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母亲特意从乡下赶来为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肴,又匆匆赶了回去。
可等我加班回到家后,家里却是一片狼藉,桌子上也只剩下残羹剩饭。
而相恋八年的妻子正和她的男闺蜜缩在同一条毯子下追剧。
听到动静后,满不在乎的转头对我说了一句:“特意给你留的晚餐,你吃完记得收拾一下。”
我看着几乎脸贴着脸的两人,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要不给你俩开个房出去睡得了?我嫌脏。”
1.
孟安然忘记我的生日,给我发来消息说:“今天南洲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来接你下班了,你自己打车回来吧。”
那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因为谢南洲抛弃我了。
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我顺势留在了公司加班。
忙完一切后才看到母亲发来的消息。
“宝贝生日快乐,妈妈今天特意来家里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你下班回去记得吃哦。”
“有空了回来看看妈妈,妈想你了。”
我顿时红了眼眶,打车回家。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迎接我的是满地的狼藉和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母亲精心为我准备的一切都没了。
而毁掉这一切的正是我的妻子,孟安然和她的男闺蜜谢南洲。
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弦嗡的一声断了,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反应。
孟安然和谢南洲缩在一条毯子下,紧贴在一起追剧。
听到开门的动静后也只是满不在乎的转头说了一句:“特意给你留的晚餐,你吃完记得收拾一下。”
我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觉得这段感情真的挺没意思的,也不再顾及任何情面,冲着两人吼道:
“要不给你俩开个房出去睡得了?我嫌脏。”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皆是一愣。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么严肃的表情,孟安然难得起身走了过来主动跟我解释。
“泾川,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一样,说话有点太难听了吧?”
“南洲心情不好,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所以把他带到家里来。”
“再说了,我们也没做什么呀,就一起看个电视而已,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他是我闺蜜,我都把他当好姐妹看的,你是不是有点太大小题大做了?”
孟安然越说越激动,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借着解释的由头各种指责我。
可她似乎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一个月前明明是她自己主动说的,会在生日这天来接我下班,会给我准备一个惊喜。
如今什么都没了,还把母亲的那一份给毁了。
我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孟安然,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不就是周五吗?怎么了?我就一次没有去接你,跟你一起去看电影,你有必要这样质问我吗?”
“什么时候你才会变得不那么斤斤计较?总是跟南洲争这争那的,我和他之间这样有什么还能轮到你吗?”
我心里一阵苦涩,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上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和孟安然自结婚以来就有一个约定。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去看一场电影,静静的享受属于我们的独处时光。
可是现在她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余光瞥见一旁的谢南洲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我突然间就觉得,这份爱好像不值得我继续坚持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孟安然喋喋不休的唠叨。
“今天是我生日,桌上的那些东西是我母亲特意给我准备的。”
孟安然闻言心虚的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对不起泾川,我给忘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还来得及,那你再等我一下,我出去买个蛋糕,马上回来。”
谢南洲跟着孟安然一同出了门。
母亲的消息刚好在这个时候发来:【宝贝,怎么样?饭菜好吃吗?妈妈还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烤鱼,今天是你生日,我的宝贝一定要快乐。】
我看着桌子上只剩下鱼骨头的鱼,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在此刻喷涌而出。
我知道,我和孟安然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2.
我在家里等了很久,指针超过12的分界线,孟安然还是没有回来。
我瞬间就明白这是又一次的抛弃。
也多亏她一次又一次的狠心,才能让我对这一切都不留任何怀念。
我在网上找了一个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咨询完离婚相关信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快天亮的时候,一阵重重的推门声将我吵醒。
孟安然二话不说打开灯,怒气冲冲的朝我吼:
“你倒是在这里睡得安稳,客厅那么乱,你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眼瞎吗?”
“赶紧起来去烧点开水,泡一杯药给南洲,待会儿你去睡客卧,把主卧让给他睡。”
突如其来的灯光闪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再一次听到谢南洲的名字,以及孟安然颐指气使的声音,我顿时就怒了,眼神冷冷的盯着她:
“孟安然,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接二连三的把别的男人带回来就算了,还要让我去照顾他?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真把我当你们俩的保姆了?就你们也配?”
孟安然脱衣服的举动瞬间停了下来,朝我翻了个白眼后一脸要吃人的目光盯着我。
“沈泾川,你今天非要这样和我说话是不是?给你脸了。”
“要不是你大半夜的非要吃蛋糕,我和南洲到处奔波吹了风,他至于生病吗?你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是什么?是个男的你就要疑神疑鬼,难怪你这种人身边没什么朋友。”
孟安然一边说,一边没好气的把蛋糕甩了过来。
原本就已经变了形的蛋糕,此刻更是看不出来是一坨什么。
表面上应该有的水果也全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难看的坑洼。
“亏的南洲一直为你着想,让你吃上生日蛋糕,没良心的东西,吃死你得了。”
我看着眼前的孟安然,仿佛判若两人。
刚在结婚那会儿,她是出了名的恬静温柔。
周围无一人不在羡慕我,娶了这么好一个女孩做老婆。
她会跟我撒娇,会出门跟我报备,更会在家等我下班,一起入睡。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安然身边多了一个叫谢南洲的男人。
他们举止亲昵,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不止一次因为这个闹过,可每次换来的只有孟安然理直气壮的一句:
“你懂不懂什么是男闺蜜?能不能别那么思想龌龊?”
“你非要胡思乱想,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跟他就是清白的。”
久而久之,只要我对谢南洲表现出一丝不满,孟安然都会觉得我是在故意针对他。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一顿指责。
因为婚姻不易,曾经也是真的深爱过,所以面对这一切我一直都忍了下来。
直到这次我才明白。
一味的忍让,那不叫爱。
换来的也只会是得寸进尺。
我面无表情的将那一坨甚至有些恶心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孟安然也因为我的这个举动彻底被激怒。
“沈泾川!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在孟安然眼里,似乎我就只配得上别人的二手货。
连吃的东西也不例外。
要是换做以前,我定然会和她争论上一番,把蛋糕故意毁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没必要。
3.
见我不说话,孟安然白眼都快飞上天了。
她也懒得跟我废话,去客厅继续照看谢南洲。
我跟在她的身后,抬头就看到谢南洲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西服。
那是母亲今天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她攒了好久的钱,只为了给自家儿子买一件得体的西服。
谢南洲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抱着孟安然的胳膊:“然然,客厅实在是太冷了,我好像有些发烧,正好看到旁边有一件衣服,就穿上了。”
“泾川哥不会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让我穿吧?”
孟安然见我死死盯着那件衣服,有些没好气的打圆场:
“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不就是一件新衣服吗?你要是喜欢我明天给你买一件就是了。”
可我却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冰冷。
“脱掉。”
“我让你脱掉,你是聋了吗?”
我在没有表情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显得很严肃。
谢南洲吃软怕硬惯了,这些年又仗着孟安然的关系在我这里得寸进尺。
如今被我这样一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扯了扯孟安然的衣袖。
后者立马回过神来,满脸不耐烦:“沈泾川!你差不多就行了,没完没了是吧?你凶谁呢?”
“要不是你没事找事,偏要吃什么破蛋糕,南洲也不会生病,穿你一件衣服还蹬鼻子上脸了,有病。”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焦灼。
谢南洲主动站出来缓和气氛,将西服外套脱下来,紧紧搂住孟安然:
“然然别气了,我没事的,就是麻烦你送我回家了,这两天生病,我可能就没办法陪你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我还在这里,孟安然有些不自在和谢南洲如此亲密的接触。
稍微后退一步拉开的距离,才缓缓开口:“没事,你要身体不舒服,我留下来照顾你就可以了,别一个人逞强。”
我的心脏就好像又被一些碎片扎中了一样。
原来孟安然的爱也是这么的能拿得出手。
我记得我之前有一次,我因为阑尾炎手术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日子。
那时候医生说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
我给孟安然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却传来她和谢南洲的嬉笑声,好半天才回了我一句:
“一个阑尾炎而已,又不是什么癌症,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能不能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南洲这两天过生日,我得留下来给他准备惊喜,你自己看着办吧,没事儿别来打扰我,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不会照顾人。”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最后还是身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特意请假来医院照顾我。
那时候他们还在为我抱不平:“真不知道安然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她都不来医院看看你?”
我还为她开脱:“安然都是被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她哪里懂得怎么照顾人?医院味道又难闻。”
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
孟安然在我这里不会的事情,在谢南洲那里却照顾的很好。
4.
两人走了没多久,我便也带着西服往外走去。
刚好在小区门口碰了个正着。
孟安然顿时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冲我怒吼:“沈泾川!我就说你刚才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原来是想着跟踪我,还有什么下三滥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
我没理会她不顾形象的咆哮,跟她身边擦肩而过。
可我没想到,我的不闻不问也能引起她的执着。
孟安然小跑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固执的需求一个解释。
我有些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甩开她的手。
“我对你们俩的事没兴趣。”
“承认自己在吃醋很难吗?你要不是在跟踪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泾川,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我解释道:“西服弄脏了,这是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只是想去干洗店洗干净而已。”
“这个解释你满意吗?我可以走了吗?”
孟安然的表情有些错愕。
低头的那一瞬间就看到我手上的西服,袖口处有很大一摊油污。
如果不是故意为之,很难弄成那个样子。
她神色尴尬的转头看了一眼谢南洲,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南洲那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或许是心存愧疚,她说话的语气也放缓了不少。
“今天周末,你应该在家休息吧?我送完南洲就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没回答,转身就走。
孟安然接二连三的第一台阶,我却没有下,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在身后嘟囔了几句后毫不犹豫的转身上车离开。
当天晚上,不出意外孟安然又没回来。
反倒是谢南洲一连给我发了好几张照片。
是孟安然洗澡时门框的透影,以及穿着浴袍的背影。
他就暗戳戳的挑衅,我和他都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不如闹得人尽皆知。
我转手把聊天记录截图,以及离婚协议书一同发在了社交平台上。
配文:【恭喜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终于能见光了,而我也算是自由了】
动态发了没多久,我手机就一直震动个不停。
我随意撇了一眼,大多数都是孟安然发来的消息。
【沈泾川,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赶紧把动态删了。】
【你这样做让我们那些共同好友怎么看南洲?你是不是想故意毁了他?怎么会有你这样心思歹毒的男人?】
……
见我不回复后,她语气里染上一丝慌乱。
【泾川,接电话,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我都可以给你解释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泾川,接电话好不好?求你了…】
这语气变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原来是学变脸的。
刚好她的电话又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想着把离婚的事情解决了,我也就按下了接听键。
孟安然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急切:
“泾川,那些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南洲家里地下水管破了,我去的时候刚好被浇了一身脏水,太臭了,所以才想着洗个澡换衣服…”
“我洗澡的时候明明把他赶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
“泾川,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聊,别这样…”
孟安然难得愿意解释这么多,我却没有心思听,只是敷衍的回复了一句:
“在公司加班,没时间。”
对面愣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回了一句:“泾川,你撒谎。”
“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保安说你们今天根本不加班…你在故意躲我吗?”
孟安然的声音听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碎掉一样,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是又怎样?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签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电话那头却陡然提高声量,慌乱又急切:
“不,我不同意离婚。”
“沈泾川,我怀孕了!”
各位傻子你们好,我是新来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