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梦魇悲喜口诀——夏至

友绿说小说 2024-08-24 21:11:21

玉信文趣: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 浮生梦魇 悲喜口诀--芒种

厨娘是摇头摆手又踢脚的,望过毛团员的肩头后面去,歪了下嘴角,拿了托盘上楼去。毛团圆也转过头来看,见离太太提着一篮子樱桃走进来,招呼道:“你才回来的?饿了么?秋霖妈妈不自在,说是胸口疼,在床上躺着,我特意做了鸡皮小米粥,你要不要喝点?”

“鸡皮小米粥,有什么菜配?其他人都吃过了么?就只留给我吃的么?其他人倒也罢了,如果是流叙吃过的我就不吃。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韩先生叫我过来的。依他意思,叫我在这里等,说不定离阳哪一天就回来了;他让我在这里帮着做点事,也算工钱给我,又叫我住在这里,连住宿费也不要。韩焉知小姐知道了,又在我面前骂了她兄弟好一阵子,说韩先生见不得她一点好,使尽各种法子算计她呢。”

看来那矮个子小厨娘说的都是真话,这里确实是变了天:她也只才走了两夜三天而已,回来就听见秋霖妈妈称病赖在床上,连粥都是别人送进去给她吃,平常是那样赫赫扬扬的一个顶顶厉害的人,现在一说身上不好过就遁地去了,真叫人捉摸不透;韩焉晓又把离太太请了来,叫她帮忙打理这里的一些琐杂事,更是猜不透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是真地在等离阳回来么?那个离阳如果真的回来,她毛团员自然是没法子继续在这里混下去的,她是不愿意让那个女孩回来的,千千万万个不愿意;在她心里,现在更加悄悄然盼着那个叫离阳的早就死了的,而她从来也是一直那样认为的:兴许她那时逃出去,走得慌忙,本要带了电筒走的,却抓了两支蜡烛,哪想身上又没有任何点火的东西;就独个儿在夜地里摸着黑赶路,暗黄色的绒布高帮鞋走着跑着就散了鞋带在两旁,路旁掉了几个干枯树枝,鞋带就套在那几个枯枝上,她自然没留意,仍抬脚往前走,恰好就被绊倒了,好不容易站起来,一只大雁又或者是山鸡从树上窜下来,带着重又大的影子扑到她身上,好像要吃了她在黑暗里因惊惧而散着冷气的脸子,她一躲避加上脚一软就掉进路边满是泥浆的池塘里去,好不容易爬上来半个身子,终究累了又重新掉回去,那下头暖和呢,又糯软,于是就舍不得上来了。

“果真能这样死,也是她的造化了,”毛团圆暗自想道,“要是她继续往前走,荒郊野外的,天又是黑的,也没什么月亮,要是碰上一两个狼心狗肺的流氓贼子,被胡乱糟蹋了,岂不是更惨悲,岂不是叫那些活着、看重她的朋友亲人更心伤痛苦!”

离太太拿了双炸面棒子专用的长铁筷来为毛团圆挑捡锅里的鸡皮,大概积了半小碗放在毛团圆前前:“肥是肥了些,但是可口,蘸点酱油吧,随便泡点什么都是好吃的,不消是哪种酱料。”毛团圆应道:“够了,这些就够了,多了可就吃不完的。”她问离太太道:“你就这样过来了?可问过韩焉知没?”

“问她什么?我不明白。”

“问她阳离姑娘的事,你怎么忘了?我可多次跟你提到过的,听说是在韩焉知的怂恿下阳离才从这里走的。”

“哦,说的是那个,我想大概不是真的吧。韩先生她妹子当时只是问她如何种毛玫花,只为那个才来往了几次,韩先生的妹子毛玫花种到一半就与离阳断了联系,再来找她时就说我的离阳自己偷偷地走了,害的好多人都不自在了好久。”离太太每每提到她女儿,不用多说几句,腔调忽然变了,自然又抹起泪来:“我的儿,我可怜的儿,但凡你心里还留有位置给这些个在乎你的人,你或许还能听见我的话,或许就抄原路回来了。”

“你先别忙着哭,最要紧的是收集可靠线索,再把人找回来才是相干的,要哭什么时候哭不得呢?听说韩焉知满肚子里都是盘算人的诡计呢,你可别被她几句话就忽悠了,更别全信她的。”

“既这样,你先前怎么又叫我去找她?现在又说她不好,叫我信哪个去?”

“一码归一码,我当初是叫你去套话的,哪想你年纪虽大,走江湖的历练却又如此浅,被人随便哄几句就信了。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呢,这成个什么话呢?”她心间突然就涨了齐脖高的怒气,觉得谁都靠不住,觉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那样不堪,都使她失望,于是便霹雳哗啦的丢了筷子,上楼去探望秋霖妈妈。

三楼的走廊尽头放着一个五扇门的双层屏风,中间都嵌着生铜仿着的金箔剪成的马,那五个马都齐齐地往左走,稍嫌挤了,叫旁人看久了不免担心前头那个的蹄子被后头的那个蹄子绊住了或者蹭了就胡乱嘶叫起来,用不了一下子都走散了,只余白晃晃扎眼的粘了细沙的玻璃折片,又有什么看头呢?绕过这个玻璃风屏,就见女管家的房间门整齐肃穆地立在那里,涮的是灰青色的哑漆,看上去咸咸的,盯久了喉咙里倒涌出几个酸涩味道来;门板还中间吊着一个古锁,那是用来敲门的。她心中想着这古锁大概是能烫人或者电人的,便十分小心地只伸了指甲去碰,哪知一碰,那门就徐徐地开了,迎面是一个珠帘做的墙面,她扒开珠帘墙进去,又是一层厚重的粉色纱纺帘子,正想掀了帘子进去,就听见秋霖妈妈在里头喊道:“是谁在外头?你先别急着进来罢。”

“是我,也不能进来么?为什么不叫我进去,难道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见不得人还是怎么样的?既这样,那我等会儿再回来。”她虽在帘子这头是这样问,但心里却胡乱揣测起来,那人平素在人前严肃规矩惯了,人后总要松口气的;又或者带了什么人回房里,这会子正做着什么叫人瞧不上的勾当也是有的,说不定是韩焉晓在里头呢?她吓了一跳,心下非常害怕,什么都顾不了,掀开帘子冲进去,两个人都唬了一跳。妇人管家头发一半胡乱的结成一团趴在头上,剩下的头发覆住半边脸,底下的部分沾了泪水,分成股爬在脸上,那些东西想动又动不了,十分惹人厌。她只穿了一件变形的粉色罩袍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后面垫了五六个粉底卡通图案的枕头,指着摔在地上的粥碗说道:“我从来不让不相干的人进我的房间的。你既然来了,就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带出去,那个人整的东西又油又腻,还烫,我实在是吃不了。”

“先放着吧。我从不习惯做卫生,整不干净,等会子叫阿卡来收拾,她毕竟是吃这碗饭的。”

女管家突然喘了,鼻子里呼溜溜乱响,“不是说了么?我不叫她进我这房间的。”毛团圆只得应道:“也放着吧,等我走时自然会给你收拾了带出去。”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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