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为黛影,袭为钗副”,尽管我觉得脂砚斋这个说法不全面。袭人除了为“钗副”之外,与林黛玉同辰,又姓花是草木人属性,也影射林黛玉才是。袭人与贾宝玉有缘无分,外嫁蒋玉菡,就是日后林黛玉外嫁的伏笔。
但袭人影射薛宝钗也并不错。无论出身小商人家庭,父母兄长将她卖给贾家,性格温婉贤淑,行事周全妥帖都与薛宝钗如出一辙。曹雪芹显然借袭人交代了薛宝钗的人生和金玉良姻的侧写。
不过,正因“袭为钗副”,袭人的一些做法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薛宝钗身上。就比如“初试云雨情”。既然袭人顺水推舟与贾宝玉有了“夫妻之实”,会不会也是对薛宝钗的影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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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自然是否定。薛宝钗绝不可能“勾引”贾宝玉做寡廉鲜耻的之事。且袭人是跟随贾宝玉的丫头,“伺候”主人是职责和义务,实际也没有什么“贞操”束缚。以色侍人尽管有悖贾母大丫头的身份和操守底线,却并不受礼教约束。
薛宝钗身为主子小姐,这种事是千万做不得的。尽管袭为钗副,也不是说什么都“照搬”套用在宝钗头上,读书人还是要分清。
不过,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后拉着袭人“初试云雨情”,袭人当时表现是欲拒还迎,说明她本已有心不错。贾宝玉要“试”,她则是顺水推舟做成了此事,换得未来晋升准姨娘的机会。这个“主动”实际还是影射了薛宝钗图谋金玉良姻的。
就在袭人与贾宝玉偷试云雨情后不久,就发生了贾宝玉去探望薛宝钗,因通灵宝玉引出莺儿说:“我听这两句话,倒象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贾宝玉因此求看薛宝钗的金锁,将金玉良姻第一次展现出来的故事。
薛宝钗看似没有主动,却借由莺儿主动挑起了“金玉良姻”之谶,这种“欲说还休”的表现,实际与袭人当时被贾宝玉拉着的情况,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宝玉笑央:“好姐姐,你怎么瞧我的了呢。”宝钗被缠不过,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
尽管薛宝钗此时只有十三岁,贾宝玉十一岁,又是表姐弟,在家中不见人。但以当时的礼教来说,薛宝钗如此解衣也是不被允许的。
贾宝玉此时已经能拉着袭人偷试云雨,对男女之情更已知晓。薛宝钗解衣再露出内里穿的大红袄,实际作者落笔都是从贾宝玉的眼中出,暗示其中不合适处。此处的“通灵宝玉,金锁和大红袄”,实际预示的是金玉良姻,更预示薛家图谋之心的迫切。
作者在前写袭人“偷试”,随后就写薛宝钗解衣,就是在作前后关联伏笔。以袭人隐晦的主动,写薛家隐晦的迫切。
到了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这一点就更体现的明确。
那天王夫人吩咐王熙凤将袭人的待遇提升至赵姨娘、周姨娘一样。随后薛宝钗就去了怡红院,不顾上下都午睡,直接闯进了贾宝玉房中与袭人说话。
宝钗此举若结合第二十六回她夜里也来往怡红院找贾宝玉说话,就可知双方日常来往过于频繁,伺机接近也是为金玉良姻作铺垫。
何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金玉良姻被长久宣扬,她又正是少年怀春年纪,也容易对贾宝玉生出一丝情愫。
这天她在中午来到怡红院,虽见众人都在午睡却没有去,甚至袭人临时出去“走动”方便她也没去,而是留下来代替袭人绣鸳鸯守护贾宝玉,作者便写了两层意思。
一层是现实中,这是薛宝钗难得与贾宝玉近距离甚至“独处”的机会。大中午都在休息,也不怕被人看见。算是薛宝钗心中之情的难得流露。
另一层是作者有意影射,借王夫人支持袭人给贾宝玉作妾之事,挑动了薛宝钗心中金玉良姻的想法,以袭人之喜喻宝钗之情,甚至为未来金玉姻缘成功射伏。
但不管如何,袭为钗副不假,薛宝钗随着袭人与贾宝玉的进展而有进一步的行动,也被作者写了出来。薛家一直在努力图谋金玉良姻也是真。
尽管薛宝钗对薛家恋栈不去,主动图谋金玉良姻感到立场尴尬。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也知道唯有金玉良姻才能让薛家依靠贾家的势而不倒。舍了贾府她也再找不到强势的靠山,一旦薛姨妈死了,薛蟠和薛家就彻底完了,由不得她任性反对。为母兄,为家族她也得强支撑下去。
判词图画“又有一堆雪,雪下埋着一只金簪”,说的就是薛宝钗独自“雪下抽柴”的悲凉人生和处境,薛家是她一生最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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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