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的《红楼梦》主要描写当时势力庞大的四个家族,但最终所反映的,依然是封建社会之中明显的等级秩序,这种根深蒂固的制度不仅存在于社会各个阶层之中,一个庞大的家族,也会从上到下,体现出严格的等级,贾府就是如此。
首先男女有别,男子的地位自然要高出女子,其次就是辈分的问题,年长者地位自然要高于年幼者,在贾府之中,王夫人是唯一有能力和贾母持平,也是最有可能在将来成为第二个贾母之人,她的儿子贾宝玉是最有机会的继承人,女儿贾元春是贵妃娘娘。
原本有着大好的光明前途,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贾府被抄家而化为泡影,王夫人晚年的生活也过得十分苦楚,一无所有后,不仅要亲眼看着庶子贾环当家继承爵位,还要看赵姨娘获得诰命洋洋得意,她竟然只能依靠施舍维持生活?
王夫人与赵姨娘的对立在古人的世界观中,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下,以相夫教子为主,尤其是在原始社会结束后,几乎完全处于社会边缘的地步,故而“大丈夫三妻四妾”成为当时的主流思维,官宦之家更是如此,以此为背景的《红楼梦》也不例外。
在前80回的叙述之中,尽管没有延续前期小说的情节和模式,但以家族地位争夺为基础的妻妾争斗依然存在,贾府作为一个封建大家族,地位争夺在所难免,底层小丫鬟想着上位,如袭人百般讨好贾母与宝玉,甚至将自己“与了贾宝玉”,目的就是坐上姨娘的位置。
对于当时的女子而言,这不仅是称呼的变化,也意味着从奴隶到主子的巨大跨越,而已经成为主子身份的人,则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向上爬,如赵姨娘这个角色,她在贾政预防之中,是矛盾的制造点,后续所引发的诸多争端,看似是性格造就,实则是妻妾之间的争端。
从出身和门第来看,王夫人才是贾政的原配正室夫人,这是贾家与王家之间的联姻,堪称强强联手,虽然带有一定的政治联合目的,但也算是门当户对,王夫人在地位上自然十分崇高,后续的贾琏和王熙凤的婚姻也是如此。
古人十分注重身份与家庭背景,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论,王夫人要强过,赵姨娘不少,从很多角度来看,贾政与王夫人的婚姻是贾府之中最般配的存在,而这段姻缘之中的瑕疵就来自于赵姨娘。
王夫人在这段婚姻之中贤淑善良,而贾政也是贾府之中少有的正人君子,所以秉性贪婪愚昧的赵姨娘就成了二人夫妻关系中的杂质,也成了贾政这一代人矛盾的根源,赵姨娘的兄弟是“太太的奴才”,也是庶子贾环的陪读。
按古代奴隶制度来算,赵姨娘也应该是贾府的奴隶,但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却变成了贾府中的夫人,至于贾政为何要将其纳为妾,书中也没有明确说明,但可以知道的是,贾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将成年的男子,在未成年之前总要放两个人服侍。
后续的贾宝玉和贾环也不例外,因此可以推断,赵姨娘很有可能就是贾政成年时的陪伴丫头,也只有这种机会,才可以让一个奴仆有做妾翻身的机会,这也就注定,贾政在婚姻之中和赵姨娘有较长的感情基础,感情也自然更加深厚。
因为赵姨娘自小就和贾政在一起,更加了解他的喜好与性格,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王夫人所无法比拟的,而真正让王夫人获得贾政的重视和感情的,其实是三个孩子,长子贾珠,他的存在让贾府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虽然早年亡故,后又有了贾元春。
这也是将来贾府在宫中的唯一政治依靠。
贾元春从小就被用心培养,很快进入宫中,紧接着被皇帝册封为玉藻宫贤德淑妃,这一册封直接让贾府变成了皇亲国戚,地位上有了质的飞跃,而这一切理论上都应当归功于王夫人。
而在贾元春进宫之后,王夫人又协助贾政来对家族事务进行管理,也算是生活中的一大助力,再者,随着贾府的衰落,贾政不得不选择重视这个来自王家的妻子,隐藏在她身后的大家族,或许就是接下来贾府最大的依靠。
虽然京城四大家族从表面上讲同甘共苦,但如果没有建立稳固的联系,总有一天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王夫人与王熙凤都是贾府和王家之间的联系之一,这也是两人感情逐渐稳固的客观因素。
贾府的末日与贾环的起落古代讲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贾环是贾府之中庶出的第三人,这样的身份也注定他得不到宠爱,贾府上下几乎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就连一些低等级的丫鬟也对贾环不屑一顾,与贾宝玉相比,贾环难免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因为是同一个父亲,所以贾宝玉和贾环在成长过程中难免会被拉在一起比较,后者往往很难受到重视,从整个过程来看,贾环是在阴影的笼罩之下成长,甚至连父亲贾政对他的印象也主要是“猥琐”,而这个孩子的成长经历,和他的母亲赵姨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也就是说,贾环人生的悲剧在很大程度上是家庭因素所带来的影响,在贾府这样的庞大环境之中,贾环从来不被亲人正眼看待,贾母对贾宝玉和贾兰关怀备至,但对贾环却不闻不问,王熙凤则更加直接,将他称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在这种相对压抑的环境下长大,贾环内心难免会产生一些扭曲,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姐姐贾探春,也对其不断疏远,从第60回中,面对赵姨娘的挑唆,贾环直言道“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是贾环对贾探春的畏惧。
所以贾环总是给人一种争强好胜,但又十分自卑的感觉,而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在后来贾府倾颓之后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贾府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因为早年侵吞江南甄家的财产,后来又极其奢靡,不知收敛,尤其是王熙凤还牵扯到几条人命,加上政治依靠贾元春“患病去世”,北静王奉旨戍边,朝廷之中现在做主的乃是贾府政治上的敌人。
所以没过多久,这个家族就变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最终等来的就是一道“抄家”的圣旨,随着官兵到来,富丽堂皇的贾府瞬间树倒猢狲散,繁华的大观园被砸成了断壁残垣,六神无主的奴仆们四处奔逃,一片狼藉。
贾政贾赦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当下的乱象而束手无策,贾母也因为得知这凄惨的消息而溘然长逝,刚嫁到贾府的薛宝钗,也成了有罪之人,还没有享受多少天姨娘生活的她瞬间就一无所有,命运的转折与落差让众人难以接受。
包括贾宝玉在内的贾府所有人全都被定罪,有的流放,有的被贩卖,有的被发配边疆,而贾环也被判处牢狱之灾。
最后的希望与王夫人的现状在这种大难临头的情况下,与贾府关系越疏远的,所判处的罪名或许就越轻,例如在小说的最后,薛宝钗,贾宝玉全都被释放了出来,人生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贾宝玉似乎看透了红尘,最终决定出家为僧,史湘云则被贩卖为歌姬。
王熙凤等人则因为承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而在阴暗潮湿的煎熬之中与世长辞,让凤姐失去最后一次希望的,是自己女儿被贩卖。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后来让贾府重获新生的,竟然是众人都瞧不起的贾环。
他属于妾室的旁支,所以并未受到太大牵连,没有了贾府的压抑之后,贾环也终于开始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他开始整理昔日的卷宗,试图为贾府谋求最后一次希望。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年的努力,昔日贾府所立下的功劳被贾环整理成册。
他也终于有机会进宫面圣,皇帝念他是昔日功臣之后,一番犹豫后依然选择相见,此时的贾环眼神坚定,将这一批证据全都呈报给皇帝,想到曾经贾府的汗马功劳,皇帝终于网开一面,贾环成为贾府全新的当家之人,他的生母赵姨娘获诰命春风得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年迈体衰的王夫人是江河日下,所以有人分析,她最终靠乞讨为生。
其实书中对这一点并未详细论述,荣国府被平反后,虽然得到晋升的是贾环,但王夫人依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就算在贾府之中没有话语权,也不会落到要饭的地步。
结语整个故事中,王夫人对贾环的放任不管,导致其在赵姨娘的阴影之下长大,但决定贾环最终性格的,并非是王夫人,而是他的母亲赵姨娘,她的态度和性格才是真正影响贾环的因素,所以后者和王夫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密切的联系,也不至于有太大的仇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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