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冬,北风呼啸,战火纷飞的庾家河传来阵阵枪声。
一场与敌六十师的激战刚刚结束,红二十五军赢得了艰难的胜利。
但胜利的代价却是沉重的——指挥官徐海东重伤倒下,鲜血从左眼涌出,浸透了战场的泥土。
他被紧急抬入后方,情况却不容乐观:虽然止住了伤口的血,但喉咙被浓痰和血块堵住,呼吸几近停止。
军医束手无策时,一个18岁的年轻护士站了出来。
她弯下腰,低头将嘴贴近徐海东的喉咙,用力吸出堵塞物。
一口又一口,满是血腥味和苦涩,脸色却未曾变过。
战友们屏息以待,终于,徐海东的胸膛再次微微起伏,呼吸逐渐平稳。
21年后,这位曾险些死在战场的将领成为开国大将。
而当年的小护士,又是如何一步步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红二十五军的坚守1934年的冬天,中国北方被寒风笼罩,天气异常严寒。
红二十五军在陕西省雒南县的庾家河地带,与国民党的六十师进行了一场惨烈的遭遇战。
红军士兵在严寒中挖掘战壕,筑起简陋的防御工事,身着单薄的军装,手持不足的武器,但他们的眼神坚定,战意昂扬。
六十师在装备和物资上占据优势,他们的步枪和机枪火力强大,炮声轰鸣震耳欲聋。
然而,红军在地形和战术运用上表现出色,利用庾家河地带的山地和河谷,六十师虽然猛攻不断,但始终未能彻底击溃红军的防线。
战斗达到白热化阶段时,徐海东身着一身朴素的军装,头戴着略显破旧的军帽,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他站在一块稍高的土堆上,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场动态,不时地向身边的通讯兵下达指令。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战场的喧嚣,一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来,直击徐海东的左眼。
子弹的力道极大,从他的颈后飞出,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军装和周围的泥土。
战场上顿时一片混乱,徐海东摔倒在地,手中的望远镜也滚落一旁。
周围的战士们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将徐海东抬到相对安全的后方。
他的面部血迹斑斑,左眼已完全看不清形状,伤势极其严重。
红军的医护人员迅速赶到,用带血的手忙乱地为他进行紧急包扎,试图止住持续流出的血液。
周少兰的果断行动徐海东被抬进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后,脸色苍白,呼吸断断续续,血迹几乎覆盖了整个上身。
钱信忠院长立刻组织医护人员进行抢救,动作迅速而有条理。
他们先解开徐海东染血的衣物,对伤口进行检查,确认子弹已穿透左眼底,颈部后方也有出口创伤。
血流得很快,几乎止不住,几名医护人员轮流按压伤口,用纱布和手术器具清理血污。
经过长时间的处理,钱信忠终于止住了血,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徐海东的呼吸突然变得极其微弱,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
钱信忠凑近一看,发现他的喉头被血块和浓痰堵住,气道受阻。
医护人员尝试用镊子清理,但情况并没有好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海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站在一旁的周少兰没有犹豫,她立刻俯下身,将嘴贴近徐海东的口鼻,用力吸吮,尝试将堵塞物清除。
血腥气和浓痰让人难以忍受,但她毫不退缩,继续反复吸吮,直到气道逐渐畅通,徐海东的胸膛开始缓缓起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海东的病床旁几乎没有离开过人。
周少兰整天守着他,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观察伤口情况。
没有药品,她就用清水和干净的布巾清理;没有足够的御寒物资,她就生起炭火,让病房里尽量保持温暖。
周少兰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检查纱布是否需要更换,动作小心而细致。
四天四夜过去,徐海东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
他的呼吸更均匀了,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些红润。
周少兰不曾合眼,夜晚的时候她就坐在床边,用炭火温暖双手,再轻轻地贴到徐海东的手上,试探他的体温是否正常。
第五天清晨,徐海东缓缓睁开了双眼。
相依相守徐海东伤势逐渐恢复后,身体仍然虚弱,行动不便。
由于长期的治疗和无法参与前线工作,他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营地里经常可以听到他提高音量的声音,有时甚至会传来物品落地的响动。
他手边的水杯摔得四分五裂,桌上的文件被推得凌乱不堪,周围的战士看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每当周少兰走进来时,屋内的气氛就立刻变得安静。
她走到徐海东身边,端起散落的杯子,低声说:“摔了杯子也没用,我再去给你拿一个。”
她轻轻为他整理桌面,把凌乱的文件按顺序摆好,又从旁边的炉子上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有时候,他会对周少兰说:“你这丫头就是管得住我,我脾气再大见了你也没了气。”
周少兰听完,只是低头笑笑,把他身上的毯子拉了拉,说:“我不管你,你就得把伤养好,哪能一直发脾气。”
徐海东听完,靠在床头不再作声,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海东逐渐能够下床活动。
他的身体虽仍显单薄,但精力明显恢复了许多。
周少兰依旧每天陪伴左右,帮助他锻炼身体。
1935年10月,徐海东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向组织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够与周少兰结婚。
消息传到程子华和刘志丹那里,两人都十分支持。他们亲自为两人张罗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婚礼结束后,周少兰正式改名为周东屏。
从那以后,无论是战场转战还是平日的生活,她始终陪伴在徐海东身边,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伙伴。
周东屏的不懈守护1939年9月,徐海东接到了组织的任命,他将担任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指挥兼四支队司令员。
任务紧急,他要随刘少奇等人迅速离开延安,赶赴华中地区。
当时,战斗形势复杂,任务繁重,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准备整装出发。
临行前,他看着妻子周东屏,轻声说道:“你能跟着我去华中吗?那边条件苦,带上孩子可能不方便。”
周东屏点点头,直接答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孩子我也会带好。”
一路辗转,周东屏不仅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还为徐海东打点行军路上的一切。行军途中,山路崎岖,粮食短缺,孩子们经常饿得哇哇大哭,周东屏不得不从有限的口粮里分出一些给孩子。她还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徐海东。
1943年的冬天,长时间的奔波和多年的旧伤让徐海东的身体再次崩溃。
一次指挥任务结束后,他突然开始剧烈咳嗽,随后大口吐血,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倒了下去。
战士们赶紧把他抬到临时的住所,紧急呼唤医护人员,但情况不容乐观。
她看到徐海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额头滚烫。医护人员用尽了随身携带的药物,但效果甚微。
周东屏没有迟疑,询问附近的乡民得知山里有一些可治病的中药材。
她当即决定亲自进山采药。乡民劝她:“山路太危险,冬天蛇虫多,路上还可能遇到敌人。”
她摇摇头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
她按照乡民的描述,一路寻找药材,遇到不确定的植物,还特意小心翼翼地采下一些,准备带回去让医生辨认。
老中医仔细检查后,挑选出几种药材,当即开了一副方子。
她又亲自熬制药汤,端到徐海东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日夜守在徐海东身边,随时观察他的状况,按时喂药,擦拭身体。
孩子们偶尔跑来拉着她的手喊饿,她匆匆把孩子安顿好,又回到病床旁。
经过几天几夜的精心照料,徐海东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病情稍稳后,徐海东对周东屏说:“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早就不在了。”几天后,徐海东的身体状况终于稳定下来,他坐在担架上被抬着继续行军。
而周东屏依旧紧跟在担架旁,寸步不离。
晚年岁月1955年,徐海东因其卓越的军事贡献,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军衔。
授衔结束后,徐海东的身体状况却一天比一天差,医生叮嘱他需要长期静养,但病情仍然反复发作。
家里的一间房被简单布置成了病房,徐海东的病床被安置在靠窗的地方,阳光能照进来。
周东屏日复一日地守在他身边,帮他按摩腿脚,擦拭身体,还经常给他翻身避免长时间卧床带来的褥疮。
病情稍稳定时,徐海东喜欢让周东屏陪着他坐在床边聊以前的战斗经历。
他的声音已经不如当年那样洪亮,话语间偶尔夹杂着几声咳嗽,但讲起当年的战斗场景时,他的语速总会快一些。
周东屏还负责管理家庭的一切琐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十多年,徐海东最终在周东屏的悉心照料下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参考资料:[1]于长治.徐海东与周东屏的红色恋情[J].党史博采(上),2002,0(5):1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