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裴家的童养夫,是裴雪最憎恨的丈夫。
她曾当着众人的面,扇我巴掌,诅咒我不得好死。
看着裴雪憎恨的目光,我通知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当我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验尸台上。
作为主入殓师的裴雪,惊恐尖叫:“怎么是你?”
而让她更崩溃的是,我应验了她的那一句,我不得好死。
“谢延,你这个卑鄙小人,为了坐稳总裁这个位置,竟陷害江学长,你真让我恶心。”
裴氏集团的各大领导,正集中开会,裴雪就闯进来了,指着我鼻头,面红耳赤一通乱骂。
我撑着拐杖,上前拉住她,企图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重重扇了一巴掌,差点倒地:“谢延,你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能收回来,如果江学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裴雪看我,眼神充满憎恨,仿佛我是全世界,最恶毒的男人。
坐在一起开会的各领导们交头接耳,唏嘘一片。
我淡淡招手,终止了这次会议。
“老婆,别闹。”
我伸手,想去牵裴雪,却被她嫌弃地挥开。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态度强硬:“签了它。”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份离婚协议。
就算被扇巴掌,我也依旧情绪稳定。
但此刻,我脸色惨白,呼吸有点困难:“老婆,可以不离婚吗?”
裴雪见我急了,嗤笑一声:“如果你不动江连,我可能会忍受跟你这个残疾过一辈子,但你居然敢动他,我不会忍,我现在没要你的命,是因为江连现在还没什么大事,你最好自求多福。”
我握紧拳头,闭了闭眼:“裴雪,如果离婚了,我会死的。”
这是系统定下的,只要一离婚,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裴雪睥睨地睇了我一眼,冷笑道:“是嘛?和我离婚你就会死?你还真脆弱呵,你是舍不得裴家这么优越的条件,给你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吧,谢延,你离开了裴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把这份协议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留下狠话,她‘蹬’着高跟鞋走了。
我捏紧那份纸,很轻,却重如泰山。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我递离婚协议了,之前的很多次,我都能笑着接受,并且厚脸皮安抚她,求她我们不离婚,否则我会死。
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已经不记得了。
“系统,我现在签了,就会离开了吗?”
“那倒也不是那么急,她不是说让你不得好死吗?为了应应景,我们起码安排一下?”
我笑了笑:“听你的吧。”
“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离开这里,我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在那里,我虽然没有家缠万贯,也还是没有父母。
但是我有健康的身体,有爱我的妹妹,和朋友。
我的妹妹会煮好多好吃的。
在这里,裴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结婚前,她家里有佣人,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安分守己,学习即可。
结婚后,裴雪说我身为她的丈夫,必须对她亲力亲为,好好照顾她。
因此,一开始学做菜的时候,我的手没一处是好的。
那时候的裴雪,还会帮我吹吹,安慰我,鼓励我,说我是最好的老公。
我内心受到鼓舞,并且发誓一辈子不会让她进厨房。
可当我在江连的朋友圈看到系着围裙,拿着菜刀锅铲的裴雪时。
我瞬间破防了,那一刻,我的誓言,就是一场笑话。
“宿主,你觉得被车撞,然后遭受碾轧,这个死法怎么样?够不得好死吧?”
我失声笑笑:“行,到时候就安排我去她那里尸检。”
宿主嘿嘿一笑:“好嘞,那我再给你多加点凄惨buff,这样回到现实世界,你能多点佣金。”
系统还在帮我算着如何多赚佣金,而我已经思绪漂浮,回想起二十多年前。
我是一名孤儿,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被裴雪的父亲接回来,从小培养,以后要成为辅佐裴雪的左膀右臂。
但裴雪在高中的时候,受她学长(江连)的影响,喜欢上了入殓师这一行业。
所以,她为了去学入殓师,答应了她爸的要求,大学毕业后,就和我成婚。
裴家只有裴雪这一个女儿,他们不舍得她出嫁,因此,只能我入赘了。
婚后三年,为了照顾忙于工作的裴雪。
我白天管理公司,晚上研究营养菜谱,只为了帮她调补为工作熬夜的身体。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一早就回家准备食材了。
但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家,好像早已没有了裴雪的痕迹。
在江连回国的那一刻,裴雪就开始借故找我吵架,搬出去了。
她曾经说过,每年都会帮我过生日的。
我忙好了精品菜肴,点上蜡烛,给裴雪拍了个照片,给她发送过去:老婆,今天我生日,你能回来陪陪我吗?
也许,这是我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信息发出去,那边很久没回。
我等的菜都凉了,以为她没看信息,就给她打电话。
她接起来,就一阵不耐烦:“谢延,江连学长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过生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肠了?”
我苦涩一笑:“老婆,我求你了,你回来一下,陪我过今年最后一个生日好不好?”
她那边直接炸毛:“谢延,我警告你,你别老是拿死啊,最后一个生日来吓唬我,离婚协议,后天我要看到。”
没再等我多说一句,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前,我还听到江连虚弱的声音喊她‘宝宝,别生气。’
我麻木地吃着冷掉了的食物,味同嚼蜡,如果此刻妹妹在我身边,她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孤单。
第二天,我发烧了。
身体发软,脑袋混沌,连视线都模糊了。
系统说,这是为我叠加的不得好死buff。
我心塞:“那也不必这么难受吧,这个环节可以跳过吗?”
系统说no:“程序已经启动,不能反悔了,不然不得好死就是我了,你舍得让我不得好死吗?”
我:......
撑着拐杖,努力往客厅走,我想喝水。
我手撑到了钢琴键上,刺耳的音调让我更头晕脑胀。
我下意识喊了一声:“老婆,我难受,扶我一下。”
然而,我忘记了,裴雪不在家,她在医院陪着江连。
我自嘲笑一笑,裴雪最讨厌男人展示脆弱了,她怎么可能会过来扶我呢?
三年前,江连出国,裴雪开着跑车去追他。
因为她闯红灯,侧面撞来了一辆面包车,那一刹那,我下意识把她抱在怀里,也是那时候,我被车压废了一条腿。
身心备受煎熬,我难过得想哭,裴雪就凶我:“当我的男人,不可以哭,忍着。”
可是断了的那条腿太痛了,我只好咬着嘴唇,嘴唇被我咬出血了,手心也被我掐得斑驳。
她说,江连是一个坚强的男人。
所以,我也要做一个比他更坚强的男人。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江连比呢?
后来,我才知道,她喜欢江连。
江连是学校的篮球社长,平时打球磕磕碰碰都会有的,但是江连从不喊痛,甚至还在裴雪哭着心疼他的时候还能笑着安慰她:“没事,不疼。”
江连的妈妈也是一名入殓师,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他跟裴雪说,她长得像他妈妈,如果她成为一名入殓师,肯定很美。
所以,裴雪是为了江连,才去做的入殓师,才会答应跟我结婚。
江连一回国,她就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甚至在江连出事的那一刻,她都把责任怪在我头上。
我身体发软,手虚浮地拄着拐杖。
就在此时,门‘砰’地一声,开了。
裴雪回来了,而且脸上很着急。
我死掉的心,突然有点死灰复燃。
“谢延,跟我走。”
我呆呆地由她牵着,问道:“去哪儿?”
她头也不回:“去给江连学长献血。”
死灰复燃的一点小芽,瞬间蔫了。
我被她强硬拉着不舒服,隧挥开她的手,气若游丝:“别碰我。”
裴雪暴躁地再次拉住我:“江连需要输血,他是熊猫血,你也是熊猫血,目前只有你能救他。”
“我生病了。”
我淡淡道。
然而裴雪还是不管不顾,只顾着赶快把我拉走。
“谢延,你别装了。”
她没关注到我已经唇色发白,身体发软,硬是把我拖上车。
然后吩咐司机开快点。
当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裴雪又拉着我,急匆匆来到献血室。
“医生,抽他的,他的也是熊猫血。”
医生定着神色看着我,摸了下我的额头,然后皱着眉道:“胡闹,他都烧成这样了,还怎么能抽血,对他,和对受血患者都不好。”
医生的话,让裴雪脸色大变。
我以为她终于要意识到,我真的是个病人了,没在骗她。
可裴雪以为我是故意的,就重重推开我,脸上带着愠怒。
“谢延,你是故意的,你故意不救江学长,让自己发烧的,你好恶毒。”
我无语了,我又不知道江连需要被献血。
裴雪太吵了,她被医生赶了出去。
医生边给我吊针,边嘀咕道:“这小女娃子说风就是雨,我们说的是需要准备熊猫血源,以防万一,况且她那个学长也没什么大事。”
我抿唇,不说话,静静看着针头扎进臂血管。
有点刺痛,但能忍受。
医生拍拍我肩膀:“没吃早餐吧?我这里还有一个包子,你要吃不?”
经他一问,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我点头,他拿给我包子,我囫囵两下把它吃完了。
打针时间有点漫长,头又晕,便躺在长椅上睡觉。
梦里,裴雪指着我大骂,表情狰狞:“谢延,都怪你,是你把江学长害成这样。”
“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江连被车撞了,在他去谈大项目的那一天。
一开始这个大项目是我接手的,岳父说,把这个项目做好了,他就真的安心把公司的一把手位置给我。
江连是裴雪举荐进来裴氏的,这个项目也是他跟裴雪说,他想试一试,证明他的能力。
裴雪二话不说,要求岳父把这个项目,让给江连做,不然她就闹离婚。
岳父也实在无奈,裴雪从小就是被他宠惯了,所以,他也只能答应她。
然而那天,江连刚出公司大门,就被车撞了,而撞他的那辆车,是我出行经常用到的。
开车的人,是我的秘书。
顺其自然地,裴雪就怀疑到我头上。
挺狗血的吧。
我也觉得狗血。
甚至狗血到,我以为是系统安排的。
此时,系统在脑袋上方呜哇乱叫:“不是我啊喂。”
见我闷闷的,它又道:“不是调监控了吗,监控都证明是江连自己没看路,出了公司大门,过马路要看红绿灯的,是他自己没看,好吧。”
是了,我的秘书是正常行驶,而江连因为赶着去追公交,过斑马线的时候,没看红绿灯,就被我的秘书,开着我的车撞上了。
而那时,项目转给江连的时候,我曾争议过,觉得拿毕竟是大项目,关乎着裴氏的未来,万不可轻举。
也许就是这样,江连被撞,裴雪就以为是我在嫉妒他。
其实不是这样的,为了给他气势,我安排了公司最好的车,安排了我的秘书跟随。
没想到,他不屑,说就算没有这些硬件标配,他也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搞定。
毕竟,在他进入公司以来,他拿到的那些中小型项目,没有一个是他完不成的。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殊不知,他背后靠的是裴氏。
那些中小型项目,都是上赶着跟裴氏要交情的。
裴雪不懂,江连就更不可能懂了。
打完针,走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见裴雪拎着个水壶,进了一间病房。
我原本不想跟着去的,但脚却是下意识地往那边走。
在病房外站定,看着里面的裴雪亲自拧干毛巾,帮江连翻身擦身体。
“小雪,你对我太好了,你老公不会吃醋吗?”
都离婚了,还要杀人干嘛[流鼻涕]
愿人渣再无重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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