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敌分散和使己率然分别是从敌、我两个单向角度对双方力量状态的描述。然而作战行动是双方对抗性行动,使敌分散、使己率然的最终目标还是创造对己有利的战场态势。结合孙武奇兵与正兵相互配合用兵的思想,可以推测这种有利的战场态势就是:
不论敌我国家总体兵力或参战兵力谁强谁弱、谁多谁少,都必须按照正合奇胜的原则,通过九地原则,将敌大部分力量牵制在正兵方向,置于“无用”之地;而在奇兵方向或主要作战方向,则必须形成我占绝对优势的我强敌弱或我多敌少的状态,以确保我在主要方向或奇兵方向取得胜利。当敌大部分力量被置于“无用”之地,而主要方向或奇兵方向我占绝对优势时,在总体上就形成了战场上作战效能我强敌弱的相对优势。
这个总体的相对优势包含了三个层面。
一是掎势。由国家统帅部筹划形成。孙武提出“衢地合交”“衢地谨其恃”。意思是:对处于衢地的第三方势力,我要极力与其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在军事上形成同盟军;当处于衢地的第三方势力与敌成为同盟军时,我就要谨慎地对待这个敌人。当己方与处于衢地的第三方势力形成同盟军时,则不论是战时还是平时都可以与己方力量形成良好的掎角之势,以牵制分散敌人。当敌人与衢地势力形成同盟军时,则敌人就构成了对我牵制的掎角之势。
在争取盟军的同时,国家统帅部也可使用本国力量,在多个方向进行部署或组织多个战区、战役行动,并搞好多方向的配合,形成某种牵制敌军的掎势。
二是控势。由战役战斗指挥员筹划形成。在某一战役或战斗中,指挥员通过九地原则促敌力量分散,使其“其众不得聚,其交不得合,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并使自己的力量“譬如率然”“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从而令敌主要力量分散于各处,处于无用的状态;在主要作战方向则形成我强敌弱的绝对优势。这样,不论敌有多少力量,在总体作战效能上就成了我取得了相对的作战效能优势。
三是弩势和节势。控势中主要作战方向或奇兵方向所形成的我强敌弱的绝对作战效能优势就是孙武所说“势如彍弩,节如发机”的弩势和节势。弩势是敌我双方相对的力量对比态势;节势是发动攻击后所形成的动态作战效能。弩势和节势是战势一分为二的内涵性说法。到具体形态时,弩势和节势又具体表现为实势、地势、气势、火势和出其不意等。
在《九地篇》中,孙武又对最能体现弩势与节势一体的“出其不意”进行了强调,指出“敢问:‘敌众以整,将来,待之若何?’曰:‘先夺其所爱,则听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摘录自《变局·谋节——新制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