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互联网上最火热的话题应该就是大批“TikTok Refugee”(TikTok难民)疯狂涌入小红书 App。然后,就开始了互联网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大对账”,结果是出乎了绝大多数人的意料。有人说这一事件就像是互联网上最大的“墙”倒掉了,然后两边的网民都看到了对面的真实情况,都有一大批人emo了。
这次中美网民的大融合完全没有任何组织和规划,完全是多个历史巧合推动,完全是民间自发完成的。以至于,中美两国政府根本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这件事就实现了。再加上大洋彼岸正好是新旧政府交替,根本没人管。倒是小红书突然接下了这波泼天的流量,一跃成为互联网第一款全球社交媒体(之前的Instagram,X,FB, WB, 抖音,Tictok要么不能在中国用,要么不能在国外用)。
故事都要从TikTok在美国被封禁说起。TikTok又称为国际版抖音,和国内的抖音都是由字节跳动这家公司负责运维,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大老板是中国出生长大,目前公开信息依然是中国籍。字节跳动创立于2012年,仅仅10年的时间就成为中国最大的视频社交媒体。2017年下半年,字节跳动把在中国国内大获成功的抖音App推往海外取名为“TikTok”,之后几年之间风靡美国。
由于中美之间很早就有各自的互联网社交媒体管控政策。为了回避两边的政策,所以字节跳动运维的抖音和TikTok本质上是一套应用的两个版本,抖音在中国境内运营,TikTok由字节跳动新加坡总部运营数据放在美国Oracle的云服务器上。两边的数据,用户都是完全隔离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TikTok也受到了美国政府的百般刁难,一个核心原因是TikTok本身不受美国政府,特别是犹太财团的控制。就拿这次以色列入侵加沙来说,在美国其他社交媒体上油管,FB, X只要发布支持巴勒斯顿的内容很快就会被删除甚至封号。但是,在TikTok受到的限制要小得多,于是TikTok成为美国网民对抗官方媒体的第一阵地。
对于犹太财团实际掌权的美国政府,TikTok绝对是眼中钉。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从几年前就开始了,美国政府起诉TikTok的罪名是将美国的数据提供给中国政府,危害国家安全。这场官司在上周终于有了最终结果,最高法要求TikTok在2025年1月19日之后要么出售,要么停止运行,当然这一判决还可以由总统最终决定是否执行。鉴于拜登1月19日卸任,这个烫手的山芋就扔给川普了。
目前看TikTok停止营运的概率高达90%,于是很多TikTok的Up主纷纷开始准备搬家。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很多人没有搬去FB,X这些静待承接流量的美国平台,而是选择了另一款中国App 小红书。
为什么是小红书?个人理解最重要的因素是TT难民本身具有较强的逆反心理,政府不是说TikTok把数据卖给中国政府吗?你们封了Tiktok我们就偏要去中国的App。在中国的社交App里,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就是小红书。小红书最初就是以分享海外代购,旅行,生活常识起家的社交媒体。它本身就支持全球用户注册。而且上一届世界杯小红书邀请国际巨星姆巴佩做的广告给海外用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无数的偶然背后,小红书成为了哪个必然的选择。
在TT难民选择小红书入驻后,下一个出乎意料的化学反应很快就出现了。中美网民实现了无缝交流,之前横在中美网民之间的那道“墙”突然就消失了。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小红书和TikTok不同,它的国内外数据是完全打通的。因为它的设计初衷就是让海内外的华人可以分享信息,增强沟通,方便海外代购,旅行和生活经验分享。所以,自然是没有数据分区而治。小红书这种数据打通的底层设计由于其用户是华人为主,所以中美双方的政府并没有对此进行太多干涉。但是这次当TT难民潮涌进小红书的时候,大家忽然发现这里不存在那道墙,双方都看到了墙那边对方的生活。
当墙倒下时,大多数用户并没有欣喜而是错愕,因为他们发现巨大的信息差,自己过去被骗了。美国的用户发现中国并不像政府宣传的那样人民没有自由,都在被政府管制监控,被迫在血汗工厂里受剥削。他们发现中国的民众的生活环境安全,物价更低,更便宜的公共服务。中国的用户发现美国并不像中国公知们宣传的那样是一个富裕,自由的社会,民众不用加班,吃喝不愁还可以买高档车,享受最好的医疗服务。
为什么说时大多数用户错愕呢?因为其实中美两国一直有一部分用户对对方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就是中美两国的精英和高知阶层,因为他们有大量的机会去对方的国家旅游,工作,交流,生活。就比如我,我的大学,中学同学一半生活或者曾经生活在美国,我有亲属生活在美国,我自己去美国旅游多次。美国好的地方,不足的地方我比90%以上的国人更清楚。所以,我在论坛里一直表达的是要客观看待中美之间的差距,两边都有自己的问题。美国不像公知描绘的那么美好,中国也不像美国媒体描绘的那么落后。
此次大对账破防更严重的应该是美国那边,这是由用户群体和两边的宣传口径决定的。首先,小红书的客群定位是中国偏中产往上的小资人群。真正最底层的中国穷人在小红书占比不高。而美国过来的TT难民中下层人民占比远高于国内,双方都在说实话,但是最终的效果类似于田忌赛马,中国的中产的生活品质其实比美国中下层并不差。
其次,两边的宣传口径造成的预期不同。中国这边政府官媒宣传美国不好的主要是中下层人群的生存环境不好,毒品枪支泛滥,社会治安差,医疗服务贵;公知们宣传的是美国是天堂挣得多,物价便宜,自由。美国政府那边很少宣传中国普通人的生活,主要是针对中国的意识形态,经济威胁论等。两边一对帐,由于美国这边多数是中下层劳动人民,结果中国用户发现中国政府说的没错啊,治安差,医疗教育天价,基础设施差,美国人民生活也很艰难;美国用户发现政府说的都是狗屎,中国物价便宜,医疗服务效率高费用低,高等教育便宜到几是免费。
西方媒体过去10年一直在构建一个抽象的中国,只从意识形态、地缘政治、经济威胁这些方面报道中国,试图把中国描绘成一个海底的哥斯拉。对中国人的衣食住行文化生活这些具体的方面极少涉及,这次小红书最大的贡献就是打破了这个抽象叙事,把中国人活生生的呈现给了西方的普通民众。
此次中美大对账可能会极大加快中国国际化的进程。对此,我想中美两方的政府都是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这件事对于这十几年一直处于舆论守势的中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既然美国害怕我们开放,我们就应该坚持更加开放的拥抱世界。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东升西落已经不可阻挡。在全球范围内,普通人的生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哪国政府真正在为人民特别是广大中下层人民服务,时间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