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近3年的抗美援朝战争,1953年7月,交战双方代表终于在板门店签订了朝鲜停战协定,宣告了这场鏖战的终于结束。
在这场战争中,付出巨大努力的不只是前线的战士,还有后方的谈判工作人员。大家已经压抑了太久,是以在签字后的庆祝活动上难免兴高采烈,甚至还发生了一桩“糗事”——长期在李克农身边辅助谈判工作的乔冠华一高兴就喝醉了酒,不小心把酒杯摔碎了,周围的同志都劝他先回去休息,结果乔冠华却拒绝了,大声说“我辛辛苦苦地给毛主席写的报告,都只有老头子一个人签名!”
而他提到的“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主导谈判工作的主要负责人李克农。
面对乔冠华的如此出言不逊,李克农又是怎么说的?
1913年,乔冠华出生于江苏盐城的一户地主家庭之中。优渥的家庭条件,也让乔冠华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辅以天资聪颖,这也让他的求学之路颇为顺遂。
1929年,16岁的乔冠华便考入了清华大学哲学系。四年之后,他又赴日留学。
也是在这一时期,他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并因为参加日本共产党而遭到驱逐。1936年,他拿到了德国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学位。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他意识到国家急需人才,果断结束了海外留学生涯,回国后在香港担任了报刊总编辑,1939年在廖承志的推荐下正式入党。
之后他在多家知名刊物出任主编或者主笔,写了大量鼓舞军民抗日的文章和报道。
1942年是他人生的关键一年,他来到重庆担任了新华日报的主编,并同周恩来见面,就此成为了重要的笔杆子。四年后他同毛主席见了面,得到了毛主席的赞赏。他才思敏捷,不仅能写一手好文章,而且也很擅长辩论,于是周总理有意向外交方向引导培养他。
1950年10月,为了在联合国上控诉美国的侵略行径,周总理特意安排他跟随伍修权代表去联合国,在文字工作方面辅助伍修权。
可能是因为他才高八斗,多少有一些文人相轻,所以在配合伍修权工作时,两人其实发生过一些小矛盾,在工作上有一些分歧,但大家都顾全大局,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
在联合国的任务结束后,组织上考虑到朝鲜战局已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需要考虑安排代表团入朝谈判了。为此,毛主席思考再三,觉得李克农最合适,但当时李克农已经身患疾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但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出更合适的代替人选,毕竟新中国的功臣里大部分是武将,文人少,能言善辩且工作经验丰富的人更少。
最终在1951年6月,毛主席在中南海见了李克农,问了李克农的病情,但还是要求他亲自去朝鲜开城坐镇谈判全局。周总理考虑到李克农的身体状况,决定安排乔冠华配合李克农的工作,毕竟乔冠华在国际问题上一定的外交经验,也对国际问题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于是李克农和乔冠华率团进驻了谈判代表团驻地开城来凤庄,代表团首先认真的检查了谈判区域的情况,确保安全,然后立即开始了谈判前的准备工作。
1951年7月10日,谈判拉开了大幕。当时战场上的情况还不明朗,李克农敏锐的意识到敌人不可能诚心谈判,一定会借机搞破坏。果然敌人派出了一个小分队,持枪闯入了中立谈判区域,袭击了开城中立区军事排长姚庆祥,导致这位年仅22岁的优秀青年早早牺牲。
事后李克农和乔冠华参加了追悼会,李克农见追悼会现场没有斥责美国侵略者的挽联,于是让乔冠华临时写一了一副,乔冠华想了想,大笔一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美国,在国际上引起了广泛关注。
虽然敌人缺乏谈判的诚意,而且还派飞机非法进入开城中立区上空对中朝代表团住所实施轰炸和扫射。但李克农和乔冠华顶住压力,坚持谈判,要向全世界表明中方乐于推动谈判,积极谋求和平的态度。
但长时间的工作让李克农的身体状况下滑,尤其是冬季来临后,李克农的哮喘问题开始凸显,好几次失去知觉。
代表团将情况报给北京后,毛主席和周总理考虑让伍修权去代替李克农。
但李克农拒绝了,他说自己的情况还可以,坚决回应了五个字:“临阵不换将!”后来情况有些糟糕后,李克农才给北京方面发文,表示可以提前让伍修权过来熟悉工作,根据情况看是否代替他。
李克农之所以有这样的考虑,按照后来他自己的说法,有两个方面的顾虑,一是担心伍修权直接代替他,工作没办法立刻上手,导致在谈判上吃亏。二是乔冠华虽然才高八斗,但也有些高傲自负,眼里看不上几个人,在一些工作上还同李克农发生过一些矛盾分歧,担忧伍修权来了之后稳不住整个工作组的大局。
在李克农的坚持下,最终直到谈判结束,他才离开朝鲜。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停战协议签字后的庆祝活动上,喝醉酒的乔冠华发了牢骚,说李克农是“老头子”。
事后周总理要求乔冠华诚恳道歉。
对于乔冠华的道歉,李克农平静地给了乔冠华一些建议,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眼里没有几个人,要吃大亏的。”多年之后,乔冠华才知道这件事没有被严肃处理,是因为李克农后来又找周总理说了好话,也深刻的理解了李克农语重心长的建议,无论才华多高,都不能有架子。
而事实上之后特殊时期乔冠华的表现,对周总理的批判,都验证了李克农的话语。
其实这件事对于当下的年轻人也很有借鉴意义,因为中国社会一直很讲谦虚品德,不讲个性,这和国外不同,要想走得长远,这一条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