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国良,今年65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那个年代,村里人家都穷,能吃饱饭已经算不错了。
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田过活,养活了我们兄妹四个。
小学没毕业,我就辍学回家帮忙干农活了。
后来到了二十几岁,在老家的媒人介绍下,娶了我现在的老伴刘秀兰。
那时候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但我们两个人踏实肯干,日子慢慢也算过得去。
再后来,村里实在太穷,我咬牙跟秀兰商量了一下,决定外出打工。
我们俩先是去了省城,后来又辗转到了二线城市,靠着搬砖、做零工,积攒了一些钱。
两个孩子也在村里由父母帮着带大。
几年后,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就把他们接到了城里。
儿子成家后住在我们租的小房子里,女儿嫁了人,去了隔壁县。
这几年,我们所在的城市因为开发,上了好几次新闻,听说不少老旧城中村开始拆迁。没想到,这次终于轮到了我们租住的地方。老房子虽然不是我们的,但家乡那块地却在拆迁范围内。补偿下来,我们家分得了120万。
拿到银行短信的那一刻,我的心是颤的。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可就在我和秀兰打算好好规划下半辈子的时候,却没想到一场风波悄然而至。
收到拆迁款后,我和秀兰都开心得睡不着。说实话,这笔钱对我们来说无异于天降横财。
我们一辈子省吃俭用,连过年买件新衣服都要犹豫半天,现在忽然多了这么多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花。
“国良,你说咱们要不回乡下住?”秀兰小心翼翼地问我。
“嗯,我也正有这想法。”我点点头,“拆迁款到账了,城里租房太贵,咱们回乡下还能盖个像样的房子,晚年也能清静点。”
秀兰听了直点头。她本来就不习惯城里生活,这几年跟着我在外面奔波,早就想回老家了。
我当天晚上就把这个想法跟儿子张建军说了。谁知,他却皱起了眉头:“爸,您和妈回去,钱怎么办?你们都这把年纪了,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也怕不安全啊。”
我听了这话,还没开口,秀兰就不高兴了:“建军,你这是什么话?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回去还能把钱弄丢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建军语气有点急,“我是说,您俩年纪大了,万一被人骗了呢?再说,拆迁款这事,现在谁不知道?乡下人嘴碎,知道你们手里有钱,指不定就惦记上了。”
建军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头。我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回乡下的念头实在太强烈了。我叹了口气:“建军,这钱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花不了几年了。回乡下住着自在,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好就行。”
建军还想再说什么,我摆摆手打断了他:“这事不用再商量了,明天我就跟你妈收拾东西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秀兰简单收拾了行李,又取了些现金,连夜坐车回了农村老家。
一回到村里,老邻居们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尤其是听说我们拆迁分了120万后,眼神里都藏着说不清的情绪。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啧啧称奇:“哎呀,老张家真是发了啊!”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打哈哈:“哪里哪里,都是命好赶上了。”
回到老宅,屋里早就落了一层灰。秀兰拿出扫帚打扫,我则忙着张罗着拆迁款的事,想着回头怎么把钱存进银行。
到了晚上,忙了一天的我们正准备睡觉,邻居家的刘婶却突然打电话过来:“国良,你快回来!你家门口有人在砸门,吵得全村人都听见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谁砸门?”
“好像是你女婿!他喝了酒,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是来找你们要钱!”刘婶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顿时气得直哆嗦:“这混账东西!我跟秀兰刚回来,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秀兰在旁边听见了,也慌了:“国良,咱们这可怎么办?这要是闹开了,村里人都知道了,多丢人啊!”
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女婿李强正站在门口,满身酒气,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不断地砸着门。周围已经聚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
“李强!你干什么呢!”我气冲冲地走过去。
“爸!”李强看到我,竟笑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们可真会躲啊!拿了钱就跑乡下来了,也不给我们小夫妻分点?”
“你说什么混账话!”我气得直发抖,“这钱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凭什么给你们?”
“凭什么?”李强冷笑一声,“就凭我是你们的女婿!你们女儿跟了我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们就一点都不心疼?再说了,这钱早晚还不是我们年轻人的?”
“你别做梦了!”秀兰也忍不住了,“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没享福呢,就想着分我们的钱?”
“妈,我可告诉你,这钱你们不给也得给!”李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然我天天来闹,看你们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那一晚,村长和几个邻居过来劝了好久,李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但他临走前还放了狠话:“这事没完!你们不想给也得给!”
回到屋里,我和秀兰一夜没睡。
“国良,要不咱们还是把钱存进银行吧?”秀兰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我点点头:“明天就去。还有,建军那边我也得打个电话,让他管管这个混账女婿。”
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建军的电话。他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爸,这事我知道了。昨晚姐跟我打电话,说李强喝醉了,失控了。你们别担心,我会劝他的。”
挂了电话,我心里却还是堵得慌。这个女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平日里好吃懒做,靠着我女儿养家。现在更是为了钱,闹得全村人都知道,简直是丢尽了脸。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秀兰过得格外谨慎。村里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我心里却始终有根刺。
直到有一天,女儿哭着打来电话:“爸,李强又想去找你们!他还说……还说要报警,说你们私吞了拆迁款……”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片茫然。
这钱……到底还能不能安稳地留在我们手里?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