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老不说教
编辑|法老不说教
据考古发现我国古代西北地区是我国铜镜的发源之地。
战国 四山纹铜镜 长沙市博物馆藏
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文化积淀,先后出土了大量铜镜,其中也不乏许多品类各异的体育铜镜,如汉代的规矩纹镜、唐代的马毬镜、宋代的蹴鞠镜等。
婴戏蹴鞠纹镜
这些铜镜形象生动地把当时盛行的狩猎、博戏、马毬、蹴鞠、百戏等用纹饰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么,古代的体育游戏为何总会在铜镜上呈现呢?而这些铜镜又展现了历史记载中不一样的风俗呢?
铜镜的起源铜镜是中国青铜器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它是以 铜 制作的、用于日常生活中照人面容的一种实用镜。
在铜镜未发明之前,人们是用各种容器盛水来照面容。在我国的古文字中原无 “镜 ”字,只有 “监 ”字,其形体即为人临器皿俯视之状,故 《诗 》云 “我心非监 ”。
《毛传 》曰:“监,所以察形 ”。最初由于只用陶盆、陶盘盛水,故监字初无金旁。到了夏禹之时,青铜器的出 现。王 室 贵 族 以 铜 为 监,故 盛 水 照 容 之 监 便 写 作“鑑 ”字,至秦汉以后,鑑字才转而被称之镜字。
有关铜镜的起源,《黄帝内经 》载:“帝既与西王母会于王层,乃铸大镜十二面,随月用 之。”说 黄 帝 时 已 能 铸 镜,不 足 为 据。
《黄 帝 内经 》成书于春秋战国,而 《战国策·齐策 》所载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有 “朝服衣冠窥镜 ”“窥镜而自视 ”等句,故人们判断至迟到战国时代已有了铜镜。
殷商西周以前,铜镜是王室贵族的专用器具,极其珍贵,普通百姓无缘享用。到了春秋时期,铜镜才在一般贵族中得以使用。
大概秦汉以后,铜镜才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必备品,人们开始借助铜镜 “正衣冠 ”“审体貌 ”“美容颜 ”。
随着青铜冶铸业的发达,铜镜越来越普及,逐成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用品,人们把镜作为随身携带之物。
《左传·庄公二十一年 》:“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陆德明 《经典释文 》云:“鞶,镜也。”有关学者作了进一步解释:“鞶是大带,亦名绅带;鉴,镜也。”
将铜镜系挂在衣带上,已成为当时社会的时尚。 《管子·轻重篇 》有“带玉监 ”“带锡监 ”等记载,亦可为证。另外,铜镜还是男女表达爱情的信物、皇帝赏赐群臣的礼品、地方官员的贡品等。
《新唐书·地理志 》《唐六典 》记载,扬州所铸铜镜专门贡给皇帝使用,有 “江心镜 ”和 “百炼镜 ”称法。
西汉早期 鸟虫篆铭彩绘镜 直径28.2厘米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直到 20世纪,齐家文化出土了我国最早的铜镜,现藏于甘肃省考古研究所,它是 1975年出土于临夏州广河县齐家坪的一座墓葬中,直径只有 6厘米,背面光素无纹,中心铸有半环状钮。据有关专家考证,出土最早在甘肃。
此后,随着考古工作的 不 断 进 行,大量的铜镜相继出土。从这些出土的铜镜实物考证,每个时期的铜镜都有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社会生活特色,并注入纹饰之中。
所以说,中国古代的铜镜在中国古代文物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文化蕴涵。
体育纹铜镜(一 )博局规矩纹镜
博局纹是西汉时期兴起的新镜种,它盛行于新莽和东汉中期。我国先后在甘肃、陕西、山西、河北、湖南 等 地 出 土 博局纹铜镜。博局纹镜又称规矩镜。
商代叶脉纹镜
规矩镜这一命名由日本学者梅原末治首先使用,梁上椿在 《岩窟藏镜 》中引用;西方学者因其构图似西文字母 TLV,故称之为 TLV镜。
对 “博局纹 ”含义的解释,从 20世纪初开始很多中外学者都进行过探讨,提出了许多解释。日本学者中山平次郎认为是由草叶镜之草叶演变而成;而也有学者则认为来源于兽纹镜之兽纹;
梁上椿认为与山字镜之山及细地纹亦有深切的渊源。此外,还有宇宙说、明堂宫庙等建筑象征说、宗教意义说等。
也有许多学者则认为,这类文饰与六博局有关,或 来 源于六博局。早在 1918年中山平次郎在 《古式--镜鉴沿革 》中,推测可能与六博局有关;
日本学者驹并和爱在 《考古学杂志 》1943年 33卷第 2期撰文认为是六博局;1945年、1952年美国学者杨联升两次在美国 《哈佛亚洲研究 》著文,根据汉画像石上的六博盘以及绍兴出土 “仙人六博 ”镜铭文,进一步论证了这一观点。
国内学者也关注这一问题。1957年,王士伦先生提到江 苏 江 都 汉 墓 出 土 的 六 博 棋 局,用 朱 色 画 出 的 线条,与铜镜上的规矩纹一模一样。
1979年,熊传薪先生根据马王堆等地 出 土 六 博 上 的 图 案,提 出 铜 镜 的 纹 饰 即 为 六 博局,规矩纹应改称为博局文镜。
1986年,傅举有先生根据考古资料,详尽论证了博局、博戏,以及博局镜与博戏的相互关系。1987年,周铮 先 生 从 中 国 历 史 博 物 馆 旧 藏 的 铜 镜 拓 片中,发现新莽时期的博局纹镜,铭文中有 “刻娄 (镂 )博局去不羊 ”的词句。
从 “刻娄 (镂 )博局 ”得知,铜镜上的纹饰即为博局纹,更进一步明确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对博局图案的内在含义,学术界也展开过讨论。
李学勤先生根据河北平山战国中山墓陪葬墓出土的博局石板,结合战国时期鲁国人尸佼所著 《尸子 》中的一条佚文 “八极为局 ”,
认为这种图案具有术数意义,象征天宇框架,体现古人的宇宙观。
博局纹铜镜大都出现于汉代,研究 “博局纹 ”对人们进一步深入了解博戏这类古老游戏的面貌具有重要的意义。
例如:湖 南 曾 出 土 一 件 东 汉 时 期 的,鎏 金 博 局 纹 铜 镜,直 径 为13.8厘米,铜镜为圆形,镜背置半圆形钮,柿蒂钮座。
镜背的博局纹饰以 TLV等符号组成了一幅六博博局局式。此镜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 (见图一 )。
图一
甘肃省博物馆藏有一件新莽时期的尚方鸟兽规矩纹镜,为圆形,镜面光洁,镜背正中置半球形钮。
座周饰成正方形排列的十二枚乳钉,乳钉间为阳文十二辰铭。外以双线方格围界构成规矩图纹。
博局四方配置 “四神 ”“八极 ”和鸟兽,外区一周铸有铭文。以上博局规矩纹铜镜,为我们研究汉时期的博戏文化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二 )马毬纹铜镜
在我国出土的铜镜中,有多面珍贵的唐代打马毬画像菱花铜镜。例如:江苏扬州市邗江金湾镇出土的唐代铜镜,直径为 18.5厘米。
千年岁月已染上了斑斓的色彩,镜面呈银白色,镜背呈黑色,镜缘将两种颜色相互交融,八瓣菱花形,镜背正中置圆钮,外区为蜂蝶及折枝花各四幅,每瓣一幅,相间排列。
(见图二 )
内区为四骑士骑在马上,姿势各异,有的高举毬杖,作奋力抢毬状;有的俯身向前,作击毬状;有的策马回身,挥杖将毬击出。
骏马飞奔,充分表现了马毬比赛的激烈场面。(见图二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一件打马毬菱花铜镜,直径为 19.3厘米,铜镜为菱花形,镜背正中心有四人骑马作击毬状,四马之间以山、树陪衬,图案效果显得活泼生动。(见图三 )
图三
铜镜形象生动地把唐代时期,盛行的马毬运动用纹饰表现得惟妙惟肖。它为研究马毬运动的历史演变,提供了有价值的实物信息。
(三 )蹴鞠纹铜镜
蹴鞠在我国起源较早,盛行了一 千 多 年。自 汉 以 来,历经宫廷文化与世俗文化的互动,大大地推进了蹴鞠的传承与发展。
湖南省博物馆藏有一件南宋时期,蹴鞠纹铜镜,直 径 为11.3厘米,镜背中心置圆纽,周围浮雕为一对男女进行蹴鞠活动的画面。
右侧男子头戴幞头,身着长衣,躬身作迎球,其对面是头梳发髻的女子,正在进行蹎球活动。画面人物神态自然,形象生动,富有动感,其旁还有几位侍从观赏。 (见图四 )
图四
此铜镜存世较少,十分珍贵。它对我国古代蹴鞠的研究提供了形象生动的资料。
(四 )狩猎纹铜镜
远古时期,我们祖先就以狩猎为生,并创造了丰富的狩猎文化。之后,在 狩 猎 文 化 的 基 础 上,又 分 化 出 了 射 箭、舞蹈、武术、游戏等与现代体育项目相关的运动。
1975年在西安市东郊出土了一件狩猎纹铜镜,直径为 15厘米,铜镜置有球状钮,钮座作八角形。
镜背饰狩猎纹,四骑士分别手 执 弓 箭、长 柔、套 索 等,纵马逐兽。
纹饰均作浮雕状,细腻精美,极其独特。 (见图五 )
图五
现藏于法国巴黎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的一件狩猎纹铜镜,直径为 14.8厘米,镜为圆形,镜背中心置圆钮,菱形钮座。
镜面采用浮雕饰有两名猎手骑在飞驰的马上,手执弓箭、长枪,追逐着逃跑的野兽,其间还饰有花木图案。画面显得生动逼真,富有动感。 (见图六 )
(五 )百戏纹铜镜
1957年在河北省巨鹿出土一件明代百戏纹铜镜,直径为10.2厘米。
铜镜为圆形,镜面纹饰描绘了一幅百戏图案,图中一屋前园中,在竖立的橦竿上,一伎艺表演者正张开双臂站立于顶部的横杆上,充分展现高空的平衡技巧。
杆下四周有乐队进行伴奏,画面简朴,表演颇具特色。(见图七 )
(六 )弈棋纹铜镜
该镜现藏于中国体育博物馆,是宋代制品,直径为 11.7厘米菱花形,中心置圆钮,钮右上部两人席地而坐正在弈棋,中间一人观棋。钮下树的两侧有多人正在进行议论。
图八
这是一件难得的反映宋代围棋对弈棋的图像。(见图八 )
战国到西汉时期是我国铜镜演变史上一段极为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的铜镜类型繁多,纹饰绚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铜镜的制作发展到了隋唐时代已臻全盛,尤其是盛唐时期的铜镜,真是繁花似锦,美不胜收,创造出了凤纹、龙纹、透光、鸟兽、星云、画像、葵花、菱花、荷花等不同形式的铜镜,在形制上突破了圆形的传统格局,出现了有柄的铜镜。
同时,也对博局纹的命名进行了阐释。本文选择和收集了和体育相关的铜镜,并进行了整理和研究,其目的是为体育史研究提供更多的实物信息,以使其创立一个新的研究思维向度,这样有助于进一步弄清体育的真实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