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农业→机械农业→智慧农业老洪家祖孙三代接力新“稻”路

嘉祥说农业 2024-11-02 13:38:42

进入10月下旬,新洲区徐古街道,武汉市天兴昌胜种植专业合作社的400亩再生稻迎来今年第二季收获。10月23日一大早,29岁的洪亮和父亲洪昌和开车回到周岩村洪家湾老屋,接上祖父洪开利,祖孙三代种粮人相约,一起来看再生稻的收割。

稻田里,再生稻叶青籽黄、颗粒饱满,三台新式收割机正实施收割作业。随着轰鸣声由远及近,收割机所过之处,一片片稻穗被收割得干干净净,收割、打谷、脱粒一“机”呵成。

“我种了一辈子粮,以前哪会想到,如今这稻子收割完一季后,不用播种,不用育苗插秧,就会自己生长出第二季稻子!”洪开利望着远去的收割机,扭头对儿子洪昌和说,“还是这家伙快呀,我和你妈那时起早贪黑地干,一天也收割不了1亩田。”

洪亮接过爷爷的话茬:“我们的收割机上都安装了北斗高精度农机作业监测终端,可以实现对作业面积的自动测量,自动记录轨迹生成亩数,接下来,我们还打算引进无人驾驶终端,到时候,这收割机都不用人开了,效率和效益会更高。”孙子话里的一些技术术语,洪开利似懂非懂,但他心里大致明白是咋回事。

在长江日报记者的提议下,祖孙仨以稻田和收割机为背景留下合影。祖孙三代种粮人的种粮经历与故事,也在他们的讲述中徐徐展开。

洪开利(中)、洪昌和(左)、洪亮(右)祖孙三代以合作社再生稻田和收割机为背景合影。长江日报记者蒋太旭 摄

牛耕田手插秧,披星戴月抓“双抢”

爷爷5亩多田一家人种得好辛苦

78岁的洪开利在周岩村土生土长,中学毕业后在村里当了几年会计,1969年参军入伍,1973年复员回家乡务农,后担任村民委员会主任直至1999年卸任。

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洪开利一家按人口分得5亩6分责任田。当时,种粮不赚钱,但作为村民委员会主任和党员,他要以身作则带头种粮。

“为了种好这几亩地,我和老伴起早贪黑,一年忙到头,那是真的辛苦哟!”回忆起当年的种田情形,洪开利感叹,从耕田整地、育苗插秧、除虫除草到施肥打药、收割脱粒、晒谷卖粮,除了耕地、脱粒可以用牛来帮忙,其他都是他们两口子拼劳力,插秧用双手、收割用镰刀,干一整天也收不完1亩田。

徐古当地有一句农谚:早稻不插“五一”秧,晚稻不插“八一”秧。意思是说,早、晚稻的秧苗要分别赶在5月1日和8月1日前插,过了时节,庄稼就种不好。“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是‘双抢’,抢收早稻谷、抢插晚稻秧,为了赶农时,常常要半夜起来,披星戴月去地里干活。”洪开利说,那时候一遇干旱,要一天24小时不停踩水车给稻田浇灌水,若遇上像今年这样的持续干旱,水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年成好的时候,早稻每亩收七八百斤稻子,晚稻每亩收五六百斤稻子,每年早、晚稻收成加起来,每亩也不过一千二三百斤,远远赶不上现在一季稻的亩产量。”洪开利说,每年种粮的收成,上缴了每亩100斤的公粮,再留下口粮,剩下的稻子所卖的钱,也就够支付投入的农资等成本,如果遇上年成不好,就得亏本。

“后来我们又开垦了几亩地用来养鱼,种上了油菜、棉花等作物,日子才慢慢过好些。”洪开利说。2006年1月1日,中国正式废止了《农业税条例》,在中国沿袭了2000多年的农业税(俗称“公粮”)正式终结。洪开利说,农业税的废除减轻了农民的负担,他对这个日子记忆深刻。

洪开利和老伴都是老党员,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夫妻双双获得“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

成立种植合作社,机耕田机收割

父辈种粮仍是风吹日晒

1973年出生的洪昌和是开农机的好手,但他承认对无人机等智慧农机的操作,自己比不上儿子,“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些新技术的运用,还是年轻人上手快”。

洪昌和中学毕业后,在村里小学做了几年代课老师,后来做起农资生意,主要向当地农民销售化肥、农药等,同时代收购粮油棉花。

“那些年,村里的壮劳力纷纷外出打工,种粮的人越来越少,农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洪昌和回忆,为了鼓励农民种粮,国家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包括各项财政补贴,他看准这一机遇,从2013年开始流转乡亲们的土地种粮,到2016年成立武汉市天兴昌胜种植专业合作社时,洪昌和已从村民手中流转了200亩地。

“要种好这200亩水稻田,光靠家里的劳力肯定不行。”一是要规模化种植,二是要上农机设备,这两点是洪昌和认准的方向。

合作社成立之初,他筹资并享受政府对农民购买农机的补贴,购买了拖拉机、收割机等农机设备,实现了机械化的耕种与收割。

“机械化种植当然比传统人工生产效率高多了,耕田、收割就不用细说了,单说这喷洒农药,过去种田是背着手摇式打药桶,边走边打,一天顶多只能打10亩田。我们使用打药机,平均每人每天可以打20亩田,效率至少提高一倍。”洪昌和介绍。

同时,随着农业育种新技术的应用,种业服务应运而生,改变了农户自留粮种的传统,为农户种植高产粮种提供了更多选择。“合作社成立后,我们选用新粮种,平均一季亩产可达1000斤,除去成本,1亩田可以赚二三百元,200亩地一年种粮的纯收入有五六万元。”洪昌和说,虽然能赚钱,劳作却依然很辛苦,就说驾驶农机耕田吧,虽比传统牛耕效率要高数十倍,但仍是风吹日晒,“清晨一身露水、雨天满身泥浆,是我们这一代种粮人的写照”。到2019年底,洪昌和经营的合作社种植粮食规模已超过400亩。

作为新洲区第一批成立种植合作社的农民,2010年入党的洪昌和因事迹突出被评为新洲区乡土人才。

天上“北斗”助阵,地上无人机“植保”

现在4000亩田全程机械化智能化

“我们今年种植的再生稻品种是‘野香优’,是与一家种业公司签订合同进行的订单式生产,这样我们更省心、收益更有保障,可以集中精力投入到种植环节,把粮食种好。”洪亮文质彬彬,戴着眼镜,这位90后“新农人”对种粮有自己的理解:再生稻的单产量虽然没有双季稻高,但种植过程相对生态环保,米的品质好、口感好、味道香,更受市场欢迎,1斤可以卖到七八元,经济效益是普通大米的数倍。“明年,我们还将扩大再生稻的种植规模,我觉得,粮食生产注重品质的提升比单纯注重增产更重要。”

洪亮2013年职高毕业后应征入伍,两年后退役,在朋友开的酒店帮厨学艺,计划在餐饮业发展。此时,洪昌和的农业种植合作社规模越做越大,一些新型智能农机的运用操作越来越专业,洪亮职高学的是数控专业,正是合作社需要的人才,洪昌和希望儿子能回来发展。

洪亮经过了解,也看好现代农业的发展前景,欣然同意回乡和父亲一起经营合作社。经过几年的锤炼,如今的洪亮已俨然成为一名粮食种植领域的“多面手”,既懂种植又懂市场,合作社新买的智能农机设备,他操作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近年来,合作社先后流转和集合了附近村湾4000余亩土地,从事规模化水稻种植。目前,合作社配备有智能化拖拉机、插秧机、收割机等设备72台套,仅不同功能、不同载重量的无人机就有7台。洪亮告诉记者,这些设备很多都安装了北斗高精度农机作业监测终端,作物种植实现了全流程机械化、智能化。合作社还引进无纺布露天育秧新技术,配套智能育秧生产线,实现了垫土、洒水、摆种、覆土盖种等育秧环节的自动化作业。这种智能化、流水线育秧方式培育出来的秧苗密度适中,更适合进行机械化插秧。目前,合作社种植的稻田一季亩产可达1500斤以上,产量高的田亩产超过1800斤。去年,合作社毛收入超400万元。

“现在种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及时了解和掌握最新种植技术,不会使用升级迭代的智能农机设备,就会‘落伍’。”洪亮以无人机举例说,无人机可以播撒种子、肥料,也可以喷洒农药,一台载重120斤的无人机,每次可以播撒30亩田,一天作业面积可达500—1000亩,使用北斗智能导航系统辅助,能够减少复播、漏播、错播的现象,节约成本,提高效能。

洪亮说,在合作社规模种植的4000亩粮田中,有1700亩属于数十户农户,合作社为他们提供农田托管服务,“大家抱团取暖可以把订单农业的规模做得更大,农户也可以得到更大收益。我们希望通过种粮带动更多乡亲致富”。

谈到合作社未来的发展,洪亮说,无人驾驶技术在农业生产领域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无人驾驶拖拉机、自动驾驶插秧机等已经开始在稻田里大显身手,这些新型农机作业精度达厘米级,可以实现耕、种、管、收、储全环节“无人化”作业,打造“无人农场”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来源: 长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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