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高冷室友都对我退避三舍。
直到，我为了实习证明穿起了女装。
他不仅成为了我的榜一大哥。
还在柜子里面藏我的照片。
直到有天，我正直播，他突然进来。掉马后，室友将门反锁，将我按在墙上狂亲不止。
1
面试再次被刷后，一个女装工作室找到了我，想让我做直播模特。
她们说只要我来就给我开实习证明。
我答应了。
我想没有哪一个临近毕业还没找到实习的人能拒绝。
但这个想法只维持到我打开她们寄过来的快递之前。
这衬衫薄如蝉翼，还有这猫耳……
我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
甚至想直接罢工。
该死的实习证明。
黑色微透的衬衫衬出异样的白。
微垂在肩膀上的金属链条。
灵动的猫耳和铃铛项圈。
女装下突兀的男性特征，涂上口红后，更添色气。
我不自觉地捏了捏身后会动的尾巴，羞耻感一下子上来，火烧红云，根本不敢直视。
迅速拍了张照片发给老板，她好像不是很满意。
“乖乖，把裤子换成短的不要长过裙子，袜子换成白的，听我的准没错。”
这是什么癖好吗？
我是真没有这么短的裤子只好尽量折到和裙子同样长度。
老板看到新的照片发了个流鼻血的表情包。
应该是行了吧……
我性子内敛，应付不来这种公开场合。
第一次面对镜头，只敢怯生生打招呼，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大家好，我叫林余。”
老板在直播间哭笑不得。
“宝贝，你把真名说出去了。”
我尴尬地低垂着头，有时候真想把自己的脑子给捐了。
直播间弹幕倒是很活跃。
“靠，好白，我说的是衣服。”
“老婆介意4！吗？我可以。”
“太监逛青楼好无力。”
同样用的是5G网络，我怎么看不懂这是什么。
我带着疑惑开始讲解衣服，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谁知道她们要看我的腿……
我不想，我的腿白得半根毛都没有，经常遭人笑话。
但老板说顾客就是上帝，不能违背妇女意愿。
正当我妥协把腿抬到椅子上时，宿舍门忽然被打开。
我吓得一哆嗦。
好死不死，肩上的系带在这时候滑落，那片雪白一览无余。
2
我听到一道很深的呼吸声下意识转头，对上了周清淮有些不清明的眼神。
我形容不出来，好像要吃掉我似的。
空气静止在了时间里。
他缓过神后立刻扭头，耳朵还有些许泛红。
“嘭”地一声，门再次被关上。
我也愣了好久。
后知后觉拉上滑落的肩带。
啊，我不会在学校出名吧。
标题我都想好了：一男子竟在宿舍女装做那事。
他保研后都没回过宿舍，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网友也开始不淡定了。
“姐妹们，那个眼神绝对不能称作清白。”
“这都不上？把地址给我，让我来！”
“只有一个吗？突然有点失望。”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届网友好难带啊！
周清淮，我们学校物理专业的学霸兼校草，提前保研本校，每年都有新生蹲在宿舍楼下，只为看他一眼。
也是宿舍最讨厌我的人。
我从小性子软，又长了一张娃娃脸，因此没少受欺负。
被骂娘炮，没有所谓的阳刚之气。
被造黄谣，成绩好是和老师有染。
被误会是gay，就应该受歧视。
曾经我极力去反驳、去澄清自己。
后来我才发现，偏见是存在人心最根深蒂固的藤，根盘错乱又敏感脆弱，只要稍稍触碰，它就会紧缩，无差别地攻击他人，无论对错。
那之后，我开始沉默，学会了规避和辨认。
我努力考上大学，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但现实打破了我的幻想。
大一刚开学，就有人看我不顺眼。
但我们并没有起过冲突，他从来都是对我退避三舍，只要我在，他离我绝对是三米之外。
我并没有在意，早已经习惯这种无端的冷暴力。
但慕白和许兆也就是我另外两个室友很为我打抱不平，主动去找周清淮理论。
在宿舍门口我听到周清淮是这样回答的：“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最好离他远点。”
我握在门上的手忽然僵住。
这三年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而这一切都被那一扇门打破。
我没办法保证这件事他会不会说出去。
如果是其他室友就好了。
3
周清淮拿着行李再次回到宿舍。
他进门见我还是那套衣服。
忙闭上眼睛，脸气的通红。
想不到吧。
你不想看，我非不换。
他第一次主动对我开口，语调不似平常冷冽，手捂着脸，嘴角勾起异样的笑：“你不觉得这样很……。”
又似平平淡淡道：“算了。”
不就是觉得我不正常吗。
我苦笑，把他没说完的补上：“恶心是吗。”
我被这样骂过很多次。
都忍了下来。
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加上面试失利。
老子，今天不想忍了！
“周清淮，周学霸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这三年多够了吧。”
“我的长相是天生的我也无法选择。”
“我的性格也是天生的，我改变不了。”
“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
“我就喜欢女装。”
“你看不惯恶心，就给老子忍着。”
这话我几乎是直面他吼出来的。
他脸上竟闪过一丝兴奋，继而又恢复那副冷淡，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我看错了吗？
直到我脸上划过一缕清泪。
他明显变得慌乱，手颤抖着从书包找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啪”
纸巾被我打落在地上翻了好几面。
我低沉着脸道：“滚。”
后直冲进卫生间。
周清淮蹲在地上捏着那包纸巾，神色晦暗不明。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尾，真逊啊，骂人把自己骂哭了。
清水冲击着敏感的神经。
冷静下来后，我也觉得自己过了。
我又何尝不是在把之前受到的伤害，附加在他的身上……
4
自那天之后，我没再见过周清淮。
他还住在宿舍。
只是两人的时间始终对不上。
似是在刻意躲避。
窗外雨声绵绵，格外地有些催眠。
下播后，我没换衣服直接倒在床上。
有人回来也不知道。
醒来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女装，眯着眼进了厕所。
我模糊看到了八块腹肌和如牛奶般嫩滑的皮肤。
重要的部位被雾气遮挡着。
我甩了自己一巴掌，一定是看多了网友发的擦边视频。
眼神清明后。
我靠！
“周清淮你怎么在这。”
他捂着自己胸前，脸上的惊色不减。
“这我还想问你呢？”
我目光无意扫过下面，脸上一阵绯红：“谁让你洗澡不锁门，多稀罕。”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我会被人叫细狗。
他挑眉，漆黑的瞳孔满是戏谑：“哦～不稀罕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转过身，嘴硬道：“都是男人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正准备抬脚往前走，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无法站立，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我痛呼一声，幸好头被接住了。
“谢谢啊。”
不然我就是第一个穿女装上救护车的男大了。
一睁眼，周清淮蹲在我眼前，从低处往上看，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我捂着，本绯红的脸被这雾气蒸熟了似地冒着热气。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他嗤笑一声，把我拦腰从地上抱了起来：“你衣服不也全透了？”
我双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看着他。
他：“都是男人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索性闭嘴，任由他抱着。
女仆装浸水后粘在我的皮肤上，白里透红，紧贴着的肌肤烫得我发慌。
宿舍不大，我怎么觉得这路越来越长了呢。
他缓缓把我放在椅子上，视线始终不敢落在我身上，拿着毛毯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先去换件衣服。”
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清淮把自己关在厕所。
镜面上他眼底的欲望丝毫无法掩饰。
这人换个衣服都这么磨叽。
我试探性喊了一声：“周清淮？”
他声音略显沙哑：“怎么了？”
“我快被冷死了。”
他出来后眼尾有些泛红，一言不发握着我的脚上药。
我看着这人的发顶。
很难想象几天前，两人还在吵架。
我抿着唇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我。”
他抬起头，眸中尽是失落：“不讨厌。”
我哑然。
还没等我再问下去，周清淮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急忙从衣柜替我选了两件衣服。
只留下一句。
“下次再说。”
5
幸好伤的不重没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
还想罢工多几天的说。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今晚直播间来了个大金主。
我的榜一大哥。
他把所有的衣服都下了一遍单。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我听粉丝的话。
比如撩裙子。
每一次新品上新，他都会下单。
我还调侃他，买这么多穿的过来吗？
“不是买来自己穿的，是想哄人。”
原来是惹女朋友生气了。
但买这种衣服能行吗？
“是男孩子，他很可爱，不过我惹他讨厌了。”
感谢这个可爱的男孩子，让我提前下播。
今天的业绩超额完成。
榜一大哥还发消息问我为什么不播了。
“可惜，出门忘记带伞，被困在教室了，还想着看你直播打发打发时间的。”
我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目光停留在周清淮桌子上的伞。
他好像也没带。
现在实验楼估计没人了。
夜间的雨总时带着阴凉，我不由的加快脚步，手里拎着一把伞，同时还给榜一大哥爱殇同志出谋划策。
我真是个尽责的人。
明天让老板给我加工资。
“让你的小男朋友来接你啊孤男寡男，还能买个惨表个白什么的。”
“怎么卖惨”
“一双落寞的眼睛。”
到了实验楼，我人影都没见到。
不会是被那个小姑娘接走了吧。
那我不是白来一趟。
我四处找寻着，这人在台阶上坐着，穿着一身黑衣，周身只有手机一道光，没把我吓个半死。
周清淮望向我目光忽然变得呆滞。
语调中带着欣喜：“你怎么来了？”
我把手中的伞递给他，淡淡道：“怕你冷死，我成了第一嫌疑人。”
说完转头就往宿舍走。
6
“等等。”
他拽着我的手，指尖的冰冷嵌入心神。
我忍不住一阵轻颤。
“很凉。”
他快速松开，慌乱的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想解释我并不讨厌你。”
说完这句后，他还带着一些不自然的扭捏和委屈，脸藏在立领风衣下，耳尖还是浮现红晕。
“我喜欢你，讨厌的是我自己。”
而我恍如这空中的雷劈在了自己身上。
“那种喜欢？”我怀着希冀问道。
他闷闷的答了一声“嗯。”
我不信。
这种恶作剧我见多了。
无论我的反应如何都会遭到嘲笑。
“不可能，三年你对我都是避之不及。”
他头缩得更低有些欲言又止：“我怕自己忍不住。”
我拖鞋一阵打滑，满脸不可置信。
一双节骨分明而有力的手环上了我的腰，稳稳地把我搂在怀里，却不料我还是没有站稳，直往他身上栽，触及一片柔软，窗外绿叶上的水珠滴落泛起圈圈涟漪。
吓得我一把就推开了。
大学四年，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他嘴角泛着水光，勾唇笑意尽显：“你脸红了。”
我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脸红你个大头鬼。”
他捻了捻触碰到我肌肤的手，没有生气，笑意反而更深了：“太冷了，回去跟你解释。”
到了宿舍，我泡了两杯姜茶拉着椅子坐到他对面，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周清淮交握着手摩挲着杯壁：“你是不是有一初中同学和我的名字一样？”
“确实是。”
他也叫周清淮是我初二的同桌，很孤僻，瘦黑瘦黑的，但人很好，高中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就断了联系。
“我就是他。”
7
我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这人的皮肤白得跟冰皮月饼似的，一米八几的身高，虽然人看着瘦，衣服下可是藏着八块腹肌啊。
我怎么看都和那个瘦小的身影对不上。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他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明明是你说喜欢成绩好长的也好看的。”
这能一样吗？我反驳道：“那时候我还喜欢长发呢。”
“那我留一个？”
这人来真的。
“想听我的故事吗？”周清淮问。
接收这么多反转，我脑袋早就宕机了，现在只会点头。
“初二，一个白瓷娃娃说要保护我，就这么喜欢上了。”
“我怕他接受不了，一直不敢靠近，就算大学和他同一个宿舍。”
“那你为什么现在敢了。”
刚才你可是敢的很，又搂又抱的。
他紧紧盯着我的双眸，温热的指腹擦过我的眼尾，有些痒：“那天，你哭了，我觉得不能这样。”
我呼吸一滞，撇开了他灼灼的目光：“还不是你惹的，有话不直说。”
后又想起什么：“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
他红着脸，那天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只是觉得很……勾人。”
那你还挺能装，表面冷若冰霜，内心……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周学霸。
