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
本该喧闹的新婚之夜，顾家却格外冷清，偌大的别墅里连佣人都看不见一个。
身上的婚纱压得整个人昏昏沉沉，莫灵韵想伸手去扶有些醉意的顾晏书，可手刚刚碰到他，便被狠狠的推到了一边。
“滚！”男人的声音阴沉的可怕。
莫灵韵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鼻尖便是一阵无法控制的酸涩。
不等她开口说话，顾晏书斜瞥了莫灵韵一眼，豪不掩饰的厌恶利刃一般刺向她的心脏，他冷笑，“用尽龌龊的办法，现在得偿所愿了，顾太太，你满意了吗？”
莫灵韵张了张口，所有的辩解如鲠在喉，是了，他不会信的。
没有人会信。
所有人都认为她莫灵韵是一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女人。
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父亲的原配可怜她，才把她接回莫家，可她非但没有因此感恩戴德，反而用尽龌龊的手段，设计和姐姐的未婚夫滚上了床。
之后更是死皮赖脸的逼婚，甚至不惜设计车祸，导致莫涵一双腿瘫痪，此生都将永远坐在轮椅上。
“我扶你去休息。”莫灵韵咬着牙开口，用尽了力气朝着顾晏书笑了笑，可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模糊了视线。
“呵，到现在了，还在装可怜。”顾晏书嫌恶的移开视线，转身走进了书房，随后便是“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的关上。
莫灵韵在门前站着，鼻子里流下两行血迹，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鼻腔。
她转身奔进房间找纸巾止血。
可鼻血却像是不要钱一样，流个不停，医生的话像魔咒一般的在莫灵韵耳边不停的回旋。
“莫小姐，你的时间不多了。”
骨癌晚期，最多不过一年的时间，莫灵韵无奈的苦笑，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缓缓脱下了沉重的婚纱。
不能哭，今天是结婚的大好日子，她要笑。
……
整整一夜，顾晏书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莫灵韵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直等到后半夜，才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顾晏书已经不在家了。
整个别墅似乎更空了，一如莫灵韵空荡荡的心。
她站在书房门口，看了许久，顾晏书已经不在里面了，可她还能想象到他坐在办公桌面前处理文件的样子。
一定严肃又认真。
“莫小姐！”耳边一道锐利的声音忽然将莫灵韵拉回现实。
陈姨疾步上前，狠狠的将莫灵韵推到了一边，随后紧皱着眉头关上了门。
“先生的书房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进的。”
尖酸刻薄的语气给莫灵韵当头一棒，她艰难的唤道，“陈姨。”
之前，陈姨心疼莫灵韵从小就没有妈妈，对她百般呵护，可现在……
“陈姨，你信我，我没有设计晏书，姐姐也不是我推的。”
莫灵韵伸手拉住陈姨，眼中充满了希冀，她是莫顾两家唯一一个不吝啬于给自己一丝温暖的人，也许，她会相信自己。
然而事实显然并不如愿。
“不是你？还是涵一小姐自己往车轮子底下钻？”
陈姨冷冷的甩开莫灵韵的手，“莫小姐请自重，当初算我看错了人，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你和你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莫灵韵僵在原地，眼中的期待瞬间暗淡下去。
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莫灵韵觉得浑身冰冷。
是啊，有谁会信呢？
竟然真的有人会自己往驶来的车子上撞——
如果不是在现场，她也绝不可能相信。
莫灵韵低垂着头，陈姨见状微微攥紧了拳，又松开，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是请她离开的意思，“希望莫小姐能有自知之明。”
莫灵韵脚步顿了顿，强忍住眸里的酸涩，还是转头下了楼。
没想到才刚下楼，莫灵韵便觉得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她紧紧攥住扶手，修长的手指可以清晰地看出骨节和青色的血管，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越发的没有血色，光洁的额头都浮上细细密密的冷汗。
莫灵韵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蹲下，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从口袋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第2章 你怀孕了
一个小时后，莫灵韵坐在内科室中，大脑有些缓慢地运转，呆愣地重复了一遍主治医生的话。
“我……怀孕了？”
算起来，这个月的姨妈的确推迟了不少时间，但是因为经期一直不准，莫灵韵才没有在意。
她唯一一次的房事，便是两个月前和顾晏书……难道这么巧？
“只是有可能，建议您还是去妇科确诊。”医生一边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怜悯：“但是你的病……”
如果真的怀孕了，能不能撑到孩子出生都不一定。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莫灵韵朝着主治医生礼貌一笑，之后前往妇科做了检查。
结果意料之中，真的怀孕了。
对于任何一个新婚的女人来说，这都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莫灵韵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莫灵韵不自觉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虽然还很平坦，可确确实实已经有一个生命在里面了。
是她和顾晏书的孩子。
她知道顾晏书不喜欢她，甚至谈得上是厌恶……
莫灵韵去卫生间冲了把脸，才缓步离开医院，却没发现，在她离开后，转角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形。
她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盯着莫灵韵离去的背影，看向刚刚莫灵韵进去的问诊室，又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而后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莫灵韵对此毫不知情，刚打开家门，就听见了男人熟悉的嗓音。
“莫灵韵。”
顾晏书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贯的冷意，莫灵韵脚步一顿，眼里闪过光。
她来不及想为什么这会本该在公司的顾晏书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就连面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见他冷然的质问。
“你怀孕了？”
莫灵韵整个身体一僵，她抬起头对上顾晏书不含感情的黑眸，心像是被灌了铅直直的往下沉。
他怎么会知道？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欣喜。
发觉这一点，莫灵韵顿时觉得像是有一盆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晏书，你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怎么可能……”
“莫灵韵，别想骗我。”顾晏书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划过她神色颇不自然的面庞，几步走到她面前，想要拿她手里的包。
莫灵韵下意识将包往身后一藏，顾晏书拿了个空，动作一顿，径直用力从她身后抢过包。
“别……”
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顾晏书一个大男人，更何况现在她还生了病。
好看的手随意翻了两下，便拿出了那张报告单。
目光停留在报告单上两秒，顾晏书蹙了蹙眉，而后抬起眼皮，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莫灵韵，一字一顿：“我说过，别骗我。”
“我……”莫灵韵下意识想解释，可才吐出一个字，顾晏书就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打掉。”
男人的声音冷清，却毫不犹豫，莫灵韵没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欣喜和情意。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扯住顾晏书的手：“不可以！”
顾晏书神色不变，眼神略过她格外纤细的手臂，“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她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不断地摇着头，可顾晏书毫无怜惜，抬手将她的手用力扯开。
“这是你的亲生骨肉……”莫灵韵死死咬着牙，强忍住哽咽，小巧的鼻尖也变得通红，眼眶无法控制地不断掉着泪，“我求求你，放过他……”
“亲生骨肉？”顾晏书闻言突然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那你刚刚为什么瞒着我？”
“你怀的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别人的野种？”
莫灵韵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盯着他看向自己时满眼的厌恶，薄唇一开一合，像一把利剑狠狠刺向她的心脏：“毕竟，你这种人，谁的床都可以爬，不是吗？”
随着他每一个字涌入耳中，莫灵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能是无声地掉着泪。
脑袋突然昏眩，她后退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但只是抓到了空气。
好在背后就是鞋柜，像是找到了什么倚靠般，她提着的心才放下，顺着缓缓往下滑倒。
在他眼中，自己已经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了。
也是，她“害”得莫涵一失去了双腿……他肯定巴不得自己拿孩子来偿命。
第3章 我没你狠
面前的场景在莫灵韵的眼中颠来倒去，顾晏书颀长的身影也变得扭曲，她闭上眼，任眼泪肆意地滑落，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什么地方传出来。
“我没有。”
她咬着牙，指甲几乎陷入肉里，一字一顿：“孩子也不是杂种。”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疲倦，可眼神清澈又肯定，顾晏书敛着眉，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瞬，又转开，却一言不发，只随手将桌上的车钥匙拿起，就这样跨过她出了门。
偌大的别墅里再次只剩她一人，莫灵韵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缓缓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放出隐忍已久的哭声。
……
顾晏书没有回家过夜，莫灵韵次日醒来时才发现。
陈姨公事公办给她做了早饭后就去干别的活，再也没和以前一样，贴心地问她今日的菜味道如何。
昨天哭了太久，莫灵韵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肿，本想打算给顾晏书打去电话，可想到昨天他冷漠的话语，她点开联系人的手到底还是没按下去。
下一秒，手机传出悠扬的铃音，来电显示是“姐姐”。
是莫涵一。
她的手顿了顿，还是接通了来电。
两分钟后，那头挂了电话，莫灵韵盯着屏幕，半晌才站起身，换好衣服后又上了点淡妆掩住自己憔悴的脸就出了门。
莫涵一约她去莫家。
两家不远，不过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佣人没有为难她，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鄙夷。
莫灵韵进别墅之后，刚到后花园就看见莫涵一已经坐在小凉亭等她，女人气质娴雅，安安静静坐在那时，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残疾人。
她进了门，莫涵一似乎注意到了她，冲她浅笑。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人有多狠心，竟然连自己的双腿都能舍弃。
想到那天的场景，莫灵韵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她动作不免有些僵硬，扯起的唇角也很生硬，莫涵一眼里划过意味不明的光，她低头喝了口咖啡，突然开口：“莫灵韵，你怀孕了。”
注意到莫灵韵猛然僵直的脊背，莫涵一只是唇角勾了勾，“晏书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
“如果我没猜错，他想让你打了这个孩子，对不对？”
莫涵一说这话时笑得温柔，好像在同亲近的妹妹话着家常。
莫灵韵咬了咬唇，突然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眼神坚定。
“我不会放弃他的。”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脸色虽然惨然，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见她这幅状态，莫涵一低下头，眼里狠意一闪而过，口气平和：“可你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不是吗？”
莫灵韵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女人道：“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还要锁着不爱你的男人，灵韵，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莫灵韵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对面的这个人，嘴上温温和和地看着她的名字，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般锋利。
可是……
“我没你狠。”莫灵韵突然道。
莫涵一似乎是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目光突然变得阴寒，一瞬过后，她突然冲她笑了笑，说的内容却让莫灵韵有些不明所以。
“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第4章 孩子没了
莫灵韵显然没能反应过来，她微微抬眼，下一刻，便如同看见了什么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一般，瞳孔蓦然放大。
“你……”
她的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站立的女人，心里那个荒唐的念头无限放大。
还没来得及有动作，莫涵一径直走到她旁边，凑到她耳边道：“灵韵……既然你下不了手，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是要帮你一把。”
话音一落，只见莫涵一嘴角一扬，拉着莫灵韵的手，毫无征兆的朝后仰去。
两个人就这样拉扯着一起摔到了地上，莫灵韵的小腹正好磕在了一旁的景观石上，一阵剧痛顿时席卷着她的意志。
莫灵韵本能的朝下方看去，白色的裙摆上赫然已经染满了刺眼的红……
“孩子……我的孩子！”
……
脑袋有些昏沉，莫灵韵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片白色。
这是……医院。
莫灵韵下意识的探向自己的小腹，平坦依旧，只是脑子里却闪过某个画面，让她整个人颤栗起来。
孩子……
她伸出手，猛然抓住了正要给她换液的小护士，“我的孩子呢？”
小护士满眼厌恶的瞥了她一眼，“你这种人还会关心孩子？”
“还真是不择手段，莫小姐腿都残废了，你还不放过她，为了陷害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做赌注，现在还在装？”
“你什么意思？”莫灵韵双眼猩红，拽着小护士的衣角。
“莫小姐，您就别自欺欺人了，孩子还在不在您自己不清楚吗？护士语气嘲讽至极：“这次还不是你自己把孩子作没的，现在还连累涵一小姐又在病床上躺着了，活该！”
莫灵韵的目光突然怔住。
什么叫是她自己作没的？
什么叫还连累了莫涵一？
莫灵韵通红着眼，突然将手上的输液针拔了下来，下床狠狠将三人推开，冲出了病房。
而此刻，莫涵一正在护士的照顾下，小口小口的喝着补汤。
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带着血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莫灵韵？
她目光冷冽，抬头对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匆匆绕过血人一般的莫灵韵，面露惊恐的往外跑去。
等她离开后，莫涵一端起碗，惊讶问道：“咦，灵韵，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害我？”
莫灵韵猛地上前，抓住莫涵一的手，声音颤抖、愤怒、痛苦：“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她的力气很大，莫涵一纤细白皙的手腕立刻出现了一道红印，碗里的汤洒在被子上，黄色的油渍顷刻间弄脏了白色的床单。
莫涵一却笑得明媚，扬了扬手里的汤，笑着说：“晏书听说我受伤，特意让人做了这个补汤。”
莫灵韵压根没有听进她的话，她本该清澈的双眼，此刻却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笑意盈盈的莫涵一。
她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莫涵一冷笑，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很可怜，可谁让她母亲恬不知耻，谁的床都敢爬，害的她妈妈天天以泪洗面。
这些，都是她莫灵韵，欠她们母女的！
第5章 你被她骗了
“哼，蠢货！”
莫涵一眼中的嘲讽击溃了莫灵韵最后的防线，过往种种仿佛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浮现，莫灵韵的理智彻底分崩离析。
两个月前，她误打误撞代替了莫涵一，上了顾晏书的床，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可事后，顾晏书却对她肆意侮辱。
就连那个无辜的孩子，都没能逃过一劫。
她生下来就无父无母，全靠外婆将她带大，回了莫家，又因为私生女的原因，谁都瞧不起她。
对她呼来喝去，生活的如同下人一般。
宝宝，是她生命里最后的支柱，可是如今也没了。
莫灵韵又哭又笑，恍若癫狂，但莫涵一脸上却不见丝毫惧意。
忽然，莫灵韵跌跌撞撞向莫涵一走去，苍白的脸颊配上猩红的血迹，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厉鬼，那么瘆人可怖。
她眼角流出血泪，老天不公，她便亲手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莫涵一余光扫向病房门口，一道身影渐渐放大，她蓦然敛起冷笑嘲讽，美眸中尽是害怕，恐慌后退。
“灵韵，我知道你很难过，可当时你要推我，我才会本能的拉住你，孩子没了，不光是我的责任啊！”
莫灵韵悲戚，到现在，她还在撒谎！
“宝宝，妈妈为你报仇后，就去陪你。”
说着，她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双手狠狠要去掐莫涵一的脖子。
但是她伸出的手还没触碰到莫涵一分毫，便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阻隔开，顾晏书对着她猛地一推，矜贵冷俊的脸上，尽是疏远和嫌恶。
顾晏书的冷酷，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压在莫灵韵的胸口，压的她无法呼吸。
悲痛之下，一口鲜血喷出。
她满脸是血，那血迹掩埋住鼻尖流出的温热。
顾晏书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露出疑惑，手中的动作亦有些迟疑。
莫涵一第一时间发现了身边男人的异常，她嘤哼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晏书，我的腰好痛。”
顾晏书的注意力立马又被拉到了莫涵一的身上，他剑眉微锁，轻轻地将莫涵一扶着靠向床头。
莫涵一乖巧的倚在床头上，“妹妹怎么办，她没了孩子已经很可怜了。”
话是对顾晏书说的，但莫涵一的目光却放在了莫灵韵的身上，眼神中尽是嘲讽。
顾晏书轻叹：“你就是太善良了。”
转眼，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莫灵韵眼中满是悲戚——不，她才不善良！
“晏书，你被她骗了，她的腿是好的，是她站起来，把我推倒，她的腿明明就是好的！”她近乎失控的说着，忽然冲向莫涵一。
她没有说谎，她要证明给顾晏书看。
莫灵韵发疯一样向莫涵一冲去，一只手死死攥住莫涵一的腿。
但是，莫涵一只是上半身剧烈挣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往顾晏书身后躲，露出的目光狠厉哀怨。
她的腿竟然能一动不动，任由她拉扯。
“怎么会这样？”
莫灵韵难以置信的瘫软下去，耳边倏然传来了顾晏书带着薄怒的声音。
“够了！”
他的俊脸上出现一抹薄怒，捏住莫灵韵的手腕，狠狠一甩。
猛然失去支撑，巨大的力量将莫灵韵甩到墙上，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她抹去嘴边血迹，眸中一片晦暗，声音沙哑的说道：“顾晏书，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在一手策划……”
——就连你的孩子，也被她亲手害死了。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晏书不耐烦的打断：“丢出去。”
他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冷的刺骨，好似冰锥几乎将莫灵韵的心脏刺穿。
一堆保镖，很快进了房间，一人架住莫灵韵的一边胳膊，把她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她悲戚的双眼，让顾晏书微微蹙眉。
莫涵一惊魂未定的躲在他怀里，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
莫灵韵原本就刚刚小产，被粗暴的拽出病房后，伤口再度撕裂，阵阵剧痛，让她几乎昏迷。
来往行人并不少，却竟然没有一个向她伸出援手。
莫灵韵像个被遗弃的垃圾，蜷缩在角落里。
“呸！”一口唾沫忽然落在她的身边。
“活该，小三上位，现在遭报应了！”
莫灵韵茫然的抬起头，那人她并不认识，更没想到的是，事态越发的不受控制，片刻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莫灵韵强撑着身体拨开人群，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第6章 离婚协议书
一天后
顾氏总裁办公室内。
男人阴沉着脸，看着被助理递上来的文件，握着钢笔的手几乎要将笔折断。
摊在他面前的正是一份离婚协议。
而末尾处，“莫灵韵”三个字小巧玲珑，看起来十分秀气文静。
很难想象，能写出这样一手秀气字体的女人，曾经做过那样恶毒又恶心的事，一次次刷新他的下限。
三个字看起来十分连贯，他几乎能想象到对方签字时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就是那个用完就可以随意丢弃的人。
她怎么敢？！
顾晏书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问助理：“她人呢？”
助理偷偷瞄了眼他的表情，这才又小心翼翼地微微抬高了声音，重复道：“夫人……夫人昨天一天都没有回家。”
下一秒，桌上的离婚协议和钢笔瞬间被顾晏书一扫而落，钢笔落地的脆响像是将他心里那点愤怒点燃，顾晏书咬着牙，一字一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是您吩咐我们不许在您面前提夫人一个字……”助理声音极小，对上顾晏书盯着他宛若看死人的表情，不禁后退一步：“我，我……”
“给我去找！”
顾晏书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助理见状唯恐再被迁怒般，立马应下来转头出了办公室。
空荡的办公室中又只剩下顾晏书一人。
他盯着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双手攥紧成拳，突然狠狠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晏书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熟悉的字眼，他连忙打开。
“顾总，离婚协议放在您桌子上了，我不欠您什么，也不想要您任何东西，再见。”
短信很短，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顾晏书脸色越来越难看。
压抑着将手机丢出去的冲动，顾晏书打电话给了莫灵韵。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通，莫灵韵的声音极为遥远的传来，“顾总。”
她有些冷淡疏离，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不知道为什么，那句‘顾总’竟然刺的顾晏书心脏生疼。
“莫灵韵！谁允许你离开的，你伤害涵一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算清楚！”顾晏书低吼出声，像是被惹怒的狮子，而莫灵韵的态度更让他暴躁。
对面的声音依旧冷淡，“我已经解释过了，莫涵一的腿根本没有残废，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欠你什么，也不欠她。”
“莫灵韵，你……”
“嘭！”可顾晏书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然后那边就没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