪汪汪地却不好吱声,紧接着二叔也给奶奶气受。二叔说:“您老人家就会瞎操心!咋啦?三个儿子我一点不嫌多!一只、两只羊是养,三只、四只羊一样放!个个都是我的宝贝!”

事后奶奶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老姑父就是‘一人班相’!真是瞎了眼找到他这个王八蛋,害了我闺女一辈子!”

这是自打我爷爷去世后,奶奶第一次说的丧气话。

当然,这是私底下,在外人面前,奶奶还是维护老姑和老姑父的面子。

奶奶去世后,老姑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不过每次回来,她也是每家都照顾到,大人孩子都给买东西。

当然,我父亲和二叔他们也不会亏了老姑,总是把自家的农副产品拣最好的留下来,像鸡鸭和腊肉,每年都给老姑他们预备一份。

而我们几个侄女侄子结婚,老姑也是明里一份、暗地里一份。

老姑说:“明里这份我必须要跟我姐一样多,她在农村收入小,‘麻雀不能跟燕子飞’,要照顾到她面子;暗地里给的钱,你们谁都不要说,也不要去承老张的情。”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顾及大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怕老姑父不高兴,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大方方的人。

既然老姑回农村给哥嫂拜年,那么我们这几个晚辈肯定要回拜的,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

为了不让老姑做饭菜费事,我们几个每年都约好一块去,结果有一年正好跟老姑父的几个侄子侄女遇到了,那天大大小小有十多个人。

我们几个女士就跟老姑一起在厨房忙活,他们男的坐在茶几那玩扑克牌,孩子多喜欢打闹,结果老姑父的侄孙把他一只紫砂壶摔碎了,气得老姑父对着孩子咆哮道:“明年你们别来了!本来想安安稳稳过个年,结果尽给我添乱!”

被老姑父一顿呲哒,那顿午饭大家吃得都不痛快,要不是孩子们没脸没皮还在叽叽喳喳说话,吃饭都能听到筷子打碗响。

也就是打那一次,我们都不想去老姑家了,过年也就是把给他们的礼物送到,大部分时候都找借口,连饭都不在她家吃。

堂弟有次直接拒绝去老姑家,结果被我父亲狠狠地批评一顿。

父亲说:“我和你爸还活着呢,那可是你们的嫡亲老姑啊,一盏茶没凉呢,哪能不去?其实你老姑希望娘家人去,你们就把你老姑父当空气得了!”

老姑因为长期压抑,身体也不怎么好,在她50多岁时得了乳腺癌,好在治疗及时,病情一直还算稳定。

老姑在家时带我的时间最长,所以我们姑侄关系挺好,每次我去县里办事,都要去老姑那打一卯,看看她精神状态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老姑老两口退休金都不低,多年前就说加起来有好几千,后来每年递增,估计一万出头了,在小县城生活,还是充足有余的。

当然,钱再多也是他们的,我们家没人惦记。

老姑父退休后不在领导位子上了,好像有些失落,后来也不注意饮食习惯,长胖了许多,看似红光满面,但听老姑说,他除了个子长抽抽了,其他都“蹭蹭”往高了长。

虽然老姑自己身体不好,可还要跟前到后伺候老姑父,稍微不如意,老姑父还爱发火。

直到老姑做了一次胆囊切除手 术后,身体越来越差,后来看老姑做家务困难,老姑父听人介绍说,县城里有个“云间小镇”养老院,条件非常不错,24小时全天候有人照顾。

于是,老姑父不顾老姑反对,执意要进驻。

但不到两年时间,这个所谓的高档养老院因为入住率低,渐渐地办不下去了,随之服务态度就差,老姑父一气之下又回来了!

吸取教训后,老两口雇了保姆,但保姆不在家里住,早上来、晚上回去。

就这样,一直到老姑去世,他们家一共换了大概十多个保姆吧,大部分都是跟老姑父闹翻了,人家撂挑子走人。

比丈夫小10岁的老姑居然走在老伴前头,是不幸、也是幸福的,至少她去了极乐世界后,不再听老姑父使唤。

老姑父孤身一人后,他的几个侄子出于关心,也给他出主意,建议如何养老。

结果老姑父说:“‘无利不起早’,你们不要打我和房子的主意,我有钱请住家保姆,没罪受。”

就这样,“葛朗台”式的老姑父,把他自家人也得罪了,更没人愿意去看望他。

老姑父心思缜密,他害怕请女保姆对他图谋不轨,就在老家请了一个60多岁的男保姆,本来就是三高的他,指挥男保姆做菜。

老姑父的口号是:宁可吃死,不愿馋死!

结果悲催了,在老姑去世不到一年时间,老姑父得了脑血栓,后遗症是半身不遂。

因为这个男保姆是老姑父四弟帮着介绍的,张建就是老姑父四弟的儿子。

因为老姑父脾气暴躁,还抠搜,后来疑心病还重,总认为男保姆买菜贪污他钱了,气得男保姆跟张建父亲诉苦,说如果不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他早就不想干了!一个月就给他3500,还不如去工地搬砖省心。

后来张建和他父亲一道,去做男保姆的思想工作,让他多包涵。

就在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老姑父又冲男保姆口齿不清地吼道:“跟你讲过多少次,衣服手洗,洗衣服水冲厕所,你又开洗衣机,”

结果男保姆一拍桌子,大声吓唬他道:“你也不想想,你那又肥又大的衣服,我往哪个盆里泡?我一会儿还要给你做饭、打水果汁,你以为你出了八大万给我啊,再不满意我这就走!”

就这一番话,老姑父顿时闭嘴了!他也不傻,每个月3500,他在城里根本雇不到人。

临走,张建父亲对男保姆好言相劝道:“你多包涵,如果实在生气了,只能动嘴,可不能动手啊!”

男保姆点点头,说那不能够。

后来我对张建说:“你爸岁数不大,可以去照顾啊!”

张建闻听直摆手,道:“出1万都不去伺候他。好人认为是手足情深舍不得他受罪,但有人会怀疑觊觎他的财产呢,再说他把家里人都得罪光了,也就我爸顶着压力还在关心他。”

张建的一席话让我陷入沉思,确实如此,钱对一个人的晚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子女。

或许有的人会矫情,说子女不孝顺照样没用。

且别看他孝不孝顺,如果真有人欺负他(她)爸妈,你试试他们会不会无动于衷?

就像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儿女就是核武器,能不能用得上不一定,但必须要有!

所以在这里我奉劝一些年轻人:你不结婚,你不生孩子,说攒下的钱能潇潇洒洒活到老。其实那是自欺欺人的话,越抱着这样的态度,你越攒不到钱。

即便有钱了,你进再好的养老院,也不好使。其实保姆不是对他伺候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负责,而是对老人身后的监护人负责。如果知道老人身后无子嗣,他还会那么实心实意的吗?遇到品行不端的人,他们更会肆无忌惮地欺负你没商量。

因为人性最大的坏就是,他在确认对你做了坏事后,没人追究他责任,没人找他麻烦,没人找他算账,他胆子就会越来越大。

当然,我还是希望老姑父能安详走过他这一生,多一点温暖,少一些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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