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韩二柱(整理:韩知许)
我叫韩二柱,今年40岁了,还是个光棍。
说起来真是羞死人,这把年纪了,连个媳妇儿都没讨上。村里人背地里都叫我"老光棍",我听见了也只能苦笑。
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我。12岁那年,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把我全家都卷走了。
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心里发颤。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孤儿,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没爹没娘的日子,过得可不容易。村里人都说我长得矮,没啥本事。可我觉得,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帮别人。
帮隔壁王婶挑水,给李大爷修电器,看张婶家的熊孩子......只要有人开口,我二话不说就去干。
我想着,多帮帮别人,没准儿哪天我也能遇到贵人呢。久而久之,大家都叫我"老好人"。
那天,我抱着一箱子酒,站在村口,朝着远去的汽车挥手再见。这酒可是我托人从县里带回来的,花了我小半年的积蓄呢,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我笑呵呵的抱着这箱酒正准备回家,没成想半路上却碰到了葛兴那个王八蛋。这家伙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谁见了都绕着走。
"哟,二柱,抱着什么好东西呢?",他笑嘻嘻地问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一把抢过了我的酒箱。
"好家伙,这酒不便宜吧?",他眼睛都直了。我心里一慌,赶紧说:"葛哥,这酒......"
可他压根儿没听我说话,自顾自地抱着酒走了。我站在原地,傻了眼。
我胆子小是公认的,可这酒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着怎么着也得要回来。
我原本是去他家找过他的,可是怎么敲都不开门。几天后,村东头老张家办喜事。我想,这下总能见到葛兴了吧?
果然,他在那儿喝得正酣,脸都红了。我鼓起勇气走过去:"葛哥,我那箱酒......"
他一瞪眼,醉醺醺地说:"什么酒?我可没拿你的酒!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张家人也不高兴了,说我在他们家的喜事上闹事。我心里委屈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天之后,我感觉整个韩家庄都变了。以前大家见了我还会笑呵呵地打个招呼,现在却都躲着我走。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葛兴那个王八蛋搞的鬼。
说实话,我真不想去找他理论。我韩二柱这辈子就没跟人红过脸,现在也不想开这个头。可是,那箱酒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天早上,我特意洗了把脸,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就往村长家去了,想着村长怎么也得管管这事吧。可没想到,这一去反倒是自取其辱。
"二柱啊,",村长笑眯眯地说,"你看这事儿吧,葛兴说不定是拿错了,再说了,一箱酒而已,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我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哪是什么拿错了?分明就是明抢!可我哪敢说出来,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出门的时候,我还听见村长在背后嘀咕:"这韩二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不甘心。那可是我攒了半年的钱啊!每天省吃俭用,就为了买这箱酒。我一咬牙,直接杀到了葛兴家。
"葛兴,把我的酒还给我!",我站在他家门口大喊,声音都有点发抖。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都出汗了。
葛兴一看是我,眼睛都瞪圆了:"韩二柱,你疯了?"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往他家里冲。可还没进门,就被他一把推到了大街上。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膝盖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葛兴指着我的鼻子骂,"平时我帮你的忙你不记,现在为了一箱破酒,你倒是不依不饶了?"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的邻居都引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说我小气,有人说我不懂事。
我听着心里难受,可更多的是着急,我顾不上别人怎么说了。
"葛兴,你就告诉我,那箱酒还在不在?",我的声音都在发抖,生怕听到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葛兴冷笑一声:"那天晚上就和兄弟们喝光了,怎么着?"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天都塌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完了,全完了......",我喃喃自语。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有人问我怎么了。我抬起头,看着葛兴,声音哽咽地说:"那是我准备用来向兰兰求婚的酒啊......"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看到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的眼神变得同情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们不知道,"我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着说,"这箱酒可是我托朋友从隔壁县带回来的,花了我小半年攒下的钱呢。"
我看到大家的表情有些变化,就继续说下去:"我这辈子没啥嗜好,连酒都不怎么沾。这箱酒是准备给隔壁村李家大姑娘的父亲的。"
说到这儿,我心里一阵酸楚。我都40岁了,可因为没啥本事,一直都没有姑娘瞧上我。
村里人背地里都叫我"老光棍",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都觉得心里堵得慌。要不是那次在河边救下了李兰兰,我的婚事可能这辈子都没着落。
我苦笑着说,"那天我正在河边钓鱼,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我一看,是李兰兰被水冲走了。我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把她救了上来。"
我停顿了一下,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李兰兰她...她其实不嫌弃我没钱,可是她爹不同意。我没辙,也不想让韩家香火断在我这里,就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去了李家。
李大爷当时不同意,我就死磕。三天两头往李家跑,把李家积攒的活计都给干了。割稻子、修屋顶、挑水、喂猪,只要是李家有的活,我都抢着干。
坚持了段时间,李大爷见到了我的诚心,可还是担心他闺女嫁过来会受委屈,就让我准备一箱好酒。
他说,如果我能拿出一箱好酒,就证明我有能力给他闺女好日子过。我见李家松口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为了弄到这箱好酒,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我找到了一个不算亲戚的亲戚,答应在他们家的工厂免费干两年,这才借到了钱。
我跑到隔壁县,好不容易买到了这箱好酒。那天我抱着酒回来,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终于可以去见李大爷了。
谁知道......谁知道还没捂热乎就让葛兴给抢走了。
把自己的经历都讲完,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所有的希望都碎了。
"我已经跟李兰兰约好了,下个月初八就去她家提亲。现在...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周围的人听完我的话,都沉默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变了,有些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些人则是叹气摇头。
"葛兴,你这就不对了,",李大爷皱着眉头说,"这可是人家结婚的物件啊。你这么做,可是耽误人家终身大事啊。"
王婶也插嘴道:"是啊,二柱不容易,你这么做太过分了。这孩子为了这箱酒付出了多少啊!"
我正沉浸在娶不了兰兰的伤心中,突然就听到葛兴那个混不吝的声音。
"哎哟,你们别被他骗了!我认识那个李大爷,人家根本就不喝酒。韩二柱这是为了自己的小气找借口呢!"
这话一出,我顿时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随即便看到不少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是啊,",王婶突然开口,"我记得二柱以前可热心了,现在连帮忙挑个水都不愿意了。"
李大爷也跟着说:"是啊,上次我家电视坏了,找他修,他推三阻四的,最后还是我自己找人修的。"
张婶子更是添油加醋:"前些日子我让他帮忙看会儿孩子,他竟然说没空。你说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有什么事儿啊?"
我听着这些话,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我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我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我这样。
"王婶,你说我不愿意挑水?上次我帮你挑水,你不是还嫌我没挑满吗?说我不尽心。",我指着王婶,声音颤抖着说。
我转向李大爷:"李大爷,你说我不愿意修电视?上次我在你家修了整整一下午,你不是还嫌我墨迹吗?"
最后,我看向张婶子:"张婶,你说我不愿意帮你看孩子?上次我帮你看孩子,你不是还说我给孩子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吗?那可是我自己的午饭啊!"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手也在不停地颤抖:"我帮你们这些忙,从来没要过一分钱。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吃过几次亏后,当然会长教训。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变坏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但我还是继续喊着:"你们有谁真正关心过我?有谁问过我为什么要攒钱买酒?有谁知道我为了娶媳妇付出了多少?"
我看着周围的人,他们都低下了头,有些人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但还是有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腿一软,差点跌倒。我扶着墙,喘着粗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我韩二柱这辈子没求过谁,现在就想娶个媳妇,你们连这点事都要阻挠我吗?"
我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突然感觉他们变得那么陌生。
我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腰板:"从今天起,我韩二柱不会再帮任何人任何忙。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却发现胳膊被人给拉住了,是葛兴。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转身回家,将我那箱酒原封不动的又还给了我。
那一刻我是惊讶的,也没有再追究,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抱着酒去了李家。推开李家的院门,我的心跳得厉害。李大爷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我来了,放下斧头迎了上来。
"二柱啊,来了。"李大爷笑呵呵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把酒往前一递:"李大爷,这是我答应您的酒。"
李大爷看了看那箱酒,又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二柱啊,你这人心肠好,我看得出来。酒不酒的无所谓,你好好对兰兰,我就放心了。"
我愣住了,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来。李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进来坐吧,兰兰正在做早饭呢。"
我跟着李大爷进了屋,心里暖洋洋的。可是,当我抱着酒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路过的村民们脸上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心里就一阵发凉。
王婶子站在路边,看到我手里的酒,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要给李家的酒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我没理她,低着头快步走过。可我还是听到她在背后说:"就知道他在撒谎,李家哪会要他的酒啊。"
我咬着牙,强忍着没回头。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又成了那个说谎的人。但我不在乎了,我只在乎李兰兰和我的未来。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悄悄收拾好行李。我看着这个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心里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期待。我轻轻关上门,踏上了去李家的路。
从那天起,我成了李家的上门女婿。
我知道村里人会怎么说我。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们骂我不孝顺,说我让祖宗蒙羞。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了,我只专心在李家生活,和兰兰一起打拼。
两年后,我和兰兰在当地开了一家养殖场。刚开始的时候很辛苦,我们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但我们互相鼓励,互相支持,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我们竟然成了当地的富户。有一天,我正在养殖场忙活,突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韩家庄的人。
他们看到我,立马换上了笑脸。王婶子走在最前面,笑得比谁都灿烂:"哎呀,二柱啊,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啊!我们听说你这儿缺人手,特意来帮忙的。"
我看着他们讨好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曾经对我冷嘲热讽的人,现在却要靠我吃饭。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地继续自己的事业。
又过了一年,兰兰生了个儿子。还不等韩家庄的人拿着族谱来说三道四,就听说这孩子是跟着我姓韩的,他们一个个的脸上跟吃了苍蝇似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人难当,烂好人更难当。
我曾经以为,只要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我好,可现实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不后悔自己曾经的善良,但我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底线。我总是一味地付出,却忘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成了大家眼中理所当然该帮忙的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现在的我,依然愿意帮助别人,但我学会了有原则地善良。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烂好人,而是一个有自己底线和原则的人。
如果你问我有什么忠告,我会说:善良是好事,但不要成为烂好人。要学会爱自己,尊重自己。做人做事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要让别人理所当然地占你的便宜。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