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老公定制的昂贵敬酒礼服送到了家里。

我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毅然向他提出离婚。

李晨的表妹打来电话，哽咽着解释：“嫂嫂，都怪我没搞清楚您的喜好。求您别怪李哥啊。”

电话那头传来李晨温柔安慰的声音，只留给我一句冷冰冰的“你别后悔”。

我默默收拾好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1

我拖着行李箱刚要出门，就撞上了回来的李晨。

他瞥了眼我的行李，眉头一皱，语气冷冷地说：“苏妍，又在闹什么别扭？我可没空陪你玩这套。”

这话听着像在教训学生，哪还有半点从前的温柔体贴。

以前我任性时，他总会耐心地哄我。

如今，却只会一句话打发我。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我直视着他，平静地说：“李晨，我们找个时间去办离婚手续吧。”

李晨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以为我还在赌气：“表妹不知道你不喜欢红色，明天将就穿一下又怎么了。”

表妹是远方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刚大学毕业，就来李晨的学校帮忙。

两人整天形影不离，连敬酒礼服都让表妹做主，而不是问我这个准嫂子的意见。

结果婚礼前一天，我才发现礼服竟是我最讨厌的大红色。

我不怪表妹选了这个颜色，毕竟大家都觉得敬酒服该是红的。

但李晨应该记得他曾经答应过我的。

很显然，他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如此，这场婚礼也没必要再举行了。

看到我还拽着包不放，李晨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肚子里还揣着娃呢，能去哪啊？”

“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学那些小丫头片子玩离家出走这套把戏，不觉得自己太幼稚吗？”

李晨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嘲讽。即便下定决心要分手，这话还是让我心里一阵刺痛。

这种话我都听腻了。

表妹刚来学校没多久，李晨总在我耳边唠叨她有多笨手笨脚，送错作业、弄丢资料…甚至后悔当初为啥要让她来帮忙。

那时候我还挺善良的，总是替表妹说好话。

我跟李晨说：“她刚从学校出来，难免会犯点小错嘛。你别太苛刻了，给她点时间适应一下。”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得可以。谁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味。

表妹哭哭啼啼打电话说被人跟踪了害怕，那个曾嫌弃她麻烦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开车去接她，只留给我一个匆忙的背影。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他俩那种不正常的师生关系让我很不舒服。

我要求李晨别让表妹当助手了，李晨破天荒地冲我发火。

他说我不懂学校的事就别瞎掺和。

可能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又软下语气保证会和表妹保持距离。

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没过多久，那些闲言碎语就传到了我耳朵里。在外人眼中，表妹已经成了李晨的得力干将，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却被彻底忽视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地质问李晨。可他却一脸冷漠，反过来指责我小题大做。

“你就非得这么疑神疑鬼吗？”李晨不耐烦地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你别总往歪处想。”

我气得浑身发抖：“工作关系？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议论你们俩？”

“那是他们嘴碎！”李晨提高了音量，“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吗？”

“表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想多教教她，你一个大人跟她计较什么劲儿啊。”

“你就是在家闲得发慌才这么敏感。”

2

这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后来我不闹了，也不管他和表妹的事了。

李晨以为我想开了。

其实只有我知道，我为他筑起的心墙正在一点点崩塌。

我强忍着泪水，手里的包沉甸甸的，仿佛装满了委屈。

“李晨，在你眼里，我现在就是个废物是吗？生气也不行，有自己想法也不行。”

我抬头望着这个陪我走过七年的男人。

从青葱岁月到而立之年，时光似乎格外眷顾他，不仅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让他更有魅力了。

表面上看，李晨好像一点没变。

但我心里明白，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我不想再当你嘴里那个'老女人'了，我想找回真正的自己，苏妍。”

“明天的婚礼就算了吧，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

说完我拎着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李晨发怒的声音，伴随着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好啊，你别后悔！看看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困住我七年的地方，手里紧紧攥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路上遇到一对小情侣，你侬我侬地分享一支冰淇淋，女孩笑靥如花，男孩眼里满是宠溺。

看着他们，我不禁红了眼眶。

22岁那年，我和李晨不也是这样甜蜜吗？

我们的相遇就像老掉牙的偶像剧情节。

当时我在餐厅打工，被个色狼客人骚扰。经理不管不顾，还不让人帮我。

我正想拿酒瓶砸那混蛋，李晨就像英雄一样出现了。

他把我护在身后，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滋味。

李晨是A大的风云人物，而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

我只敢把那份悸动藏在心底。

没想到从那以后，李晨就成了我的守护神。再没人敢欺负我，他还天天接送我上下班。

我一直提醒自己，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结果。

可我太渴望爱了。

妈妈走后，我独自熬过了八年漫长孤寂的日子。

就这样，我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我告诉过李晨，12岁那年爸爸出轨了，要和妈妈离婚。

妈妈不同意，爸爸就直接搬出去和小三住了，两年后自动离婚。

爸爸和小三结婚那天，妈妈穿着当年的婚纱，从20楼跳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

我亲眼看着妈妈在我面前咽气，这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我发誓，我的婚纱绝不会是白色。

我曾跟李晨说过，要是婚纱选成白色的，我就知道他心里没我了，我会自己走人。

“别担心，我记着呢。我的新娘只能是你。”22岁的李晨紧紧搂着我保证道。

我心里清楚，凭我这条件，李家人肯定看不上。

于是我拼了命地努力，开了间小工作室，接单挣钱。

可这点成绩在李家人眼里还是不够看。

他们觉得我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丫头，配不上李晨。

但看到高高在上的李晨为我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同意，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3

虽然在李晨的坚持下我们领了证，可李家人还是不认我这个儿媳妇，不让我们办婚礼，还逼我放弃工作照顾李晨。

为了这份感情，我二话不说就解散了正在蒸蒸日上的工作室，当起了全职太太。

直到今年我怀上了孩子，和李家人的关系才有点缓和，终于松口让我们补办婚礼。

哪个女人不盼着自己的婚礼呢？

七年了，我以为总算熬出头了。

可就在梦想快要实现的时候，一切都化为泡影。

其实七年前我就该看清楚，我和李晨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那个充满孤独的家。

记得七年前离开这里时，我满心欢喜，终于有人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只剩我一个人。

“苏女士，您腹中的小宝贝已经三个月大了，健康状况很好呢。真的要终止妊娠吗？”医生轻声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我凝视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生命，仿佛看到了他长大后的模样。

擦去眼角的泪水，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我期盼了七年的小生命，但既然决定和李晨分道扬镳，就得斩断所有羁绊，否则我怕自己会心软。

看到我态度坚决，医生叹了口气，把手术安排在了当天下午。

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时，房间里的电视正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A大知名教授与学生助理的浪漫婚礼！”

我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没想到反而松了口气，仿佛意料之中。

电视里，表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款款走来，像个童话里的公主，美得不可方物。

说实话，那婚纱真的很漂亮。

裙摆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可惜，它不适合我，也不属于我。

突然，手机铃声在病房里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是李晨，我本不想接，但想着七年的感情，好歹该说句祝福。

电话刚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哎呀，新婚快乐啊李晨！别忘了找时间把婚给离了，让你那宝贝表妹名正言顺当上正牌妻子。”

不知道我哪句话踩到了李晨的雷区，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苏妍，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件该死的礼服吗，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揪着不放？要不是你临阵脱逃，我也不至于让表妹来冒充新娘！”

“怎么，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堂堂李晨在婚礼前一天被新娘甩了吗？”

是礼服，却又不仅仅是礼服。

他明明知道我心里最深的伤痛。

可他选择视而不见，甚至想让我释怀。

有些事，是忘不了的。

我轻声说：“这不正合你意吗，正好坐实了表妹这个得力助手的名声。”

镜头不敢拍太近，只能模糊看到李晨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苏妍，这场婚礼只是做做样子，你还是我的嫂子。”

仪式好像快开始了，表妹挽上了李晨的胳膊。

她突然伸手整理李晨的领带，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活脱脱一个贤惠妻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