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与内在体验的错误关系
很多针对焦虑的疗法强调焦虑症状(例如,担忧、加快的心率、绷紧的肩膀、强迫思维等)本身就会出现在一般人群中。而焦虑的持续困难看上去与人们对这些症状的反应相关(例如,将它们评价为灾难性的或负面的),而不是症状本身。例如,有或没有广泛性焦虑障碍(GAD)的人会担忧相同的事情,但那些有GAD的人还会对他们的担忧产生担忧,将它看作危险的,这反而悖论性地增加了那些感受的强度和频率。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会相似地对他们的创伤事件记忆进行负面的反应,就好像它们正再次发生,这也增加了他们的痛苦。而且,这些“对反应的反应”从焦虑症状扩展到了一般情绪。
这些发现认为,问题不是内在体验(躯体感觉、想法、情绪、记忆)本身,而是人们与这些体验的关系形式。被唤醒的躯体感觉、担忧的想法和焦虑感受有时候确实标志着真实的危险,这导致了人们更容易习得对它们的恐惧,以致当它们在无害背景中出现时,也难以只是承认它们的存在(而不相信真的没有危险了)。而且,这些不舒服的、通常不想要的内在体验会寻求资源和被注意,从而令人更难以进行手头的工作,所以很自然地人们将它们评价为负面或威胁性的。这甚至会导致更多的评判和害怕反应,增强痛苦和反应螺旋。焦虑障碍来访者经常描述这个循环,在其中任何焦虑线索都会引发强烈的反应,进而增强他们的害怕和痛苦。
除用痛苦、批评和评判来回应内在体验外,焦虑障碍来访者经常与他们的焦虑体验混淆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开始用症状来定义他们自己,例如,用“我是一个焦虑的人”而不是“我是一个有时候体验到焦虑的人”等话语。在这种方式中,人们开始卷入他们自己的想法和反应里。将症状看作全部会进一步增强它们的负面影响(部分地通过增强其表面的威胁),甚至让人们更难在面对焦虑和痛苦时继续去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活。这种与焦虑体验的融合也经常“喂养”了自我批评,因为人们学会将他们的焦虑症状看作对他们固有的弱点的标志。这个时候以慈悲对待痛苦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来自治疗师还是来访者自己。
2、回避内在体验
自然,这些将内在体验看作危险和威胁的倾向导致人们发展一种试图回避它们的习惯。受苦于焦虑的人经常采用一系列的内在策略来让他们的心安静或抑制它们的唤起。他们尝试转移注意力、自我批评(不要像个小孩——神经兮兮)或积极思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不幸的是,试图改变或回避内在体验(例如,经验性回避)会悖论性地增强它们的频率和强度,强化痛苦循环而不是终止它。
焦虑障碍来访者经常描述努力将担忧排除在他们的心之外或抑制的努力实际导致人们更严厉地评价内在体验,好像他们看起来失控或应付不了。他们也激活了一种某种程度上在短期内有效但长期来看是自我伤害的体验控制策略,例如,过度地进行“无心的愉悦”,如购物、上网、看电视、过度地吃或物质滥用。
3、限制行为投入
焦虑来访者也会通过限制他们自己的行为,来回避再次体验痛苦的想法和感受,这会令事情更糟糕。回避行为是焦虑障碍的具有定义性的特征。有社交恐惧的人会回避公众演讲或社交事件,广场恐惧症患者会回避公共地点,等等。
有时候,这种回避是微妙的。例如,某些有广泛性焦虑障碍的人会避免进入非常个人的体验情景——例如,在工作中冒险,其目的是为了避免体验痛苦的想法或情绪。不幸的是,回避会被他做出这种回避选择时即刻感到的缓解感(虽然短暂)所强化。
当回避引发焦虑的情境和体验、成为行为的核心驱动力时,人们的生活开始变得狭窄和缺乏满足感。人们不是让自我认识或智慧来引导追寻价值和提高生活品质,而是开始习惯于专注地回避痛苦和待在安全中。——《正念生活:心理医生教你摆脱焦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