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为什么哥哥会说是保姆做的饭呀。
她有些不解,但也不敢直接问霍砚庭。
姜沫眉梢向上一挑。
怪不得之前急着收碗,原来是怕别人看到他在家当家庭煮夫……
姜沫忽然觉得霍砚庭这个人有点意思。
霍砚庭没有回答霍小暖的问题,径直上楼,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霍小暖看着霍砚庭的背影,欲言又止。
姜沫低头问她:“怎么了?”
霍小暖摇摇头,两只手绞在一起,不说话。
姜沫耐心很好地又问了一遍:“小暖是有什么心事吗?”
霍小暖咬着唇,很久才开口:“我想……我想和别人一样,去……去上学,爷爷不让,爷爷怕,怕有人欺负我。”
姜沫愣了下。
霍小暖这个年纪换在其他人身上正好在念高中。
她却从小到大一直待在疗养院里,虽然霍老爷子请了专人教她,但始终无法让霍小暖真正的融入到社会和集体中。
她想上学,多半应该也是想像正常人一样,内心可能还是渴望正常的生活。
姜沫问道:“小暖不怕和别人接触吗?”
霍小暖眼神犹豫,她害怕与人接触,却又希望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可以开心可以喜悦,可以悲伤。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发病时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霍小暖想要去学校,这是一个令人憧憬的地方。
虽然有很多她不想要接触的人,可也好过她一个人每天待在家里,只能和爷爷养的小鸟孤独相望。
霍小暖被关了这么多年,像一只困兽,她渴望飞出去。
但她也知道爷爷和哥哥是为了自己好,从小到大,他们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
其实霍小暖也担心自己会突然发病,她的病情是不可控的,如果伤害到别人又该怎么办呢?
姜沫看出她心里的纠结,缓声说道:“小暖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争取,哥哥不一定就会反对。”
霍小暖似乎又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沙发上,身体缩成一团,无论姜沫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开口。
姜沫给她倒了杯水,告诉她:“你哥哥就在书房,如果你想争取可以去找他谈谈。小暖,不能总这样躲在自己的壳子里,那样小暖永远都会长不大的。”
霍小暖身体微微一僵。
姜沫没有再多说。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剩下的需要霍小暖自己思考。
指环震动了下,姜沫回了房间。
对面传来老万骂爹的声音。
“草,你猜最近道上出现了个什么智障?”
“……”这么多年,姜沫已经习惯了万斯年这种直白粗鲁的讲话方式,她淡定道:“有人冒充我?”
那边停顿一秒后道:“你怎么知道的?身在华国消息还这么灵通?”
姜沫:“听一个朋友说的。”
“朋友?”万斯年稀奇道:“你居然还有朋友。”
姜沫没有理他,反问道:“我的天雪莲呢?”
万斯年说:“天雪莲在黑猫那,他没告诉你?”
姜沫有一瞬的诧异,那天在直升机上没有看到天雪莲,她还以为是天雪莲不好托运,所以万斯年没有把它带回来,原来在秦煜那吗?
半天没听到姜沫说话,万斯年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勾唇一笑道:“敢情黑猫真没跟你说啊,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你俩吵架了?”
“没有。”姜沫淡淡道:“你查清楚是谁冒充我了吗?”
万斯年笑出声:“我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种小事,他冒充你又能怎么样,反正是骗别人的钱又不是骗我的钱,我只不过是听说陆氏兄妹前段时间也在找圣手,最近却没什么消息了,好奇心驱使下找人去查了一下原因,顺藤摸瓜居然打听到有人冒充你圣手的名号在外行医,据说还收了不少诊费。”
“万斯年。”姜沫轻笑一声,“你在陆家兄妹那栽了那么多次跟头,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被谁骗了?”
“……草!”
姜沫对万斯年实在太过了解,陆家那两兄妹就是他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但凡涉及到这两人的,他都没办法冷静思考。
简而言之,在万斯年心里,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挫骨扬灰。
万斯年低声咒骂一句,“本来我对这个冒牌货没什么兴趣,但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好奇了。”
姜沫挑眉:“好奇陆家两兄妹被骗了多少钱吗。”
万斯年大笑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姜沫道:“尽快查清楚吧,如果他真有几分本事,圣手的名号给他也无妨,就怕是个江湖骗子,来华国招摇撞骗来了。”
万斯年母亲是华国人,对于华国也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只是没有姜沫这么浓烈。
但无论如何,打着圣手的旗号去行骗,尤其骗的还是陆家两兄妹,这件事万斯年势必要查清楚。
“成,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
电话挂断,姜沫揉了揉太阳穴,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冥想。
另外一边。
书房里。
霍小暖低着脑袋站在霍砚庭对面。
霍砚庭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身姿后仰,姿态闲散。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看上去没平常那么古板严肃了。
“你想去上学?”霍砚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示意霍小暖继续往下说。
霍小暖本就不爱说话,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我想……想去上学,哥哥,可以吗?”
她说话断断续续,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这一整串话说完。
霍砚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嗓音有些沙哑:“理由呢。”
霍小暖楞了下,她不知道自己要说出什么理由,一双眼睛茫然无措。
似乎没想到霍砚庭会这么问。
她以为他会和爷爷一样劝她别去。
“我,我不知道。”霍小暖如实回答。
“不知道?”霍砚庭微抬眼睑,“那就回去,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跟我提这件事。”
霍小暖僵住,哥哥突然变得好陌生……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小暖说话。
是因为不喜欢小暖吗?
小暖是不被人喜欢的。
一瞬间,霍小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都欺负她,骂她,诅咒她早点去死。
她回到了被绑架的那天。
记忆开始混乱,霍小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情绪逐渐崩塌。
她慢慢蹲下身,神情紧绷,突然开始围着原地打转,开启了自我伤害式的惩罚。
霍砚庭眉心狠狠一拧,下意识起身,但很快被理智牵扯住,他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坐回原位。
一言不发的等霍小暖发病结束。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霍小暖陷入了一次次的自我否定中,耳边像是有无数声音唆使她去死,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霍小暖忽然起身,开始摔东西,只有发泄才能扼制住她内心的冲动。
沫姐姐说过,小暖的人生该是由小暖决定的,和旁人无关。
小暖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
对,小暖可以决定!
霍小暖终于停止发疯,这是第一次,她控制住了身体里的第二个自己。
她扶着书架,大喘着气。
良久,她看着一地狼藉,眼眶逐渐湿润,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转过头时,早已经泪眼婆娑。
“对不起,哥哥。”
霍小暖啜泣着道歉。
她不想这样的。
或许爷爷说的对,她真的不适合去上学。
如果在学校发病,伤害到同学又怎么办呢?
霍小暖神色戚戚,蹲下身想要收拾一地的狼藉。
霍砚庭终于动了,缓缓起身,走到霍小暖面前。
“想清楚了吗。”他问。
霍小暖慢慢抬起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讨厌这个时候的自己,明明很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
霍砚庭把人拉起来,不让她动那些碎片,怕伤着她。
“想清楚了就告诉哥哥。”
霍小暖死死咬住唇,明明房间很大,她却觉得逼仄难捱。
空气沉寂地让人心里发慌。
又过了几分钟。
霍小暖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因为……因为……因为我想走出……走出你们给我铸造的……乌托邦。”
“好。”
“什……什么?”霍小暖愣住。
霍砚庭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纸巾,动作轻柔的帮霍小暖擦掉眼角的泪珠:“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学校,并且不会有人再跟着你,但是你得答应哥哥一点。”
霍小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反应过来的霍小暖只剩下了惊喜:“什么,什么条件。”
霍砚庭:“如果在学校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就多想想刚才那一刻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点了点头:“嗯!”
霍砚庭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
“那……那这里怎么办。”霍小暖无措的问。
“哥哥收拾。”霍砚庭语气平淡。
霍小暖又点点头:“对不起,哥哥。”
霍小暖走后,霍砚庭缓缓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翻开和姜沫的聊天页面。
两人的聊天内容就停留在四十分钟前。
他慢条斯理地敲下两行字。
【有用】
【谢了】
姜沫彼时正在冥想,手机突然滴地一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无奈叹了声气,睁开眼拿起手机。
她这部手机联系人少得可怜,这个点找她的,只能是霍砚庭。
看到他发过来的信息后,姜沫唇角微微上扬。
旋即把手机扔在一边,去了浴室洗漱。
霍小暖被霍家保护的太好了,可她偏偏童年又经历过不幸。
所以这样的保护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
不如让她自己冷静思考,战胜病魔的唯一方法只有对抗它。
姜沫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洒在她的脸上,那双眼睛又清明几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慢抬手随后一拳砸在上面。
镜子瞬间破碎,镜中的姜沫也变得破碎。
日照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姜沫今天上午没课,正好过去秦煜那边一趟。
秦煜彼时正坐在后院晒太阳,以往在万斯年身边,鲜少有这么放松自在的日子。
如今回了华国,突然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秦煜还并不是太习惯。
还好他还能看书。
姜沫进来时,少年正坐在院内那棵老槐树下,晃着藤木椅子看书。
画面看上去十分美好。
只可惜姜沫是根木头,没有欣赏这一幕的鉴赏能力。
秦煜对声音极其敏感,几乎是姜沫刚进门他就听到了动静,倏然抬头,隔空看向她。
姜沫问:“天雪莲呢。”
秦煜抿唇,从藤木椅上起来,“在我包里。”
“怎么没跟我说。”姜沫朝他那边走,边走边问。
秦煜是寸头,头发很短,衬的五官更加凌厉。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姜沫身后,半晌才道:“我忘了。”
姜沫脚步顿住,回头看他一眼:“说实话。”
秦煜:“我想让你多来一次。”
姜沫楞了楞,笑道:“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秦煜皱了皱眉:“别总拿我当小孩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只比你小两岁,姜沫。”
“?”姜沫嗤了声:“都敢连名带姓叫我了,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秦煜:“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沫没再逗他,进屋后把配制的新药递给他:“一周的量,每天服用一次就可以。”
秦煜:“嗯。”
姜沫又道:“去把天雪莲拿给我,这东西需要保养,不能放在你这,万一死了就不好了。”
秦煜站着没动,“你突然问万斯年要天雪莲做什么?”
“救人。”姜沫淡淡说道。
秦煜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姜沫,你要拿它救谁?是霍家那位老爷子吗?”
姜沫眸色深了深:“去拿。”
秦煜神情一顿,不再多说,转身去了楼上。
不稍片刻,便端着一株像盆栽的莲花走到姜沫身边。
天雪莲外貌和普通的荷花无异,唯一不同的是颜色。
荷花是粉色的,天雪莲则是紫色。
并且天雪莲并不是生长在水里,而是生长在土里的。
功效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神乎其神。
只不过确实对霍老爷子的病大有用处。
姜沫让万斯年帮她弄来天雪莲,也不过是在对症下药罢了。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拿给你。”秦煜低声道。
姜沫接过天雪莲,仔细端详了一会,没有什么破损。
看的出来秦煜把它照顾的很好。
治疗霍爷爷病的几味药目前还差了一个药引子,天雪莲若是拿回壑园反而不一定能养好。
倒不如继续放在秦煜这儿。
反正他养的挺好的。
姜沫几乎没怎么思考地开口:“你继续养着吧。”
秦煜一向听姜沫的话,姜沫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闻言也没多问,她要他养,那他养就是了。
“好。”秦煜说道。
姜沫“嗯”了一声,一边观察天雪莲的情况一边说道:“我给你报了个学校,今天手续可以完成,明天你直接去学校报到。”
“学校?”秦煜有些诧异。
姜沫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上学吗。”
秦煜怔住。
他的确一直都想要上学,而且唯一的梦想就是考上华国的清北大学。
老万总嘲笑他的梦想俗不可耐。
秦煜却不以为然。
他只是喜欢读书喜欢思考喜欢学习,何况考上清北这个愿望不过是他的,还是他母亲的执念。
秦煜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妈抱着自己时最后说的话。
直到如今,考上清北已经不光是他妈妈的执念了,更是秦煜自己的执念。
只是他没想到姜沫竟然一直记得。
“谢谢。”秦煜由衷道。
姜沫好笑地看他:“秦煜,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秦煜也跟着笑了下,他很少笑,笑起来时有些腼腆,和他的五官相差甚远:“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姜沫笑着道:“这是你从小到大许的愿望,我还能忘记吗。”
秦煜摸了一把寸头脑袋,低声道,“嗯。”
姜沫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和你一个学校,她是一个自闭症小朋友,你平常帮忙照看一下。”
“霍小暖?”秦煜问道。
秦煜知道霍小暖并不奇怪,姜沫随口应了声:“嗯。”
“哦。”秦煜点点头:“知道了,以后她的一切动向我都会随时跟你汇报。”
姜沫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说的照顾不是监视,别把你在万斯年身边那套带到华国来。”
秦煜:“那我怎么照顾她。”
姜沫:“别靠近,也别让她知道你的存在,就当正常同学一样,万一她在学校发病,记得保护她。”
“好。”秦煜一口答应下来。
姜沫终于放心,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下午是满课,姜沫也就没回壑园,直接去了学校。
三点的时候有一节选修。
对方是学校从清研请来的教授,主讲哲学。
姜沫本身没报这节课,是沈知知给她报的。
两人约好在教室门口碰面。
沈知知一见到姜沫立马跑着赶来,一把抱住姜沫:“哎呀小沫沫,人家想你啦!”
姜沫神色变了变,对沈知知这样肉麻的称呼有点接受无能。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扫别人的兴,所以便什么都没说,由着她叫了。
“才一天。”姜沫更正。
沈知知才不管什么一天还是几天,她哼了声,拉着姜沫的手往里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你没听过吗?”
姜沫抿唇:“听过……”
只是没听过还能这么用。
“那不就得了。”沈知知拉着她坐到最后一排:“你说咱们这校长是不是有点毛病啊,有这钱请清研的教授过来我们这讲谈,为什么不去找个好点的有教资的老师呢?”
关于这点,姜沫也不是很明白校长的想法。
立北的教师有三分之二都是清研淘汰下来的不要的,又或者是本身学历就不高的,很多人来当老师都是为了凑数。
为此立北校长美名其曰是为了增加立北学生们的见识,提高学生们上学的激情和动力,所以频繁的花重金请清研的教授和老师过来立北讲谈。
尽管学生反对过无数次,但仍旧无济于事。
教室里乌泱泱坐了一大片人,教授却迟迟未到。
沈知知不停地吐槽:“这都几点了,清研这教授居然还没来,早知道我就不报他的课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能教好学生吗?”
姜沫淡笑着调侃:“都知道是清研的教授了,你还报。”
沈知知干咳一声,“哎呀,这不是看报名的人多,我想着也来凑凑热闹吗。”
姜沫知道沈知知的性格,就是个爱看热闹的。
她左右闲着也没事,就答应陪她来了。
沈知知又道:“迟到十分钟了,我还真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教授。”
姜沫看了一眼门口,淡声说道:“等吧。”
“嗯。”沈知知应了声,除了等也没别的法子。
上课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后,教授才姗姗来迟。
对方头发已经花白,一派老读书人形象,穿着考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沈知知“啧”了声,“可算是来了。”
其实不光是沈知知一个人吐槽,其他人也纷纷议论,有胆子大点的直接在课堂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教授,您给我们上课怎么还迟到啊,该不会是在家里睡过头了吧。”
有几名调皮的男生也随声应和。
教授冷哼了声,眼神充满对底下这群人的不屑:“来教你们这样的学生,不需要来早。”
他这话一出,引得不少人不满。
沈知知就是其中一个。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们不配他来上课?”沈知知气得不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当下就坐不住了。
起身直直地望向教授:“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给我们上课让您这么为难的话,您可以不来啊,为了钱过来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教授一把年纪了,一直以自己是个读书人为傲,本身就看不惯这群好吃懒做学习不好整日只知道混日子的学生。
现在有人敢当堂质问他,顿时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来听我的课!”教授厉声呵斥。
沈知知脸色涨红,双腿没动,继续输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来给我们上课不就是为了钱?既然拿了钱那就替人好好办事,别整的好像给我们上课多为难您似的。”
教授彻底被这番话激怒,伸手指着沈知知的方向:“连老师都顶撞,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这么多年的学都白上了吧!怪不得只能来立北上这所破学校,你不去上清研是因为你不想去吗?是考不上吧?”
沈知知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当下就要反驳回去。
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又道:“我来给你们上课是你们校长三番五次请我来的,你们以为我想来教你们吗?败类就是败类,听再多课也还是败类。清研的学生要是像你们这样,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沈知知怒道:“清研的学生这么好您来我们这儿干嘛呀?”
教授冷声道:“看看你们自己吧,整天在学校不学无术,以为来听两节课就能改变自己吗?不会的,因为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虽然难听,但确是事实。”
“你说谁狗改不了吃屎呢?”沈知知愤怒不已。
旁边有学生也听不下去,任谁来看,这位来自清研的教授都是看不起他们的,压根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才能这么侮辱他们。
所有人都气得不轻,有学生听不下去愤然离席。
还有的学生站起来帮沈知知一起吵。
他们可不是清研那帮“好”学生,被人指着鼻子骂都能忍的下去。
“我们称您为老师,您有把我们当成学生吗?”
教授站在讲台后,拍了拍身前的麦,嘲讽道:“只有清研的学生才是我的学校,至于你们……”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有学生不满。
教授哼道:“和你们这群人说这些无疑是在浪费时间,行了,上课吧。”
他只管讲知识点,也不管底下坐着的这些学生有没有听懂。
沈知知气道:“这什么老师啊,一点师德都没有。”
姜沫转动着笔尖,“确实无德。”
立北虽然是个三流院校,但里头的学生也并不全都是混日子的,光是姜沫他们班的就有不少同学在死命读书,想要日后专升本。
可们的努力就这么被这位老师否决了。
有人听不懂,举手想要提问,却被教授无视。
这样的局面一直保持到快下课。
有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教授,您能把刚才的哲学三问再讲一遍吗?”
教授看她一眼,轻嘲:“说了你难道能听懂吗?就你们这样的,我再说十遍你们也照样听不懂。”
女孩子脸皮薄,被老教授这么说脸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老教授继续道:“废物是没办法变成龙凤的,不然你们就不会在立北了。”
立北的学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听一堂课还能被人身攻击。
铃声打响,老教授一秒钟都不多待,拿起茶杯转身就要走。
“你说谁废物!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废物?”学生大喊道。
老教授脚步顿住,看向那名站起来质问的学生,眼神嘲弄,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你们如果不是废物会考到立北吗。”
“你!”沈知知坐不下去了,她今天必须打电话给她哥,让这个老教授从教育界彻底消失!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学生们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怒的瞪着讲台上的教授。
“教授,您还记得教育哲学的五大理念吗。”姜沫轻飘飘出声。
教授神色一顿,不慌不忙地讥笑道:“你这是打算教我当老师?”
姜沫淡淡道:“师者,人之模范也,您觉得您做到这一点了吗?”
教授脸色一黑。
姜沫继续道:“人无贵贱,我们坐在这里是平等的,不会因为您是教授就比我们高出一等,您收了钱来教书,就干好自己该干的事,不然我们可以不谈哲学,谈谈教育法?”
教授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怼过,头一回见这么个刺头。
而且少女的眼神很犀利。
教授原本就拿了钱没做事,这会被人抓着不放,还谈上教育法了,他不由得一阵气闷。
“你是谁的学生?你的导师就是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
姜沫淡笑:“尊师重道,您配吗?”
老教授脸色顿时铁青:“你说什么?”
姜沫直视他:“自古以来,我还没见过拿了钱不干事的谁敢这么嚣张的呢。”
她的话不温不火,语调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可偏偏这话里话外都是对一个老教授的讥讽。
老教授脸都气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姜沫身上。
姜沫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连站起来都不曾。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漠视,仿佛自始至终都未曾将这位老教授放在眼里过。
老教授无端地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甩脸扔下一句:“这就是你们立北学生的素质!以后就算是你们校长求我来我也不会来!”
“端起碗骂娘我也是第一次见。”姜沫语气淡淡。
“你!你们这群废物彻底没救了!”
老教授属实被气得不轻,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气的僵直。
沈知知目瞪口呆的看着姜沫,默默给她竖上一根大拇指:“姜沫,厉害啊。”
姜沫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她不过是说的实话罢了。
既然这么看不起立北的学生,又何必过来给这些学生讲课。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钱吗。
既然拿了钱,就没有不办事的道理。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就能把对方气成这样,说明对方也心虚了。
班里其他学生也纷纷朝姜沫投来与平常不一样的眼神。
从她第一次进立北,大家都以为她是靠权势插班的人,每个人在心底都看不起这样的人。
后来在姜瑶口中得知她在姜家并不受宠,大家又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去看她。
而如今,她先是在操场救了周齐,后又过了IMC初赛。
尽管他们并不看好她,也并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立北的学生,所以当两校论坛里有嘲讽姜沫作弊之类的话时,他们也上去跟人争论一番。
谁让立北只有两个人进了IMC呢?
不管怎么说,姜沫过了初赛那就是给他们学校长脸,能好好挫挫一下清研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学生的锐气。
今天。
清研的老师骂他们是废物,字里行间都是对他们的蔑视,看不起他们。
姜沫却正面硬刚了这位老教授,还把老教授气的说不出话来。
任谁看了这场面不得说出一个爽字?
教室里的所有学生此刻都重重地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起码这口气姜沫替他们出掉了。
有人把这件事发到了学校论坛。
【天啊,谁知道刚才咱们这位转学生有多帅啊!直接把清研那位自持清高的老教授给怼跑了!】
这位发贴的学生还特意配了张照片和表情包。
照片是老教授被气走的背影,以及配了一张鸭子乱跑的表情包。
生动形象。
帖子一发出去,就引起不少学生围观。
【天啊,我就在这堂课上,不得不说,姜沫真的太帅了!】
【有没有在现场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楼上的,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咱们老校长从清研花钱请了个哲学教授来给咱们讲哲学,好家伙,人教授压根就看不起咱们,当众说我们是废物,还说立北的学生就是社会的渣滓,咱们好几个在场的同学都被怼了,最后是这位姜沫同学把这位老教授给怼跑了,有一说一,这位姜家大小姐怼人的样子我爱了哦~】
【原来她就是姜家大小姐,怪不得这么野,可以可以】
【不是?咱们可是花了钱的,这教授还敢骂我们是渣滓?合着就他清研的学生是社会栋梁,咱们全是残次品是吧?】
【清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语,呵呵,我说以后校长能不能别自作聪明的去请清研的教授来讲课了,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吧?我记得上回也是同样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侮辱,谁能受得了这气啊?】
【搁我我也受不了,长这么大爸妈都没骂过我,还得被一个老师骂废物,有没有搞错呀!】
【在现场,反正挺无语的,不过姜沫倒是也给我们出了这口气了,想想以前她刚来的时候咱们还搞对立,现在看来,人其实挺好的】
【就是啊,前段时间她还在操场救了周齐呢,要不是她急救,周齐就要错过黄金时间了】
【可之前不是有传言说她打了赵时墨跟周圆圆吗?当时大家不还都说她是个暴力狂?】
【这个我有发言权,我是他两同班同学,当时是赵时墨先来挑衅,非得为姜瑶鸣不平,一开始姜沫都没搭理她,是他一直叨叨最后姜沫警告了他,他还在叨叨之后姜沫才踹他一脚的】
【周圆圆我也可以解释,当时我正好就在校门口,目睹了一切,事情是这样的——周圆圆和姜瑶先挑事,姜沫忍无可忍才动手,啊!上次就想说了,这次终于把真相说出来了】
【所以,姜沫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目前看来是这样】
【呵呵,就因为她帮你们怼一次老师,你们就临阵倒戈了?我坚决不信我的瑶瑶女神会主动去招惹姜沫,她明明那么柔弱胆小,怎么可能去惹一个疯子!】
【你把姜瑶当女神,姜瑶把你当枪使,啧啧,又是一个被面具人欺骗的少男】
【楼上真相了】
【少在这胡说八道!我看你们就是跟姜沫一样嫉妒姜瑶!】
【啊对对对,全天下你的姜瑶最好咯~~~~】
这一层楼逐渐歪掉,两帮人开始吵起来。
姜沫和沈知知走在学校的小道上,两个人都没有看论坛的习惯,所以对此毫无所知。
沈知知一想到刚才老教授被气走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
姜沫盯着她看了几秒,有些无奈。
这一路上,沈知知已经笑了很多回了。
“这么高兴?”姜沫疑惑地问。
沈知知笑完了:“那当然了,你不知道看到那老头被气走的模样有多解气啊。”
沈知知笑完了:“那当然了,你不知道看到那老头被气走的模样有多解气啊。”
姜沫眼角微抬,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皱起眉头。
沈知知见她皱眉,问:“怎么了?谁打来的?”
“姜松。”姜沫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她的声音有些冷淡。
“姜沫,今晚回来吃饭。”姜松的语气略有不耐,似乎很不情愿打这个电话。
姜沫心中冷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僵,现在突然叫她回家吃饭,肯定有什么事。
于是她直接回答:“不了,我还有事。”
“你以为我想叫你这个不孝子回家来气我吗?”姜松没好气道:“你爷爷今晚也在。”
听到这句话,姜沫心中一动。她想起上次去看老爷子时,说要给他带范西屏的黑白棋,但却一直没来得及送过去。
想到这里,她便答应了:“我晚上回去。”
姜松听到姜沫晚上回去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没什么耐心地叮嘱了几句:“记得早点回家,别到处撒野。”
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生硬,似乎这几句关心只是随口一说。
姜沫没再说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知知看着姜沫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姜沫,你爸爸找你干什么?”
然而,姜沫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没什么。”
沈知知皱起眉头,对姜沫的回答感到一丝担心。
她在姜家水深火热,沈知知多少听说过一些,豪门圈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
她知道姜沫与她的父亲关系并不融洽,但具体原因却不得而知。
沈知知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姜家会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去亲近一个身上流着别人血脉的冒牌货。
她忍不住抱怨起来:“姜家找你一定没好事。”
接着,她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继续说道:“上次也是这样,不打招呼就来学校找你。”
姜沫明白沈知知是关心自己,但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别想太多。”
沈知知看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总觉得姜沫就是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不愿意向别人倾诉。
她决定不再追问下去,而是给姜沫一些空间和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沈知知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让我哥,不对,让你老公去接你。”
姜沫知道她这么说是担心自己在姜家又被欺负,微微一笑道:“谢谢。”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这有什么好谢的。”
姜沫:“嗯,谢谢你关心我。”
沈知知这下更不好意思了,催促道:“你……你快走吧。”
姜沫和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学校。
……
续下一篇:
这个点,他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接她。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