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能否执行“安乐死”多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呈现两极分化的讨论趋势,一部分人认为有必要,一部分人认为没必要。
1986年中国出现了第一位被执行安乐死的患者,但此位患者的执行医师事后称非常后悔,他说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就算有人给100万他也不会在这么干。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为何会让执行者说出这样的话?
家属大闹医院1986年,正在医院上班的蒲连升被两名妇人指着鼻子痛骂,“杀人啦!他是一个杀人犯!”
周围聚集了很多病患和医生,医院的同事们以为蒲连升被医闹了,赶紧上前拉开这两位妇女。
“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啊,都冷静点!”
旁边的人帮忙说话解围,可两位女士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你们医院的医生蒲连升没经过我们家属的同意,给我母亲用了安乐死,他这就是杀人你们知道吗?你们医院也别想脱责任!”
此时在旁边的蒲连升沉默不语,因为他确实在三天前对这两位女士的母亲夏素文进行了安乐死。
夏素文是一名肝硬化晚期患者,从她住院后一直是蒲连升为她问诊,每天夏素文都被病痛折磨的哀嚎不已,因为病情严重恶化,随之而来的并发症也加重了她的痛苦。
已经失去自理能力的夏素文自住院以来一直是儿子王明成在身边照顾,每次蒲连升查看病房,都能看到王明成蹲在床前悉心照料自己的母亲。
王明成每次都向蒲连升询问自己母亲的情况,他每次语气小心翼翼,仿佛期待着能够有奇迹发生的一刻,可每次等来的都是越来越糟糕的结果。
蒲连升在医院工作多年,见识了很多亲人间的生死离别,但是王明成对待母亲的孝心依旧令他动容。
这天正值蒲连升值班,王明成满脸泪痕的突然跑进办公室,“蒲医生我妈还有救吗?您一定要帮我救救她!”
蒲连升看着这样的王明成无奈摇摇头。
夏素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就算现在使用一些药物勉强维持住她的生命,可她的痛苦并不会减轻,蒲连升不想给王明成无望的期待,于是对他实话实说了夏素文的具体情况。
“实话说,你母亲撑到现在不容易,我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后续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完蒲连升的话后,王明成陷入片刻沉默。之后他抬头看着蒲连升郑重的说到,“蒲医生求你给我妈安乐死吧!她现在太痛苦了,我想让她安稳的离开!”
病人跪地求助听完王明成这番话,蒲连升第一时间拒绝了他,身为医生的蒲连升清楚的知道我国不允许安乐死,医院没有权利给任何病人进行安乐死,否则是要承担相关法律责任的。
蒲连升的拒绝并没有打消掉王明成这个想法,之后他开始三番五次的前去求助蒲连升,恳求他为母亲实施安乐死,并表示这是母亲自己极力要求的,自己只是想完成她临终前最后的心愿。
看着王明成孜孜不倦的求助,蒲连升有了丝丝动容,他一步步看着夏素文的病情恶化,身为医生的他无能为力,病痛的折磨让夏素文痛苦不已,说实话她现在这个样还不如安详离开。
在王明成跪在跟前苦苦哀求下,这次蒲连升答应了他。
不过,他多次叮嘱王明成不可以将这件事泄露,不然两人很可能有牢狱之灾。
王明成答应后,蒲连升写出药方“复方冬眠灵100g”,让王明成拿药回来,为了自己考虑,他还专门在药方上标注了一句“家属自愿要求安乐死!”还专门让王明成签了字。
即使是这样,药房的药师看着王明成拿的单子也不敢轻易“开药”,最后在蒲连升的确认下,才给开了药。
拿到药后,蒲连升特意找了一名实习的护士为夏素文进行了注射。
药物针管注射进夏素文身体的那刻,这位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患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快夏素文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母亲像睡着般慢慢没了呼吸,王明成跪在床前流下眼泪。他心里是为母亲庆幸,受了这么多天的罪,终于在今天结束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王明成的两个姐姐在得知母亲离世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询问夏素文离世时的详细情况,可护士突然说漏了嘴,将蒲连升为夏素文注射安乐死的事说了出来。
王明成的两个姐姐对于弟弟跟蒲连升的约定并不知情,于是便大闹医院,要求医院进行赔偿,并向公安机关报警。
后来即使王明成告知了她们真相,可当时的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并明确王明成和蒲连升为主要参与人员。
我国法律有明文规定,安乐死在我国是不合法的,若给人注射造成人死亡,可能构成故意杀人罪。
就这样王明成和蒲连升被捕入狱,他们这辈子难道就要在监狱中度过吗?
法律还其清白在此期间蒲连升和王明成一直上诉,上诉期间两人一直在看守所关押,王明成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蒲连升很是自责,在法庭上他表示如果要担责的话自己一人承担。
法庭之上,王明成痛哭道:“我真的看不得母亲那么痛,她哭着说让她走,我是她儿子,我也想她好好的,可我妈那么痛苦......”
“是我求了蒲医生,如果有什么责任,就让我自己承担。”
看到哥哥如此难过,夏素文的小女儿也站出来作证,“我能证明,我妈妈是自愿要求安乐死的。”
“当时我妈已经虚弱的不行,每天都在哀嚎,我当儿子的听了心如刀割,她拉着我的手,用劲力气要求我找医生帮她安乐死,她觉得这样还不如痛快死去……”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检方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决定对此事展开详细的调查。
这起事情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调查结果受很多条件限制,不过王明成和蒲连升相信法律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经过调查后法院最终判处两人无罪释放,尽管两人被证明无罪,可两人的生活也因这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医生身份的蒲连升。
本来在那个年代高材生入职医院工作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虽然被证实无罪,但这件事对蒲连升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重新回到医院上班后,生活也并不好过。
单靠医院那点微薄收入不足以补贴家用,蒲连升无奈开始兼职摆摊维持生计。
后来这件事引来很多媒体的关注,当记者询问蒲连升有没有后悔时,面对镜头蒲连升红了眼眶哽咽道,
“后悔!我非常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我的生活、家庭、工作一切的一切都受到了影响,我不是为了任何利益去做这件事,如果能回到过去,就算有人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据统计“安乐死”合法的国家荷兰,近几年有近40%被注射安乐死的人是非自愿死亡的。
好在最后法律给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为这起全国首例“安乐死”事件划上句号。
故事的最后,各位是如何看待“安乐死”这件事的呢?
参考文献:
【1】中国首例“安乐死”执行者:很后悔,就算给100万也不会再干.健康网.2023-05-24.
【2】陕西医生蒲连升:执行中国第一例“安乐死”,余生却在后悔中度过.网易新闻
【3】专访协和医学院博士:中国安乐死合法化条件未必成熟.澎湃新闻
(摘编自微信公众号睿眼观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