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这一主题下演义的是室内世界与室外世界之间的对比,以及这种对比所带来的所有视觉和心理上的含义。在早期的绘画中,窗户是一个用来引入光线的开口,有时也提供了对外界部分景象的视野。逐渐地,窗户开始承担起选择性框架的功能。这个框架在画中创造出另一个画面,成为一种视觉元素,用以表达室内与室外之间的对比。因此,被框起来的景象虽与室内空间隔离,却仍然是其一部分。
2、在许多17世纪荷兰室内画中,常常使用的一个构图框架是:一个孩子在窗边吹泡泡,一个骑士抽着烟斜靠在窗台上,一个年轻女孩招手示意等等。在这些作品中,窗框主要用来凸显人物的性格特征。视角是从外面向里看。戈雅的《阳台上的玛哈》和马奈的《在阳台上》就属于这一类。
3、在所有这些画作中,如果室内空间能够被辨认出来,它只是为人物创造了一个或多或少明显的较暗背景。在室内布局中,窗户作为主要元素,从内部向外观看时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因为我们似乎是从描绘的人物肩上越过去看这个窗户,我们被引导去认同他并分享他的情绪。
4、在这里,表现手法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化;兴趣点也在转移,时而聚焦于人物,时而落在房间的氛围上,但很少停留在通过开窗看到的远景上。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因素:通过窗户射入的光线总是起到一个作用,那就是将人物更紧密地与室内环境联系起来,将人与周围的墙壁、家具和器皿联结起来。光线仅仅成为来自外部世界的信使,其本身并不是兴趣的对象。
5、维米尔的这幅画在结构上与他的《画室里的艺术家》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通过多个连续的层次或阶段与画面平面保持平行,并且同样以窗帘作为画面的构成要素。两幅画的主要区别在于光线处理:在这幅作品中,窗外照进的光线强化了室内外的对比,同时增强了年轻女孩所在房间内的私密氛围。女孩及其周遭物品几乎呈现出静物画一般的静谧特质。
6、这幅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名画,出自大卫的学生玛丽·丹尼斯·维勒斯之手,很可能是一幅自画像。大卫和维米尔都在他们的画作中以与画面平面平行的方式排列连续的空间层次,17世纪荷兰大师将人物和室内环境融入一个流畅的色彩序列中,而这位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对于表现室内空间本身兴趣不大,利用墙面、窗户甚至进入的光线,仅作为描绘性细节,形成一个类似屏风的背景来衬托人物。在这个室内场景中,强烈的垂直和水平线条只是为了更精确地勾勒人物轮廓,而那清冷的光线虽然照亮了女孩,却并没有充满整个房间。这个室内环境作为一个恰当的肖像框架存在,而没有作为一个独立主题受到关注。
7、德国浪漫主义视绘画为一种文学体验而非视觉体验,无论是观赏者还是艺术家,都不那么将作品当作形式、色彩和构图问题来对待,而是作为激发诗意联想的出发点。冯·施温德在这里忠实地再现了他女儿房间被晨光照亮的氛围,并对每一种细节都给予收敛而忠实的关注。冯·施温德在此创造了一种特定的氛围,反映出典型的浪漫主义主观与客观态度的融合。画中的室内环境和年轻女孩的形象之间的统一,不是通过画家的视觉构想,而是通过对中产阶级家具的仔细盘点来实现的。
8、马蒂斯那充满活力的色彩与绚丽的装饰图案,营造出室内外世界新的融合。其结果使得这个房间似乎成为延伸的开阔空间的一部分。与他的前辈们强调封闭空间与户外世界的对比不同,在这幅画中,马蒂斯特有的方法变得格外清晰:通过大面积的、未加建模的色块,以及全面的、无特定位置的光照,他创造了一种不依赖明确透视深度的空间联系,并且在生命体和无生命体之间没有重要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