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的时候,有人提出三万一月做生活助理,我立刻就答应了

深宫计 2024-07-24 15:59:28

我是个很缺钱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地赚钱,蝇头小利的钱我也赚,白天上完班,晚上就去兼职到十一点多。

所以当陆休提出三万一月当他生活助理的时候, 我立刻就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厌恶。

那又怎么样,有钱不赚王八蛋!

1.

我是陆休的生活助理,这个头衔说得好听,其实谁都知道我是陆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情人。

说是情人也不是很准确,他对我可从来没有对情人那样温情,在他床上的人一个月也能有个四五个。

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要换一个女人,我就负责给他处理烂摊子,反正他都会报销费用,我只需要把钱按时打到她们的账户上。

甚至陆休默许她们在他面前指使我干活,给她们送咖啡、跑腿。

也有偶尔有拎不清的,吵着闹着要见陆休,我一遍又一遍好声好气地跟她们讲陆休不会见她们的,不出意外地她们当成了出气筒。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陆休养的一条狗吗!”

通常伴随这句话的是一个玻璃杯,除了第一次被吓到有些怔愣外,其余的每一次都预判地躲开,脸上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微笑。

“是的,那您能走了吗?”

当然,是人都会犯错的,我还是必不可免地被其中一个发了疯的女人用烟灰缸砸中了额角,顿时血流如柱。

那次是我头一回看见陆休对着他的情人发了那么大的火。

他其实是个很合格的炮友,出手大方,待人温柔,大概是坏脾气都发在我身上了,对别人总是轻言细语的。

他将有些眩晕的我揽入怀中,轻轻地掰开我的手,鲜血将我半张脸都浸没了,必不可免地滴落在他身上的高奢衣衫,这样的衣服一旦被血沾上了就不能再穿。

陆休那样注重形象的人也没有顾及这个,仔细地查看着我头上的伤口,被烟灰缸砸出了个大口子,碎裂的玻璃片嵌在里面,怕是要缝针了。

面前站着的女人瑟瑟发抖,她从来没见过暴怒的陆休是如此的可怕,微微颤颤地开口。

“陆总,我不是……”

“滚出去!”

陆休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挥手叫几个人将女人架了出去,彼时因为流血过多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靠着陆休勉强站直身子。

我很想问陆休,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是担心我吗?

但是我很清楚,他担心的是这张脸,这张和路怜有百分之八十相像的脸。

在得知我时因为这张脸被陆休选中的时候,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我还能靠着这张脸赚钱。

2.

陆休找到我的时候,我在深夜大排档里给人刷盘子,油烟味将我整个人都腌入味了,从不精心打理的头发干枯毛躁,被我随手用夹子夹在脑后,手中的动作不停,迅速地洗出了十几个盘子。

“钟颜。”

我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准确地从嘈杂的人声中分辨出了来源,抬眼看向站在店门外的陆休,一瞬间我怔愣了片刻,手中的盘子滑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引来老板的叫骂。

“钟颜你怎么干活的!”

我急忙蹲下去将碎片收拾好,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只为了让他不扣除我那点可怜的工资。

那天我多干了半个小时只为了赔偿那个被我打碎的盘子,待到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了,走出店门外正准备骑上的小电驴,被人一把按住了把手。

“钟颜。”

我愣神,顺着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去,陆休垂眸冷淡地看着我,一如既往好看的眉眼让我恍惚觉得时间倒流回了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是陆休的前桌,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他低头写字时叼着笔的模样。

不知不觉,我和陆休已经有数年没有见过面了,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以为刚才那一眼是我的幻觉。

“陆休。”我有些拘谨地用衣袖擦了擦出汗的手心,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我的模样,眼中的鄙夷清晰可见。

我尴尬地将头盔取下来,汗水将我今天的妆容糊了个赶紧,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看起来邋遢得很。

“你很缺钱?”

他轻声说着,我下意识地点头——确实缺钱,否则我不会把自己当成个永不停止的赚钱工具一样。

也是那天,陆休提出要我做他的生活助理,一月三万。

我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头,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我当然知道这个生活助理指的是什么,也知道为什么陆休会找上我。

因为这张高中时候就和路怜有七八分相像的脸,当时我很不乐意被别人拿去跟路怜一起比较,因为我事事都不如她,她成绩优异,家境良好,我和她有着云泥之别。

她要是月亮,我便是地里挣扎求生的小土豆。

她住在高档小区,我住在老破小里;她一出手就能请全班人喝奶茶,而我只能下课后去奶茶店里兼职,忙得脚不沾地地给班里的人做奶茶;她的父母恩爱,每次家长会都会来,而我的父母在我初中时就已经离异了,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我住在他们都不要的房子里,每月从两个人的手里抠出点生活费。

这样泾渭分明的两人,居然是同桌,命运真的很喜欢给人找个对照组。

也是因为跟路怜是同桌,我知道了陆休喜欢她的秘密,同样是天之骄子的他暗恋一个人的时候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3.

“阿颜,来接我。”

手机里传出陆休醉醺醺的声音,听起来又是喝过头了,不过看看这个日子,也是常有的是。

我应了声,拿起车钥匙,一脚油门开往了目的地。

打开包厢门时,喧闹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我身上,我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举着酒杯,揽着女人的陆休,他眼神清明,嘴角含笑,分明神志清醒。

我颔首跟众人打过招呼,从容不迫地走向陆休,黏在我身上的视线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扯掉分毫,人群中隐约开始骚动起来,好像都在看我的热闹。

“陆总。”

我在他面前站定,视线扫过他怀里的那个女人,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挑衅地看着我,挤出来傲人的事业线,同陆休撒娇。

“陆总,不是说她什么都听你的吗,别让我失望啊。”

我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瞥了眼桌上的酒杯,又将视线放回陆休身上。

“喝了。”

他只是抬了抬下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我了然,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就被人起哄着换了瓶伏特加塞到我的手里。

一瓶五六十度的伏特加,就算是个大老爷们都不一定能喝完,可陆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态度显而易见。

女人好似是笃定我不会喝下去一样,娇笑着扑在陆休的怀中,嘟囔着要是我喝不下要我做什么惩罚。

我环顾四周,众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都在等着看我喝不下去的好戏。

我勾了勾唇角,拎起酒瓶就往嘴里灌,腥辣刺激的酒顺着喉管灌进胃里,似是从内里烧了起来。

“我去。”

人群里有人惊呼出声,连先前挑衅的女人也呆呆地望着我,等我喝完了一整瓶后才缓过神来。

我放下了酒瓶,胃里翻腾的刺痛只是让我微微蹙眉,理了理发丝,换上始终如一的笑容。

“陆总,我们该走了。”

陆休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眼眸幽深,嘴角的笑意也不知所终,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到空掉的酒杯,松开了揽着女人的手,女人慌乱了一瞬,但随即丢过来的一张卡又让她眉开眼笑。

我只是默默站着,我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吊带裙,经过数次保养的头发已经不复从前的枯燥,漂亮得都能立刻去拍洗发水广告。

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陆休站起来将我的长发挑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尖引发了一阵颤栗,我微微低头,顺从乖巧地站在他面前。

陆休站起来离我极近,近到我能嗅到他身上的木质香味,远远看去,好像我被他抱在怀里。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屋内的人神色各异,那个换掉我手中酒杯的人此刻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他方才喝过头了,现下酒被吓醒了大半,清楚我是陆休养在身边最久的情人,这样的玩闹似乎是过了些。

酒劲上来得很快,脑子已经有些发懵了,眼神迷离,正当我以为今天就要倒在这里的时候,陆休扯着我的手臂将我带出了包厢。

入秋的天气,屋外一阵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将头脑也吹醒了大半,我拿起手机准备叫陆休的司机过来,动作比以往要慢许多,连讲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阿颜。”

我听见陆休叫我,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目光一下就清明了不少,就差没当场敬个礼给他了。

“怎么了,陆总。”

陆休的发丝没了发胶的束缚,软趴趴地垂下来几根,不知道是外头的夜色太浓,还是我不清醒,恍惚间我看见了高中时期的陆休,那个青涩又张扬的陆休。

伏特加的度数还是太高,胃里烧得厉害,只不过这一回好像比以往都要痛些,眼前模糊了一瞬,晶莹滴落一刹那便消失不见。

这样的场面已经上演无数次了,从我答应下他的要求后,我的生活几乎被陆休给填满了,我不能有半点的反抗和不满,他要我随叫随到,我就二十四小时时刻待命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出手大方。

我一向能忍,以前为了应酬一下子干了一小瓶白酒也不在话下,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点的不适来。

这一回来势汹汹的酒劲和疼痛让我只撑到给陆休打开车门,下一秒就直直地向前倒去,失去意识前,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听见急促的叫喊声。

“钟颜!”

那一瞬,我脑子里忽地冒出问题——他到底是在害怕我磕坏了脸,还是在害怕别的。

4.

陆休的高中生涯里,有一半在学习,有一半在学习怎么拉进和路怜的距离。

路怜不缺爱慕,自身的优秀吸引了许多男生前赴后继地对她好,但在爱里长大的她对这些路数都不屑一顾。

很少有人知道她真正喜欢什么,但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少数人。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路怜的小习惯被我摸得一清二楚,凭借这个我还从陆休那里赚了不少钱。

“一个消息五十块。”

“你也太黑了!”

一边控诉我的黑心,一边嘟囔着给我转账,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个星期都会上演。

收了钱的我马上就把最近新观察到的东西讲给陆休听,有时候是路怜最近一直在听的歌曲,有时候是她最近刚喜欢上的一本书。

陆休凭借着我这个外挂轻松地和路怜拉进了距离,将别的追求者远远地甩到了身后,两个人很快就成为了学校里公认的一对。

无论是从外貌、家境还是自身成绩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就连双方家长都非常满意。

成功和喜欢的女孩子走到一起的陆休大方地给我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这个数额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确实一个月的生活费。

只是向来视财如命的我那天对着手机上的界面出神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收下,转而又接了份新的兼职,是一家连锁饭店的传菜员。

我没有在原来那家奶茶店继续做下去,因为路怜最喜欢喝那家的草莓奶盖,每次陆休都会拜托我多加点奶盖,每次我都会顶着被店长骂的风险加一层厚厚的奶盖。

那家奶茶店已经成为了他们每天的必经之路,其实店长对我很好,看我是学生也不计较我有时候会因为值日而迟到。

换了兼职对我来说,意味着下课要多走二十分钟,要晚回家半个多小时。

其实是很不合算的决定,一向追求利益为上的我原本是不该做这样愚蠢的决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陆休。

我喜欢陆休,是一个除了我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的秘密。

原本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两人会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一切都顺水推舟,直到报志愿的时候,路怜告诉陆休——她要出国了。

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看见陆休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大半夜地打电话给我,乞求我去问问路怜能不能为了他留下来。

“算我求你了,阿颜。”

陆休略带哭腔的声音落在我的心尖,我浑身震颤,半晌哑着嗓子回复他“好。”

路怜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她没有因为陆休的乞求就改变原来的想法,同样的陆休也是一个坚持自己想法的人,两个同样倔强的人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我把路怜的原话转告给陆休,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

“骗子。”

我听见陆休咬牙切齿地甩下这句话,此后我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路怜成为了陆休绝口不提的话题,而我这个促成他俩的媒人也在他们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直到大学毕业之后,陆休不知道怎么找到我,我才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公司,慢慢涉足商界,成为了当初我们靠着教室窗户随口谈论的人。

“你呢?”

他点起一只烟,我看了看他矜贵的身姿,身上不知道多少个零的高级定制,一瞬间的自惭形秽让我说不出口。

我没有上完大学,大三就休学出来打工了。

我意识到,我和陆休真的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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