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检大观园人人自危,为什么潇湘馆却风平浪静?

写在名著 2024-03-10 21:28:50

人人自危,是因为“人人”感受到了威胁;潇湘馆风平浪静,是因为黛玉没受到威胁——不是黛玉迟钝,而是立场不同,别人的威胁恰好威胁不到林黛玉。

抄检大观园,是很严重的人身侮辱。但更严重的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举动,使绣春囊这样的丑闻张扬开去,严重损害了姑娘小姐们的清誉,会影响到她们将来的婚姻问题。当然也不是说这么一来就嫁不出去了,可是在择偶的标准,在无形中就会降低一些,本来可以嫁林如海这样的世家子弟的,只能嫁孙绍祖这样“并非诗书名族之裔”了;本来可以像元春一样入宫做妃子的,只能远嫁他乡了。

贾府的男性子弟,“一代不如一代了”。《红楼梦》中表现出来的几年繁华,是元春的封妃带来的红利。如果再有优秀的女孩子缔结显赫的婚事,贾府的繁华,还能再延续几年。而抄检大观园导致丑闻张扬、清誉受损,显然对贾府前途有着不利影响。所以最有责任感的探春,反抗也最为激烈——虽然不能明说。那个时代的女孩子怎么能明说“你们让全家丢人,我还怎么嫁个好男人?”

宝钗和贾府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她需要借助贾府的平台,所以在贾府一住多年;但贾府沉沦她可不必陪葬,可以抽身而走。所以在抄检大观园后她马上离开——还是住在贾府之中,但与声名狼藉的大观园保持距离,以此来维护清誉。

迎春惜春也爱惜名誉,可是无处可去。宁国府与贾赦的名声,比大观园还臭呢。史湘云叔叔在外地,一时之间,也难以投奔。李纨更是贾府的媳妇,“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离也离不开的。贾府名声好,她是少奶奶;贾府名声坏了,她照样当少奶奶,“不问你们的废与兴”。抄检对她不能说是毫无影响,但也影响不大。

而黛玉呢,情况比较特殊。她算是贾家的半个养女,可是她与宝玉相恋,自己希望、周围人也认定,她将来是要嫁给宝玉的。既然结婚的对象仍在大观园之内,那么名誉上的损失,对她的伤害反而是最小的。这个道理,用俗话“老鸹落在猪身上——谁也别嫌谁黑”,也许正好能说明。

和李纨一样,抄检大观园对黛玉虽有伤害,却并无大碍。既然伤害不大,那潇湘馆自然是风平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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