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赵长柱（整理：韩知许）

我叫刘亚兰，今年34岁，在市里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说起来，我这份工作还挺体面的，工资也不错。可每次想到老家的妈，心里就不是滋味。

老爸走得早，那年我刚上大学。妈一个人拉扯我和大哥，把我们养大。现在我和大哥都在市里有了工作，妈却还留在老家。

"亚兰啊，你就别操心了。我在村里挺好的。"妈每次都这么说。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刚才又和妈通了个电话，还是没能说服她搬到市里来住。

妈今年才58岁，在我眼里还年轻着呢。可她总觉得自己老了，说城里生活节奏太快，她跟不上。

"再说了，我在村里还能种点菜。你们兄妹俩来的时候，还能带点新鲜的回去。"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心里一酸。妈啊，您知道吗？我宁愿吃市场上的菜，也不想您天天起早贪黑地忙活。

想起大哥，我就来气。当初是他拍着胸脯保证，说会经常回去看妈。结果呢？一个月能回去一次就不错了。

"亚兰，别怪你哥。他工作忙，能抽空回来看看就不错了。"妈总是这样替大哥说话。

我摇摇头，不想再多想。打开电脑，准备处理几个客户的方案。刚工作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老家的号码。

"喂，妈？"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亚兰，妈...妈有点不舒服。"妈的声音很虚弱。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胃...胃疼得厉害。"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顾不上和公司请假，抓起包就往外冲。"妈，您别动，我这就回来。"

坐上高铁的那一刻，我才想起给大哥打个电话。

"喂，大哥，妈生病了，我正往回赶。你也快点回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哦，知道了。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照顾着，等有空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气得直咬牙。什么叫"等有空"？妈都病了，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重要？

高铁飞驰，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全是妈弯着腰在菜地里忙活的样子。妈，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

"妈？妈！"我喊着，摸索着打开灯。

妈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看到我，勉强笑了笑，"亚兰，你来啦。"

我心疼得要命，"妈，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妈还想推脱，被我直接打断。"别说了，听我的。"

半夜的乡村医院冷清得可怕。做完检查，医生的表情让我心里一沉。

"需要转院，可能是胃部肿瘤。"医生说。

我浑身发冷，拉着妈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倒是很平静，"没事的，亚兰。妈不怕。"

看着妈坚强的样子，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妈啊，您老是这样，什么苦都自己扛。

转院、检查、等结果，这几天我就没合过眼。还好，是早期，做手术就能治好。

我又给大哥打了电话，这次他总该来了吧？

"手术？哦...我知道了。你先安排着，我尽量赶过去。"大哥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我气得直哆嗦。"大哥，妈要做手术了，你还'尽量'？"

"行了，我会去的。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说完，大哥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气得说不出话来。妈看出我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我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妈。大哥说他会来的。"

妈点点头，又叮嘱我别太辛苦。看着妈憔悴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阵发酸。回想起大哥结婚后的种种，心里又是一阵阵发凉。

记得大哥结婚那年，妈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张罗了一大桌酒席。可婚后，大哥就像变了个人。

想起父亲生病那会儿，我们家几乎倾家荡产。大哥倒好，一分钱不出，还总说自己手头紧。最后还是我掏空了积蓄，妈又东借西凑，才勉强凑够医药费。

现在，轮到妈生病了，大哥却还是那副德行。我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妈，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亚兰，"妈突然叫我，"你说你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然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呢？"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妈，大哥根本就不在乎她吗？

"妈，您别多想了。大哥他...他可能是真的太忙了。"我勉强笑着说，心里却在在暗暗生气。

几天之后到了母亲做手术的日子，可我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看到大哥的身影，眼看着母亲进入手术室后，我掏出手机犹豫了好久，还是拨通了大哥的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但传来的却是大嫂的声音。

"喂，亚兰啊，有事吗？"大嫂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大嫂，我大哥呢？妈今天手术，他怎么还不来？"

"哦，你大哥啊，"大嫂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起呢。"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收紧了，指节都泛白了。"什么？妈都要做手术了，他居然还在睡觉？"

"别大惊小怪的，"大嫂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个小手术吗？你在那儿不就行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嫂，这可是妈啊！是你们的亲妈！你们怎么能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大嫂冷淡的声音，"行了，我知道了。等你大哥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还没等我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我站在走廊里，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我心里更是一阵阵发凉。大哥结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个月固定来妈家拿东西，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我还记得有一次，大哥的车后备箱都装不下了，还把后座也塞得满满当当。

"哥，你拿这么多，妈怎么够吃啊？"我忍不住说。

大哥瞥了我一眼，"怎么，你是嫌弃我拿太多了？妈不是说了吗，让我多拿点。"

更让我心疼的是，为了满足大哥的需求，妈每天起早贪黑地忙活。有时候我回家，看到妈蹲在菜园里除草，或者骑着三轮车去邻村脱米，我都心疼得不行。

"妈，您别这么辛苦了。"我劝过她好多次。

妈总是笑着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你哥他们爱吃，我高兴着呢。"

看着妈布满皱纹的脸和佝偻的背影，我心里又气又难过。可我又能说什么呢？这是妈的一片心意啊。

现在，妈躺在手术台上，而大哥却在家里呼呼大睡。我握紧拳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妈的手术终于结束了，我守在病房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又酸又涩。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大哥。

"妈，您感觉怎么样？"大哥走到床边，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时候知道来了？可看在妈刚做完手术的份上，我忍住了没说什么。

妈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大哥，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儿子，你来啦。"

大哥点点头，"嗯，我来看看您。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待会儿就得走了。"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窜。来了还不到十分钟就要走？妈刚做完手术啊！

果然，大哥没多久就借口公司有事离开了。看着妈失落的眼神，我心疼得不行。

"妈，您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您的。"我握住妈的手，轻声安慰道。

妈笑了笑，"傻丫头，妈没事。你哥工作忙，能来看我一眼我就很高兴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更难受了。妈啊，您怎么总是这样替大哥说话呢？

几天后，妈终于出院了。为了照顾她，我决定搬回家住一段时间。每天给妈煎药、做饭、洗衣服，忙得不可开交，但看到妈一天天好起来，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这天，我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我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大哥来了。

"妈，您感觉好些了吗？"大哥坐在妈身边，语气温和地问道。

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多了，有你妹妹照顾我，我这病好得可快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大哥忙前忙后，又是收拾屋子，又是给妈倒水。心里不禁有些感动，难道大哥真的变好了？

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大哥突然转向我，问道："亚兰，菜园里的菜长好了没？家里还有花生油吗？我想带几桶回去。"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来看妈，居然是为了这个？

"没有。"我冷冷地回答。

大哥皱起眉头，"怎么会没有？以前我每次回来不都有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大哥，妈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我忙着照顾她，哪有时间去种菜做油啊？"

大哥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媳妇和老丈人家每个月都吃惯了这些，这次没有，他们肯定要生气了。"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哥！"我提高了声音，"妈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连来都不来。现在需要拿东西了，倒想起家里还有个妈了？"

大哥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来看妈了吗？"

"看妈？"我冷笑一声，"你是来看妈，还是来拿东西的？这些年来，妈为了给你准备这些东西，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我指着大哥的鼻子，把这些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浇菜园，骑着三轮车去邻村脱米。她的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你看到了吗？"

大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恼怒取代。"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是妈的儿子，难道还会亏待她不成？"

"亏待？"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倒是没亏待妈，可你有尽过一个儿子的责任吗？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儿？手术那天你在哪儿？你知道妈有多想见你吗？"

大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恼怒取代。"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是妈的儿子，难道还会亏待她不成？"

我冷冷地看着他，"大哥，你还记得自己是妈的儿子吗？这些年来，你除了来拿东西，还做过什么？"

大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和愧疚。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大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妈不是你的取款机。她是我们的母亲，是把我们养大的人。她需要的是我们的关心和照顾，而不是被当成免费的供应商。"

大哥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亚兰，我..."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我不想听你解释。现在，请你离开吧。以后，如果你真的想来看妈，就别空着手来。如果你只是为了拿东西，那就请你别来了。"

大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看了妈一眼，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站在门口，看着大哥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的转弯处，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屋里，我看到妈正坐在那里，眼里含着泪水。"亚兰，你不该那么对你哥说话。"

我走过去，蹲在妈面前，握住她的手。"妈，您别难过。我知道您疼大哥，但是他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妈摇摇头，"他是你哥哥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心里一阵酸楚，"妈，我知道。可是大哥现在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疼我们的大哥了。"

妈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忧愁。"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握紧妈的手，"妈，这不是您的错。大哥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您太疼他了，也可能是他为了讨好岳父家。但不管怎样，这都不是您的错。"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