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它是公元前196年,为纪念埃及小皇帝托勒密五世登基一周年所制。石碑上刻了三种文字,讲得却是相同内容,三种文字分别是古希腊文,埃及圣书体和世俗体。
等于说,这块石碑提供了一个密码本,三种文字互相对照,让你彻底搞清楚古埃及的圣书体和世俗体。圣书体简单说就是圣人用,它是埃及最古老的文字,也是最难懂的文字,只能用于神圣的宗教。打个比方,类似于我国“金文”,金文和甲骨文其实差不多,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金文刻在青铜器上,而甲骨文顾名思义,刻在甲骨上。
你可以把圣书体理解成金文,即专用于雕刻神庙或者其它宗教性建筑,也只有法老的祭司们才能使用。圣书体很复杂,说它复杂是因为它是象形文字,类似于甲骨文。象形文字天生表意,比如画个权杖,即表示法老又表示神圣,而埃及的世俗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字母文字,即表音文字。
有人曾拿中国古文字举例,说中国可以有甲骨文、大篆小篆、楷书草书等好几种字体,甚至还有简繁体之分,埃及搞三种文字有什么稀奇。
我们就算有100种字体,可终归还是一脉相承,功能不变只是写法简化。甲骨文的鸟字真要画一只鸟,这很麻烦,你不能强迫每个读书人首先当个画家,文字首要方便,古文字一定比现在复杂,不方便的文字肯定逐渐简化。
但埃及却是从表意演化成了表音,这相当于中文用着用着变成了英语。这很难理解,因为它变的还不是现代英语,而是比古英语还难用的古希腊语。
如果看过我相关内容,就知道质疑古希腊大神,比如亚里士多德那么多著作的主要疑点,就是古希腊语古拉丁语都只具备表音功能,不能传载复杂知识。这是一种退步,如果语言不能传载知识,那就一文不值。
有人说古希腊语很先进,兼具表音和表意功能,那我想问,这么先进的语言怎么会失传呢?中国古代也不是没有过灭顶之灾,五胡乱华也好,南北朝也好,中华大地曾数次被外族统治,但语言始终不曾失传。不管元朝还是清朝,即便他们坚持奉自己语言为正统,仍要使用汉语,因为它就是好使。
汉文化之博大精深,一多半功劳都在语言上。好用的东西你不必强迫,也没人是傻子,周边国家都受影响,整个东亚文字都可以算汉语分支。况且能统一天下的皇帝,一定不是傻子,不管忽必烈还是皇太极。所以说古希腊语言很先进,但又失传,这其实就是个悖论,更悖的是从圣书体衍化出了世俗体。
圣书体仅仅只是记载宗教知识,这没问题,古语言最早都是干这个的,不怕说不清,就怕说得太明白。祭祀也好祭司也好,最大特征都是神秘,只有让你搞不懂,不明白他们写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才能保证权威。
祭司的权威来源于解释权,只有他才能解释写给天神的祭文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佛经道经也如此,宗教权威来源就是神秘。都看懂了,宗教也就不存在了。
但对于世俗而言,只需要表达准确。比如你跟别人签合同,人家送来一份易经体合同,道可道非常道,合同是合同也不是合同,你说你是欣然签下大名,还是给几个大逼斗,附带一句“少特喵装X。”
但最大矛盾还是圣书体和世俗体同时出现在一块石碑上。一个叫圣书,一个叫世俗,它们之间必然存在天堑,水火不容。换而言之,世俗体在祭司眼里,就是贱民体,只有贱民才会用。祭司们绝对不会同意低贱世俗体刻在神庙上,圣书体更不会写给贱民看,更何况同一块石碑上,圣书体世俗体相邻而立。
据说托勒密五世在位时,古埃及文化影响很弱,人们不再介意这些,所以托勒密五世做出了一个破天荒举动。可问题是,懂圣书体的,不是小皇帝托勒密,而是他的祭司,这个祭司也支持圣书体与贱民体同列?
有人说,纠结这些细节没意义,因为你也不知道托勒密五世,是不是偏巧碰上一个特别开明,就想打破陈规的祭司。
我承认的确存在这个可能,但我保留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