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判案:偷鸡的被枪毙,偷牛的被释放,原因在韩复榘那儿很简单,鸡一抓嘎嘎直叫,胆大妄为,牛不声不响,还可以偷;韩复榘高兴时,死罪可判无罪释放,恼怒时,无罪可平添杀头之祸
韩复榘审案,信口开河,满嘴呓语,十分荒唐。
一次,他审问一个偷鸡的和一个偷牛的这两案子。按说,偷鸡和偷牛都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处以罚款,棍责或科役即可了结,而且应当偷鸡者从轻,偷牛者从重。而韩是怎样处理的呢?他对偷鸡者说“你这小子真胆大妄为,鸡一抓嘎嘎地直叫;这样你就敢偷它,那你什么事不敢做呀?殊为可恶,枪毙!”
他又对偷牛的说:
“不声不响的,还可以偷,你没有什么罪,开释!”
1935年,韩复榘视察临沂县,审问两姓仇杀的案子。有唐姓一家在1925年(民国14年)被王家杀死6口人;1930年(民国19年)唐家复仇,又把王家杀死7口人,韩稍知大略后,便问唐家:
“你家还有多少人?”
唐家答:
“有11口,老的已 84岁,小的才 12岁。”
韩听后毫不思索地说:
“把唐姓全家11口全部拿到,一律枪毙!”
临沂县长在旁插言:
“王家也杀了人。”
韩却说:
“民国14年我还没来做主席,王家乱杀人,我不管;民国19年我已做了山东主席,唐家敢于乱杀人,那不成,你不要多说话!”
吓得县长没敢再作声。当时,随韩巡察的张参议说:
“请主席把八十多岁的老头子放了吧。”
韩说:
"留下他也会哭死的。还是一起杀了好。”
遂将唐姓一家老小11 口全部杀光,而王家却安然无事。
韩复榘审案,不重证据,胡乱判处。
有一次,韩复榘去禹城县视察,该县官商均出迎。走至城里,有一老妇跪在街心喊冤,说他的儿子因贩 烟被公安局长罚了二百块钱还押了起来。当时公安局长朱淑彬也在欢迎之列,韩听老妇诉完,并未向朱询问即冷笑着对他说:
“你这个局长可发财了,抓个人就罚二百块,老百姓受得了吗?趁早别在这里害人了。”
转身对老妇说:
“抓你儿子的局长撤职了,你回去吧。”
老妇磕了三个头就起来走了。至韩返济走时,官商均又去欢送,朱也换上了便衣在欢迎行列。韩发现了他便问:
“你怎么也来了?”
朱出列拱手说:
“我来送主席。”
在旁的商会会长对韩说:
“适间那个婆子所告的事,不是朱局长判的,是法院办的。”
韩一听,又对朱说:
“你回去还当你的公安局长吧。”
博平县县长杨某,因结怨于地痞,地痞乃结伙到省府控告,说杨有贩 毒、私运军 火等罪状。韩复榘接状大怒,立令军法处将杨逮捕审讯,并不分青红皂白地下令将杨拉出去枪毙,其实杨并无贩 毒等罪状,纯属诬告。原告中的一个区长,见韩将杨问成死罪,良心发现,遂向韩说出原委。韩听后,经审问其他原告,所供也如同区长所说,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这样,韩才又将杨释放。
但是,杨某却吓得魂不附体,不能走路。经汽车拉回济南富所疗养两个月才好。杨某受了这场惊吓,死活不愿再当县长,病好后就自动辞职回乡了。
韩复榘审案,还往往以无辜之状代他人受刑,张冠李戴。
有一次,商埠公安四分局的警探盯上了一个卖白丸(毒 品)的人。此人坐上了人力车,警探喊他站住,他情知不妙,乃丢下东西下车,急逃无踪。警探追赶不及,即将拉车的逮捕,检查车上的东西有白丸十袋。韩审到这一案子,把车夫打了一百军棍,命他去找那个坐车的。第二次韩又审到这一案,问车夫:
“找到了没有?”
车夫说:
“我不认识他,没处去找。”
韩发怒说:
“没找着,白丸就是你的,得惩处你。”
接着就把这个车夫拉出去毙了。
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因卖十包海 洛 因(毒 品)被抓住。韩复榘审问她时,她供出是她父亲让她卖的。于是,韩下令将女父捉来审。女父说,卖海 洛 因本是他妻子的主意,他妻子让他出去卖,因他害怕被抓住,才又让女儿去卖。韩听后,即将女父释放,而改捉其母。这小女孩的父母并不是真正的夫妻,而是在一起姘 居,父被捉后,母早已吓跑,而他们被释放后,也逃之天天。在这种情况下,韩即对小女孩说:
“你父母既然都已逃跑,那你就暂替你的父母死吧!”当时在场的军法处长、司法科长均以为这样不可,但韩坚意要这么办。结果,这个小女孩就马上被拉出去枪毙了。前军法处长李无尘的外甥崔俊臣是商河烟酒税局长,他因受贿一千元事被人告发,被军法处速捕。当时,军法处长史景洲及李无尘得悉后因惧怕韩复榘都不敢为崔求情,只是等待时机设法营救。韩审崔时,十分震怒,当场责崔五十军棍,并立令史景洲、秘书处第一科长刘子山查清一千元事,查清后下次再审。但是下次一审崔时,史、刘因碍着李无尘的情面,对一千元事含混以对。韩一听更加愤怒,下令将史、刘罚跪大堂前,同时,棍责崔五十,原告棍责五十。岂知此时原告因惧崔俊臣之势,早已逃之夭夭,出堂时,原告却是由商河一个烟酒商人张某来代。张闻韩责打,慌忙跪下求饶,并回明原委。但韩听后却说:
“论理不该打你,但因军法处及秘书处未将此一千元贿款査明,所以也需打你五十棍,下次调查明白就不再打你。”
就这样,这无辜的商人白白挨了五十军棍。
韩复榘的喜怒好恶也往往能直接影响对案犯的判处。此类事例,也是屡见不鲜。韩高兴时,案犯可侥幸免罪。
他在山东,以“青天”自诩,自觉他坐堂也好象是“青天”坐堂,很喜欢听人呼他“韩青天”或“青天大老爷”。如犯人知趣,连呼几声“韩青天”即能逢凶化吉。
一次,公安局从南城街抓来一个吸大 烟的老妇,没收了她的烟 枪。韩问到这一案时,这个老妇人走路哆哆嗦嗦,嘴里还不住地叨念着:
“都说韩主席是青天,俺也没见过,这一回,俺可要看看俺那青天。”
韩听到这话,心中沾沾自喜,就向司法科长说:
“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抓她干么?把烟 枪给她送回去!”
结果,这个老妇人不但没受罚,反而从此公开抽 大 烟。
又一次,韩复榘审讯一个匪首,该匪首杀人放火,作恶多端。正在审时,适蒋介石派其军事厅长熊斌来济与韩会商军务,并将韩军骑兵旅欠饷带来。韩听说后异常高兴,乃只判匪首三个月徒刑了事。在旁的军法处长史景洲插言说:
“这样判太便宜他了。”
史的话刚落,又有人来催韩与熊会晤,于是,韩不顾再与史答话,只看了匪首一眼说:
“便宜你这匪首吧!”
说完就匆匆地走了,而匪首则含笑而去。与此相反,如遇韩不高兴时,案犯就要倒霉。一次,韩在坐堂前,适在其大太太高艺珍房中因事被骂了一顿。怒气未消,也无从发泄,问案时则一言不发,每案听诵完毕,只是头向右摆。不用说,这是要毙的意思。结果几十个犯人全都拉出去枪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