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国民政府纸币政策史(3)

嘉乐看文化 2025-01-06 09:49:34

续前篇~~

中国银行之所以自动公开发行准备,鉴于发行增加而责任愈重,即使有充足准备,而未尝公开,则难期社会完全信任,如果有风波,则影响于金融社会至巨。因为在多数发行制度之下,发行银行的责任更重,不仅本行挤兑风潮要时刻警戒,即使其他银行发生动摇,也要受到影响,公开发行准备则有助于提高中行钞券的社会信用。至于六成现金准备的规定,张嘉墩认为在当时的金融实况下,不应再少,而且将来如果发行增加,市面较松,尚拟增加至七成以上。

驻上海中国银行总部公开发行准备的举措在当时即引起很大反响,获得积极的肯定和评价,更有人称赞这一措施“为我国发行制度开一新纪元”,认为其效益有兰,而弊害则无:

(1)为该行发钞基础之巩固,从来该行对于发钞之准备,虽系力求充足,但以本无完善之规,与彻底之公开,则偶因环境关系,发钞增加而准备率部减少,要为事实所难免,将来发生危机,亦即预伏于此。今既规定彻底公开,又有委员会之严密监督,则发钞数目对于现金准备之间,必须谨遵六成之规定,现金准备能永远维持六成。该行纵有意外发生,当能应付裕如,是其发行基础,可以日臻巩固。

(2)在发钞准备未曾公开时代,准备之实在情形,社会究难明白,则其信仰不坚,此其碍于钞票之流通者甚大。今中行全部公开,且因检查严密,将来按期报告之数字,社会皆信其可靠,是无形所获之效益,正至伟大也。

(3)中行发钞数额最巨,足为沪埠全体华商发钞银行之代表。据调查所得,截至十六年末止,由该行直接发行者,计为七千余万元,由三十一家行庄领去,间接发行者,计为二千二百余万元,两计该行上海区所发行之总额,共达九千余万元。吾人每期按该行所发表之数字,就其增减情形,可以藉习岗沪埠金融之变迁与其趋势,实为一极有价值之统计也。

发行准备公开检查是中国货币发行史上的一大进步,通过这一制度,中国银行的钞票更加得到了社会的信赖。张嘉在后来的回忆中曾不无得意地肯定公开发行的意义:“此后中国银行全体发行,在国难重重,金融风潮迭起之中,仍能有增无减,而在法币实行前夕,中行发行且占中央、中国、交通三行之一半,不得不谓得力于发行准备之公开。日后中央、交通两行相继效法,民众至视三行纸币同于现金。………若非七年前,中行首倡发行准备公开检查,厚植券信,易克臻此,是以动机虽微,而收效实宏。”其实从1928年3月24日张嘉墩的一封密函中发现,沪行兑换券准备金公开推行的原因,消极方面是金融管理局派员来行检查,如果主动将准备公开,当局既不能以检查准备为要挟,而一经公共团体负检查之责,政府指此筹款当亦有所顾虑,积极方面是沪券正推行长江一带,一经公开不特信用昭著,推行顺利,而中行当局责任亦可大白于公众。

1932年1月14日,为避免因公债与库券市价变动剧烈而对发行准备的负面影响,中国银行上海分行将发行准备金中之四成保证,内有以关余及盐余各种税收担保的公债与库券,以市价变动甚剧,一律抽换,另以道契、金公债及以德俄赔款担保之内国公债暨押汇票据等加入,以期稳固而昭信用。当时中行发行总额计达18000余万元,上海分行发行占其中之七成,计12500余万元,为使准备益臻确实,决定采取此项措施。

中国银行上海分行的开创之功,使得中行的兑换券发行额不断增加,流通范围也最广,始终领先于其他发行银行。到1934年底,中国银行的钞票发行额为20471万元,占中央、中国、交通三行发行总数的50.7%,占全体银行发行数的34.6%,成为全国资力最雄厚、业务最发达的华资银行。而在中国银行内部,沪券占全行的比重也不断攀升。

从1928年开始,中国银行沪券占全行的发行比例始终在60%以上。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贵州中行因无力兑现,难以为继,1929年被贵州省政府告到财政部,称该行“滥发纸币吸收现金,黔民脂膏亏耗殆尽”。对于这一控告,中国银行也是满腹委屈,因为无法兑现的原因是前贵州省政府亏欠银行巨款,导致行力空虚,至1927年2月券价跌落,行力告竭,无法挽救,经各界议决维持办法,以二成兑现,二成发给特别存单,其余六成之数作为商民代前省政府归还旧欠。贵州中行的纸币因行库空虚不能恢复兑现,导致纸币折减至一三折。从中行钞券的正反对比中,反映出当时钞券发行各自为政的特点,即使同一家银行,不同发行区域的纸币信用也存在巨大差异。

待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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