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横在脖颈日保持随时待发的状态,短暂可以,时久即便狂汉尚日难能,何况一女子?赵匡胤寻个空档,轻而易举就点了花蕊夫人的穴道,然后抱起她一步步走向后宫,花蕊夫人尽力挣扎,无助地伸手向跪伏在地的孟昶求救。孟昶目瞪口呆,不敢作声也不能作声。
原本赵匡胤是想宽容孟昶等蜀臣做样子给天下看的,可自从见到花蕊夫人他就改了主意。年轻那会千里送京娘,说不动就不动,可如今实在是克制不住,他真的动心了,义无反顾地要拥这个女人入怀,无法抗拒也不可抗拒。就如开堤的洪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该殉节去死还是苟且偷生?花蕊夫人好纠结啊,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妾身为罪臣.”不等花蕊说完,赵匡胤就大度地揽她人怀,“你是我的女人,子嗣自然是赵氏一脉。”喉,女人啊,特别是身处战乱末世的女人,真的好难好难啊……
从那以后,赵匡胤一改粗扩作风,变得更加体贴人微,这种柔情似水也让花蕊夫人心生感动,能接纳孟昶的骨血,还让她说什么呢?可这一切已不单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也使赵光义如在喉,寝食难安。
原来赵光义一直就花蕊夫人的美貌,只是兄长抢先表了态,他很明智,知道没有哥哥就没有他的未来。但是他也不甘寂寞,有事没事找借口接近花蕊夫人。作为女人,花蕊夫人自然敏感到晋王的心思,但又不敢明确告诉赵匡胤,只能装作不懂或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花蕊夫人知道自己夫妇的命运完全操纵在赵氏兄弟的手中。但可怕的那天终于到来了,孟昶去赴晋王之宴。归来途中就药性发作,咯血不止。可他跌跌撞撞坚持要爬回家来,见花蕊夫人最后一面。
好似天有感应,那天花蕊夫人在府中也坐卧不宁,一直在等孟昶回来,却始终不见动静。差下人打探,报说早已散席。花蕊情知不妙,急忙出来寻找,正遇血迹斑斑挣扎着要回家的孟昶。“是我害了你啊!”花蕊抱着丈夫痛哭。孟昶眼皮似乎动了动,但终于没能再静开。
孟昶死讯传来,母亲李氏没流一滴泪,她满满勘了一杯酒,望西洒地,祭拜孟知祥后才慢悠悠道:“我儿不能死社稷而贪生至今,我苟且偷生正是为你啊,如今儿不在,娘就该去了。”言毕绝食,数日而亡。
这天深夜,孟矩忽然出现在花蕊宫中。原来他得知孟昶死讯,特来吊祭。为平天下口,赵压胤特地辙朝五日,表示哀悼,并由朝廷为孟昶负担所有丧葬费用。
多年来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终于以阴阳相隔才告结束。
活时的仇怨如今已经转化为孟贻矩要复仇的动力。他知晋王府有名医程德玄,会医人也会杀人。孟贻矩要开棺查验,确准凶手。突然发现好像棺内洞壁有些什么,可烛火昏暗难以看清。
孟始矩伏身人棺,才看到斑驳血迹和用指甲划出的字迹,竟是孟昶的最后遗言言说解禁孟贻矩不许回国、允其重人祖祠,强调天势难违、不可报仇。看到这里,孟贻矩浑身震颤、伤心不已。原来赵光义恨孟昶占有花蕊,用毒使他当时气绝而置身棺中数日才幽闭而死。
花蕊听说丈夫惨状沉痛不已,才懂为啥晋王急急派人将孟昶人棺,等于是将丈夫活活在棺中闷死。孟贻矩虽然痛心却安慰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委屈未必就能求全啊!跟我走吧?”花蕊却因孕拒绝,因为赵匡胤答应如果是男孩,可让孟昶之后重回蜀地为王。
蜀降后,宋将王全斌和刘廷让因分赃不均导致将帅猜忌、相互怨恨。平定两川后,峡中郡县都被攻下,宋诸将都想屠城来其杀欲,部下执刀抢掠、渔夺百姓不停,蜀人深感痛苦。持续数月如此,蜀中积蓄的愤满就差爆发。
可占领蜀境的宋军将士却浑然不觉。王全斌以邓艾等历史人物为鉴,准备自污清名而避祸,所以放任部下抢掠,自己盘踞宫中花天酒地。
为安蜀中,赵匡胤调原蜀全部将士往东京,皆获封赏。王全斌大怒,不奖王师奖俘虏?王全斌不单拒绝执行此令,还私自扣下赏钱,任部下折磨虐待蜀军俘虏,从此蜀军愤恨不已,人人想作乱。
吊伐之师彻底沦为野兽兵团,不仅杀平民抢劫财物,还有行营大校割民妇胸乳为乐的恐怖事件发生,此暴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激发全蜀人民的愤怒。
赴宋请降的蜀兵走到绵州,终于反了,叛兵聚众十多万,自称“兴国军”。还把前文州刺史全师雄劫来当首领。全师雄曾经为将,有威德,士兵们都畏服他。当时正带领全族人准备到东京领赏。被乱兵捉到,推拥为反叛主帅。
闻听蜀军造反,王全斌急调各处宋军增援,妄图把叛军一举扑灭。
除军事进攻外,王全斌还派马军都监朱光绪前往招抚叛军,想软硬兼施迅速把叛乱平定,不让赵匡胤知道。哪知朱光绪贪梦成性,不但把全氏族人杀尽,还把全师雄爱女纳为小妾并收没了全师雄的所有财产。
全师雄领全族人去东京本为领赏高升。哪知赶上暴乱,本拟死活不当反叛首领,哪知亲信家仆传来晴天雾:宋都监朱大人灭其族,污其爱女,吞没钱产。
全师雄被逼无奈,只好彻底断绝归宋念头,率叛军造反。他攻克彭州,赶走刺史王继涛,杀死都监李德荣,占据州城。而后分兵占领灌口、新繁、青城等地,兵峰直指成都。
全师雄当众公布自己遭遇、宋军兽行:“宋狗欺我太甚,蜀民安忍其暴?吾今割发代头,誓言抗暴。”他自号“兴蜀大王”,建立幕府,设置官员,任命节帅二十多人,部队人称兴国军,誓与大宋不两立。全师雄的呼声唤起了全蜀的愤怒,星星之火瞬成燎原。
兴国军得民心接连战胜六员前来讨伐的宋将,使龟缩成都的王全斌被熊熊叛火包围,蜀中震动局势倾颓。当时成都城内还有二万蜀国降兵,王全斌害怕他们响应叛贼,与诸将计谋,把蜀兵引诱到夹城,不分强壮老弱,全部杀死。
闻听蜀反,孟贻矩急忙来投全师雄。全师雄表面称善,心中却暗自思付:王子来到,自己该置身何处?其部下利益相关,也都担心自己富贵,遂定下架空孟贻矩之策。孟贻矩却不懂诸位心思,一心只盼对宋作战,以求复仇。
全师雄处处提防、限制孟贻矩领兵。凡是孟贻矩提出的建议都先被用阴谋论来分析一番,首先让全师雄及其部下考虑的是孟贻矩的图谋会在哪,而不看是否对宋作战有利?如此本未倒置和肘,自然败多胜少,于是败绩又成为孟始矩不用心不出力作战的证据。
可孟始矩不管这些,他也顾不得这些,宋比蜀强大显而易见,全力备战尚且难操胜算,再分心内斗如何能够取胜?如何兴国?所以孟贻矩想以自已不计私利的诚愿付出让全师雄等消除戒心,最终能一致对外。不让自己带兵就当敢死队员,打仗冲在第一线。
孟始矩的作为赢得很多将士的拥戴,他们自动接受孟始矩的指挥。虎捷指挥使吕翰、果州指挥使宋德威起兵后就主动迎请孟贻矩。孟始矩不刻意区分派系,无论官军还是民军都一视同仁,他的公平公正赢得了大家的信服。但全师雄怕孟贻矩的名气大过自己、架空自己。
上阵拼杀孟始矩也是锐不可当,常常是一人对付数名宋将,只是他到哪支部队,全师雄就决计拆台哪里,导致孟贻矩常常陷人孤军作战的境地。
所以蜀军虽众多,但各个支系不能协同作战,变成孤掌奋勇,很容易被宋军各个击破。但孟贻矩从不气铵,得胜固然欣喜,失败也坚持死战不退,以保持蜀军不失去战斗士气。
没有孟贻矩等中坚力量,全师雄也尽露弱点,先后被曹彬、王全斌和王仁瞻等击败,只能采取守势。孟始矩不计前嫌,只要听说全师雄部告急就去助战。尽心尽责只求问心无愧。
有孟贻矩配合支援,全师雄又利用宋军之前治军不严,嗜杀好贪的口实,推波助澜,激起西川十六州兵变,叛军此起彼伏,令王全斌等应接不暇。全师雄部重新振作,进人鼎盛时期。
见此局面,全师雄又骄傲起来,自信可与宋军争夺四川,其心腹爱将摸准他的心思,就多次荐举排挤孟贻矩之策,为日后登基、重新掌握四川大局做准备。
孟始矩深知赵宋实力只比当年北周要强,所以联合起兵抗宋的各部人马共商大业。全师雄初时以为自己威望最高,起码能凌驾众人被推为盟主,哪知孟始矩等只谈军事,并无树立自己之意。终于按擦不住,全师雄愤而离席,联盟就此瓦解,复归各自为战的局面。
孟贻矩无奈,只得另谋对抗宋军之策。其时,赵匡胤命客省使丁德裕为西川都巡检使,人援王全斌平叛。有了底气,王全斌也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开始集中兵力协同作战,一一对付分散的叛乱蜀军。
跟随孟始矩的部众不多,多是念及孟家旧情的将士。与宋实力不对等,孟贻矩就以持重为上,尽量避免伤亡,在宋军的围追堵截中艰难苦撑。
听说吕翰在嘉州被围,孟贻矩率部前往支援。不敢走大路,只好穿山越岭走小路,又逢连日阴雨。行进途中就听说吕翰已然失败,去向不明。大家在雨中闷声跋涉,孟贻矩不禁走神,想起远方的花蕊夫人。她去向倒明但是又能如何?
后来得知吕翰退守雅州,于是孟贻矩领人赶到雅州汇合,哪知又是迟到一步。吕翰被宋将王仁瞻打败,再次去向不明。硝烟弥漫,孟贻矩在城头痛哭失声。家早已不在,难道老天连国还要剥夺?那他还能剩下什么呢?
绝望之余,碰到搜寻战利品的一伙宋军。没找到王仁瞻,就拿你们这些倒霉鬼祭旗吧!孟贻矩咬着牙,举起了惯用的唐大刀…
就在孟矩遥个人之勇的同时,全师雄又被宋军打败,残部逃往郸县。
诺大个山岗,活着的只剩下孟贻矩自己,宋军的搜罗队被他杀个于干净净。孟贻矩过足了手瘾,感觉能为失败的蜀军出了口气,可是整个战局呢?孟矩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打听到吕翰败逃至黎州,孟贻矩就一路追寻。他只能远远跟在宋军后面,以求摸准吕翰所部的消息。
殊不知,在宋军不懈解的追击下,吕翰部队终于全垮了。吕翰被部下杀害,用他的人头作为投宋的进献礼。
宋将曹彬等调集所有精锐,拼力追击全师雄。全师雄数度负伤,再无还击之力,只能大败而逃。假如他当初不是过早排斥异已,能够联合众多叛军,或许历史是另番局面吧?
全师雄部喘息未定,宋军就如飞追到,全师雄只能下令扔掉辙重轻装退走。
所谓兵败如山倒,宋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又得全胜。是役全师雄党羽被擒两千余人,最后的生力军也伤亡始尽。
全师雄败后又逃往金堂。曹军又狂追至金堂。突围战中,全师雄被射落马下,新伤旧疮、力不能支而死。
967年正月,轰轰烈烈的兴国军彻底失败,这不单单是军事上的较量,还有赖于赵匡胤政治手段的高明。他在军事平叛同时三诏抚恤原蜀国将士,七令减免蜀中赋税。就这样双管齐下,喧器一时的复兴蜀国势力兴起快败亡也快。
9孟贻矩再次逃亡。这天吃罢早饭,他刚要回客房就感觉气氛不对,好像有人町梢而且渐渐围拢接近自己。孟贻矩没回头而是闭目屏息,没错,是有股寒气,一种镔铁的味道。难道是那个婆什么妈妈的家伙?
孟贻矩的感觉是准确的。来犯之敌正是镗王婆罗多苏克拉。他自恃人多势众,不怕孟始矩逃跑,而客房、楼道施展不开,他就下楼叫阵。上次虽然险胜,却感觉胜之不武,孟贻矩连像样兵器也没有,自己也滚得像个泥猴一般,所以这次苏克拉要赢回婆罗门的尊严。
可孟始矩还是一把雨伞,拉开架势等待苏克拉进攻。苏克拉道:“这次想好好打一场,你可换兵刃再比。”孟矩道:“我是逃命,哪有空陪你私斗?既然来抓我,就放马过来吧。”镗王自特身份,想想就退守一旁,命其他武士上场。
可其他人又怎是孟始矩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得人仰马翻。苏克拉看不下去,大吼一声,挥镗扑来。这鎏金镗镔铁打制,一般人使不了这么沉重的兵刃,可苏克拉不同,他舞动鎏金镗如同儿戏木棍,镗头硕大也被他舞出枪花,拧劲扎来。
孟贻矩不敢硬接这样的兵刃,只好用地形地势、各种道具器物应对。他闪展腾挪,不与镗王硬拼,还不断击倒在旁窥伺的大宋高手。上下翻飞几番折腾,镗王已气喘吁吁,再无初时的傲慢与成竹在胸。
镗王有力使不上,还要闪避孟始矩飞刀,不留神一滑倒,这可大伤其面。他哇哇怪叫,不再仅是比武较劲,而是拼命般打法。因为他知道,这个蜀王子如同老鼠一,样刁钻和滑溜,自己再轻视或怠慢没准真要输在他手上呢。
镗王镇定心神,挥动鎏金,腾空一个“三花盖顶”,隐隐夹有风雷之声。再次加人战团,想尽快拿下孟贻矩回去交差。
他运起婆罗门的“狮子吼”神功,人随声走,气随风行,镗带风,风卷镗,护住自已无一处破绽,却能把孟贻矩裹罩其中,让他感到四面八方都有可能遭到袭击。
唐末依然与中亚交流甚多,加上孟始矩云游求艺时也曾听说一些,所以他知道这个厉害,但也并不惊慌,而是一弓腰钻回客店小楼了。气得镗王哇哇乱叫,总不能来拆楼吧,只得变招收功,率领手下武士蜂拥进店来抓孟贻矩。
孟贻矩改变被围攻的被动局面后,开始寻机取胜。这苏克拉虽然武功精强但头脑并不灵光,早年学艺师傅就说过,武艺是死的,最高明的要把它用活。孟贻矩环顾四周,发现这客店后院有个储物阁楼,现为伙房备料,所以还烧有热水。
孟始矩大喜,他就要用这些褪猪毛的热水来战胜这些追捕者。准备停当后孟始矩就不再藏身而是向楼下大喊:“想抓我的、要立功的,有种上来,我在这呢。
还真有不怕死的武士不顾头地冲上来,只听得叭咕隆咚一阵乱响,结果是下来比上去时快,四五个抢上的高手都被打了下来,折手断颈眼见爬不起来了。
镗王苏克拉见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忙制止大家盲动。他要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孟始矩的破绽后再出手,以免再次落败。这木楼板墙,用火攻合适,但孟始矩不是木头,也不会站立等着火烧啊!
没有太多时间供他参详,万一孟贻矩来个金蝉脱壳,逃脱了可就再难寻找。若论武功自己与孟也就伯仲之间,不过上番我还胜过一次呢,想到此处镗王不再犹豫,他大喝一声,也抢上楼来。
就在王爬到梯子顶端,要一跃而人之时,肋下穴道一阵酸麻,不由疼得大叫:“不好…………”话未说完,人已翻倒。原来孟始矩算准他的身高和武功路数,单等他这个角度露出练门所在。练门是一个武者进人高层次后的最大破绽,也是这镗王最薄弱的地方。
念上次镗王的义气,孟贻矩并没下重手取他性命,只是使他失去抵抗力而已。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逃,不击败他们门孟贻矩也无法脱身。就在王落下时,迎头又是盆热水浇下,这次连蜂拥在楼梯口的其他武士也一起沾了光,一点水都没浪费。
镗王练门被击,虽无法进攻,心智尚还明白。知是孟贻矩手下留情,可是自己落败无法交差啊,他大声喊道:“莫让他喘息,一起上啊!”话音刚落,又是一盆热水劈头盖脸射来。镗王只得护住头脸,叭里呱啦叫些什么就没人听得清了。
镗王连滚带爬逃出客店,气得暴跳如雷。他抢过部下给他拾起的鎏金镗,想领着众人继续捉拿孟贻矩,却发现自已手软身麻,再也无法运功追击敌人。这次练门被敲,足足折损苏克拉十年勤修之功。
孟贻矩早就窥好了生路,猛地将一锅热水都扬给聚拢在镗王身边的一干众人,众武士早就学乖,只呐喊并不冲锋,所以见热水忙闪身避开。只有镗王功力受损反应迟钝而中道,本就红肿皮肤再次遭到热水涮烫,疼得他哇哇怪叫。
乘着纷乱,孟贻矩纵身跳上大宋武士的坐骑,疾驰而去。镗王失去战力还有谁敢阻拦?大家只得给自己编造理由以便应付赵光义就是了。
国破家亡、山河残败,自己该何去何从?孟贻矩见道旁有座禅院,便歇马进香以求心安。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住持居然是蜀算天。除了落发为僧,李洽的面容并没大变。二人各自述说分别后情由,孟始矩抱歉自己给蜀算天造成的麻烦,蜀算天淡然道:“生于乱世,当庆幸劫后余生。如今我们还能相见,这就是福分啊!
李洽谈起政治黑暗、人生艰难,感慨道:“算天算天,都不如天算啊!”孟始矩帐然若失,念起故国,回想这么多年自己的坎坎珂珂,哎!这一切一切,当真都是天的安排吗?
看着眼前的禅房,孟贻矩不禁想起多年前蜀算天的那个小院,那时父慈母爱,自已尽心习武,没有这么多的糟心事,烦心事,多好啊!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合眼一梦,过去不再来了。
未来会怎样?孟贻矩想请蜀算天再算一次。李洽长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现世之中,还有一人让孟始矩放心不下啊。当孟贻矩现身来找赵压义这位兄长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这位晋王有了新的计划和想法。“莫叫我从前之名,为避家兄名讳已改为光义,光明正大、义正词严,不错吧?”这让孟贻矩不得不感叹这位义兄的识时务啊阿!
赵光义察言观色,颇解孟矩此时心思。他要再次利用一下孟贻矩这颗棋子,拿那个让这位前王子牵肠挂肚的女人做诱饵,他慷慨答应帮忙解救花蕊夫人,同时直言自己继承帝位的野心。他的珀诚倒让孟始矩相信了这位义兄是同处一个屋檐下可相信的盟友。
原来赵光义是个阴谋小人,坐在权力的宝座上感觉真是好极了。自小他就不甘人后,处处遥强,但上阵拼命的本事来不了虚的,所以不得不借着兄长赵匡胤之荫升迁。从算计柴荣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后面的一系列可能…·
当年在柴荣手下,赵氏兄弟就培植自己势力党羽。今天哥哥赵匡胤坐了皇帝,赵光义同样培植了自己已的心腹和骨干。相对于赵光义而言,赵压胤性格宽厚豁达,丝毫没有发现兄弟的异样,反而因为五代以下犯上的风气而格外信任自己的亲弟弟。
世间活人,有的只看眼前五指,有的却能看到未来十年、二十年,进而知道当下该于什么不该于什么。赵光义就属于这类聪明人。
机会来了。这天赵匡胤要领群臣围猎,赵光义却从这一寻常事中嗅到实施自己计划的契机。他紧握着弓箭,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如常有花蕊夫人陪侍在赵匡胤的身旁。原来赵匡胤怕动了花蕊的胎气,让她在宫里静养。
事不宜迟,赵光义当即推说身体不适不再参与围猎,不过他并没去休息而是来到花蕊寝宫。话不说,当着宫人的面就要施暴。
花蕊夫人奋力挣扎,却如何敌得过大男人赵光义?赵光义一边行淫一边大喊:子看住,不许他们走动和外出报信。
宣泄过后赵光义顺手扯过三尺白续,勒住花蕊夫人的脖子,拖拽而行他要把花蕊夫人拽到赵氏祖庙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这样才名正言顺。
花蕊夫人哪禁得起这么粗暴折腾,早就昏过去。赵光义道:“不能让邪魔这时完蛋,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执行家法才灵验。”于是拿块门板,让花蕊夫人仰卧其上,拾到赵氏祖庙。
赵光义早纠集了赵氏一般族人,很多人不敢不来,有的派个代表以备万一。赵光义不计较这些,阴侧侧道:“我赵氏基业要被这邪恶女人怀的外种毁掉,谁替我除去这个祸害?”众人都知赵匡胤极爱这位花蕊夫人,一时无人应答。
赵光义见无人敢动,怕拖延时久再出意外,当即亲自动手去勒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本已昏厥,突然遭勒又猛然醒转,即奋力挣扎呼救。赵光义猝不及防,拖着花蕊夫人一起跌倒,可手上加劲,一再收紧白绫…….
等赵匡胤得到消息赶来,花蕊夫人已然香消玉硕。零落成泥,花屑乱飞,赵压胤抱着花蕊的户身痛哭不已。
花蕊夫人就这样含冤逝去了,可围绕这位传奇女子的生平、喜好、诗词、事迹和各种传说,千古不断、流传至今。
没等赵胤发落,赵光义负荆请罪来了。他的理由很充分:“花蕊夫人靠美色误国,而今我为下、为江山社稷着想,除去此害!要杀要刷,尽听皇兄发落!”众人也都以人死不能复生为由,劝赵匡胤以社稷为重。面对手足之情、社稷大业,赵匡胤只能然长叹。
接着赵光义继续哭诉:“花蕊夫人念念不忘孟昶,于室内悬挂他的画像,对外谎称是送子菩萨,其实是对蜀国思念之心不死,她与陛下貌合神离,实在是个隐藏的祸害。
就在宫里上演这一幕幕大剧的时候,孟始矩在焦急地等待赵光义到来。听闻宫变花蕊夫人出事,孟贻矩心神不宁,约好赵光义来见面,探问具体情形
没错,花蕊夫人因为悬挂孟昶画像被吾皇发现,最终赐死。”不待孟贻矩发问赵光义就开门见山。当然该瞒的他自会隐螨,就这样真真假假,孟贻矩的怒火都被转移到赵国胤身上。
国恨家仇都是这个人一一赵匡胤!“我可以助你报仇。”赵光义紧町着孟始矩的表情,不失时机地说道。“你当真肯帮我?”孟贻矩探问。“因为他的帝位都是我帮他策划而来,原本就该有我的份。”赵光义详细说起当年陈桥之变,愤愤道。
好,我去刺杀赵匡胤!”孟贻矩决心已定。赵光义则负责策划进宫路线等细节孟贻矩开始按照赵光义的安排,去赵匡胤常去的各处熟悉环境,务求一击成功。
晋王府进出的人中,还有一个孟贻矩的老熟人一一范中华,他随孟昶一起降宋把花蕊夫人悬挂孟昶画像之事透露给赵光义的就是他。这会儿,他又轻车熟路来到晋王内宅,领受更大的任务。
孟贻矩一看是这反复小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赵光义提醒道:“你现在需要的是这把剑,能够让你复仇,当能因一时好恶坏了大事。
我需要你,你需要我,而我需要他,现在不是揭旧账的时候。”赵光义直言不讳。
尽管不情愿,但孟始矩知道,要想复仇确实不能意气用事。赵光义说得有理,可不知怎的,孟贻矩还是感到心里别扭、后背一阵阵的寒气。
孟贻矩几次出动都没能等到赵胤,慢慢地,他觉得被动等待不是办法。既然要做票大的,就得冒险去宫里直接找赵匡胤下手。
赵光义当然乐意配合,在他精心安排下,范中华成为御前侍卫的副总管,于是路畅通,孟贻矩居然被带进赵匡胤的寝宫。
距离复仇这个目标越来越近,孟矩第一次感到了紧张,自己的心在怦怦跳个不停,而这是前所未有的。他没有注意到,下船时赵光义顺手割断了拴船绳索,这意味着孟贻矩踏上的将是条不归路。
让我们再看一眼这位日后的宋太宗,记住他吧。他从殿前都虞候睦州防御使泰宁军节度使、大内都部署,加同平章事、行开封府尹,兼中书令。又升为东都留守,别赐门戟,封晋王,位列宰相之上。然而,人的欲望像黑洞,是永不满足的………
有范中华这个内应指点协同,孟矩一连在宫中藏匿数日,寻机刺杀赵匡胤。他深知赵压胤武功卓绝,单人徒手都无胜算,更不用说他身边还有如狼似虎的侍卫,所以要挑个赵匡胤落单的时机,把握最大。
思来想去,只有赵匡胤近女色时才是最佳机会,所以孟始矩藏身寝宫僻静处守候,却始终不见赵匡胤的到来。这也急坏了赵光义和范中华,便主动逢迎、制造机会以便让孟贻矩下手。
这天孟贻矩被引至勤政殿,拟在凌晨人最困倦之时突袭。赵光义也准备策应,务求成功。
却不想黑白三道突然现身示警。原来他们门也随孟昶投降宋朝有更大更粗的树吗不抱呢?但他们却实心跟随赵匡胤。因与范中华是旧识故交,所以知道计划,但临时倒戈却是他们自己的打算,昔日暗害自己而今变为敌臣,孟贻矩一剑捕他们个透心凉。
但闻声而来的宫廷侍卫却把孟贻矩紧紧包围了。虽然他们都不是孟始矩的对手但却打乱了孟贻矩的刺杀计划
就在孟矩逼退这些武士即将脱身之际,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孟贻矩感觉不妙猛然闪避,却只是一条铁链,是有人顺手拿来做武器救援被孟矩挟持的侍卫长。只是这手段分明是武林高手所为,孟贻矩深知自己还无此运柔为刚的能力。难道是·
孟始矩猜得没错,来者正是大宋皇帝赵匡胤。仇人来到,当即动手拼杀。
赵匡胤力大武艺精熟,孟始矩游荡南北,也会战过无数武林掌门,二人你来我往寸步不让。但孟始矩心中明白,凭已之力,绝拿不下赵匡胤。而且今日之战,恐怕自已难以脱身。
数十招一过赵胤就找出孟贻矩破绽,他不去比拼招法精奇,只管平正准狠,处处不离孟贻矩要害,使孟贻矩被迫防守回救,连续几番就机拿住孟矩背心、手腕要穴。“怪不得敢来杀我?年轻人竞如此不凡,我不出手怕没人能治住你呢!”赵匡胤感概道。
“我活不能取你性命,死也必要”不等孟贻矩说完,赵胤挥手道:“蕊儿早与我说了你会来,要我留情。我对不起她母子,早晚自去偿还这债。蜀中如由你统兵,王全斌怕不能胜呢,如今天下归我赵氏,你自是我的子民,降了吧,我视同吾弟、封你为王。”
“我若不降呢?”孟贻矩虽然听得心惊却又轻蔑地问。“王者非寻常草民,当用金刀伺候。”赵压胤一摆手,走上赤武士,一道寒光对准孟贻矩太阳穴。孟贻矩冷笑道:“来吧!”可赵匡胤却哈哈大笑斥退了御前武士。
宫内灯火通明,范中华给赵匡胤敬献灵丹赤景天:佑吾皇陛下万万岁!又恭维赵胤神勇无双!人都是喜欢顺耳的好话,赵匡胤兴致更浓,开怀畅饮。只是他不晓得,这灵丹是专门为他熬制的…
原来赵光义博览群书,自已也精于药理,柴荣就是被他劝服赤景天慢性中毒而亡,如今天下归赵,在他之上只兄长一人而已,自已羽翼丰满,是时候开始实行那期待已久的下一步了。
除了赤景天,赵光义还选用川乌来配合。他将生品磨成粉,搓成药丸。届时,这将会使人呼吸受抑制、心脏骤停。他计划得很周密,孟如果成功,这掺药的庆功酒就给孟喝,孟失败就由范敬献,祝贺抓住贼。这一夜之间,孟赵二人都将成为他皇帝宝座的垫脚石。
赵光义早备好兵马控制皇宫,理由也名正言顺:捉拿刺客。一切也如他所料,赵主胤已经中毒,只是神智尚存。“你干得好啊!”赵匡胤看着眼前的亲弟弟,回想儿时他帮弟弟打架的情景,回想战场上弟弟儒祈求他庇护的情景…·
“是啊,该我去还债了,柴家孟家…·蕊儿,我要来了…………”赵匡胤喃喃自语着,猛地,范中华在后收紧绳索,赵匡胤的身子一震,再也不动了。
多年梦想变成现实,自己已成为最高主宰,还留你这宵小何用?范中华本以为会论功行赏,哪知会被灭口,他梧着脖颈的伤口,想阻止动脉流出的血液,不断抽搐着,挛着。
天地间,你我他,世间万物唯我一人执牛耳!
但令赵光义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屋宇之上,孟贻矩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被释放的他又悄悄潜回。孟始矩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赵匡胤念旧惜才将他无条件释放,他觉得赵匡胤人不坏,应该告诉他所有实情,不然自已于心不忍。
出宫时孟始矩听武士们七嘴八舌地说奉晋王之命封锁皇宫、捉拿自已,才知道义兄有一网打尽的妙棋,赵光义翻脸对付自己情有可原,但经过这次交锋,孟始矩觉得赵匡胤如果稀里糊涂死在弟弟手里,不是大英雄该有的结局,自己受恩于他,该冒死回来报信。
只是孟贻矩回归得东躲西藏、兜圈绕行,真正的凶手却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出人,最终还是没能赶早一步,抢先示警,映人眼帘的人伦巨变让他呆若木鸡。
那夜骤然降雪,大雪过后汴京城银装素裹,又是一片祥和,全不见一丝血光剑影史载:开宝九年(976年)十月十九日夜赵匡胤召其弟赵光义饮酒:共宿宫中:隔日清晨,赵匡胤被发现在万岁殿逝世,享年五十岁。谥号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庙号太祖。
又是一季春草绿,孟贻矩潜行来给花蕊夫人扫墓。赵匡胤死后,花蕊坟墓被迁往郊外坟场,孟贻矩每年都来祭扫。
可这次惊异地发现墓被掘得乱七八糟,户骨七零八落,只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秃鹫还在附近寻找可口的食物。
孟贻矩重新整理好户骨,收作随身一袋,想借此以伴终生。尘归尘、土归土,抚今追昔,如梦一场.
“费娥,你等着我。”孟贻矩慢慢站起,抽出长刀,迎头走向渐渐围近的大宋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