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初的一天,志愿军第39军军长吴信泉正在华川附近查看军用地图,突然发现在他所处的华川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华川湖。
这是一座水库,战前是专门为汉城供水供电的。
华川水库
战斗打响之前,39军已经接到了司令部的命令,在春川-华川一线组织运动防御,节节抗击敌人,迟滞敌军前进。
为了坚守紧挨华川湖的2884高地,阻止敌人的北犯,吴信泉叫来了侦查科长蔡愚,对他说道:
“你带上联络员(朝鲜语翻译)去水库侦察,找水库管理人员了解一下,看看大坝闸门的位置,再看看蓄水量。”
吴信泉将军
很快,蔡愚侦查完毕,回来做了详细报告。吴信泉随即又告诉他:“去告诉水库管理人员,让他们关闭大坝所有的出水闸门,提高水库的水位。”
眼看战斗就要打响了,吴信泉根据华川湖绝妙的自然条件,想起曾经在孙子兵法中提到的“水战”之说,还想起了中国古代战史里的“水淹开封府”的故事。
紧接着,吴信泉一个电话打到了115师指挥所,找到了115师师长王良太:
“王良太吗?你们要充分利用华川湖水坝掌握在我们手里这个优势,马上派人去把水坝的闸门打开,给敌人来个水淹美军陆战队!”
“军长,你这个战法好呀!我现在就去布置。”王师长在电话里兴奋起来,一口四川腔更浓了。
到了4月8日,王良太师长把作战副科长沈穆叫到师指挥所来:
“交给你一项任务。”
“师长,什么任务?”
王良太指着作战地图上的华川水库,说道:
“你看到了吗?为了阻止敌人进攻,你安排好人员,拂晓之前开闸放水!”
“师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沈穆信心满满。
“是明天拂晓之前,懂了吗?” 王良太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了。”沈穆回答。
当天黄昏时分,沈穆带着一位参谋和一位联络员,到达了华川水库的大坝上。他们看到闸门很高,水位也很高。
翻译找来了几名在大坝值守的朝鲜工人。工人们刚开始有些紧张,问道:“要炸开水库闸门吗?”
“不!留着水库发电用吧,你们只要把闸门打开放水就行,但必须在明天天亮以前。”
朝鲜工人明白之后,表示非常支持,于是便和344团的战士们忙了起来。
到4月9日凌晨4时,华川水库10个闸门全部被提了起来。顿时,水像高山瀑布一样汹涌流出,倾泻而下,河道水位迅速上涨。
就在打开水库闸门的那天晚上,39军指挥所从监听的报话机中听到了敌人一片混乱的声音,对方你喊我叫,乱成了一锅粥。
大水冲垮了美军的一个炮兵阵地,冲走了美军的人员帐篷,冲毁了公路,导致美军无法前进……
吴信泉接到报告,说是344团曾派人在那里执行警戒任务,但不幸的是,一名班长和一名战士也被大水冲走了。
吴信泉也听到了美军电台的喊叫声:“共军开闸放水,‘联合国军’装备被淹,前进受阻!”
美军电台还说:“共军炸毁华川水库,惨无人道……”
实际上,美军电台的说法纯粹是在造谣和胡说,志愿军方面根本没有使用炸药,更没有炸毁水库。
李奇微(美军将领)后来在回忆录中承认了当时的事实,他是这样写道的:
“这时,敌人(指志愿军)打开了华川水库基部的几个水闸……江面一小时之内就上涨了好几英尺,冲垮了一座浮桥,我们被迫把另一座浮桥拖回岸边,以免再被冲垮。我们立即派出一支特遣队去夺取大坝,控制住开闸设备。但是,由于糟糕的能见度、崎岖不平的地形,敌人顽强地抵抗,以及登陆艇不足,这次尝试失败了。最后我们断定,炸毁水闸可以降低水库的水位,足以使威胁减到最低。而炸毁大坝本身就将是一件巨大的工程。看起来,敌人花时间准备炸药来炸毁大坝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陆战队的士兵们被迫远离水边的地区,打了几个星期仗之后又重新回到适合他们作战的环境中。但是,一直到4月16日范弗利特来接任之后,大坝才落入我们手中。”
也就是说,第一, “华川湖水战”迟滞了美军攻势达一星期之久,有力地支援了其他战线上的志愿军部队,成为现代战争史上经典的“水淹七军”案例;第二,志愿军根本就没有炸毁华川水库,反而是美军方面曾经这样考虑过。一有事就诋毁对方,美国人的品性在朝鲜战场上也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最后给大家推荐这本《三十九军在朝鲜》。这是由抗美援朝期间39军军长吴信泉亲自撰写的一部志愿军战史,里面详细记录了39军在朝鲜战场上亲历的每一个搏杀瞬间,也让我们再次回味了那段令人荡气回肠的英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