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剿匪
1949年5月3日杭县解放,国民党杭县政府随之垮台。土匪司令何卓权不甘心灭亡,纠集残兵败将,成立了匪“杭县县政府”,在县境内抢劫民财、破坏征粮、杀害我区乡干部,气焰十分嚣张。
这时,肇和乡与义桥乡合并,来自山东曲阜的南下干部孔繁昆任肇和乡乡长,乡政府设在八字桥。何卓权属下的“陈小毛中队”和“沈金宝大队”这两股土匪,经常出没在这一带为非作歹。
为了抓紧剿灭土匪,我人民政府采取政治攻势和武装出击的两手:政治攻势方面,召开土匪家属会议,讲清形势,交待政策,叫他们动员自己的亲人及早弃暗投明,改过自新。同时,督促国民党保长给土匪头子送劝降书。
武装出击方面,我方从户籍簿上找来土匪的相片,我战士脱下军装改穿便服,日夜加强游击侦察。此外,我方还控制了义桥乡伪乡长冯仁根,对他进行形势、政策教育后,令其为我探察土匪活动情况,提供情报。
同时,教育群众提高觉悟,解除顾虑,主动报告揭发土匪的活动,为剿灭土匪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乡政府住地周围的群众都能随时向我提供情况,不少群众成了积极分子。
一天夜里,孔繁昆等人得到情报,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摸到号称土匪司令的何卓权的住地,可惜没有抓到这个土匪头子。但这一行动给了何卓权一个下马威,引起他极大的震动,从此不敢轻举妄动,嚣张的气焰有所收敛。
有一天,我方侦察到谢村附近的运河中有一条小木船可疑。船上坐着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沿着东岸边向北划行,孔繁昆立即带人前去检查。孔繁昆等人到达岸边,小船突然划向河心,行迹可疑。大家立即以枪指船,令其靠岸。
在小船划到离岸20米左右时,一个家伙偷偷向河里丢下一包东西。上岸后,孔繁昆审问他:“干什么的?”“做生意的。”再问:“往河里丢的什么东西?”两个家伙顿时脸色紧张,都说:“没有丢东西。”
围观的人很多,有几个会水的小青年先后跳入水中,转眼间一个小伙子托着一个包袱浮出水面,打开一看是两支手枪。孔繁昆等就把这两个家伙带到乡政府进一步审问。原来一个是国民党德清县府财政科长,一个是教育科长。
有一次,也在谢村附近运河中,一只小型民船坐着一个戴草帽的人,另一个划桨。船上人发现我干部后,立即转桨向对岸划去,这立即引起大家的怀疑,就喊他靠过来。谁知越喊小船划得越快,眼看快到对岸了。
老杨同志请示了老邢同志后,端起冲锋枪几发点射,只见船翻人落水。这时,冯仁根认出这个戴草帽的正是土匪大队长沈金宝。老杨又打了一个连发,只见沈金宝连滚带爬踉跄上岸逃跑了。事后了解到,沈是前去联络何卓权,想在当天晚上对我方采取行动,实行南北夹击的。由于沈白天被我方打伤了手,反革命美梦没有做成。
1949年8、9月间一天下午,同志们正在休息,来了一个老头子,对大门口值班的老冯说要见孔乡长。孔繁昆正躺在门板上似睡非睡,一听有人要见自己就翻身坐起。
老冯领着老头到他面前。老头开口就说:“孔乡长!我来报告土匪情况!”一听“土匪情况”,同志们呼一下都坐了起来,睡意全消。几个领导同志和孔繁昆一起坐在门板上。
老头抬头看了看同志们,开口说:“孔乡长!土匪中队副陈小毛今夜住在勾庄一姘妇家,今夜不会走的。”“你讲的可是实话?”老头点点头。“你能带路吗?”老头说:“行。”但又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的儿子在陈小毛中队当土匪,如果逮住了,要求政府宽大处理。”孔繁昆说:“可以,我们说话算数。”
孔繁昆叫老冯给老头安排个地方休息,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今晚行动计划,决定一部分同志出击,只留几个人守家,以防不测。会后,乡里立即安排做饭,一面叫同志们抓紧时间休息。孔繁昆自己也在门板上躺下,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刚合上眼,就听到开饭了,这顿饭大家吃得又甜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
天开始黑下来,老邢集合队伍,交待了行动计划、应注意的问题和可能遇到的情况,要求留守的同志要坚守岗位,不论外面发生什么情况,绝对不能离开岗位,免遭不测。
夏日天气昼长夜短,这时时针指向八点,天才全部黑下来。这支精神抖擞的剿匪小分队,悄悄地离开住地,如离弦之箭,向勾庄方向飞驰而去。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又是阴天,伸手不见五指,同志们踏着石板小路,一脚高一脚低地摸索前进。偏逢老天不作美,走出住地不到两华里,下起雨来了。雨越下越大,天黑路滑更难走,前进的速度慢下来了。但是同志们还是斗志昂扬,把冲锋枪、步枪倒背过来,艰难地前进着。跌倒了爬起来再走,摔破了腿脚忍痛不出声。孔繁昆看看手表已经九点钟了,要不是下雨就该到了,真叫人心急。
又行进了约莫二十分钟,雨停了,老头指着一座模糊不清的房子说:“前面就是了。”老邢立即安排两个战士留下监视后路,其他同志就地待命,孔繁昆和老邢前去侦察地形。
俩人围着院子走了一圈。这是一座三间老式楼房,前面木门木板墙,后面是泥墙,有一扇小木门。小分队在前门两头泥墙边布置了两支冲锋枪,封锁住整个院子,再在紧挨后门的两边安插了两个战士,端上刺刀封住后边小门,其他同志埋伏在院子四周。
人员各自进入岗位后,孔繁昆和老邢两人右手握着木壳枪,左手握着手电筒,面对小木门分站两侧。
一切就绪以后,老邢派人到前面去叫门,喊了数声。这时,他们听见楼下有一个老婆婆往前摸去。看看时机已到,孔繁昆和老邢飞速冲向后边小门,同时飞起一脚把门踢开,两支手电筒直照住正对后门的木楼梯,大声喊话:“陈小毛下来!你跑不了了!”
一连喊了数声,楼上没有动静。孔繁昆和老邢向楼上连放数枪,子弹穿过楼板飞出屋顶,还是没有响动。孔繁昆喊:“快拿手榴弹来!叫他坐飞机!”陈小毛知道“坐飞机”的意思,这才颤声地答话:“别扔!别扔!我就下来。”“举起手下来!”
片刻,只见陈小毛举着双手,只穿一条短裤衩,赤膊着上身,搭拉着脑袋,一步步挨下楼来。一下楼就双膝跪地,浑身哆嗦,磕头要求饶他一条命,保证带他的部下一起投诚。看他这副孬种相,平时欺压老百姓的凶神恶煞不知到哪里去了,实在令人可气可笑。
“枪在那里?”“在楼上马桶里。”取来一看是一枝三号木壳。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干净利落结束了战斗。队伍迅速集合,押解着陈小毛迅速开拔。为了防止不测,队伍不走原路,而是直向行宫塘方向插去。一路上大家兴高采烈,陈小毛却是一路求饶,要孔繁昆放了他,保证三天之内带领股匪投降,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纸条,都是我方写给他的劝降书,可见这家伙早已准备了后路。
到了行宫塘街口,孔繁昆和老邢等几个领导同志碰头分析,估计陈小毛有投降诚意,为了全歼这股土匪,决定放了他。孔繁昆就叫他过来,对他说:“陈小毛!你说话要算数,胆敢欺骗我们,再逮住你可就不客气了。”接着给他规定了投降的地点和时间,释放了他。他抬起头来说:“请乡长放几枪。”孔繁昆明白他的意思,就对空放了几枪,战士们连喊几声:“陈小毛跑啦!陈小毛跑啦!”
第三天,陈小毛果然带领股匪到达预定地点,顺利地缴械投降,共计短枪两枝、步枪数枝,还有一个机枪筒、一把刺刀,十五、六个人,“陈小毛中队”宣告全部消灭。
没过几天,沈金宝土匪大队也携械向公安局投降。从此,这一带的匪患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