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没有生育能力，她偷走了我们刚刚满月的女儿送给了他。

她用药控制了我三天，三天的时间，足够白月光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无论我如何逼问，周颖咬死不说他们的下落。

妻子的背叛和失去女儿的痛苦折磨了我很久，我终于承受不住拧开了家里的煤气阀门。

再睁眼，我回到了事情的起点。

周颖低着头跪在床边，而她身边的摇篮床里已经没了女儿的身影。

1

「老公，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下次，下次我给你生个儿子，保证给郑家留个根。」

周颖跪在我床边殷切的看着我，说着我听过千百遍的话。

我还是没忍住，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我知道周颖从小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爸妈生了她之后，就盼着生个儿子，可惜到老都没能如愿，所以我也知道周颖有多想要生个儿子。

她生小小的时候，她爸妈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在产房外候着，生产完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都走了。

就连她妈都在第二天找了个借口，跟她爸一起出门旅游了，再也没管她女儿，只因为周颖生的是个女儿。

可我家不一样，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是宝贝。

「周颖，你到底懂不懂，没了小小，我不能活。」

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几度哽咽。

「我懂我懂，毕竟是我们期待了十个月才生下来的，我有感情你也有，但是清远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不能生育，他有多喜欢小小你看见了啊，他来看我的时候，都抱着小小不舍得松开，他一定会对小小像亲爸那么好，你可以放心的。」

我咧嘴一笑，她根本就不懂。

我是真的不能活。

老天可能是觉得我苦难受的还不够多，虽然让我重生了，可是却把我送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

距离孩子被带走已经三天了，足够卫清远带着小小远走高飞，去了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该说的话上一辈子说了无数遍，我和周颖，早就无话可说。

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推开她出了门。

我母亲早逝，父亲在我八岁那年娶了后妈，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我过了半生，我怎么能信别人代替我照顾小小。

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我，谁都不行。

但周颖喜欢卫清远，上一世我以死相逼方法用尽，她都不愿透漏半分小小的去处，再来一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是见我的态度太过于冷淡，周颖跟在我身后一步都不敢离开。

我像是没看见她一般起火做饭，三天没吃东西胃里一阵阵绞痛。

撕开一包方便面，开水下锅，我又打开冰箱摸了个鸡蛋出来。

「郑航，你身子药力还没过去，你去等着我给你煮。」

她想拿走我手里的筷子，被我躲开了。

「郑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有什么火就发出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这样行不行。」

我奇怪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上一世我疯了一般的打砸家里，她说我是个神经病。

这一世我情绪冷静，她还吓的不行。

「我真的知道错了郑航，我保证往后余生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就当没生过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养身体，等明年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添丁进口，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没兴趣，我只想要我的小小。

我几口吃完了一碗面，刷完碗后回了卧室，看着半间屋子的婴儿用品，还是控制不住的鼻子发酸。

而周颖还在追着我碎碎念，在道歉，说好话，就是绝口不提小小的去向。

2

「周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卫清远去了哪。」

滔滔不绝的声音一下子被按了关机键，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动静。

早就猜得到我问不出来的。

挥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我开始收拾屋子里的婴儿用品。

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大纸壳箱子，收拾完放在了房门口。

「什么时候下楼，扔了吧。」

既然孩子已经不在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无用。

周颖的父母旅游回来了，因为去年周颖怀孕他们就搬过来跟我们住一起，这次回来后周颖应该是早就交代过，俩人绝口不提小小。

要不是偶尔出门会被楼下邻居问到孩子怎么样了，小小就像是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自那天以后，我也没问过小小，家里的婴儿用品全都扔了，丈母娘见我识趣，对我的态度也大变样，每天换着花样的做吃的给我补身体，让我努力生个儿子。

每每深夜，办事过后，周颖都会摸着她的肚子祈祷，祈祷能怀上个大胖小子。

但我知道那根本就是绝无可能。

我很沉默让周颖很放心，她渐渐的放松了对我的戒备，又在手机上偷偷的联系卫清远。

俩人借着小小的名头开始打情骂俏，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深夜，周颖睡熟之后，我都在偷窥她的手机。

我看到了小小的近况，一张张照片里是她像糯米团子一样的身影，被人抱在怀里嘴上还叼着奶嘴，眉眼很像我。

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卫清远在哪里。

我眼眶发酸，借着手机的微光看向周颖的睡颜，她长的很好看。

卫清远比她大三岁，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

但卫清远对她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在我看来，周颖就是他的备胎。

当年卫清远决定结婚娶别人，周颖大醉一场是我把她送回的家。

那时候我们是同学，我承认我一直暗恋她。

她受情伤的时候也是我陪在她身边，她是卫清远的舔狗，那我就是她的舔狗。

对于能和她在一起，我开心的无法言表，哪怕我明知道她心里的第一位置并不是我。

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娶了她，只因为我喜欢她。

她对我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做了妻子应尽的本分。

我很知足，在小小出生之前，我一直都很知足。

只可惜，有了小小之后我才发现，妻子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孩子才是我心里的那片逆鳞。

五一假期，周颖的单位提前放假，她高兴的同我商量去哪旅游。

「去新疆吧，听说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

「就七天假，自驾游的话估计时间不够。」我凑的离她近了些，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好吧，那就算了，我知道你上班也很累，我们去渠县什么的也可以。」

「渠县有什么意思，你这么久没出去了，渠县什么时候不能去，咱们就自驾游去新疆。」

周颖又跟公司请了年假，收拾好东西跟我开车一起去往新疆。

我知道她心里对我还是有愧疚的，这段时间她对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只要是我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但从来不说小小的事情。

我也不问，只是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

专门挑她看得见的时候发呆。

3

去往新疆的路上风景真的很美，我们出来的早，越接近新疆车越少。

有些路段人烟罕至，一条公路加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处是碧蓝的天。

「郑航，等以后我们老了，就来这养老吧，这的空气这么好，景也美，在这度过一生真的是不枉此行。」

「好啊。」

我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句，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导航路线图。

「到时候就让儿子给咱们在这买块地，离市区近一些的郊区就行，这样他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咱们还能第一时间飞过去找他。」

我等着轮到她开车的时候，拧开手中的可乐递到她的嘴边。

「你啊，想的可真够远的，喝口水。」

她高兴的扭头看了我一眼，仿佛那些憧憬的日子近在眼前。

但我知道，她注定不会实现。

中途有一段路有些不好，我拿起那瓶可乐喝的时候颠簸了一下，呛了一口。

咳嗽几声，身边递过来一张纸。

「小心点啊，没事吧。」

「没事，只是可惜了这瓶饮料，才喝了几口就被我弄脏了。」

「我又不嫌弃你。」

我摇下车窗，顺着呼啸的风把可乐倾斜倒出。

「扔了干嘛，都说了不嫌弃你。」

「不行，我嫌弃。」

话说完，一挥手，瓶子被我扔向了路边的草丛里。

我眼看着那抹红色在草坪中消失不见，才缓缓关上车窗。

「没拿住，完蛋乱扔垃圾了。」

她抬手摸了摸我，笑的一脸甜蜜。

十分钟后，去往新疆的公路上，一辆正在极速驾驶中的SUV突然开始蛇形走位，车头左摇右摆眼看着就要冲出公路，终于遇到了一段坑洼不平的路面，转眼冲向了草坪。

车子在半空中翻了一圈，车头着地，不到两分钟就冒起了黑烟。

我狠晃了几下脑袋，费力的从副驾驶爬了出来，我的半个身子全都是血。

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还是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想来周颖会比我更严重。

没管机盖里的黑烟，我从后备箱取出撬棍，暴力拆掉了变形的车门。

周颖确实很严重，会不会死我还拿不太准。

她已经昏死过去了，脸上全都是血。

我看到了她的小腹，有一根铁片尖锐的那一端正扎在她小腹上，不过不严重。

我红着眼睛，抖着手，沉默半晌，终究狠狠将她朝着贴片的方向直接拖了出来。

铁片狠狠的戳下去。

她闷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醒。

最后的记忆是我拖着周颖爬向公路，身后突然传来炸响，随后是一股热浪，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ICU待了两天，然后转到普通病房，整整半个月才苏醒。

我知道我自己伤的很严重，在出事故的第一时间，周颖虽然神志不清，但她还是本能的保护自己，把副驾驶暴漏给了更危险的方向。

但我还是咬着牙完成了我最完美的计划，现在的效果，就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

我清醒的时候还没人发现，偏头四处寻找，看到了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周颖。

她望着房顶发呆，眼睛许久都没眨一下。

「老婆。」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缓缓回头看我。

「郑航，你醒了。」

「老婆，你怎么样。」

她安慰我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有些苦涩，「放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难道我扎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