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忆1941日寇轰炸西宁,邻居大意忙建房,结果房屋全毁四死一伤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11-05 12:26:38

日军空袭后惨状

1941年抗日战争期间,西宁古城发生了一桩亘古未有的惨案。

日本侵略者的军机从山西运城机场起飞,经河南、陕西、甘肃,至西宁古城上空,向远离抗日战争前线一千四五百千米的西宁古城扫射、投弹、轰炸,使和平居民71人伤亡,建筑物530间损毁,给西宁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和物质创伤。

朱世奎时年9岁,耳闻目睹了受害受难者的情况。

1941年(辛巳蛇年)6月23日(农历五月二十九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上午11时左右,突然,悬挂在东西南北四大城门的四口大钟同时被撞响了,钟声响1秒钟,停1秒钟。

徐缓的钟声给古城的居民带来了些许的骚扰和不安,因为这只不过是一个预备警报,说明日寇的飞机已经起飞,而且向西北或西南方向出发,大半是以重庆为目标,再次就是以兰州为目标,就是说不一定来西宁。因此,绝大多数人心情是平静的。

不料11时30分许,钟声再次响起了,且每“铛铛”一响占1秒钟。这是正式警报的信号,说明日寇飞机已飞离兰州地区上空,向西宁方向进发了。人们都紧张起来了,开始进行逃避的行动了。

朱世奎的父亲要妻子和孩子出城躲避,他自己坚守在家里。朱世奎母亲抱起他正在吃奶的只有半岁的弟弟,一把拉起朱世奎从家中跑出。

他家坐落在西宁南玉井巷中段南侧,出门向西100多米便是北大街。刚出巷口,他们就听见北城门的报警钟以大约每秒4次的频率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这是紧急警报的信号,说明日机马上就要飞临西宁。

人们分散从四大城门逃向城外。古城北部惊慌失措的人们从府门街、隍庙街、香坊巷、南北玉井巷等纷纷涌向北大街,万头攒动,冲向大北门。大北门有两道城门,其间的瓮城向右拐弯,然后通过一条东西向的60至70米的大慢坡再分两路,或一直朝东进香水园,或过官沟桥到围城土路上。

朱世奎和母亲下坡过桥,沿官沟向西走了30多米,又慌又累,已经走不动了,就坐在官沟沿一株直径有40多厘米的大柳树下歇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日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机枪扫射的啸声和炸弹爆炸的闷雷音,大地也似乎随之震颤。母亲本能地把朱世奎的头拉到她的怀里,和弟弟一起保护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狂轰滥炸的日机走远了,这时他们听到城头悠扬的钟声,以每响一下停3秒钟的频率告诉人们解除警报。听到钟声,朱世奎才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黄色的烟尘笼罩城头。

母亲急忙拉起朱世奎向家中匆匆走去。待走到他家大门口时,只见距他家大门东边100多米的地方人头攒动,鸡叫马嘶。母亲不允朱世奎去看热闹,拉他回家,她惦记着丈夫和自己的家呢。

一走进家门,一脸土色的父亲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他家四周都中了炸弹。他们在西宁南玉井巷中段南侧的祖宅,一进三院,天井西墙悬挂着“岁进士”小匾。前院是个大四合院,由朱世奎的四位堂伯叔居住,西房正屋悬挂“功昭桑梓”匾额一块。

中院是前清贡生朱焕南先生的花园—东园,有“何必山林”的匾额一块,悬挂在园内北房正中。里院是前清贡生朱耀南先生(焕南公胞兄)的挂有“安乐窝”匾额的小四合院和花园——西园。

前院南房由焕南公的成琦(朱世奎的八伯伯)、成瑜(朱世奎的十三叔)、成璞(朱世奎的十五叔)居住,不幸中炸弹,被炸2/3。包括中院北房3间、前院南房2间,还有十二叔成琮公的东房1间、共用厕所1间,共7间。

朱世奎的八伯母韩宗玉夫人独自守家。爆炸前几秒钟她从南房出来,想通过花园夹道逃向东花园,不料被炸飞的一截大椽狠狠击向她的右大腿,她立即倒地,右腿失去感觉。后被家人救出,养伤三四个月,始能下地,终久不良于行,落得终身残疾。

最可惜的是焕南公毕生心血——诗词文稿、篆刻作品、字画文物、医书方剂等均灰飞烟灭,荡然无存。文物价值损失巨大。

朱世奎家里院小四合院的北面是西园,西园的北面临街,西隔壁住两家,南头是魏香坊家的作坊院,北头是王裁缝家院。

他父亲在响紧急警报时,跑到西园西墙北端的几株钻天杨树下就座。这时忽听得弦歌之声从西邻传来。原来这天汪裁缝家正修建南房,招待木工师傅及帮忙亲友,因时值近午,打开“洋戏匣子”,摆上酒饭招待木工、亲友呢。

他父亲还在想,这家人真是处变不惊,难得高邻有此雅兴…思绪未断,就见敌机俯冲下来,炸弹命中汪家,演唱声息,梁摧柱断,一片哭号之声。

与此同时,他父亲本能地抱住杨树,绕树三匝,而西邻的断椽碎瓦纷纷越墙飞到他的脚下,吓得他一身冷汗。汪家遭受大劫难,房屋炸毁,4死1伤,惨不忍睹。

朱世奎家大门向东一箭之遥,便是南北玉井巷的交汇处,也就是现在西宁市南玉井巷、北玉井巷和法院街三角地岔口。岔口西北是一座二层砖木结构的小楼。楼主崔老先生是朱世奎兴文小学同班小友崔青云君的父亲,为人和蔼可亲,在一楼面向三角地岔口开一爿杂货铺。因为其个子矮小,人们背称“崔尕人儿”。

这天崔老先生遣散妻儿城外躲避,独自守护家门。日机向三岔口俯冲扫射、投弹,崔家东楼命中被毁,崔老先生惨死屋中。

东楼对三岔口临街的一面水磨砖墙上,机枪弹痕历历在目,留下了怒视日军的罪恶的眼睛。

三岔口西南方向,有位老张爷,因为驼背,人们背称“张背锅儿”,以种菜为生,被炸死在家中。他的一头毛驴在家门口也被炸去后半截,当场倒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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