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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开始时,我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尽管后来也在学校戴上了“红小兵”袖章,跟着别人跑得好玩,甚至觉得学校不上课,是件很惬意的事。根本不知道“文革”是干什么的?
随着“文革”的深入,我父亲、伯父相继成了“走资派”,接受批斗,这样我对“文革”开始有了怀疑。
因为在我的认识中,父亲和伯父都是好人,父亲当公社书记,我们一家大小从没沾他什么光,1961年因为极度缺乏营养,爷爷得了“水肿病”,需要吃狗肉治病,父亲没时间去打狗子,请一个大队干部帮忙打了一条野狗,他也坚持给了这位干部的钱。伯父不过是个大队支书,算不上什么官,也隔三差五被揪斗。
1968年春节,我们一家人都在外婆家过节,正月初二,造反派来外婆家要把我父亲揪到公社接受批斗。我父亲一下火,大声训斥造反派:“叫花子也有三天年,你们还有不有点人性!”说着,还从门后扯出一根扁担,吓得造反派不要命地跑。父亲向来脾气刚,嫉恶如仇,要不是几个舅舅拉住他,兴许惹出事端。
我们在当地是大姓,造反派还真不敢对我父亲动粗。加之我外公有六弟兄,舅舅这一辈好几十人,我4个亲舅舅也都身强力壮,他们更有些畏惧。
公社这一级的造反派,一般都是本地一些好吃懒做,喜欢出风头之辈组成的,用重庆人的话说就是不干正事的“耍娃”。我父亲曾形容公社的造反派多数都是“地痞流氓”。后来他还亲手将当了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造反派头头送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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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父亲的强硬,造反派反而软了,后来批斗他时,还给他端把椅子坐起。因为他们实在抓不到父亲的“钢鞭材料”,批斗就成了形式。
我伯父性格温和,不仅斗的次数比父亲多,而且还要站着斗。关键是我父亲被结合进公社革委会当了主任,相当于官复原职,伯父却还在被批斗,晚了半年才被结合进大队革委会当了个副主任,1970年才恢复他的大队支书职务。
也许遗传基因作用,父亲和伯父不仅淌过风雨,淌过岁月,都活了九十多岁才离开人世,特别是伯父,硬是健康地活了9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