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武马钢强迫买断工龄始末——我的维权实录(九)

星鹏谈好啊 2024-09-24 03:34:20

我被下岗并被锐减薪资后,曾到公司人力资源部找到许Z部长询问分流有关政策情况,并反映我的诉求。许部长告诉我说,二级厂矿名单并没有报上来。可为什么总厂一直告诉我说,名单已经报去公司了呢?而现在回头一想,无论是总厂厂长,还是谈话小组,都在谈话时对我强调,他们是本着关爱老知识分子老职工的愿望,真心想帮我一把,毕竟我是这个总厂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这真的让我曾一度感到温馨。但是现在,看看总厂谈话小组对我诉求的这个态度,不分明还是事发当初那种“枪口半寸都不愿意抬高,寸土寸步丝毫不让”一幕的再现么?难道这世上可以有谈关爱时温情脉脉,一涉权益落实就冷若冰霜的处置格式么?

昨天谈话的最后,我遵从了总厂综管室主任的意见,走一步看一步,留下了我的保证书,等待总厂——亦或公司——给我一个正式的答复,尽管我并不对此抱任何期望。

本来似乎峰回路转露出一点曙光的维权,现在又因我的补偿要求僵在那里,但这并不是我的要求引起的,而是港料总厂的领导层从来就没有真正打算解决我的诉求。这期间,我也一直正常上下班,但我已经不去现场了。项目部包括现场人员,都知道我已经被排除在正常生产序列之外了,我要去现场,除了自己了解一点项目进展情况外,不能做任何事情,那是一种尴尬的角色。

2015年2月10日,港料总厂大块筛拆除现场

2015年11月6日,大块筛拆除后新建D303胶带机

2020年1月8日,原大块筛区域加装彩钢瓦长廊现场

6月底的时候,公司保卫部的一位分流人员蒋F大概看到了我写的文章,给我发消息说,他也因保卫部在搞人力资源分流待岗了,而他在单位的表现一直是很出色的,年年不是标兵就是先进,并且是退伍军人,只差2年就正式退休了,可保卫部等不及——其实是宝武马钢等不及——了,玩起了大队人员全部解聘,然后重新竞聘上岗的把戏,结果,他就在重新竞聘上岗中落聘成为待岗人员了。蒋F对此愤怒又无奈,他也维权过,但公司和单位手段很多,其中一个是他现在根本进不去保卫部原单位的大门了,人脸和车脸识别系统都把他排除在外了。看到我的文章,他非常赞同,觉得很多话也说出了他的心声,但他的结局却注定无法改变。

对于蒋F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也很体会,因为我自己也正是这样的处境。对于蒋F所说的单位搞重新竞聘上岗的手段,我太清楚它和民主评议一样是暗箱操作和内定结果的遮羞布了,不过是变种而已。无论什么形式花样,都最终由领导内定。上世纪末,港料总厂领导层对个别两个点检人员不满,但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转岗,怎么办呢?发布一道文件,宣布所有点检人员全部解散下岗,然后在全厂范围内重新招聘点检人员竞聘上岗。看上去冠冕堂皇吧,其实所谓重新竞聘,都是上面说了算。果不其然,领导不喜欢的个别点检都在这次重新竞聘中落马,转岗他处。这种重新竞聘,实质与所谓的民主评议一样,都是重新划定领导心目中单位人员编制的手段,哪里是真竞聘呢?所以,当蒋F对自己竞聘面试应答都很不错却仍然被淘汰而感到非常恼火时,我说都是假的,我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蒋F说,自己也是一个共产党员,年年不是标兵就是先进,可单位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什么标兵先进都一文不值。我说自己也有这个感受,虽然没有蒋F那么红彤彤,但隔三岔五的年月里,也不时会有这个奖那个状的,且获过三次科技人员津贴奖,即便下岗的前一年,也是公司优秀科技人员津贴获得者,谁能想到第二年就高台跳水变成待岗人员,那种瞬间冰火两重天的落差直让我感觉到一种冷血和冷酷。

2018年1月25日,混匀料条烘干筒作业时冒出的污染黄烟

2020年11月11日D303尾轮封闭通廊门口粉尘溢出

自6月15日重新修改的保证书交上以后,我一直在等待总厂给我结果,这期间,我也照样在写公众号,我打算在总厂给出明确的复岗和经济补偿答案后才停更公众号。然而,现在快一个月都没有消息了,我隐隐地感觉原来看到的一点曙光又暗淡了下去,我很清楚,港料总厂的那些决策层和操作者们,从来就没从内心真正认为我所受到的对待是不公平不公正的,反而认为如果恢复我的岗位,是他们对我的很大照顾和关怀,我应该是非常感恩的。不料我不仅不感恩,还竟向总厂提出补偿我下岗以来所受到的经济损失以及公众号停更的损失,这一定会让总厂领导层深度不爽。所以,我内心燃起的一点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一点一点湮灭。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继续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当然,公众号也仍然每天更新。

7月的一天早晨,我等厂车的时候,碰到了一位以前分厂的蒋姓老职工,他仍在岗,但在兼职当律师。我询问了他一些有关职工维权事项。蒋律师坚决支持我的维权,他也面临人力资源优化的问题,他觉得我这事可以走法律渠道。蒋律师的支持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他还向我推荐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华冶律师事务所,说他们的维权官司打得较多,也较有实力。

整整一个月后,我的事情终于有了新进展,2021年7月14日周三,下午,项目部领导陈D,昂ZX,董Y,以及人事员古Y和我开会,告知我公司人力资源部服务中心通知,让我收拾好办公室个人物品,本周将把我的人事关系转交给服务中心。虽然这个结果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可总厂把这个结果告知我时,我仍然感到难以接受,而且,我产生一种港料总厂“不宣而战”的感觉——自己保证书已经递交上去了,在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自己提出的补偿要求总厂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的情况下,就突然宣布这个结果,未免有些不君子。我拒绝在会议记录和告知单上签字。

2015年12月1日,新2#RC(取料机)安装现场

2019年6月13日,新BST(混匀堆料机)安装现场

(八)终于沦陷,败进人力资源服务中心

2021年7月14日这一天,我脑海里的打官司维权念头越来越强烈了,我联系了自己的D派组织里的一位C律师并和他约好,第二天在他律师事务所见面。

2021年7月15日周四,我找到了C律师办公室,因为是同一组织的缘故,我对此多少抱着一定的希望,但理智和经历也让我清楚,绝不能过高估计对任何人事援助的期望。C律师听了我的详细介绍,觉得有一定可行性,建议我不妨一试。从律师事务所回来,我又给公司人力资源服务中心的何J主任打电话,向他了解一旦被转到服务中心后的一些事项。虽然我一直在抗拒公司的人力资源优化,但我也知道,面对宝武马钢公司这样超大而冷酷的机器,我几乎没有扭转命运的稍微可能,所以,我只能做好最坏打算。我想事先约好和何J见面,但何J说现阶段正忙。我猜想可能和被优化分流的转岗人员交接有关。

下午,我想想还是去找了殷GH,但他不在,我又去找朱C,朱C也不在。路过二楼的时候,李J正好看见了我,喊我进来交谈。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向他提出质疑,为什么总厂没给答复怎么就通知我去人力资源服务中心呢?李J说,因为公司包括总厂看到我的公众号还在发文章。我说,我知道很多人潜伏在我的公众号里,但是我从来没承诺说停止公众号,只说是当自己的诉求得到满足时才停止公众号写作,而我到现在也没得到明确答复。李J说,本来我们要帮你,可你却额外增加条件……我打断他说,“并不是我额外增加条件,你去看看我的诉求信,我自始至终都是提出的这个要求,这个半年损失,我当然要提。”

2015年12月8日,配矿槽大楼内D304(移动输料小车胶带机)安装现场

最后,我又一次对项目部当初的民主评议违规和暗箱操作向李J发了一通牢骚,其中对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给予了痛斥,我知道上一次谈话中,李J也说了这句话,我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金YB还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雪亮什么雪亮?一个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有上班中午就不在了,而且从不下现场,这样的人不排在末尾,反而让天天准时上班,天天下现场发现问题,协调解决问题,双休日也要来加班,有时还加班到夜里的职工搞成末位淘汰,还说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雪亮个屁!越这么说就越是丑陋,等于往自己脸上糊屎。”

“而且我质疑金YB,你这个民主评议是怎么搞的?叫古Y每人发一张打分纸条,挨个塞给办公室人员,人员连集中都不集中,总厂搞民主评议好歹还人员集中一下打分呢。然后打分条就全部集中到你金YB那儿,在没人公证的情况下,你最后统计出了一个结果,然后你说这是群众评议的?我说是你金YB一个人操作的!你当场为什么不公布得分情况?你不是暗箱操作是什么?”

录音:2021年7月15日我和李J的对话片段

我言犹未尽,“我不就还剩半年么,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 李J说,“总厂有26个人,也不是对你一个。” 我说,“当然不是针对我一个,但公司不是号称是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么?所谓协商一致,不就是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因而解除劳动合同有所区别和变化么?而且我也说了,我工龄有5年不在马钢,如果买断又不算工龄,这很吃亏,所以我要等到明年再买断,为什么就拼命不同意呢?这是什么协商?不就是往死里强行硬干么?”

李J说,“这个也不跟你多说了,明天人力资源部和服务中心都有人来谈,一些具体的政策方面问题,你问问他们。”【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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