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来，这位三甲医院的医生开了上万个处方，平均药费在5元左右……”
这样的医生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的。这其实是苏州市立医院郝跃峰医生的日常：在他这里，只有5%的病人会拿到开药的处方，其他95%的病人拿到的都是“运动处方”。
面对这样的消息，有很多人也提出了质疑的声音：“靠运动治病？这不是胡乱治吗？”但互助君要告诉大家的是，开出”运动处方“正说明了郝跃峰医生不乱治、不乱开药的医生。
那运动是不是真的能“治病”，我想，这个问题王兴医生今天的分享能够解答。
01
我推荐病人练瑜伽之后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病人家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
“瑜……瑜伽？是种什么药么？不是我知道的那个瑜伽吧？”我还记得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点点头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瑜伽没错，让老太太回去练练吧，就说是王医生推荐的，能健体、能防癌，让她试三个月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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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觉得这是个编撰的故事，但事实上，那个老太太在三个月后来复查的时候是自己来的，儿子都没有带。她的那个气色，往那一站，你一定不会想到她是一位癌症病人。我为什么对这个病人记忆这么深刻，是因为她和我说了一句深刻得有点不像她说的话。
“您让我练瑜伽之后，我真练了。练完之后我就发现，我能清楚地看见我自己了，我就踏实了。”
观自在……么？
我当时别提多得意了，为我当初提的建议所达到的“疗效”感到异常兴奋，我请她检查之后别着急回家，和门口几个病恹恹的病人多聊几句再走。果不其然，另外几个觉得自己要死的老姐妹们终于有了点斗志来抗癌了，因为一个癌症病人正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喜笑颜开地和她们开着玩笑，说着暖心的话，她们彼此加了微信互相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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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和朋友说，我也是医生传销界的一朵优秀奇葩了。我最擅长的事情不是劝病人干什么，而是让病人去感染病人。众所周知，光是2018年这一年，中国就新增了450万癌症病人，而且每年的新增的癌症病人数量还在继续上升。那医生每年增加多少呢？从目前的学医情况来看，能勉强维持医生现有的数量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提增长。因此病人和病人家属没有办法完全依靠医生，一定要学会自我救助。
02
瑜伽八阶实修法，病人是如何实践的
瑜伽在现在更多地被年轻人作为一种调节身心、体态甚至是减肥的运动形式。因此我们建议病人练习瑜伽，动作可以是现代瑜伽的，但是目标要努力达成哲学层面的身心合一的状态。
2300年前，帕坦伽利设计了技巧渐进的八阶实修法，今天我们结合病人的实际情况来详细讲讲这八阶实修法在癌症病人心理康复过程当中的作用。
第一实修“制戒”
要求一个人节制可能伤害他人的行为与思想——虚伪、盗窃、淫欲、贪婪等。
癌症病人在患病初期是很容易做到这点的，这个时候的病人更多是处于心理防御的状态，心理状态偏向抑郁、保守。但是在患病一段时间后，有些病人会展示出攻击性，可能会展现出作为动物“本我”的一些特性。这段时间是格外需要守住心门的，否则会任由自己没有节制地伤害最亲密的人。
第二实修“内制”
即遵守清洁、学习、顺从上天的规矩，这都有助于癌症病人把注意力导向可预测的模式，使病人控制注意力更为容易。这一点其实是要求病人有意识地控制和引导自己的行为。我们之前也分析过，控制一个人不想什么是很难的，因此不如引导他去思考和学习更有价值的事情，让他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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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病人尽量不要想癌症要是复发了怎么办，复查会不会又出问题，化疗药会不会不起效，医生说的万分之一的死亡率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等等。但做法不是“不去想”，而是“去想”生活要怎么调整，要不要出去旅行一趟，还有哪些技能是自己认为此生必学但是之前总是偷懒坚持不下去的……
第三实修着重“坐法”
即长时间静坐而不向压力或疲惫屈服。这是瑜伽的动作之一，也是大众学习瑜伽最基本的部分。大部分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否跟着老师把一套瑜伽像舞蹈一样地表演完，事实上，这些动作本意是要修行者用身体上的执着和坚韧来完成后面的修心过程。
没有必要强制要求病人做到多么高的修行境界，只要能够有一些基本的体育锻炼，拉伸下肌肉，缓解下长期保持久坐久站姿势的疲劳和畸形，就相当可以了。
第四实修“调息”
目的在于使身体放松，呼吸节奏稳定。这一点不仅仅能让病人保持很好的呼吸活动量，促进肺活量，同时还能增强下心肌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通过对于呼吸的调理，会让病人把注意力放在对呼吸的控制和对姿势的掌控上。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掌控力，它会让人对自己的精神更有驾驭的力量，而不至于任由思想像水一样漫开，无法聚拢，那水必定会随着惯性流到“恐癌”的洼地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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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实修“制感”
是进入正式瑜伽修行门户的预备动作。它主要是学习从外界事物上撤回注意力，控制感觉的出入——能够只看、只听和只感知准许进入知觉的东西。这对病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让病人逐渐控制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控制自己所相信的东西。
例如在肿瘤治疗过程中，一定会有很多不懂科学的亲戚提出一些治疗肿瘤的歪门邪道，或者对于医生大肆评价，对于某个保健药大加吹捧。如果没有定力，在面临癌症的恐惧时，人经常会抱着“吃了也没坏处”“花钱买个安慰”的心态胡乱吃东西。其实这些东西，除了影响正常的吃饭之外，没有任何益处。如果真的有某个保健品有抗癌作用，医生为什么不推荐？是嫌回扣低吗？是因为医生再没下限，也终究比骗子道德底线高得多了。
第六实修“执持”
是长时间专注于一种刺激的能力，与前面的“制感”相呼应；“制感”学习把事物摒除在心灵之外，“执持”学的则是把它们封锁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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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实修“冥想”
需要人完全掌控自己的思想，让注意力高度集中，去探索宇宙和未知。写出《人类简史》《未来简史》系列的尤瓦尔·赫拉利经常会组织一群人共同冥想，因为那是人进行思维漫步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第八实修“三摩地”
这是传闻中的境界，即“天人合一”。我觉得这更多是一种人所向往的状态，一种心流的极致体验。是否能够达到，是否已经达到，并没有十分客观的判别标准。但是如果病人认为自己通过瑜伽，达到了所谓的“天人合一”的境界，请认真地鼓励他。
03
瑜伽和太极对癌症病人的裨益
瑜伽讲究“天人合一”，我们古老的运动太极也一样，都是将呼吸、哲学、文化、宗教融合在一种体育运动当中。推荐女性病人练习瑜伽，男性病人练习太极，更符合我国的国情，也更容易被病人接受。当然男性练习瑜伽、女性练习太极也非常常见，都是值得鼓励的。
这两种运动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希望病人通过这两种运动能获得两个结果。
其一，适度的体育锻炼。这一点太极和瑜伽都刚好合适，它们既没有跑步、游泳那么剧烈，对于老年人的膝盖关节来说也更为适合，心肺功能的要求也并不高。
其二，也是更为重要的，就是病人能够通过一个可以遵循的行为，严格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呼吸，慢慢让自己在安静的过程当中，去感受自己的内心，逐渐增加对精神的掌控力。癌症病人在治疗的过程中坚持一段时间的太极或者瑜伽练习后，家属一定会惊奇地发现，他们像是变了一个人。你不需要再像陪伴一个临死之人一样，每天抱着怜悯和同情帮助他们完成治疗，他们自己能逐渐找到自己和疾病、生命和解的方式。
当然，我们举的例子是太极和瑜伽，但是不见得所有的病人都有类似的爱好。只要有益，什么活动都行，哪怕病人能在打麻将当中获得平静的感觉，我也依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只要保持足够的专注，一切不都是修行吗？
温馨提醒：本文中所涉及的信息旨在传递医药前沿信息和研究进展，不涉及诊疗方案推荐，临床上请遵从医生或其他医疗卫生专业人士的意见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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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觅健科普君
转载声明：已授权，选于《病人家属，请来一下》上海译文出版社，2021年9月1日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