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5月6日,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发生特大森林火灾。这场森林大火是建国以来毁林面积最大、当时伤亡人员最多、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据统计,直接损失为:过火面积101万公顷,其中有林面积70万公顷。烧毁贮木场存材85万立方米;各种设备2488台,其中汽车、拖拉机等大型设备617台;桥涵67座总长1340米;铁路专用线9.2公里;通讯线路483公里;输变电线路284公里;粮食325万公斤;房屋61.4万平方米,其中民房40万平方米。受灾群众10807户,56092人。死亡193人,受伤226人。
黑龙江省大兴安岭是我国重点林区和主要木材生产基地,总面积2268万公顷,其中有林面积1344万公顷,森林蓄积量12.5亿立方米。这个林区有两个林业管理局,一个隶属内蒙古自治区,一个直属林业部。这次森林大火发生在林业部所属管理局的北部林区。这个管理局所辖林区面积964万公顷,森林总蓄积量5.5亿立方米。
1986年与1987年的冬春之交,一向湿冷多雪的大兴安岭地区变得异常干燥,每年“五一”前夕都要来的一场大雪始终没有音讯;往年5月初的白日气温最高不超过20℃,今日却已越过26℃。燃物丰厚,天气干燥,万事俱备,只欠火源。
1987年5月6日上午10时,西林吉镇北的河湾林场,清林作业的王宝敬、傅邦蓝,无视林区中“不许带火上山,不许在山上、林场用火”的禁令,在休息时用火柴点燃香烟,吸完后将烟头扔在枯叶上,用脚踩了一下,但烟头并未真正熄灭。午后1时30分,未灭的烟头引燃枯叶、杂草和灌木,火焰进而顺风向林梢蹿去。同日下午3时30分,在古莲林场进行割草作业的汪玉峰,成为又一位播火者。
他是被古莲林场清林大队队长李某,冒名插进清林承包组当临时工的,上岗才十来天。当时他正使用手提式割草机割草。这种割草机是中国江南某厂生产的不合格产品,起动时常常火星飞迸。汪玉峰并不知道,3月15日以后是大兴安岭林区的防火期,4月1日以后是防火戒严期。也没有人通知他,大兴安岭地区林业局严令禁止在这段时间内禁止使用割草机。他开始给割草机加汽油,由于灌得太满,汽油向外溢出,洒至机身和草地。汪玉峰发动割草机时溅出火星,立即在机身上燃起了一火团,滴洒了汽油的草木也立即腾起火焰。此时应该用大衣捂火,但由于缺乏起码的消防教育,汪玉峰用衣服扇火。火越扇越大,他只好拖着割草机跑,结果一路上的枯草、灌木均被引燃。慌乱之中,他跑到400米远的营业段叫人扑火、打电话求援。此时火焰已蹿上树梢,难以控制。立即被扣的汪玉峰还不知道自己闯下了惊天动地的大祸,竟问别人能否得到当月工资。
火讯传到了设在加格达奇的大兴安岭地区防火中心,中心询问:“能不能控制,要不要支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漠河的回答是:“火势可以控制,不需要支援。”后来,地区领导也打电话询问:“火情怎么样?要不要组织支援?”漠河县“防火办”有关负责人照样回答:“不要。我们自己可以控制”。
果如所言,在几百名干部职工奋力扑打下,经过白天和当晚的扑打,依西、兴安、塔林三起火情基本得到控制。而古莲、河湾、盘古三起火灾未能控制,终于酿成举世罕见的灾变。
7日傍晚,刮起了8级以上的西风,火势复起,迅速蔓延,火头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向东推进。平时,火头每昼夜向外蔓延只一二公里,而7日晚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高压热流。仅5个小时(自7日晚6时至11时),漠河县古莲这把火就向东推进100公里。铁路、公路、河流甚至500米宽的防火隔离带都阻拦不住。先后烧了西林吉、图强、阿木尔3个林业局所在地和这3个局的7个林场,4个半贮木场。
在当天夜间,塔河县盘古的这把火,同样猛烈异常。火头在3小时45分钟时间里,向东北推进60公里,相继烧毁盘中、马林两个林场所在地。
百余米高的大火,在9级大风中向漠河县城奔扑而至。而就在此时,即将遭难的漠河县2万群众,此时正还听到县广播站广播说古莲林场的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8日风力虽然减小,但西部漠河、东部塔河县境内已分别形成面积为30万和20万公顷的大火海。由于损失及伤亡惨重,通讯、交通中断,当地已无力控制火场,火势继续向四外蔓延。
到5月13日,西部火场已形成大中明火线14条,总长31公里。东部火场已形成大小火点231个,大中明火线15条,总长60多公里,最长的达20公里。同时国家决定增派2万部队上山打火救灾。3个小时后,官兵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以急行军速度,向北国边陲进发。两天中,便有55趟军列奔赴火线。在解放军235医院和211医院医疗队抵达西林吉和塔河不久,有96架飞机接受空军司令部的命令,从广空、济空、兰空、北空、沈空基地起飞,赶赴齐齐哈尔、加格达奇、塔河、漠河,构成了一条畅通的空中救灾走廊。
经过顽强扑打,东部火场19日基本控制,西部火场25日也基本得到控制。
26日东西两大火场的明火全部消灭。东部火场于29日18时,西部火场于31日18时,按清理火场的标准验收完毕。验收过程中经过两次(28日、29日)6级以上大风和两次(30日、31日)30℃以上高温、5级以上火险的考验,均未出现问题,5月31日以后,由于铁路机车抱瓦飞溅到草地上,又在火区外秀峰与塔河中间9公里处发生火情,再度威胁塔河。
经过两天扑打,于6月2日凌晨将大火扑灭。6月2日下午至3日上午,整个火区普遍降雨,全体军民冒雨清理火场,消灭一切暗火、残火,终于取得了灭火的彻底胜利。在扑打山火的同时,先后打了3条防火隔离带,总长达891公里。整个扑救森林大火的战斗持续了25天。
参加这次扑火的军民共58800多人,其中解放军34000多人,森林警察、消防干警和专业扑火队员2100多人,预备役民兵、林业工人和群众2万多人。
火灾前不久,我国著名植物生态学家侯学煜来到大兴安岭考察原始林生态。他警觉地发现了这里潜在的火灾危险。出于一种责任感,老人在哈尔滨大会上,指出了火灾隐情的严重性。他说:“林区防火设施太差,瞭望塔、汽车、摩托车、电台、防火公路都缺乏。至于飞机空中灭火更无条件”。他的讲话表达了众多有识之士的共同呼声。尤其可贵的是,他对火灾的防范是预见性的,人们完全有机会防患于未然。可惜的是,没有人重视这些。火灾过后;人们虽很感念他的忠告,但已晚矣!
就在大兴安岭火灾爆发前15天,4月20日,同是大兴安岭林区,一股来自内蒙古草原的火,点燃了属于内蒙古的库都尔林业局的森林。大火过后,43人当场烧焦,33人严重烧伤,又有9人抢救无效死亡。一场大火,一下子夺去了52人的生命,这理应引起整个大兴安岭对火的警觉。可惜的是,人们并非如此。
文章内容来源于:《人类历史上100次大劫难》 《黑色档案特大灾难事件纪实》 《中国特大事故警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