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就见那独眼龙上前几步,对着阎威和阎成说道:“二位太岁爷,就是这三人要拜山献宝。”
说罢,独眼龙又扭头冲着房书安三人喝道:“我说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拜见我们的二位太岁爷?”
房书安心中暗骂道:“什么他妈太岁爷?我看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魔崽子!”
他虽然心中有气,但此时还没到翻脸动手的时候,只好忍气吞声,冲着方宽、方宝一使眼色,三人一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姜家集的乡野村民,拜见两位太岁爷!”
就见黑面太岁阎威和白面太岁阎成连动也没动,只是翻着眼皮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然后阎威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算是作了回应,冷冷问道:“你们三个来我的太岁山,所为何事啊?”
房书安心中那个气啊,暗道:“呸!仨粑粑橛儿摞一块儿,你们好大的臭架子!瞅瞅你们俩这副装腔作势的派头儿,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不就是两个土匪头子吗,装他们什么云南大瓣蒜?”
房书安心中虽怒,但脸上不能显露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回太岁爷的话,今天不是我们姜家集的大庙会吗,我们三个在庙会上淘到了一件宝贝,据说世所罕见,我们无福消受,故此拿到山上来,想要孝敬给二位太岁爷。”
阎威点了点头,说道:“嗯,算你们识相,知道这方圆百十里谁说了算!什么宝贝啊?拿出来瞧瞧,我们弟兄要是瞧上眼了,自有你们的好处。”
房书安道:“太岁爷您别急,宝贝就在小人身上,不过现在还不能拿出来。”
阎威眼皮子一翻,喝道:“什么,现在还不能拿出来?老东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献宝之前,你们还想跟本太岁讲什么条件吗?”
房书安道:“太岁爷您误会了,小人哪敢跟太岁爷您讲条件啊?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
阎威道:“什么事,说吧!”
房书安道:“说来也奇怪,今天在我们姜家集的庙会之上,无缘无故的就丢失了两名少女,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眼睛,居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有人说是被神仙给带走了,有人说是被魔鬼给掳去了,对此大家议争论不休。太岁爷,您二位乃是人间太岁,自然是神通广大,小人想请您二位给算一算,那两个丢失的少女到底是被神仙带走了,还是被魔鬼掳去了?”
阎威脸一沉,喝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怎么丢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房书安陪笑道:“关系是没有。不过小人跟我们村的姜老二打赌,他说是被神仙带走的,我说是被魔鬼掳走的,谁赢了谁就赢一壶酒喝。借着献宝的机会,小人想请教请教二位太岁爷,那两个少女到底去哪儿了?”
阎威哈哈一阵大笑,说道:“老家伙,你给我听好了,在这南阳府地界,既没有神仙,也没有魔鬼,只有我们太岁山的黑白两位太岁,一个是大爷黑太岁阎威,一个是二爷白太岁阎成!至于你们姜家集丢失的那两个少女去哪儿了,本太岁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在我们太岁山上!”
说着话,阎威用手一指趴在地上的姜玲玲和姜艳艳,说道:“看见了吗?就是她们两个!”
这下好了,黑面太岁阎威这一不打自招,房书安心里有底了。
老房心说:“罢了,果然让我猜对了!刚才我不能确定这两个女子是不是姜老本丢失的两个闺女,故此不好直接动手,此刻真相大白,那房爷还和你们客气个屁啊?没别的,今天房爷就让你们这帮土匪强盗好好瞧一瞧,什么才是人间真太岁!”
想到这里,房书安的腰也不弯了,背也不躬了,把腰杆一挺,昂首抬头,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
方宽和方宝一看,师兄不装了,把派头一端,这是要以真面目示人了,既然师兄要摊牌了,咱俩也别装了。
故此,他俩也都有样学样,一改畏畏缩缩的样子,身子一拔,胸膛一挺,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黑面太岁阎威和白面太岁阎成见此情景,不由得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毛病,怎么突然之间,这三人抖起来了?”
两人再一看房书安背后的刀,起了疑心:“莫非他们三个不是姜家集的村民?”
阎威用一双眼睛狠狠盯着房书安,说道:“老东西,事情你也请教完了,该把宝贝献出来了吧?”
房书安哈哈笑道:“别着急啊,宝贝就在眼前!”
说着话,房书安探膀臂、摁绷簧,“仓”一声把背后的墨风刀拔了出来,“唰唰唰”连晃三刀,喝道:“无知的贼寇,看到了吗?这就是要你们性命的宝贝!”
阎威和阎成这才知道,闹了半天这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来献宝的,而是来找茬儿的。
阎威目露凶光,阴森森的说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太岁山撒野,看来你们不是姜家集的村民!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什么人?说出来只怕吓破你们的狗胆!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看一看,爷爷长得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阎威冷笑道:“还别说,你这个老家伙如此丑陋,长得还真有与众不同之处,脑袋大脖子细,纯粹就是个细脖大头鬼!”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对了,爷爷正是细脖大头鬼!”
闻听此言,阎威猛然间脸色一变,说道:“你……你莫非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白眉大侠徐良的干儿子?”
房书安道:“不错,正是你家房爷!”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方宽和方宝,接着道:“认识这二位吗?也不是别人,乃是我干爹徐良的两个得意弟子,你家房爷的两位师弟,多臂童子方宽和诙谐童子方宝!”
听完这几句话,黑面太岁阎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说:“哎呀不好,无缘无故的,这三人怎么突然到我们太岁山来了,而且看样子是来者不善,难道是来寻仇的?不对,我们也没得罪过他们啊。”
一时之间,阎威还真被震住了。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
当今江湖之上,有几个不知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以前虽然是著了名的大饭桶,但近几年来改头换面,一身武功比之从前不知高出了多少。如今一提起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那也是一位响当当的武林高手!
方宽和方宝的名头儿虽然不像师兄房书安那么响亮,但近几年来也是名声赫赫,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他俩是白眉大侠徐良的高徒,而且都有一身好本领!
阎威猜不透房书安三人的来意,仓促之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黑白二太岁之中,白面太岁阎成比较有城府,也比他哥哥能沉得住气。他一看事情有变,赶紧站起身来,冲着房书安三人一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房爷和二位少侠驾临了我们太岁山,失敬,失敬!我们弟兄一时眼拙,慢待之处,还请三位多多包涵。”
说着吩咐几个喽啰兵,搬过来三张椅子,恭恭敬敬的请房书安三人坐下。
房书安三人也没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
阎成又吩咐喽啰兵:“来人啊,快快给房爷和二位少侠献茶。”
房书安把母狗眼一番,说道:“少来这套,我们是来喝茶的吗?”
白面太岁阎成陪着笑说道:“哪里,哪里?三位金身大驾来到我们太岁山,自然不是为了喝茶而来,肯定有更要紧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三位途经南阳地,一时手头儿紧张了,想在我们太岁山借个路费花花?没得说,我们弟兄也是交朋友的人,只要三位点个头,我们绝无二话,要金子有金子,要银子有银子,我们不为别的,就为跟三位交个朋友。”
房书安暗暗好笑,心说:“呸!什么他妈黑白二太岁,也是欺软怕硬的货,一听我们的名号,这是怕了,想拿金银收买我们。可惜啊,三位爷爷乃是堂堂的侠义道,为的是除暴安良,岂是为你的金银而来?还恬不知耻的想跟我们交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野鸡还想和凤凰为伍,做梦去吧!”
就见老房把脖子一扬,摇头晃脑的说道:“阎老二,实不相瞒,我等三人途经南阳地,确实是遇到了点儿困难,故此才来到太岁山,想跟二位借点东西,就是不知二位肯不肯借?”
阎成道:“房爷何必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我们山寨多了不敢说,万儿八千两的银子还拿得出来。”
房书安道:“阁下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等三人来此,一不借金子,二不借银子,而是想借两样特殊的东西!”
阎成道:“不知三位想借什么特殊的东西,还请房爷示下。”
房书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们两个匪首的项上人头!”
白面太岁阎成脸色一变,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随即又恢复如初,笑道:“房爷真会开玩笑,人头怎么能借呢?”
房书安“噌”一下子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谁跟你们开玩笑,房爷办事一向是干巴脆!你们俩的人头,今天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房书安这一起身,方宽和方宝也都双双站起,只要师兄一声令下,他俩就率先动手。
这白面太岁阎成还真能沉住气,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么请问房爷,我们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平白无故因何要借我们的人头啊?其中缘由,总得让我们明白明白才是。”
房书安说道:“也好,既然你问了,房爷就让你们死的明白一些。房爷之所以要借你们的人头,不为别的,就因为你们今天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从姜家集抢人家的闺女。这件事房爷若是没遇见,也就罢了,哪知道好巧不巧,偏偏让房爷遇见了。偏巧房爷途径姜家集,偏巧遇见了这件事!房爷侠肝义胆,古道热肠,江湖之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遇到这种恶事,房爷能不管吗?”
阎成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竟是因为这件小事。此等微不足道的小事,房爷一句话就能解决,还值当的如此大动肝火吗?也罢,既然房爷出了面,我们弟兄自然要给房爷一个面子,把这二位姑娘放回去也就是了,好在房爷来得及时,她们也没受什么委屈。另外看在房爷的金面上,我们再赠给她俩每人五十两银子。如此一来,不仅房爷脸上有光,我们之间也免得伤了和气,不知房爷意下如何啊?”
闻听此话,房书安仰天一阵大笑,笑声过后把眼一瞪,怒声喝道:“放屁!阎老二,你想的倒美,你以为把人放回去就完了吗?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祸害一方,恶贯满盈,今天就算是活到头儿了,我们弟兄三人非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可,不平了你们太岁山,难平民愤!”
阎成勃然大怒,心说:“好你个房书安,也太不识抬举了,本太岁如此恭敬于你,你却不依不饶,苦苦相逼,简直就是没把我们黑白二太岁放在眼里!还如此大言不惭,三个人就想平我们太岁山?纯粹是痴心妄想!要是你干爹徐良说这话,本太岁还真就深信不疑,但是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未免有点儿自不量力了吧?”
阎成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黑面太岁阎威可忍不住了,用手一指房书安,厉声喝道:“房书安,你放明白点儿,这是太岁山,不是你们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好说好商量怎么都好办,真要是给脸不要,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这太岁山就是你们三人的葬身之地!”
房书安道:“是吗?阎老大,房爷今天来此,还真不想和你们好说好商量,你又待如何?”
阎威大喝一声:“好啊!既然如此,本太岁爷就先废了你!”
说着话,这阎威一伸手,从身边抄起一对镔铁狼牙钩,“噌”一声跳到房书安的近前,把双钩左右一分,奔房书安就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