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兴,人主出,然命世之才亦随左右。秦末,刘邦用萧何、张良、韩信、曹参而有天下,“萧规曹随”成为美名。隋末,诸侯并起,李世民“取孤隋、拔群盗”,用李靖、李勣、房玄龄、杜如晦以致天下升平,“房谋杜断”亦传为佳话。
房谋杜断
今天我们来说的是,凌烟阁上高居第三的杜如晦。
杜如晦出身关中望族杜氏。杜氏于西汉年间就开始兴旺,与京兆韦氏并称,时有“城南韦杜,去天五尺”之说。可见杜如晦的家族势力之庞大。
民间亦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但杜氏从西汉传至隋、唐皆有人居庙堂之上。往上数几代,杜如晦的高祖辈、曾祖辈、祖辈、父辈历经北魏、北周、隋,皆为朝廷官员。
然及命世之才常起于微末。杜如晦虽出身上品世族,却没凭此入京畿得高官厚爵。而是被安排了一个滏阳县尉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警察局长。所谓普通人看趋势,聪明人看形势,英明人看大势。杜如晦既聪明又英明,他见隋朝气数已尽,干脆弃官不做,归隐乡里,等待明主。
李世民平长安,房玄龄为他搜罗京兆人才。房玄龄一见到杜如晦,就决定把他推荐给了李世民。理由倒也简单“如果你李世民甘愿做个藩王,那他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你有我房某就行。但如果你有志于天下,那就非他不可”。
初始,李世民对这侃侃而谈的青年人不以为意,觉得他像极了纸上谈兵的赵括。直到听了房玄龄之语,方才大彻大悟,自己一时不察险些失去此等大才。于是当即把杜如晦拉入自己幕府,拜为秦王府兵曹参军。
然君主择善臣而任,臣亦择雄主而仕。杜如晦起初弃滏阳县尉而不做,是因为杨广横征暴敛致使隋朝气数将尽,非为官小。现在李世民只让他做正六品下的兵曹参军,他甘之若饴,亦是非官大,而是李世民刚毅果决,有雄主之风。
李世民每次出战,把房玄龄、杜如晦均带在身旁,每有难决之事,常问计于房玄龄,而最后拿主意的却是杜如晦。
这要换作刘备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不得故弄玄虚一番说:“臣有上、中、下三计,上计怎么样,中计又如何,下计是迫不得已又怎么样”。刘备听的那叫一个头大,实在难以抉择,无奈只能说“请先生教我!”。
李世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每问计,房玄龄早就把计策给逐条罗列了出来,供他选择,然后李世民挥手一招,“克明,你来做决定”,杜如晦立马就能选出最有利的决策。
杜如晦能立刻做出有效决策是建立在对时局的把控,和对数据和信息的基础之上。没有扎实的功底和深厚的学识,是万万不能像他这么游刃有余的。
在普通人连吃什么都不能决定,只能吃随便的衬托下。世间果真就缺少这种能及时做决定的果断之人,机会本就稍纵即逝,如果不及早权衡利弊做出决定,那摆在眼前便便再近你也吃不到。
于是,在杜如晦的参谋帷幄之下,李世民屡建奇功,先后平薛仁杲(薛举之子)、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杜如晦对军事形势的把控于是就深深折服于当时之人。
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把他当作了心腹大敌,欲除之而后快。用他们的话说:“秦王府最让人忌惮的是房玄龄、杜如晦!秦叔宝、程咬金算什么,我们都不屑拉拢”。
为了打压杜如晦,李建成就与同他有染的尹德妃(李渊的宠妃)商量,借用尹德妃之父尹阿鼠的手来教训杜如晦。
某天,杜如晦去天策府上班,骑马走过尹阿鼠的国舅府。早已蹲点几天,摸清杜如晦作息规律的尹阿鼠,指使人把杜如晦拉下马来,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让你不听话,非要跟着老二混!老二有什么好!太子才是天命之子。”当然这只是尹阿鼠心里想的话,他怎敢给未来的天子招黑。
实际上说的是“小子,你什么身份啊,在我家门前过,竟然不下马!”
尹阿鼠就以这个理由把杜如晦给胖揍了一顿,打的他是鼻青脸肿,鲜血直流,就连手指也给打折了一根。
芝麻大小的京城,且都是权贵,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会不认识。这让李世民怒火中烧,自己的心腹之人被打,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当即跑进宫里找李渊讨要公道。不料尹德妃早就恶人先告状,说杜如晦傲慢、轻视尹阿鼠,还无故殴打下人。
李渊信以为真,对李世民的说辞当然不信。李世民和杜如晦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因为此事,李渊决定打压一下自己的二儿子。兄弟相残之事,是李渊不想看到的。但优柔寡断的性格又使李渊舍不得让李世民受委屈。于是就想到了剪除李世民羽翼的法子。没有读书汉吹耳旁风,李世民就会安分多了。
唐高祖李渊
于是李渊就把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逐出秦王府,迁到地方上做官。就连程咬金、尉迟敬德也收到了这样的诏令。
羽翼被剪除,这让秦王府一时受到了打击。李世民坐立难安,他以为收到了李渊要弄自己的信号。
在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和侯君集的等人的鼓动下,李世民心中有了要除李建成、李元吉的异动,但实在拿不定注意。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又被禁止踏入秦王府。
于是李世民让尉迟敬德拿着刀去请房、杜二人。李世民心知二人之能。他告诉尉迟敬德,如果二人不为自己所用,当即就可以把二人斩首。
杜如晦本就跟定了李世民,不然也不会屈尊当一个六品小官跟着你李世民干。于是扮作道士随着尉迟恭到了秦王府。杜如晦一到,李世民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让杜如晦做决策。杜如晦安排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秦叔宝等人伏兵于玄武门内,等李建成和李元吉一到,就诛杀二人。
计成。太子、齐王二人伏诛。杜如晦因功被封为兵部尚书、赏爵蔡国公、食邑一千三百户。后又被升为尚书右仆射,和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一左一右二相,辅助李世民治理朝政。因此“房谋杜断”传为美名。
贞观四年,杜如晦因病暴毙,李世民号痛不止,三天不管朝政,改封其为莱国公,追赠三师之一的“司空”,谥号曰成。
贞观十七年,李世民让阎立本画24位功臣与真人大小相同的画像于凌烟阁加以供奉,以表彰他们在大唐所做出的贡献。如果说长孙无忌是因为外戚和勋臣的关系而位居第一、李孝恭是亲代的关系位居第二的话,那么杜如晦位居第三是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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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尊商攘姬
编辑|尊商攘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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